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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洛 怎奈何,悲催不由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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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两人并头躺在床上。
发现有人要夺自己小命,潮落对同床没有先前那么排斥,生命最宝贵。
潮落纠结,“那些黑衣人……”
“这几天,一入夜便有黑衣人前来劫你,你该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
潮落内心汹涌,是戎天妈妈,他没丢下她不管,还派人来救她了。
“可是,为何有人想杀我!”那些往她身上招呼的刀子......
“平素只有一拨黑衣人,可今夜不知为何有两拨。你可有仇家?”
当然有,而且仇大苦深,将她折磨的半死不活,奄奄一息。
“你不就是么。”
“……”
“没有。”
微微刺一下,她便缩回,不敢真惹怒他。
“真没有?那‘菊花君’是谁?”
提到菊花君,潮落一肚子怨气。
那夜,要爆他菊花的人是紫夜幽,又不是她。为何他也把这笔烂帐记到她头山?上次云雨阁的乌龙事件,她明明是其中最无辜的一个,可所有人都把她当做始作俑者,一致寻她报仇。难道她还不够悲催么?!
“可是想起来了?”
潮落保持缄默,腹诽道,还不是因为你?
紫夜幽见她默不做声,又觉得她有没有仇家与他何干,便也懒的再问下去。
两人就此睡下,一夜无话。
此后,菊花君却诡异也没再来过。
而另外一波的黑衣人却每夜必访,神出鬼没,越挫越勇。作案时间渐渐不在局限于半夜,有时出现在潮落他们用膳时,有时出现在潮落解决三急问题。
虽奇兵突出,却始终未见奇效。潮落反而不堪其扰,被折腾的寝食难安,后来一见到他们便额角发疼,想念三字经,却又只能恨恨做罢,毕竟是戎天妈妈派来的,她忍。
可惜,最后还是忍不住发作了。
某夜正在处理三急问题,他们又手持利剑从窗户闯了进来,明晃晃的剑光,森寒迫人,协助她的那妇人尖叫一声,当场吓晕。
而经验丰富的潮落老神在在,安然蹲在屏风后面,不必担心再度走光。
“拜托你们用点大脑!再这样来几次,就不用救了,我会因尴尬直接死在你们面前!”
只要是个人都能深切体会她语中哀怨。
门外候着的紫夜幽等人自被惊动,“嘭”的一声,夺门而入。
无比熟悉的两方又再度交手。
那群黑衣人一边发散着幽怨的气息,一边挥舞着手中兵器对付紫夜幽等人。心中默哀,难道他们想么。点子这么硬,失败那么多次,他们早就想放弃了。但上面心急如焚,哪听的进他们的劝告,死命催着“劫人”,“劫人”。他们只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胡乱挑时间“作案”。
于是,在这场劫人与反劫的无限争斗中,潮落终于淡定下来,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拉就拉,该睡就睡。
虽然受过紫夜游残酷折磨后的身体依旧僵硬酸痛,行动不便。但她很豁达的看开,天将降大任于自己,该痛还是让它痛去罢。
而紫夜幽等人因知对方是谁,无法痛下杀手,只能夜夜忍受其骚扰,无法安然入眠,精神日渐萎靡,虚弱的潮落反而被衬的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紫夜幽每日上了马车便忙着补觉,紫府侍卫们则在加快赶路之时,也多备了一辆马车,轮流休息。
如此的紫夜幽自是无暇折磨潮落,反而让她落了个清净。
看着紫夜幽憔悴的脸庞,潮落只觉阵阵痛快。不由赞叹戎天妈妈手段高明,这一局夜袭战打的多么好,多么妙,若是能将她救走,就更功德无量,完美异常。
于是,一路打打杀杀,紫夜幽一行终于回到紫府的温暖的怀抱。
看到熟悉的紫府出现在眼前,饱受折腾的侍卫们居然有了热泪盈眶冲动:终于活着回来了。
