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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Time fox. ...


  •   咚咚...
      黑色的眼线微微颤动,雪白的小手紧张地拍打着玻璃窗,引起了沉实的声响,想要吸引他人注意。
      望着被锁上的房门,也许是太小声了,没有人走进来。跳到办公桌,好不容易把纸镇推了下去,却因为地毯的关系,声线十分微弱。
      细看四周,桌上放着咖啡杯,一株盘景,还有一些书本,但在这时候都是没有用的东西。
      放弃了。
      牠回到床上,伸展一下腰椎,然后又蜷成一团。
      另一个房间里,面对课本的优姬快要头都涨了,手中转动的笔落下,叹了口气。
      枢前辈说,小啡可以留下来,他好像也很疼爱小啡,却很不自然。
      不知道零看到牠会有怎样的反应...有多久没见过他了?
      退开了的椅子间,她站在那里。
      「吶,蓝堂前辈。」她唤起跟前的人的名字。
      「不用想了,妳把枢的说话忘了吗?」
      「...我想回房间。」
      「喔,好吧,今天也差不多了。」
      其实很想出去走走,带着小啡。狐是属于自然的动物,不能长时间困在室内。
      她打开了房门,小啡安稳地睡在床上,还自己盖了被子。
      她拉开了书桌的抽屉,里面放着一本厚厚的相册,里面存放着在黑主学院的回忆。逐页揭过,温柔地微笑着的理事长,从不肯正视镜头的零,总是静静地守候身边的小赖,还有惜日的黑主优姬。
      两臂传来毛茸茸的质感,小啡把头钻了上来,凝视着及不到的相册。
      「怎么了?你也想看吗?」
      她小心地把牠抱起,小身躯饱满了不少,却依旧能轻易摸到胸骨,牠的手幼小得让人觉得一握即碎。
      「看,这个人就像我的爸爸一样,一直看着我长大,还有他...」
      小啡忽地一跃,坐到了桌上,小手搭着笔筒,两眼缓慢地眨动。
      「......是想要铅笔?」
      牠又摸了摸放在书迭上的空白笔记本。
      她合上了相册,把纸笔都放到桌上,期待牠会接下来的行动。
      牠开始把玩着铅笔,小小的手很艰难才把它握在手里,很快又失手落下。笔在小啡手边滚来滚去,好几次差点滑到地上,被她接住。
      「哈哈,我好奇怪呢,你年纪还那么小,我居然把你看成人了。」
      「搬到优姬的房间,对,放在柜子上就可以。」
      枢在门外,要把什么搬进来呢?很快那物件进入视野,哑金喇叭与赤木底座,是一台流声机。
      「好像...是古董?」
      蓝堂放下一个方形的木盒,上面有一些类似魔法阵的刻纹,却又有点不似,还有被抹去的尘埃所留下的少许痕迹。
      「搬这个出来可麻烦了!一堆蜘蛛网,还有...」
      他被枢前辈盯了一眼。
      「嗯,很久以前,一位客人留在这里的东西。」枢前辈打开了盒子,取出一张黑胶唱片,把它放到了唱盘上,过程小心谨慎。
      温柔的女声在歌唱,一首钢琴伴奏的乐曲《Moon -sequel-》,歌词细诉着期待爱的人的绝望,流出的声线很快喧染了心灵。

      那时候看到的月亮是一样的事物
      闪烁着映照着蓝色的月亮啊
      那道光再次指引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彷佛在说『让我们继续前进』对不对?

