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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归路番外集 ...

  •   某格格的某一天
      有一天……某人的闺女冬格格……咳咳——
      她本来想从圆明园捉一只“狗质”回去的,结果没想到自己倒成了“人质”。
      “小白!小白!过来,有好东西吃呢!”
      可这只该死的小白狗愣是不理不睬,只管露出白森森的牙牙来,发出呜呜的、嘶嘶的声音,真不知道它是太笨还是太聪明。
      “小白!过来”她自觉很有气势地跨出一大步,只不过因为身高的缘故而非常缺乏说服力。
      忽然,小白狗收起白牙,“汪汪”地摇着尾巴往她窜来,吓了她一大跳!
      随即她就发觉被骗了!原来它是直奔她身后行来的同龄小小少年而去,还一脸令人作呕的谄媚像儿,真是“狗眼看人低”。
      哼!看我的厉害!俏俏的小鼻子一皱、粉粉的小嘴巴一扁——
      “呜……哇!四弟弟欺负安琪儿……哇……三哥哥,四弟弟欺负我!呜——哇……”她开始哭,哭给后头跟着来的少年看。
      “哎!安琪儿,我、我没有欺负你啊!”冤啊!冤啊!
      “安琪儿,怎么了?你哭成这样,三哥哥没法听你说呀!”虽然她肯定是在假哭,娇嫩嫩、脆生生……唉,哪有小姑娘真哭的时候还讲究啥“美感”的?!
      “三哥哥……”呜……怎么办?她一定是恋爱了。三哥哥叫“安琪儿”三个字的声音好好听,比钟神父的叫法棒多了!不过钟神父现在已经不是专职的神父,而是“天文工作者”,虽然他并不懂多少天文……可他说过“安琪儿”是背后长着翅膀的天使。虽然她对人类长翅膀的观点嗤之以鼻,不过她对“人见人爱”的形容十分感兴趣。所以,以后所有都得叫她“安琪儿”,任何人不这样叫都不去理会……呃,除了妈咪额娘啦!天大地大,妈咪最大!
      “你有在欺负你四弟弟了?”温柔的声音,不过讲的话不是很协调。
      对呀对呀!小四很想拼命点头,凭什么这小坏蛋一见他就栽赃陷害,却碰上三哥就像小狗般服帖?啊小眼!没心肝!也不想想她的玩具起码有一半是他“进贡”的好不好!
      小三轻轻拍着赖在脖子上不肯撒手的小丫头。她真是越来越重了……
      “我不是胖!是‘又’长高、长壮了!”安琪儿瞥到三哥哥打量的眼神,立即辩解。
      “好好!好!安琪儿是长大了!”也更可怕了。
      “对!安琪儿喜欢三哥哥呢!”在他的面颊上啾一口,表达“爱意”。呵呵,三哥哥一如既往、百试不爽地呆住。
      嘻嘻,呆瓜三哥哥……傻蛋四弟弟……那地瓜老五就一边去罢!
      “哪个小姑娘又长大了呀?”一个清峻的声音传来。
      立即的,树袋熊成了羚羊,直奔新玩具冲去。
      “四伯伯!!好想你哦!”尤其是你的礼物哦!嘿嘿……
      小五弟弟是跟着四伯伯来的,不过只能渴望地看着她窝在自己爸爸的肩胛骨上,挤眉弄眼。妈咪说了:女孩子是花,男孩子是草。
      “哦,安琪儿也想四伯伯啊?”小家伙不知道又打什么歪主意。不过一般人真的舍不得让那两片菱形的粉嫩小嘴高高噘起。
      “是呀!四伯伯,四伯伯!”她开始失去定性,拉拽伯父的辫子。
      “什么?哥哥欺负你?还是弟弟们不跟你玩?”冷眼瞥向几个大气不敢出的儿子们。
      “不是!是小白!”小小的指头一指那只乖乖坐在地上、摇着尾巴的小生物。
      “……狗儿……咬你了?”
      “没有……它不和安琪儿玩——”往左边摇、向右边晃。
      “……那,伯伯送你一只小的如何?这样你从小养它,它就只跟你一个玩儿。”
      “不理别人吗?”这个主意好!
      “对。”
      “也是全身雪白的吗?”
      “……对。”
      “会乖乖听我的话,叫它坐就坐,叫它跑就跑吗?”
      “……啊……对,对了,安琪儿,要不要给你找个小丫头陪你玩?……”
      一个大的抱着一只小的,身后跟了高低三只大大小小的,在下午的阳光下…………