而那波打不退的黑衣人,在他们抵达紫府后,也只得偃旗息鼓,不再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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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是一个能人辈出盛产传奇的地方,更是风传各种传奇故事的八卦营,随着时光的流逝,许多陈年传奇故事定然被新的传奇所代替,但是大浪淘沙,依旧有极少数经过考验残存下来,被人们记忆所记载,在武林中传承,成为不灭的神话。
而紫府就与其中某个江湖神话相伴相生。
传说中,数千年前,一个绝代风华的白衣弱冠少年突然现身于当时正火热进行中的武尊擂台赛,淡然向在场的二百零五位高手发出挑战。
态度温和,毫无嚣张之意。
但在场的二百零五位高手却深受刺激,有人怒喝他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有人却目露鄙视,乳臭未干的小娃,也敢跟大人叫板。
当下便有几个火爆浪子跃上高台,扬言定要将这个无知小儿打的趴下,满地找牙,让他以后不敢再口出狂言。岂料,不到一秒,鬼哭狼嚎着滚下擂台的不是他们口中的“无知小儿”,却是他们几个。
众人眼中不屑变惊疑。
二百零五位高手最终轮番上场,台上激战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却无一人能在他手下走过三招,相继败北。
从容击败最后一个成名高手。那少年脸上毫无倦色,白衣飘飘,轻尘脱俗,风采依旧。他信手将长剑归鞘,眉间微皱,状似不满,扬声问道,可有人还未曾出战。
众人郝然,无人出声。
白衣少年便施展轻功,飞身离去,如同来时那般神秘的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而这神秘的白衣少年便一夜成名,无人知道他出自何处。也无人能看出他招式来路,他师从何处也不得而知。
白衣少年剑法游龙走凤,翩若惊鸿,风姿卓然。
江湖中人便给他取名,翩鸿公子。(阿门= =,狗血了。)
此后半年,神出鬼没的翩鸿公子四处游走,不断挑战各大帮派元老级人物,又连番获胜。
翩鸿公子顿时成为了江湖中各大八卦消息的核心人物,俨然一个冉冉升起的东方不败,掀起了一股激动人心的鸿潮热。
翩鸿公子如同霸道君王,而偌大江湖的各派宛若他的后宫嫔妃。若他想挑战某派某人,便直接出现在那人面前,拒绝接受任何不迎战的借口。
而江湖中人见面问候语自觉的从“你吃饭了没”转变成“翩鸿公子又赢了”,继而热烈讨论他的下一个“新宠”会是谁。
翩鸿公子边走边爱,一路“宠”完各大门派后,终于来到了“皇后”——江湖第一帮无为派门下,出现在无为派第一高手,首座长老尘清眼前。
“浮云仙人”尘清长老无愧于首座的称号,无比沉稳无比冷静的接受了翩鸿公子的挑战。
翩鸿公子秉着不挑时间,不挑地点的良好作风。完全忽视两人身在无为派大殿,便直接出手,从容迎战的尘清长老一张老脸不动声色,心中却肉痛不已,这大殿怕是要翻修了。
浮云仙人清尘身法以飘逸空灵如云朵著称,而那少年的身法毫不逊色,如肆虐狂风般冲击着清尘这片浮云,继而风云交汇,少年手中的剑平平递出,耀出一团冷冽清光,瞬间又骤然收缩冷凝凝为一弯清池,波光荡漾间,化作漫天青雪。如诗低吟般的青雪一朵,两朵,三朵,无数朵,缓缓绽放,梦幻美丽,令人难以相信这美丽青雪背后蕴藏的无穷杀招。
青雪冷冽袭人,空气仿佛都要被冻结,停顿下来,其内如浮云般飘动的尘清长老身形亦是一滞。
无形的压力顿如山崩般倒下,令人窒息,饶是内功深厚的尘清长老也不由得胸口沉闷。心中骇然,这少年这般年纪,武学却已达如此修为,隐然登堂入室,窥得天道。当下,不再迟疑,扬起手中拂尘,聚起全身功力,朝那片青雪中央挥去。
只见,那片青雪中升起一团银色柔光,厚实青雪仿佛裹不住这团柔光,被其冲散,速度消融,顿时春暖花开,空气重新复苏,不复先前的窒息感。继而银光大盛,又骤然收拢,却是尘清长老手中的佛尘迎上了白衣少年的剑。
两器相交,顿时激起剧烈的风暴,猛烈的朝四周迸去,在这狂暴的风波冲击下,大殿轰然倒塌,掀起漫天灰尘。
尘土飞扬中,翩鸿公子手中长剑颤动,兴奋发出一声清亮剑吟,斩断尘清手中的佛尘;肉眼可见的青色剑气长驱直入,眼看就要击中来不及防范的尘清长老时,却在他身前硬生生煞住,却是那少年收回了攻势。
