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绝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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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最近忙，没时间抽空见你。而且你也是知道的，老爷……”廖奶妈面露难色，“老爷说过不许你进门儿。”
廖奶妈像个垂钓者一样，饶有耐心地钓着楚乔这条“傻鱼”。
“我保证不去前院儿，奶妈你就让我见一见夫人吧。”楚乔哀求着。
“这，那好吧！”廖奶妈闷着头想了一会儿，好像做了一个了不得的决定，“那大小姐你就扮作丫鬟，跟着我去见夫人吧。”
“扮作丫鬟？”楚乔后退了一步，虽然她不受宠，但是要她扮作丫鬟她心里还是觉得这不妥当。
“不不不…”楚乔摆着手，转身就想逃走。
廖奶妈一把拉住她，诡秘地一笑，“大小姐，不是奴婢不偏帮你。而是你有时候实在是太不识时务了。”
“如今你上门来，肯定是被姑爷逼的吧。”廖奶妈斜着眼睛，这个懦弱无能的小姐她是再了解不过的，“小姐你自个儿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做决定吧。”
廖氏说完便甩来了楚乔的手，稳稳地站在一旁同秦妈妈说着闲话。
“这当真是我们府上的大小姐？”秦妈妈靠到廖奶妈的身上，小心翼翼地指着楚乔问道。
廖奶妈面带讥笑地看了楚乔一眼，“怎么，我还能说假话？”
廖氏虽然失了宠爱，但是还是比大多数下人光鲜。毕竟是在内院儿候着的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翻身了。
她们这种人可得罪不起。
秦妈妈连忙恭维道，“您哪儿能说假话呀，您老可是金口玉牙。”
“只不过这，大小姐也太寒碜了些吧？”秦妈妈看了看楚乔身上的粗布衣裳。
灰扑扑的，死板板的，虽然干净但是却普通市井妇人一般。
这完全没有一点公侯千金的样子，就是那一张脸也是美丽得过分，瘦得尖尖的下巴看起来楚楚可怜，但是却没有一丝端庄大方可言。
廖奶妈又看了一眼还在冰与火之间痛苦挣扎的楚乔，不冷不热地说道，“听到了吗？大小姐。”
……………
虽然身上衣服的料子比她穿来时的料子更好，可是她却仍然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楚乔扭了几下胳膊，看来这个丫鬟有点丰满，楚乔人瘦穿上去空空荡荡的。
从后门走到大厨房，再穿过小池塘和桃林，这才真正到了内院。
曾氏的院子在一片假山石的后头，端的是富丽堂皇，气派非凡。
“你先在这影壁旁待着，我去通报一声。”廖奶妈命令她，眼神里的阴沉都要溢出来了。
楚乔乖乖地待在影壁旁，一声不响。因为名声，她早就习惯了乖巧和默不作声，那样才不会招致别人厌恶的眼神。
影壁离曾氏的正屋很近，近到里头有什么声响外头都能听见。
不过，平时曾氏很少在正屋里说什么要紧事儿。
今日倒是罕见，楚乔在那儿没喂多久的蚊子屋里就传来了声响。
屋里，楚芸正一脸怒气地拍着桌子，“娘，明轩实在是太过分了，我这刚怀上孩子，他就迫不及待的动了我屋里的丫鬟。”
楚芸的声音很响亮，以至于在外面的楚乔听得很清楚。
明轩，正是忠义侯世子的名儿。
“芸儿，这女人怀~孕，男人都是要偷腥的。看你父亲，在外头那么正经的一个人不是也背着那怀~孕的高氏，和我在一起了。”曾氏的语气里带着一切不以为然，但是更多的却是洋洋得意。