      ***

      兰其·钮钴禄

      天冷了。昨天还下了场小雪,枝头路边点点的白,只石板路上扫得很干净,一点残雪也无。
      天光还没亮,看来那些奴才们办事确实上心。不,她兰其•钮钴禄也是奴才,天下人、除了当今皇上,大小都是当奴才的!
      “爷该更衣了。”不是今天去园子觐见吗?怎么还呆立着!这段时间噩耗连连:连着两位阿哥夭折,新人进门之时滢格格却小产;而潆格格的胞姐、十四爷的侧福晋居然亲自上门来照顾妹妹,让全府上下难堪又说不出口;爷在皇上父亲面前似乎也不怎么得意……
      园邸的主人像是没听到。兰其直接当作是默认,上前就剥掉寝衣给他换装。四年前她即使被爷的指头碰到也会心跳如小鹿乱撞,而现在即使睡一张床也不会有半只跳蚤在蹦达。
      全套亲王行头、朝靴上身,又塞了把点心和一杯热参茶到他嘴里,然后“送”出院门,接下来的事就是外头的小子们做的了,她可以去赏赏梅花。
      “兰其姑娘?”
      “是,保管家,什么事?”她微微一福。
      保总管对她见谁都让三分礼的作法早已习惯,但还是冲着爷房里的大丫头简单打了个千。“兰其姑娘,潆主子房里的蕴秀让小厮来报信,说十四爷家的侧福晋昨晚回去了。”
      “福晋去送了吧?”
      “是。”
      “等爷回来,我一定回禀。”
      “那麻烦姑娘了。”
      “不客气。”奇怪了,这样的事情还得通过总管来找她转述?爷跟那侧福晋看不对眼,她干吗被平白栽这么个鬼差事,领不到赏还挨冷眼!死包衣奴才,下回她也扔几件倒霉事儿给他!
      生了会莫名其妙的闷气,静下心想想其实也是迁怒:爷迁怒于高等奴才们、高等奴才迁怒于低等奴才们……
      天光大亮、太阳升起,照得人的秋愁冬愁之类的都没了。新园子收拾得好,特别是为了皇上几年一回的临时驾临,像是随时都等着人来欣赏似的美。白的红的、一朵一朵,开了满树的梅花,那极淡的香气沁在冷冷的空气里丝丝入心肺。
      转身,正门过道上有喧哗,兰其想:果然,要偷闲赏的景致才好看,这要像主子们那般空得发慌的话,大概连看花的心情都没。
      爷今天回来得很早,大约是皇上没见着,回来继续做闲人。她赶紧命人准备热腾腾的早膳,顺便再换上便服——真是有钱人,一套又一套的。
      “爷,今儿早上保管家来园子,说是潆主子房里的蕴秀说十四爷家的侧福晋昨晚回去了,由福晋送的行。”还是没说话。她今天都没听他哼过一声。就不晓得跟谁怄气。无声无息地用完饭——他吃得很少,大概不饿吧——他看书,久久不翻一页;她侍立,久久不挪地方。
      没多久就用午膳了,她也溜下去吃东西,虽然也不饿,好歹总要吃点鸡鸭肉吧。等她回来,天地变色。一向跟着爷出门的海格哭丧着脸对她说,自从十四爷派来的人来过之后,自家爷们就迅速变冷、叫所有人都滚。
      那她能滚吗?好想也滚啊!可惜厨房里送参汤的战战兢兢地站在外头很久了:这是福晋关照的事情,谁也不敢糊弄过去。好吧,谁让她的人缘是府里最好的,这好人缘有时就要付出代价。接过漂亮的彩漆托盘,描金边的福字盖碗分外扎眼:这府里,除了每天都能吃饱的看门大狗儿,有活得福气的人不?
      * * *
      她很愉快地看着盖碗被毫不留情地打碎,这意味着自己又有事情可以忙一会的了。
      “别拾了!”爷终于说话了。
      但这碎片总得清理掉吧?手指头迅速收拢,一不小心只觉得柔软的内关节处一痛:坏了,划破手了!迅速听话地把碎片扔到一边,又怕雪白的丝帕子沾上血迹洗不掉,赶紧找借口。
      “奴婢去换一杯茶来。”温温的血渗出,指尖只觉得黏糊糊的,倒也不怎么痛就是。
      “你们一个个巴不得离得远远的!”
      这第二句话实在出乎意外,她干脆跪倒。
      “爷息怒,这茶水有些凉了,奴才再换一杯来。”让别人来送死,因为她受伤了。
      “好好的人每天喝那么多人参做什么!又不是小产!”
      “是……是福晋关照的。”低头,再低头。爷不是个特别严苛的人,起码不会无缘无故乱罚人。
      “以后不用喝这玩意了!起来,你又没犯错!”
      “是——”
      她顺着白色毛边马蹄袖的势头起身,可却错估了爷的心性,他断不可能随便就扶她这样的奴才起身。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无情地扯开她的棉坎肩、盘花扣。
      她就那样一直立着,不在火盆边觉得冷,于是靠近了他暖乎乎的衣服汲取一点热量。这让他很愉快,起码很兴奋,很快就将她压入暖垫中。
      不冷了。只是不够温存、不太舒服。但这里所有未嫁与他人的女子,都不能拒绝他吧?
      头顶上方是一块紫檀边的梅花挂屏,是她亲手挑的,正好欣赏到。不过身上之人觉得有些无趣,吮咬着她的颈项,要求着热情回应。
      好吧,好吧!她环上他的肩背、紧贴、轻抚,回忆着曾经令他满意的地方下嘴去碰触,这立即让府里所有人的主子更加急切……
      又冷了。
      她帮爷穿拢好衣服,盖上锦被,又往火盆里加了好些白炭。他睡着了,可能是连续好些晚上都睡得不好的缘故,睡得很沉。
      待得她面色如常地走出屋子的时候,被扑面而来的冷风吹得连打了几个喷嚏。
      好极了,她指上不再流血,大概都擦到垫子上去了。