尘清长老脸色苍白,为刚才的惊险冒出一身冷汗,勉强道,“我败了。”
翩鸿公子表情却颇为满意,道:“承让。”
尘清不愧第一高手,居然破了他的碧千森雪寒。与他一役,自己对剑道又产生了新的领悟。
尘清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惊才绝艳少年姓名,不由问道:“不知翩鸿公子高姓大名。”
翩鸿公子微微一笑,“紫奕诗。”接着又道,“多谢尘长老赐教。告辞。”
说完,施展轻功,翩然离去。
那日鏖战后,翩然公子江湖地位达到无以复加的高度。而江湖之中也再无人可供他挑战。
翩鸿公子终于沉寂下来,不知潜伏于何处,静心体会与众多高手切磋后的心得,继续领悟剑道。
没有了他的江湖分外寂寞。武林中人为了再度目睹他绝世风采,四处搜寻,终于有人见到他的身影出现在恒国西部。
当下,无数人来到了“西船”,进行地毯式搜索,终于找到了他所在之地。
翩鸿公子所住府邸便如同横空出世的主人般瞬间传遍江湖,被尊称为“紫府”,前来拜访之人如过江鲫鱼多不胜数。
久而久之,“紫府”便成江湖中人朝圣的圣地,地位高不可及。而在所谓的名人效益下,各地的习武之人,尤其是当地的帮派人士,更是纷纷投贴,请求紫府收纳。紫奕诗自是不愿,但众人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用尽各种手段,要么赖在紫府不走,要么对外宣称自己是“紫府”的人,惹来无数麻烦。堵不如疏,紫府终是无奈,向门外众人敞开了大门,很快便成为了江湖举重若轻的存在。
其后,某夜,紫府上空骤降一道白色天光,倾泻在院中散步的紫奕诗身上,当时在场的其他人无不震惊,看着一贯淡然的翩鸿公子带着丝丝笑意消失在这道天光之中,随后天光骤然消失。(再度狗血。。掩面泪奔。。。)
此消息一经传开,被天光接走的翩鸿公子紫夜幽,终从不败传说飞跃至神话级人物,在云翔武林史上挥下色彩极为浓墨的一笔,无法湮没。
时至今日的紫府,紫奕诗虽然早已不在,但慕名前来的人依旧络绎不绝。而不断发展壮大的紫府实力不断加强,却因仍恪守紫府最初之人的训戒,紧守西部,从未对外伸张。
故,地位崇高的紫府俨然为“西船”领主,数千年来,巍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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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传说中的紫府,潮落却没有机会好好观赏神话人物紫羿诗居住过的地方。
入府后,她便被关在了紫府的一处小庭院,门口有侍卫看着,她无法出院一步。被软禁的潮落没有太多抱怨,基于对紫恶魔的认知,这样对她来说该算“礼遇”,好歹没被关在阴暗的柴房里,她该知足。
她也做好了迎接紫夜幽蓄意刁难,紫府人冷眼相待的准备。但是,她却不小心忽略了紫恶魔还是个命犯桃花,曾经生性风流的男人。
提起紫府小长老的风流史,细细说来,怕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但若要长话短说,精而辟之的话,就是一个男人与N个女人的俗辣狗血故事。
而这样的男人向来都是情债缠身。
没过几日,潮落的小屋里便迎来了一个“讨债”的女人。
“债主”是个美人。深蓝色低胸束腰长裙之下,身段前凸后翘,无比妖娆;外拢同色系开肩披帛,浅红滚边;墨发轻挽半髻,妩媚垂泄至肩,发髻两侧斜斜各插几枚金边白玉钗;面若芙蓉,眉目似画,唇红齿白,散发着一股淡雅的古典气质。
潮落心叹,大美女一枚。
只是,美人本该妩媚多情的眼眸此时盛满莫名的敌意,貌似来者不善。
美人又将她上上下下细细打量。对面之人美是美矣,但面色过度苍白,唇间也毫无血色,如冤死女鬼般惨淡,让她看了倒尽胃口。
不由暗中嘀咕,还冒着寒气,某非真是个女鬼。
美人有所不知,潮落体内寒息作祟,怎能会有好气色,只能这幅人模鬼样。
又将她与自己比较一番,美人便觉自己赢了,气势夺人道,“你就是夜哥哥带回的那个野女人?”
美人一开口,身上的古典美便被破坏殆尽。
夜哥哥?看来此美人与紫恶魔关系暧昧。
憋屈,她不是“野女人”。
但人强我弱,体弱足以媲美软脚虾的她,只能忍下,礼貌开口。
“你是?”