母亲不是因为纳妾之事而同父亲产生了矛盾吗？后来又因为祖母的事儿矛盾扩大，最后导致两人一拍两散和离的吗？
“那是母亲你手段高明，魅力过人，不然呀，我还不能名正言顺的叫自己的亲父亲叫‘爹’了。”想起这事儿来，连楚芸都不由得有些洋洋得意。
而站在影壁旁的楚乔则是惊呆了，楚芸怎么会是父亲的女儿。楚芸不是曾氏收养的吗？
曾氏也不是什么干净的黄花闺女，她有过一个未婚夫，还是一个将门之后。
不料就在两人即将成婚那一年，曾氏的未婚夫竟然在沙场上战死了。
曾氏虽然还没有进门，却还是给未婚夫守了三年的寡。
而楚芸据传则是他未婚夫战友的女儿，为保护曾氏的未婚夫最后被万箭穿心，没过多久她的生~母死了。曾氏对外说要替未婚夫还了这一段因果，这才收养了楚芸。
甚至后来曾氏还携着楚芸嫁到了楚家，改了姓，当起了楚家的嫡女。
屋里的人说得欢快，楚乔心里却是一片冰冷。
曾氏和女儿谈心没必要骗人，那这话便是十成十的真话。
楚芸，竟然是父亲的女儿！楚芸并不比她小多少，母亲她，母亲她……
楚乔险些撅了过去，不过接下来两母女的话却让她心如死灰。
“诶，母亲你说，那高氏性子那么强硬，你就利用祖母恶心了她几句，就闹得满城风雨得要和离。
“而那楚乔呢，却是个懦弱的，也是蠢得厉害。咱们就设计她坏了名声，顶了她的婚事，还把她嫁了一个废物，她居然还感恩戴德。真是蠢得满京城都找不出来呀！”楚芸说起这事儿来，直捂着嘴笑。
白扑扑的脸上画着浓烈的大红唇，看起来美艳倒是美艳，但是更显得蛇蝎了。
“你以为呀，为了给你抢这门婚事，我可是动用你爹给我的暗卫，不然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个丫头送到王金宝的床~上去呀。”
“这么说，这事儿爹是知道的？”楚芸有些吃惊，没想到父亲居然不仅知道这事儿，还在暗中使劲儿帮忙。
“这有什么？你爹恨毒了高氏，这高氏的女儿他自然也是恨的。”曾氏挑了挑眉，“当年高氏想带走楚乔，还不是你父亲从中插手，不然你那大姐姐楚乔可没机会让我将来磋磨。”
两人说着说着就“咳咳咳”的笑了起来，好像两只豺狼在回味着吃掉的猎物是多么的香甜。
楚乔的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眼泪从脸颊上滑落了下来。
“呜呜呜呜……”她的声音本来就小，但是她还是怕别人听见，将自己的拳头堵进了嘴里。
可惜不等她伤心完，廖奶妈就把她扯了进去。
廖奶妈虽然失宠了，但是毕竟还是得过夫人重用的，门口的小丫鬟不敢拦她，就让她这样一阵风似的进去了。
“夫人，您看看这是哪位来了？”廖奶妈本来粗噶的嗓子故作婉转，谄媚得周围的人都快吐了出来。
曾氏漫不经心的一抬头，却险些被吓落了琉璃茶盏。
“怎么……怎么是你！”诚然，眼前这张美丽的脸庞对候夫人曾氏的冲击是极大的。
而楚芸则是更为惊讶，连手中冰玉蚕丝娟做的手帕都被她扯出了咔嚓咔嚓的响声。
下首的楚乔却是格外的难堪，但是她还是及时的收回了自己的眼泪。
廖奶妈得意的一笑，小心地覆在曾氏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曾氏脸上挂着的害怕，变成了冷笑。
“你做得很好！”曾氏意味深长的一笑，手中的茶盖和茶碗轻轻触碰。
没想到呀，没想到。没想到那高氏的哥哥居然没死，更没想到他居然还记起了这么一个废物侄女儿。
哼，想帮高氏那贱人的女儿翻身，做梦去吧。最好的，只能属于我们芸儿，曾氏阴测测的一笑。
楚乔站在堂下，感觉自己脚底下踩着刀刃似的，痛苦不堪。
曾氏微微一笑，好像刚刚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似的，指着楚乔就趾高气昂地命令道，“去，给我重新倒一杯茶来。”