      * * *

      某冬在雍王府的幸福生活
      小床里的男娃娃很小。
      其实站在小床前的那一枚也够小的,仅仅只比床边的围屏稍微高上个几寸、还得踮起脚来才能看到躺在床上的小娃娃的脸蛋。
      “小……小……”冬冬伸出小爪子,目标是小娃娃娇娇嫩嫩、白里透红的腮帮子。
      “是弟弟。”冬冬的正经姨(而不是阿玛府里的福姨,也不是淑姨,更不是一堆喜欢摸她的姨们)抱着她啾了啾,才将她举起来,好够到小弟弟的脸旁边。
      “弟弟!小小的。”冬冬终于找到了表达的词,得意地看看姨。
      “对!冬冬很聪明!”
      但是可惜的是,在冬冬的爪子的“蹂躏”下,小娃娃被吵醒了来,小而粉红的嘴巴开始扁起来。
      李潆赶紧将意犹未尽的冬冬放在地上,叫来奶娘给小娃娃喂吃的。这小男孩子已经开始吃米糊糊了,而麻烦的是冬冬见弟弟吃、也吵着要吃,因此她得准备三份——其中一份被冬冬“玩”掉。

      “主子,爷来了。”
      “……”蕴秀撩帘子进来禀告的时候,冬冬已经腻味了玩食物的游戏,专心地与亲亲姨抢梳子跟头发——她喜欢在有着玫瑰香的长发丝间穿来钻去。
      “奴婢帮您梳头!”蕴秀见到披头散发的主子和上窜下跳的小格格时,差点平地摔倒。
      “哦,那就请爷等会过来吧——”蕴秀吃惊得瞪大眼睛。那个曾经每时每刻都期待着爷到来的主子,上哪里去了?!
      “冬冬,梳子不好吃的,等会吃又甜又大的西瓜好不好?”
      冬冬把梳子干脆扔到小床上去了。
      然后李潆筋疲力尽地发现床上的小家伙也开始咬杨木梳子。

      “伯——伯——”冬冬在失去(其实是她自己放弃的)瀑布般又香又细又滑但完全不能吃的头发丝玩具后,一头扑进王府的主人、亲亲四伯父的怀里,在伯父温暖的鼓励下开始叙述:“小,弟弟,很……很……软软的!”
      “冬冬要吃雪糯蒸糕吗?”这小家伙被她的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扔来他家后,日子过得最凄惨的要属他家那几个厨子,还有连夜找来的江南点心师傅——这丫头跟她的娘一样嘴巴刁,难养得很!
      “冬、冬、要、吃——”冬冬大声说着,连带着床上刚刚醒转的小娃娃也咿咿呀呀地帮腔。
      “弟弟还小,咬不动糕糕,冬冬帮弟弟吃好不好?”李潆太了解小外甥女了。
      于是,挂在四伯父身上的小猴儿冬冬立刻蹿到姨脖子上,叭唧一口。“姨——喜欢姨!”

      蕴秀艰辛无比地给主子把头发拢好、用根香木短簪子束起(玉的会被某只小猴儿打碎,即便小猴的妈知道后会回双倍地送来更好的……赔罪,大家还是珍惜一些的好),不料冬冬很不喜欢看见心爱的青丝不见了,眼明手快一把就将簪子拔出来,得意洋洋地献给伯父:“伯伯——扎……簪子,送给伯伯。”
      “好,谢谢冬冬。”王府主人边哭笑不得地收下“赏赐”,边吩咐赶快上糕点。

      * * *

      “冬冬,不好好吃的话,姨就不喜欢你了。”李潆对孩子们是宠溺多过教养,何况是对着说话还不太利索的亲外甥女儿。
      冬冬本来正致力于将伯父的那份米仁银耳羹整成白面糊糊的伟大事业,见向来笑眯眯的姨有些脸拉得长了,不由傻呆呆咬了会小银勺子。“姨——”
      “那就把糕糕吃了,快快跟姨长得一样高,好不好?”
      “跟伯伯,一样高。”冬冬儿立马讨价还价。
      “好,跟伯伯一样高。冬冬等会想吃什么水果?”某亲王一点不介意能否吃到那碗已经看不出配料的羹,也没那胃口,倒不如啃啃眼前的小苹果。对了,今年的山东苹果应该还没进,皇家农庄的暖房里种的早熟梨子可能已经可以吃了……
      “冰镇西瓜汁!凉凉,好吃,营……营丰富!”妈妈总是这样叨咕的。
      李潆与某亲王对视一眼,再看看开始在像是绣了地图的小毯子上爬过来滚过去、做“饭后活动”的冬冬,想:姐姐平日是怎么带孩子的?

