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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Back to the original plac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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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复摩擦着掌心中的物品,唇边呼出淡白色的雾气,走的每一步都陷入积雪。
「咦...哟!这边这边!零快来!」黑主灰阎在结了冰的喷水池旁边向他挥手。
「吵死了!」在这么多人的地方,他就不会检点一下吗?还喊得那么大声。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你呢。今年的雪下得特别多啊!你知道吗?现在冷到连水喉都要常开着才不会结冰。」
「喔...有这么严重吗?」他还以为是因为不适应才觉得变冷。
「记得要穿多件衣服,绝对不要冷到,别让我这个当爸爸的伤心啦!」
「...我没承认过是你儿子。」
「你不要这样说嘛,呜...我开始想念优姬了...(下删百字)」
他抬起头,飘散四落的是夜的回忆,无数辗转难眠的夜晚。
「没有要事的话,我先走了。」
「等等,零,有封信是寄给你的,咦?放了在哪里呢?」
零见他胸前有些不贴服的位置,「外套的暗袋,左边的。」
「真的!你好厉害!来,拿着。」
「协会寄来的...」他把信塞到裤袋里,转过脚步向人群走去。
未留下道别的话语,他的身影逐渐被淹没,直到消失在人海中。
「哼,那种会议还把他叫去,到时候他应该会强调自己是吸血鬼猎人。」
墙后传来夜剎的声线,他的肩上积了薄薄的雪花,看来刚才跟零的对话已全然入耳。
灰阎淡然笑开,「现在我就只希望一切能够顺利呢...零啊,他始终是个固执的孩子。」
倘大的空间摆放了大大小小的花卉,他小心翼翼地走着,深怕会被拦路的盘栽绊倒,这里的东西都很凌乱,连镶在天花的灯泡串也落下了一半,悬在半空摇晃着。
不似是打斗过的痕迹,反而似是为了单纯的发泄而毁坏。
一步一步地深入查看,飘扑的花香与鲜血的味道混和,他用袖子掩住才安心呼吸,另一只手握住的血蔷薇在微光折射下彰显着它的存在。
「在杀死我之前...可以...听我说几句话吗...」
他停步,稳站在原地。
「谢谢...我...找不到死的方法,直到那天听到别人说,只要袭击了人类,"他们"就会派人来杀我。」
很清晰的思绪,并未完全堕落成吸血鬼的人类。零这样想着。
「那天...我终于...还是咬了她呢...那甜美的味道和她的呼吸声是那样诱人...嗯啊...停不下来...真的停不来!即使她是我唯一爱过的人,即使那样,我还是停不了...啊...她...现在还躺在病院呢,她昏迷了,都是我的错...求求你,快点杀了我,在一切变得无法挽回之前!」
转角扑出的身影瞬间被击中。不假思索。
枪声的余震久不消褪,那番话带出的悲伤不是光用言语就能形容。
「她没有死,太好了。」他向散落地上的灰烬,感触地说。
沿途折返,令人窒息的混杂气味如瘴气般缠绕,他从大门内探出头来,深吸一口气,拍去了大衣上的灰尘。
那封信上的两件事:
1.消灭最近在温室附近袭击人类的Level E
2.去到指定地点参加会议
在没有她的世界,藏在口袋的暖手器失去了温度。
一星期前,居介来访的那天,突如其来的强烈睡意过后,一切都变了。
「快来...试试这个。」她把一碟牛排端到桌上,然后仔细地观察对方,可是牠别过了脸,不瞅不睬继续睡在桌上,「...不喜欢吗?」
「优姬,牠不吃生的,而且要切成小块。」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线,她赶忙望过去,「真的?...我现在就去把东西煮热,你等我一下啊。」
被优姬轻吻额上的牠乖巧地坐起,尾巴在盘下围了个圈,眨巴着眼。