“你管我是谁。快说他为何将你带回来。”口气恶劣。
紫夜幽向来喜欢俏丽可爱的女子。但这女人阴森森的,明显不对他的胃口。而且,紫夜幽虽然风流,可也从来不带女人回府。定是这阴森女人使了什么卑鄙手段,逼得他将她带回来。
原来兴师问罪的美人不知情。
潮落头疼伤神。
畅所欲言,直言相告?紫恶魔在狞笑。
明哲保身,保持缄默?美人会咆哮。
善意谎言,消退敌意?两边都不得罪。
最终她艰难开口,“他见我太过可怜,……”纠结,编不下去。
美人一愣。
紫夜幽从来都不是同情心泛滥之人。
“你撒谎。”
“好吧。我是没说实话。”谎撒不下去,她爽快承认。
“那你还不快从实招来!”
“一言难尽啊。”
“那就从头说起。”
“……”
潮落词穷。她实在无法将任何人性光辉撒在紫恶魔身上。
“快说啊!”美女连声催促。
沉默片刻。
潮落目中决绝,义无反顾,无比悲愤道:
“实不相瞒,我是个卑鄙无耻,为祸四方,阴险狡诈,下流做作的无耻小人。”
“月黑风高之夜,便是我出门犯案之时。”
美人闻言瞪大了双眼。
顿了顿,绞尽脑汁。
“紫恶,额,紫长老曾多次恰巧撞入我杀人越货的现场。”
“但觉得我是为生存所迫,本性不坏,稍示惩戒,劝诫一番后,便会放我离去。”
“可惜步入罪恶,泥足深陷的我,实在无药可救,毫无悔改之心,依旧四处犯案。”
“前些日子我在‘东泉’抢劫的时候又被他碰见。无奈之下,他只得再度替天行道,拿下了作恶多端的我,严加惩治后,又不放心。”
“遂我带回紫府,亲自关押,避免我继续为祸人间。”
一口气说完。心中淌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她算是尝到了。
这时,突然一个低醇的男音从门口冷冷传来:“哼,既然你知自身罪孽深重,为何还屡教不改。”接着又道,“瑶儿,你怎么会来这里?”却是无比轻柔。
不用回头,潮落便知道此人为何人。
她心中连声咒骂,该死的紫恶魔,来了也不早说,见死不救。又庆幸不已,好在自己刚才没说实话,否则,后果堪忧啊。
而潮落眼前美人便是传闻中爱慕紫夜幽要死要活的水寐仙子庄瑶。
方才,紫夜幽接到手下报告说庄瑶闯进了囚禁着潮落的小院。便匆匆赶来,结果刚到门口,便听到庄瑶连声催促以及她憋屈的“自白”。
一时愣住,啼笑皆非。这样漏洞百出的谎言,恐怕只有神经大条,心思单纯的庄瑶才会相信。不过,他还是颇为满意,好歹没掀他老底,让他难堪。
见他走进来,庄瑶便飞奔过去,搂住他胳膊,脆生道:“紫哥哥,既然这个女人这么可恶,罪大恶极,又死不悔改,关着多麻烦呀,干脆杀了她吧。”
这就是所谓的江湖儿女,快意恩仇么?
潮落脑中“咔嚓”一声断掉,后悔为了追求真实,将自己抹的太黑,渲染的太过分。心中悲催,眼巴巴的望向紫恶魔,她保留了他的面子,才那么说的,他不会过河拆桥,将自己灭掉吧。
“瑶儿。这个你就无须担心。如何处置,我心中有数。”
潮落悬空的小心脏这才回落。
“可是,夜哥哥——”
却被紫夜幽打断。
“瑶儿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上次不是想我陪你去蟠园看龙蟠花么。今早我听几个下人闲聊,说有几束龙蟠花刚好花开。瑶儿可要去看?”
“真的么?夜哥哥愿意陪我去看么?”庄瑶惊喜。
紫夜幽点了点头。
“恩。那我们快走吧。别让这个女人扫了兴致。”
庄瑶兴高采烈的说完,拉着他便往外跑。
目送着两尊瘟神离去。
潮落长长叹了口气。
被爱情蒙蔽的女人都这般没大脑么?