      冬冬终于哄得睡了,睡之前一定要先亲亲小娃娃的脸蛋。而小娃娃倒也奇怪,即使这样被蹂来躏去也乐得很,还咯咯笑着与冬冬叽叽咕咕——没有人听得懂,两个小东西倒像是很能相互理解似的……

      第二天,王府主人、某亲王继续来练习哄冬冬吃饭的大任。
      他怎么这样空啊?李潆边狐疑着,边学会了把清理被玩弄过后面目全非的食物的事情交给别人去做,自己专注于将某位小格格潭ㄔ谀局菩「咭巫由稀街蝗腔龅男∽ψ印缓蟊亲佣员亲印⒍钔范远钔返睾澹?
      “冬冬,不吃青菜,会脑门上长很痛的红痘痘的。冬冬喜欢痛痛吗?”
      “……冬冬不喜欢。”
      终于那张小嘴乖乖张开。结果才三口菜,冬冬格格立刻盯上某亲王面前的小杯子,开始口吃不清地指着那个杯子,不依不饶。
      “冬冬要喝吗?”某亲王显然心情很好地笑着,不过有点奸。
      “爷,这么小的孩子能喝茶吗?”
      “她要喝。”某亲王好脾气地让冬冬爬到他的膝盖上、抓皱了他新穿上身的袍子,甚至亲手把白瓷杯子凑到她粉色小嘴巴的边边上。“来,冬冬,尝尝看?——”
      今年新贡的大红袍,口味够浓够郁,也够苦!
      “呜呜呜……”冬冬的小脸开始皱成一个团团,吐不出来又不舒服,难过得嗯吧嗯吧地把脑袋在始作俑者的怀里转来转去。
      “爷!她还小!您不能这样报打碎那个花瓶的仇!”李潆毫不犹豫地把委屈的孩子抱到自己怀中,任凭那个还带着奶味的小身子在她胸前磨蹭。
      “诶,打碎个瓶子算什么。”打碎御赐的玉玦才头大好不好?某亲王正要学某格格那样恶人告状,突然发现那个应该在哭的小家伙居然冲着他咧嘴笑!笑得……
      “姨——伯伯——坏!”

      “……叫我下旬去——”
      十三阿哥的话音半当中卡住,低头,弯腰,咧嘴。
      “抱抱……抱——”
      一只软绵绵的生物双手合抱住他的膝盖,然后另一只毛茸茸的生物摇尾蹲在旁边——奇怪,敏敏什么时候学会狗儿的招牌动作了?
      “嘿,很久没看见冬冬了!冬冬想不想十三伯?”还留着微微奶香的小家伙又重了好多,看来在王府里照样作威作福、好吃好喝着呢!
      “喵——”敏敏在他脚背上磨蹭着,却不敢明目张胆地跟小主子抢人。

      “冬冬,要不要喝茶?”某亲王表面上微笑着看着弟弟、侄女儿还有那只该死的猫,在自己的地盘上相亲相爱。
      很显然冬冬没有经过多次的训练,早就忘了前天喝下的苦水,好奇地从十三阿哥的怀里探出身子、要拿那只天青色的瓷杯。
      “四哥,她这么小,会喝茶吗?”
      “这是云南进的贡沱普洱,听说是从云南用马一路运进京一路发酵,风味果然特别,糯而甘。”
      不是这个意思啊!是……十三阿哥目瞪口呆地望着冬冬因为贪吃喝而皱成一团的小脸。“呃,我怕冬冬嫌苦……”

      “不要吃苦苦的!”粉色的小褂,粉色的小脸,小小的嘴巴嘟着。
      一屋子的主子奴才傻傻看着王府的主人、某亲王,试图让小格格吞下他推荐的食物一口。
      “啊——唔,好吃。你看,伯伯也吃了。”
      冬冬继续给予怀疑的目光,不过娇嫩的小嘴张开了,这是好事。
      “哦,十三伯也吃一口尝尝。”十三阿哥觉得老哥让自己和小嫂子、冬冬的亲姨晾在一边,是件挺尴尬的事,于是也开始示范。这鱼圆子确实不错啊!再来一个。
      李潆早向下人们问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这时想笑又不便放肆地笑出来,于是搂过冬冬,直截了当地用把小勺将鱼圆送进冬冬嘴巴里。那软香的美味让小家伙乐得直笑——冲着姨,而不是俩表演了半天的伯伯。
      “冬冬,以后不要喝伯伯们喝的那种红红的茶,那个都是苦的,要喝这样子的跟柳叶儿一样好看又香喷喷的绿茶。”
      冬冬被红红绿绿的说法吓住,然后呆看着姨喝了一口再交给她,于是咕噜噜把小杯子里余下的茶汤全部喝下。
      “好吃吗?”
      “好吃!”
      纯然的、娇嫩的、天真的、美丽的笑颜,对着李潆展开,将没有亲生孩子的少妇感动地搂住外甥女儿又亲又摇。也看得旁人……很不是滋味!
      “你去,把苏州进的金桂香露拿来,让小格格尝尝。”
      “爷,小孩子不能随便吃那个香露。”李潆见舒嬷嬷也点头,胆子愈加大起来,“来,宝贝心肝儿,吃一点鸡肉……”
      众人继续呆楞,因为冬冬一得到懿旨,立即爬到四伯伯的膝盖上(因为距离太近,一勾腿就到)连哭带闹地去抢伯父的酒杯——
      “呜哇——”

