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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风云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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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是第十天的早上回来的。
那天早上我又从沉梦中醒来,睁开眼睛,突然发觉被子已经颈部,我的眼睛露在外面,室内的光线也不那么刺眼,我眼睛一转便发现那窗子上挂了一方粉白的窗帘,上面是一枝出水的芙蓉,虽是画却也浓红瘦绿,生机无限。
我正在惊异,明玉从那芙蓉花的背后慢慢现了身来,手上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酥油茶。
明玉看见我醒来,面上便有几分惊喜的神色,走了近来却并不言语。
我看了看明玉,他的样子还是没有什么变化,纵然是欢喜亦要有了忧郁作为底色,而他的眼睛里却有了几分红丝,仿佛经历了一场千山万水的漂泊。
明玉待我喝完那杯酥油茶,突然说,雪,告诉我,你一个人时候便是这样的度日吗?
我笑得一脸明媚,这样也不错噢,我梦见满天星斗在捉迷藏呐,赢一次可以得到一座金山,你要不要玩?
明玉瞧着我,不再说话,眼神里却有悲怆。
我叹了口气,我不能怪他什么,对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这就叫生活。
我缓了口气,说,你是跟踪桓痕去了吗?你将他怎样了?你不必那样的,即使你杀了他我也不会爱上他的,你若想用一杯酥油茶就将我收买,也枉了我们千百年的交情了,嘿。
我笑着将茶杯轻轻一抛,那精致的茶杯就优雅地做了几个筋斗云落到地面,发出清脆地叮咚的悦耳的声响,然后那茶杯也便在这美妙的音乐声中化整为零深深地融入大地了。
明玉看着笑得阳光灿烂的我,脸色突地苍白如纸,他的肩膀都微微抖动。
他张开嘴,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伸出舌头在嘴唇上抿了抿,终于发出声音来,却是沙哑了。
他说,雪,我知道你可能会生气,可是我一直以为你最终会理解我的,我,我没有想到会这样。
雪,我想我以后不会再爱你了。
雪,我感觉万念俱灰。
我冷笑,那你赶快走吧,快快走吧,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你是将桓痕杀了是吧?现在再也没有人来侮辱我了,多看我一眼的人你都可以统统杀掉,认希罕你爱?把你的窗帘也拿走,我不要这么清纯的芙蓉,你知道我感觉什么吗?我只感觉恶心。
玉,你让我彻底失望了。
玉,你让我心碎了。
你怎么能去跟踪桓痕?
你知道他心里的痛丝毫不比你的少吗?
你还可以看着我,他,他只能看着一块指头大小的玉佩,你知道吗?
明玉渐渐平静下来,他说,好,我来说给你听。
我说,你说吧,我有时间,不是你让长生了吗?哈。我在听你的辩解,再给我讲一个故事吧,比如说,LONG,LONG AGO…
我想我的脸一定因笑容而倾城倾国,否则明玉的表情怎么那么触目惊心?
明玉不理我,说,那天引走桓痕的影子不是水悠扬,我知道水悠扬,所以我只需一眼就知道那不是水悠扬,我跟了他们三个时辰才弄清楚那个影子是云岫。
我大吃一惊,是云岫,她不是修罗神手下的吗?
明玉说,正是,所以我便猜测修罗神再度出山了,于是我便使出法术骗过了云岫,终于控得他们的秘密,这次修罗神是大举出山,他座下的七大护法已经全部出动,而且好像功力都凭空深厚数十倍,一个云岫尚且如此,其他六人更是莫测高深,还有阴阳二使,而现在,三界之中的第四高手桓痕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被云岫迷惑了,修罗神的势力恐怕已不是日月神宫能抵挡得了的。
我说,明珂手下不是还有五行宫的高手吗?
明玉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手,道,事实上五行忠于我哥哥的只有如花夫人而已,其他土行孙本来就不坚定,而木行林以前更是修罗神的部下,这次一听到修罗神复出就叛逃了,而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连火行烙都叛逃了,因为他看到桓痕在修罗神的阵营。
我盯着明玉疲惫的眼睛,绝望的不再看我的眼神,我知道,他不会再向以往那样看我了,我快意地想这是我自找的,我本也不够消受明玉的一腔热情的。
我说,玉,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明玉终于抬起头看我,停了下,道,没关系。
我想,这一切都是怎么了?生活怎么就这么乱呢?每一句话都可能错误,每一个判断都可能是谬误。而这次,我伤了明玉的心。
哪儿错了?
我说,你要去帮你哥哥了?