软了一辈子骨头的楚乔不知怎么的胸腔中一股难咽下的气喷薄而出，她愣是没听从曾氏的话。
看楚乔站得如青竹一般的修直，曾氏心里暗自发笑，现在懂得反抗了？
哼！晚了。
她做出怒极的样子，拍桌便道，“这还反了天了，我堂堂一个侯夫人还叫不动一个小丫鬟了。”
“廖婆子，给我拖出去，打乖了再说！”曾氏疾言厉色，眼底的想法被廖氏一眼看清。
“好勒，奴婢一定把她教乖咯。”廖氏卖乖道。
等等，我不是什么丫鬟，我是侯府的大小姐！
楚乔想喊，想叫。可是廖奶妈是何等的机灵呀，直接拿出一张帕子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两个粗~壮的婆子上前来将她强硬架走了。
楚乔腿都是悬在半空中的，根本挣脱不开。
滚滚的热泪从干涩的眼眶中流了出来，滴落在擒着她的婆子手上。
“哭什么哭，这内宅里头不比外头打仗危险，成王败寇，我看多了。不过，内宅妇人可比那些个光明磊落的将军狠心多了。”婆子便骂道。
她已经看惯了这类的肮脏事儿，以前还会怜惜一番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
将楚乔推搡到柴房后，两人就不见了。
楚乔心里全是深深的恨意，恨曾氏的歹毒，恨廖氏的狡猾，但是最恨的还是自己的懦弱愚昧，故作清高！
侯府的柴房又破又旧，瑟瑟地寒风从窗缝儿里钻了进来。
楚乔想着逃脱的方法，却悲哀的发现，自己根本毫无退路可言。
“哐当”柴房的门打开了，廖奶妈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汁朝着楚乔走来。
“我的好小姐，天寒地冻的咱们喝一口热汤暖暖身子吧。”
“我不喝！我不喝！”楚乔脸上惨白，本来明亮的瞳孔里全是惊恐。
她不断地往后退着，可惜柴房狭小。廖奶妈冷笑一声身后的丫鬟就跑去捉住了她的肩膀。
廖奶妈毫不留情的掰开了她的嘴，另一只手卡住了她的脖子。
“好姑娘，这可不是你不喝就能不喝的呀。”热腾腾的药汁还很烫口，应该是刚刚熬制好的。
楚乔挣扎着挣扎着最后也放弃了，脸上已经没了血色。
“走！”廖奶妈将药汁送进了楚乔的口中，便带着小丫鬟走了，兴许是赶着领赏去了。
喉咙被烫得生疼，她连喊都喊不出来了。肚子传来密密麻麻如针扎一般的痛苦，看来是真的要置我于死地呀。楚乔惨然一笑，一丝黑血从嘴角流到脖颈，沾湿~了嫩绿色的衣裙。
曾氏，我被你诓骗至此，你却还要对我赶尽杀绝。
我楚氏阿乔发誓，就算到了那阴司地狱也要将你在我身上施加的痛苦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
“娘，真的没事儿吗？她毕竟是……”
“芸儿，你记住！咱们今天只是打杀了一个奴才，一个丫鬟而已。”曾氏的神色间有些许的癫狂。
“可是，她不是呀…………”楚芸心里紧张得不行，虽然对于楚乔这个姐姐她轻视和厌恶，当然也恨不得她早早的死去。
但是要是死在她们母女两手上的话，她又有些怕惹祸上身。
曾氏微微一笑，“她穿得是咱们家侍女的服饰，不是丫鬟，还能是什么！”
她不能给高氏的女儿任何翻身的机会！任何机会都不可以！
…………
雪越来越大，空荡荡的街道上除了积雪就是一些野狗在到处觅食。
从信阳侯府的后门抬出来了一人高的麻布袋子，下人们一顿疾跑将它扔在了城外的乱葬岗里…………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绝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