      * * *

      府里有好几个孩子,一位长大了的格格,一位半大的阿哥和两位小阿哥……
      “抱抱——”冬冬毫不气馁地追着堂兄跑。“哥哥——”
      “弘时,你就哄哄她吧。”李氏侧福晋头大地对着儿子道。
      “乖,冬冬,哥哥有功课。”不是他弘时没耐性,毕竟这小家伙挺漂亮可爱,又是十四叔的眼珠子,更是父亲大人严令要好好“伺候”的小祖宗。
      “冬冬和哥哥一起,功课。”
      一起?好呀!弘时只想了一瞬,就抱起冬冬,“冬冬,我们一起,好不好?”
      “好!”冬冬咯咯笑着,根本不晓得自己说了什么,只单纯地为有个哥哥当玩伴而高兴。

      “妹妹,你说,我们要不要把弘映也接来住几天,让他陪着冬冬一块儿玩?”侧福晋对李潆道。
      “呃……”李潆现在彻底了解了外甥女儿的“功力”,这孩子毕竟是她面上的亲戚,虽说也是王爷的侄女,可王爷的亲侄女少说也有二三十个,恐怕他连她们的名字都记不了几个,没道理让他十四弟五格格一直麻烦这个府里的人。“要么,跟爷和十四爷说一声,让舒嬷嬷带她回家去?”
      “容格格前两天来的时候,不是说要接冬冬去玩几天吗?我看呀,她是要紧学着怎么当个娘。我看,不如问问她去?”

      “你们问去什么?”帘子一挑,王府的主人没有任何通报就进了屋。当然他进的是侧室的屋子,即使不通报也不存在礼数问题。
      “爷——”两个女人齐齐站起行礼。
      “冬冬丫头呢?给她带冷饮来了。”顺便享用一下软甜的童音童趣。
      “她正缠着弘时一块做功课呢。”李潆见侧福晋微转向自己,连忙接了口。
      “做功课?”某亲王想象了下小小的冬冬握笔的姿势……笑,除了笑还是笑吧。“那我应该去看看。”
      等亲王连坐都没坐就指挥人捧着托盘离开后,侧福晋端起桌上的茶壶,命侍女去取些碎冰块放进茶水中去。
      “来,我们姐妹俩也喝点凉的……嗯,妹妹,你说,容格格毕竟年纪轻,照顾双胞胎宝贝儿子都来不及,何况你哥哥家奴才们也嫌少……算了,还是让弘时去哄她几天……”

      * * *

      南院小书房——
      府里有个颇大的书房,有好几间格局一样的屋子,原本是为了阿哥们童蒙和讲学时所用。但现在只有弘时一个人,每日的功课就是背下十五行汉文、十行清文,今天少记的明天补上。所谓的老师也只是父王佐领家的监生,每天来监督他把经书典籍都默写出来。
      不过今天,他弘时也当一回老师——
      “冬冬知道李白吗?”
      “不认识。嗯……妈妈姓李,舅舅姓李……”
      弘时阻止小堂妹继续扳手指头。“李白是唐朝的一位大诗人,他写的诗啊,人人都知道。”
      “我不知道。”冬冬对此非常诚实。
      弘时笑开,“冬冬想快快长大吗?”
      “嗯——”看到哥哥的提示,好像,呃……“想。”
      “那么,只要把李白的诗都背出来,我们冬冬就长大了,可以跟着婶婶一块出门玩儿。”他已经快理屈词穷了。
      “好啊!好!妈妈!妈妈!”
      “好,我们就从最简单的开始。”想想哪首最简单……“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床前明月光……”小家伙居然很认真地念起来。
      弘时从冬冬娇娇嫩嫩的胳膊里抬起头,“阿玛。”
      “伯伯!”冬冬立刻从弘时这棵中等树上一溜烟儿滑下,去爬那棵更大、更安全的树。
      “几天没看见冬冬了。冬冬想伯伯吗?”
      “想——”冬冬张大了嘴巴,把语音拖得老长、老长。
      弘时垂手立在一边,眼角扫过桌上的功课——好像写得还行,不至于挨骂。
      “刚才在念静夜思?”
      冬冬立刻向“哥哥”望去。“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弘时冲她微笑了下、点点头,有个聪明的学生,老师自然很高兴。
      “对!冬冬好聪明!要不要吃冰镇西瓜汁?”
      “要要!”扑、抱、亲,不管如何,她一定要保住美食!