      裂痕侵蚀了冰冷的墙,几块碎石散乱地聚在一角,漆黑埋没了他的影子。
      他躺在破旧的床上,瑟缩起身子,手中握着往日回忆,深沉的喘息声响彻了整个空间,直到抓了一把药丸塞到口里,才稍微平服。
      Go with the flow.
      在她的藏书中有这一句,顺其自然的意思。难道就只能什么都不做,任由一切被时间冲淡?
      他找不到答案。
      一星期前,他察觉到一件事,最初把他送到月雅身边的,不是吸血鬼,而是其他的"力量"。
      这样的话,事情变得更无从入手。
      想着些有的没的,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大街。路边的蔬菜贩在卖不合时令的红西柿。
      什么时候开始,心中溢泻的思忆变得无法抑止,无止境地反思。
      真的,那段时间过得太过平静,现在的生活也太过寂静。
      淡淡的香气迎着风飘进鼻腔,他回头四看,找也找不着。
      「这味道......」
      那一夜,和林子祺一起的女人身上散发的淡香,这次已是第六次在人群里闻到这气味。被他们跟踪了?多次尝试也没能把他们引出,还是一切都只是错觉?
      拍去落在旅行袋上的水份,在里面拿出了被塞成一团的信纸,再次确认了目的地,迈步往山边的车站出发。
      「嘿,继续下去的话,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思觉失调?」
      不远处的树上,祈附在千代的耳边以细弱的声线说着。
      千代拍开了他的手,「别这么贪玩,等下被发现了怎么办,香水还我。」
      祈扁起嘴,无趣地把小瓶子递到她的手里。
      「他也不好受,你就别再耍他了。」
      原以为祈会反驳自己,他却叹了口气。
      「成熟至"整"的力量,就是双眼能将他人的情绪分成颜色...嘿滋...真的是扰人的能力呢。」他打了个喷嚏,「又是...唔...花粉过敏...」
      「在你眼里,他是怎样的颜色?」千代问。
      祈默然,渐远的身影缠绕弥漫着深幽的落寞。

      在将来的我会不会遗憾的一件事
      在这样的世界里不需要什么唯一的爱

      扭曲的、完好的,挂墙的、座立的,不同形态的各种时钟悬在半空。在它们的下方,有一群人在议论纷纷。
      「他们毁约了...我们被欺骗了...被骗了...」
      「啊...我还不想死呀!」
      「不可原谅...已经有八个同伴消失了...都是因为他回来了!」
      充满恐惧的气氛下,不安与疑问充斥,他们围在一起,争议着最重视的问题。
      「蓝狐还活着!那个带来灾难的怪物还活着啊!」
      「不,我听说了,现在的蓝狐是个女性。」
      「妳不是说过那个巫女已经死了?为什么蓝狐还会有后裔?」
      被围在中心的女性听着一切,她闭合着双眼,没有丝毫动摇,「那就去把她也杀掉吧。」
      「妳欺骗了我们!让我们以为得到自由了,现在反而只能躲在这时空裂缝里,在外面等着我们的就只有死亡,失去了蓝狐的下场...就只有死亡...」
      「即使没有他,我们还是活到现在了,嘿...对蓝狐来说,纱奈也不过是个一文不值的骚货。」
      「住口!影!」
      叫作影的男子冰冷地笑着,「是事实哦,不然为什么纱奈想尽办法对付千代?」
      「不管怎样,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最重要的...」纱奈不否认,缓慢地张开眼,「是解决一族面对的问题。」
      原本吵闹的争议声剎那间静止,就如同他们所拥有的时间。

      那时候看到的月亮是一个无尽的梦
      我现在依然孤身一人看着这一切
      那道光再次寻求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它会发亮直到腐坏对吧?

      小啡静坐窗前,小脑袋晃呀晃。
      「嘘...快要睡着了。」优姬静悄悄地将牠抱起,放软的身子很快就贴上了她,就像依附在那里。
      「我们先出去。」
      枢示意蓝堂离开。
      紧随他的身影,步入了雪地,他站在树下,若有所思地凝望干枯的树干。
      「他是愿意为了妻儿抛弃所有的男人。」枢这样说。
      蓝堂不明白枢口中的"他"是谁,静静地等他把话接续下去。
      「十八年前,他抱着妻子的尸体来到这里,说"请让他们活下去。",居然抱着尸体这样说了。」那样伤感的事情,他却目无表情地说着,「但当那个男人用刀子剖开了妻子的肚子...我们明白了,胎中有四个婴儿,拿出来的时候有两个已经死了,是初生的狐...」
      啪地一声,树枝断裂坠落。
      「时之狐,那是他们一族的名字。优姬的房间里,那孩子是当时的其中一个遗孤。」
      「......在哪里弄错了吧?那不是十八年前的事吗?那家伙现在还是出生不到一个月的模样啊。」他下巴都几乎要掉下来了。
      枢却前所未有地笑开,如同天上月色,淡淡的,是蓝堂未曾见过的模样。
      对他们来说十年如一日,不断索求赖以维生之物,漫长的折磨。
      「会遵守诺言的吧...那个女人...」当日泊着血的千代。
      那个男人用自己的性命换来她的存活,要她守护孩子活下去。那是在树里将优姬交给自己的托付之前、更为久远的事。
      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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