明玉仰起头,雪,那不单单是我的哥哥,那里还有日月神宫,那里还有我的家,还有我的水悠扬,我必须要回去。
我笑,是的,玉,你必须回去,我,也必须回去。
也许,我们是同路。
明玉不说话,慢慢点了点头。
我们没费多久就来到了日月魔宫,不,这时也许应该叫日月神宫了。
这是我离开日月魔宫之后第二次回到这里,很奇怪,我在很多时候不知所去时都会回到荆芜帝国,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回日月魔宫。事实上我只在荆芜宫里呆了四年,年里除了父王和岑刀我几乎没有别的记忆,而在日月魔宫里我却得到了长生,然后我的所有的故事都几乎和日月魔宫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为什么我常常想起的却只是荆芜帝国而不是日月魔宫?
我们距离日月魔宫三千里远的时候便赶到了一种杀气,压得我们呼吸困难,感觉空气稀薄。
距离日月魔宫二百里的时候,我们还是看不到日月魔宫宫殿的檐角,明玉的表情愈来愈凝重,他说,魔宫的光辉可照耀方圆八百里,可见敌人是多么强大。
明玉的表情太过严肃,以至于我不敢继续探问。
我们先赶到日月魔宫的东门,我一眼便看到风神袖着手高傲地站在空中,并不动手,而雾异和云岫和星邪却团团围住了如花夫人,而如花夫人的恨海迷天宫里的女将也和修罗地府的妖魔战在一起,我只一眼便看出云岫和星邪的功力已比与我和桓痕斗时长进了不下百倍,而我第一次看到雾异动手,那雾异看来柔弱如女子,出手却极为狠辣,走的竟是近身格斗的招式,如一尾蛇长下丝线般穿梭在如花夫人的衣边袂角,我亦是第一次看到如花夫人的兵器,确切说那并不算是什么兵器,她只是随手挥出一串一串的泡沫,那泡沫出了手便炸了,发出极细微的声响,可是雾异却对那泡泡极为忌惮的样子。而星邪和云岫亦在场中游走,好似对如花夫人并不十分感兴趣,却在等待什么似的。
明玉只看一眼便走,我也随他离去,明玉说,他们并不想杀如花夫人,所以她才支撑这么久,如果他们想杀如花夫人,她早就死了。
我不语,却知道明玉所言非虚。
我们便来到南门,我第一眼便看到了红药和几个仙子般的女孩围着一个晶莹剔透的女孩团团打转,还有其他几个女孩和一个眼睛里火光明灭的男人格斗,还有一个身形高大,全身发射出刺眼光芒的男人立在半空,不时单掌一合拍下一缕电光的男子。
明玉说,他们是电魔,水灵,和火鬼。
我心下骇然,据说修罗七护法自出道以来,还没有联手对付过谁,这次他们倾巢而出,想必是志在必得了。
明玉依然只看一眼便转向西门,如果说在东门他们对如花夫人还略有忌惮的话,那么这边的格斗便只是一些姿态,以红药她们十二花王的功力,恐怕加起来都敌不过一个电魔。
修罗神究竟想做什么呢?
西门的战况却完全不同,东门和南门显然是修罗神在耀武扬威,而在西门格斗的场面却异常惨烈。
那是阴阳二使和时序四使的决战,这边春生,夏亡,秋杀,冬殁四人将阴阳二使围在中间,阴阳二使背对背而坐,一黑一白,两人脸色由白到黑,再由黑到白变化不息,色度流动间两人已宛若一体。
而时序四使虽坐在地上,身形却依次转动,而每个人每转动九十度便递出一掌和阴极拍实,不管生死便再移开,后面的一个再上来递出一掌,这时前面的一个便可休息一轮,待转到一百八十度时再递出一掌和阳极硬拼。
时序四使如此一松一紧竟然生生不息,似乎可以永不衰竭地决斗下去。我却看到他们出掌的时候越来越慢,而四个人的嘴角都已流出了鲜血,只是四个人的眼里的战火却越烧越旺,那阴阳二使脸上仍是黑白地变换,手掌伸出竟是纹丝不动仿佛放在那里给时序四使当靶子似的。只是两个人脸上的黑白流动也越来越慢了。
明玉说,这里在两个时辰之内还不会有大的变化,我们快去北门。
我焦急地说,北门会是修罗神亲自在吗?
明玉说,嗯。
于是明玉拉着我如两粒流星泻向北门。
我想,再见面的时候修罗神是以什么样子出现呢?想必他现在醒悟了就再也不会以岑刀的面目出现了吧?那么他再见我时还认得我吗?他不是不问世事了吗?他说他要一段时间来思考这几万年里的是是非非,他得出来的结论就是要重新掌握宿命来争夺三界的主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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