      * * *

      “青山弄影清波湛,落日几番幽感……”
      琴声,悠长;
      萧音,动人。
      这是副难得的兄弟音乐演奏会,只可惜演奏者要讨好的小听众躺在亲阿姨的大腿上、枕着软软的胸脯睡觉觉。
      “……看来这丫头和她的娘一样,一听琴就瞌睡。”十三阿哥无奈笑道。
      “大约是刚才和敏敏玩累了。”某亲王的声音清清淡淡,不过应该没有不悦的情绪。本来凉风习习的夏日水榭中,拿来谈谈正经事也不错。
      十三阿哥好玩得捏了捏冬冬的小小鼻子,结果不成想被啊呜一口——咬住。
      “呵呵……看来确实是属小老虎的,这么爱咬人。”某亲王开始微微笑。“冬冬?十三伯的指头不好吃——呃,要不要吃兔子腿?”
      “要毛毛的……玩。”鸡腿吃腻了,兔子腿不知道好不好吃,暂时不上当。
      眼下府中最容易也是最难伺候的小主子在阿姨怀里蹿上蹿下、爬来爬去,就是不肯离开,也不肯睁开眼睛。不晓得她是在犯困还是在折腾。
      毛毛的?庄子里不是多得是吗?猫,狗,兔子……恩,猫很讨厌,狗会咬人……“要不要养只毛毛小白兔?”
      “小白兔是什么?”冬冬终于尊贵地睁开一眯眯。
      “呃,有长长的耳朵,雪白的毛,很听话的小动物。”最后一句的真实性可疑就是。印象中兔子跑得很快,一般人比方说小家伙的妈妈可能还射不到。
      “要要!冬冬要小白兔!”
      好,好极了。小客人终于懂得向府邸和衣食的主人撒娇了!
      某亲王略得意地抓住要往自己肩膀上爬的冬冬,想,热河那边大概也很热闹吧?

      * * *

      “毛毛!毛毛的!”
      大家渐渐发现,本府最贵重的一位小客人喜欢毛茸茸、软滑的、温暖的(尽管天气怪热的)东西,而那只本应当尽责的猫很不配合,经常一见小主人就窜到高高的柜子顶甚至是树顶上去,完全不考虑是否能下得来。
      总不至于大家都穿上冬装的毛皮吧?或者就眼看着她……破坏?听说弘时的书房里已经一塌糊涂——而且是在某亲王在的时候搞的墨水毛笔纸张大战。
      于是,在冬冬在第四十几张宣纸上练习自己的名字时,蕴秀送来一只救命的篮子。
      “这个,是什么?”冬冬一见新奇的,立刻扑上前。
      掀开盖布,篮子里趴着一只白、一只灰,两只出生才一个多月的小兔子,睁着红红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小小的人类。
      “长耳朵!兔子!”冬冬手指着兔子,然后回过头望向某亲王。
      “对!冬冬很聪明!”
      倒也并非偷懒,而是某亲王现在正在“闭门礼佛”,不理政事,当个表面上心止如水、超然世外的豁达王爷,等……唉,实在难熬呀!干脆整日逗逗这颗开心的小果子,还有比如带这小果子去看望她“最最喜欢”的十三伯伯——这是奉了侄女之命去的,可不是朋党啊!
      “毛毛的兔子!”冬冬在一手一个捧起来小小兔子之后,大声宣布道。“嗯……灰的兔子给弟弟玩!”
      “……弘昼现在能玩活物吗?”某亲王有点忘了小儿子到底有多大。
      “爷,冬冬说的弟弟是弘历阿哥,她说的小弟弟才是弘昼。三哥哥是弘时阿哥,姐姐和妹妹都是十三爷家的格格,大、小、二、三哥哥都是十四爷府上的阿哥们。”李潆好脾气地解释着,边努力阻止也要跟着堂姐一块儿在小毯子上爬的四阿哥弘历——这两个小祖宗凑在一起就是超级闯祸胚子,能把一间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摔了来搞些响动……幸好弘昼还没学会走路。
      某亲王听了有点头晕,但见到两只小兔子分别被两个小娃娃揉啊、摸啊、捏啊的,更头晕。“他们两个把兔子当暖手炉了?”
      “谢谢姐姐。”弘历说话还算利索,尤其是有些短句说得多了,顺溜得很。
      “不用客气。”
      某格格人小鬼大地过去和弟弟行抱见礼,结果一个没站稳定,双双摔倒在毯子上——都没哭。
      “弟弟很勇敢哦!”
      “弟、姐姐很勇敢哦!”
      两只小家伙在丫头的搀扶下重新站起,互相恭维了一番后居然没事人似的开始各玩各的。
      “他们两个平时就这样相处吗?”
      “是,前几天和四阿哥玩了一会子以后,不知怎么他们好像特别投缘。”李潆笑眯眯、眯眯笑。她周围围了大小四个孩子,真是热闹啊!因此她绝口不提某冬格格为了让弟弟摔倒不哭、有意让他摔了无数次……看,这俩孩子现在都不怕摔,多好!