「住得还习惯吗?」
牠用尾巴轻拍一下桌面,又换了个姿势伏在桌上。
「是吗...那就好了。」
枢把外套挂了在椅背,皮革上还残留着湿气,是溶雪的味道,对牠来说十分好闻。
难得的清新气味。牠一触一碰的摸着那水渍,头部却依旧慵懒地伏在另一只小手上,知道枢伸手过来,才往后退让。
枢从外套的口袋取出了一枝笔,放在牠旁边,牠试着拿起,几许失败过后成功把它夹在软绵绵的肉球中间,还在把它挥舞起来,很快又"咚"的一声掉到桌上。
牠乐此不疲地反复尝试。
不久后,优姬又把牛排从厨房里端了出来,香味扑鼻,牠满心欢喜地站了起身。
「啊?小啡你要去哪?等一下,不可以乱跑...」
牠看到实物后退缩了,跳到地上走了出去,粗大的尾巴为了平衡左右摇摆,脚步浮浮的,一个不小心,四肢向外滑着趴了下来,下巴也"卟"地亲了地板。
优姬皱起眉把牠抱起,轻揉着牠的下巴,「真是的...痛吗?」
牠的自主性很强,有逃跑的可能。枢在脑里分析着。
「英。」
「有什么吩咐吗?枢大人。」守在门边的蓝堂恭敬地回应着,澄蓝的双眸瞥了瞥伏在优姬怀中的棕色幼狐。
「去找人,除了浴室以外的地方都铺地毯。」
「诶?」
虽然地板没有磨擦力会让动物较难行走,但就算这样,也应该只需要把一两个常规的活动地点加设地毯就可以。
枢盯着他,目无表情的。
「我...明白了。」只是一只狐狸,还要只是优姬在路上检回来的。
牠在看着自己,水汪汪的眼神,很无辜似的。
"我可不会忘记被你咬过!"蓝堂在脑内吶喊。
一星期前,他们走在街上,树下的积雪有一片凸起,形状古怪。优姬好奇地走过去看看,发觉那块积雪有尾巴,还有鼻子。
扫开了积雪,糊涂的牠睡得很沉,被淹没了也懵然不知。
优姬在得到枢准许的情况下把牠带了回家。优姬替牠擦过身子之后,蓝堂拿了条厚毛巾进去想给牠包着保温,却被牠狠狠地咬了一口。
枢说牠是女性,所以拒绝被男性触碰。
明明就只是只狐狸,牠肯定是纯粹歧视自己一个!蓝堂英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自从牠住了在这里,也许算是多了个寄托,优姬本来近乎失控的血欲明显减弱了。
「好像很好吃呢,祈。」
橱窗里展示了十几款不同口味的蛋糕,色彩缤纷,看得千代的口水都快要流得一地都是。
「喜欢就进去吧,光用看的也填不饱肚子。」
「嗯...」她瞥了一眼远处,与祈同时屏蔽了气息。
原本是打算吃点温热的东西,现在情况还是不要比较好。
「甜点也是妳的最爱,不是吗?」祈很理解她的心思。
「嗯,以前他常常拿着食谱,边看边做蛋糕...」
「所以妳让我也学了,哈,走吧,进去看有没有我不会作的口味,把它学回来。」
即使价目牌上的名字不一样,还是那些东西,没有什么不同。
千代挑了一件黑森林,酒精混和可可粉的香气在口中回旋,如梦似幻的感觉。在香港只能在酒店里的餐厅才可能找到的味道,在街上的饼店不会加这么多樱桃酒。
祈点了杯梳打汽水,看着千代滋味的样子才是最大的乐趣。
她能够开心,真的太好了。父亲一定同样期待,她发自内心的笑。
转望窗外,飘雪洁净晶莹。他很喜欢这里的天气,刚好合适的温度,相比之下,最讨厌就是那种潮湿得来又热的感觉,香港的天气始终不太适合自己。
想到这里,祈不禁笑了出来。
「怎么了?」
「嗯,就在平常去的那家咖啡厅,那天她穿了件大衣,大概是没睡醒吧,领口露出了条吊带,真是个糊涂鬼。」
「然后呢?」
「那件外套,是为了不想别人觉得奇怪而穿上的"装饰",其实月也应该早就注意到自己跟别人不一样。」
千代摸了摸颈上的围巾,是月放了在洗衣店的那一条,「希望事情能处理得最好。」
这些年间,折腾了祈。
「嗯,如无意外,应该不用再偷偷摸摸。」
祈捂住嘴巴,眼角冒出一滴小小的泪珠。
「你也累了吗?」千代急急地说着,每次想到眠期近了,她就不由得紧张起来。
祈点了头,「嗯,有一点。」
那是他们最重要的时期,也是最容易受到伤害的时候。
店里开始放着柔和的音乐,旋律代替了他们的对话声,各有各地吃喝,视线偶尔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