      * *

      “皇上自热河来了旨意。”
      李潆莫名其妙地看着某亲王——她的主子王爷——旨意与她何干?
      “抱抱。姨抱抱。”圣谕里的主人公、某位五格格还在不依不饶地要求着。“呜……要姨抱抱——”
      “好。”李潆对于亲亲外甥女儿的要求、比方说要偷剪某亲王胡须以外的事情都是很纵容的。“皇上的旨意?……和冬冬有关吗?”
      某亲王盯了会正幸福地呆在李潆怀里左顾右盼、就是不肯给自己亲伯父一个抱抱的小家伙,“皇上让我带她去热河,一起过中秋。”
      李潆呆了呆,“中秋?那姐姐不是回来了吗?”不是说好了姐妹们在中秋之后的十六月圆夜一起吃酒吗?
      “十四弟他们也留到中秋,和御驾一同回京。”
      “哦……是这样!冬冬?……冬冬!”
      某格格赏了阿姨一个颊吻后立即回头,继续去和树上的叶子奋斗。
      “……冬冬宝贝,想不想妈妈?”李潆改变策略。
      妈妈?妈妈是啥?某格格显然一时间回不过神,不过还是很聪明地在见到阿姨拉长的脸时立刻笑眯眯点头。“想。妈妈。”
      “嗯,冬冬要不要去塞外玩?”
      塞外是什么东西?不过玩儿肯定很有趣。“要!要要!”
      “那冬冬跟伯伯一块去塞外找妈妈玩好不好?”
      “好!”某格格完全不晓得自己陷入言语的套套里,兴高采烈地回应着。
      某亲王目瞪口呆。本以为说服冬冬跟自己走是件苦差使,不成想李潆居然三两下就搞定,不由得对女人家的拐骗孩子的天生本事钦佩不已。“你也一起去吧,冬冬……比较听你的话。”
      “是。那,爷,何时启程?”
      “后天。”带了孩子自然要走得慢一些,没人敢怪罪皇父“钦点”的皇孙女。
      “好,那我去跟福晋和侧福晋说一下。”李潆微福一下,便离开了去。
      留下某亲王莫名其妙地想:他们和冬冬奉旨去热河,为何还要跟一堆人报备?

      “弟弟要想我哦!”某格格拍拍某堂弟、四阿哥的光光小脑门说道。
      “我会想姐姐的。” 某堂弟举手起誓。
      “好!那我会……好多、好玩的给你!小弟弟也要想姐姐哦!”某格格转向更小的一枚小堂弟。
      “咿呀……呀!”小堂弟也学哥哥举手起誓。
      “三哥哥……”开始扑向被剥夺了所有反抗能力的堂哥哥。“三哥哥要想冬冬哦!三哥哥要,每天,看看冬冬的小白兔兔,就、像看见冬冬一样哦!”
      某堂哥哥点头又点头,点完还得起誓。问一下:他能不能不去看那只居然学猫一样咬人的兔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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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是铁杆四党执行副主席。不过碰到任何可以调侃偶家四爷的场合都不会放过滴!这样才能与我们四爷的搞笑本性相符嘛!

      ***

      某格格的书法教程

      某老爸篇
      所谓“小别胜新婚”,某当父亲的正在努力“耕耘”、妄想能再得一男——有儿有女才是个“好”字,不是吗——的重要关头。
      “阿玛!教我写字!妈妈说我写得难看!”
      大名承元、小名冬冬的某格格虽然在屋外被丫头抱住不让进,但从她的音量上看……精神头很好。
      格格的老爸与格格的老妈对视一会,某老爸认命地起身、穿衣。
      写字?宝贝女儿会写字了哈!也就是说他的衣服倒霉了!不行,他要争取服装整洁权!“宝贝,我们自己去庄子打猎好不好?”
      某老妈正在严肃考虑父母权与子女权之间矛盾冲突的解决问题,“你的猎没打够?”
      “去烤羊腿?这次出门我弄回来个蒙古厨子,能做很好吃的烤全羊、烤羊腿、羊背子……”
      “会做奶茶吗?”正宗蒙古料理!如果是珍珠奶茶就更好了。
      “……应该会吧,蒙古人不都喝奶茶和奶酒的。”
      “那冬冬——”
      “嘿,冬冬上回看中了容丫头的双胞胎小子,闹着要跟两个一模一样的弟弟玩呢。啊,四哥家的四阿哥不是挺大了,让冬冬去欺负、欺负他吧!”
      听上去不错。某老妈看一眼某老爸,“冬冬的字很难看。比我的还难看,你去教教她吧!”
      “……”亲亲老婆,我觉得你的字还不如我们女儿呢……

      * * *

      雍亲王篇
      “心神不正。书则欹斜;志气不和,字则颠仆。”某亲王觉得教皇格格书法是件挺重要也顶严肃的事情,尤其是这位由皇帝亲自起名的皇孙女的妈的字……实在不好。
      “四伯伯,不懂。”某格格今天是很虚心地来求教的!
      “就是写字的时候要注意力集中,如果老是想着等一会要玩什么,就写不好了。”她太小、当然不懂书法之精要,可恶!可她老子干吗又把她扔到他的王府里来啊!真是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
      “哦——”明白了为什么要被妈妈骂。“那,想等一会要吃什么,行不行?”
      “……”

      * * *

      八贝勒篇
      “冬冬练习书法真的很认真呢!”比他认真嘿!
      “要给玛法写字!”某格格非常、非常坚定地说。
      “哦?写什么字呢?”好奇啊好奇。不过皇父应该不管收到什么螃蟹爬的字都会乐呵呵的吧!
      “嗯,”想想,最最紧要的是啥米……“三字经!”
      某贝勒平生第一次喷出口水(除了婴儿时代,那个不算)。
      呃,喷口水果然难看啊!

      * * *

      十三贝子篇
      “冬冬,这副画画的是哪个啊?”某贝子柔声问道。
      “敏敏!”某格格爪爪一指,果断下结论。反正都有白白的毛毛,统统是敏敏!
      “我们来写敏敏的名字好不好?”
      “好!”
      半个时辰后
      某贝子点头:笔画比较多、左右偏旁的字果然比较容易写好。
      “冬冬写得很好呢!再写你自己的名字?”
      “要喝茶,不苦的茶。”某格格决定犒劳自己。
      “好,来人——”
      “还要烤的白果!”
      “你们——”
      “啊!还有洒了碎榛子的玫瑰糕!”
      “……”

      * * *

      老康篇

      话说这畅春园里最大的是哪个?当然是皇帝老爷子。
      这皇帝老爷子的心尖尖是哪个?当然是某冬冬格格。
      这倒和格格的老子无关,而是和她所处的地方有关,大大的有关。
      因为她正呆在御书房的一隅,坐的是加了五层垫子(没办法,太矮小)的御椅,握着白玉杆子的御笔,在洒金的御用宣纸上……练字。
      “诶,来看看我们承元写了什么……呃,这个是什么字?”里头一个“承”字,外头一个圆圈。从说文解字到上古金文,全部没有这个字吧?
      “是‘承元’!玛法看:里面是‘承’,‘元’就是外面这个圈圈,额娘说,每个人的签名都要很特别!玛法用什么签名呢?”哎呀,太兴奋了,一不小心墨汁甩到鼻子上,没关系,袖子擦擦。
      “……玛法用印,一敲就是签名了。”
      “冬冬也要印!……比写字省力,”某格格想到某个无良妈妈跟她吵架时的情景就生气,“额娘老是说我的字难看!阿玛偷偷跟我说额娘的字也不好看,但不许我说!”
      某皇帝老爷子肚子很痛,但不能笑出来,因为一笑这小孙女立马哭给他看。
      “这个,冬冬啊,玛法知道你的心意就行。不用再写了,”他已经失去了五支挺顺手的笔,再下去就是劳民伤财的事情了。“玩儿去吧!”
      “不行!这是玛法的生日礼物!”
      “好好!”某皇帝老爷子苦苦维持着慈祥亲切的微笑,早知道当皇帝这么辛苦,他就把“重大”责任扔给儿子,自己当太上皇了!“冬冬真是孝顺。”
      “因为额娘不给钱,说小孩子家带钱要被抢的。所以,不能给玛法买礼物。”
      “……”请问,这是如实回奏还是敲诈勒索??

      * * *

      九贝子篇
      “……天凉好个秋!”某贝子摇头晃脑地念道。
      “……天凉好个秋!”某格格也跟着脑袋摇摇。
      “喵呜——”某贝子最最得意的杰作也跟着叫唤。这只猫完全是按照某幅绣像中的小猫找来的,连斑点纹路都一模一样,可见找的人所下的工夫和运气十分了得。
      “好!好个秋!”另外一只鸟也是杰作,那是按照宫里的魏常在的宠物为蓝本专门调教的:不怕生也不特别聒噪,实乃好鸟也!
      “九伯伯,抱抱!”某格格挺喜欢这个伯父的抱抱,没别的,肉略多些,抱起来不会被骨节碦着、很舒服。
      “哦,抱抱。”某贝子很想干点正经事,比如他看上了个庄子里的头儿家的小寡妇,正寻思着叫十弟背个桃色的黑锅。不过钦定大名的某格格是奉了皇父的口谕跑他家来“玩儿”的,他必须从头到尾、一丝不苟、滴水不漏……地陪着玩儿。
      “呜——敏敏不理我。九伯伯,要教它礼貌!”
      “呃,乖,冬冬,给它喂点鱼就行了。”
      “可它不吃!”
      “呃,大概它已经吃饱了吧。”
      “所以就不理我!”终于,小“敏敏”无法忍受某格格的蹂躏,飞着跑得无影无踪了。“伯伯,你看!”
      “呃,算了算了,它饿了自然会回到你脚边上要吃的,到时候你踢它几脚好了。”
      “踢它,它会咬我的。”
      “呃……”实在哑口无言。看看自己的房子里还有什么是咱们伟大的承元格格没玩过的、没打过、没摔过、没砸过、没玷污过的……
      “九伯伯,玛法说你写的字比八伯伯的好看。你来教我写字?”
      “又写三字经?”此文已是畅春园里的禁忌!任何人不准提及!当然这里是九贝子府,没事儿。
      “不要!玛法已经收到三篇了。”
      也就是说皇父已经被折腾了三回了?哈哈,好!好呀!某贝子暗乐地肚子痛。
      “那,伯伯教我给玛法写诗好不好!”某格格终于想到新的点子。
      “诗?谁的诗?”他九贝子爷再不喜欢书本,古往今来数得上号的名诗名句还是装了大半肚子的。
      “不知道,”除了听不太懂的李白,她知道得很少也!“那伯伯教我作诗吧!我们写了给玛法看!”
      “教……教作诗?”
      “是呀!恩,给玛法作一首,给……给额娘作一首,给姨作一首,给八伯母作一首……”开始掰指头,不过好象有点不够用,“……给四伯伯作一首,给八伯伯作一首……给敏敏也作一首吧!哦,对了!给阿玛作一首!”
      “……”原来如此!某贝子为弟弟哭:可怜的十四弟啊!你连敏敏都不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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