她和那恶魔苦大仇深,哪会有奸,情。
但想到庄瑶喜欢上恶魔般的紫夜幽,潮落对她情商更加怀疑。
好在那日之后,傻大姐庄瑶并未再来过寻她麻烦,让她松了口气。
此时,炎季行至末尾冷季骤然而来。
这是潮落在这个时空的第一个冷季。她不知道,一夜之间,气温可以突降二十几度。
而院子里平日只住着潮落一人。偶尔,紫夜幽心情卒郁了,便会来小小折腾她一番。此外,便是按时送饭菜的紫府丫鬟,别无他人。
于是在天气骤然变冷之下,潮落体内的玄寒之气迅猛发作。夜间便发起骇人高烧,体内寒热交替间,如针刺骨般的疼痛让她神思涣散,在高烧热浪冲袭下她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入目便是个面目慈祥,童颜鹤发的老人,身后站着几位长眉白须的苍发老人。
“洛姑娘,你可算了醒了。现在觉得怎样,好点了么?”床边的老人和蔼可亲。
“恩。你们是?”
“呵呵,老夫姓岳,算是懂几分医术,蒙江湖中人错爱,被称为神医。老夫身后这几位便是府中的四位长老。”
说着,岳神医转向身后众人,逐一向她介绍。
紫府四位长老玄蓝,乙祁,靳断,末暖顿时朝她尴尬一笑。
潮落疑惑,他们为何出现在这里?
那晚气温骤降后,隔日,前来送饭的丫鬟在外屋不见潮落踪迹,便去了里屋寻她,发现床上高烧昏迷的潮落。于是,她急忙跑去报告小长老紫夜幽。
听闻她高烧。紫夜幽心中莫名紧缩,却又暗恼自己何时关心起她来。便硬起心肠,欲置之不理。
岂料,两人对话恰巧被路过的岳神医听到。
紫夜幽与潮落之间的恩怨,岳神医同紫府几位长老心中都十分清楚。他们也从陪同紫夜幽回来的侍卫口中得知,潮落被他整的如何凄惨。
几位长者虽觉得他报复手段未免太过毒辣,对潮落心生不忍。但几人都是看着紫夜幽长大,素来宠溺。
而潮落无心之过,却让紫夜幽终生难举。
几人也不便插手,只能一旁观望。只盼紫夜幽心中怨气能尽快泯灭,放下这段仇恨,潮落也能早日从中解脱。
听闻潮落高烧,慈悲心肠的岳神医再也无法坐视不管。当下赶到了潮落房中,替她医治。
一触碰到潮落骇人体温,岳神医心中震惊。若是他不来,这孩子恐怕会被活活高烧至死。
急忙切脉。脉像虚浮乏力,搏动若有似无;再看她脸,虽然高烧,却依旧一片煞白,气血空虚。仔细诊断,心中再度震惊,体内寒息肆虐,而肺腑衰败萎靡,短命之兆,怕是难以活过双十啊。
岳神医摇头不已。只能运气给她驱寒,稍稍缓解了她体内凝重的寒息,又开了几剂药性柔和的退烧药,命下人细火慢熬。自己则找来几位长老,将潮落身体情况禀明一番。
几位长老俱是连番感叹。
他们虽未对潮落如何,但作为幽儿的长辈,晚辈犯错,他们却没来得及阻止。现在大错铸成,那丫头难活双十,心中多多少少升起丝丝罪恶感。
大长老玄蓝终于开了金口,不能纵容幽儿再错下去了,决定插手此事。
于是,四位长老便带着几分赎罪的心情来到了潮落房中,一同等候她醒来。
见她面露疑色。
玄蓝长老干咳一声,拉下老脸,道:“洛姑娘,我等几人,是来代幽儿向你赔罪的。”
潮落无语。不愿接受。
做错事情的是紫恶魔,要道歉的也该是他,不是眼前这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而且,他对她犯下的伤害,岂是简单一句道歉便能抹掉。
一时寂静无语。
几位长老尴尬不已。
岳神医急忙出来救场,道:“丫头才刚醒,此事改日再谈不迟。几位长老还有要事再身,不如先走,让她好好歇着吧。”
“岳神医所言甚是。那洛姑娘,那我们就不多做打扰,先行离去,改日再来探望姑娘。”
玄蓝长老说完,便带着其他几位长老离去。
留下岳神医和潮落单独在房。
躺在床上的潮落蓦然开口道:“岳神医,我到底是怎么了?”
她来到紫府这么多天,几位长老从未来过,仿佛不知道她存在般。如今她一病倒,几人便集体出现在她眼前,还低下身段替紫恶魔向她道歉。实在太过奇怪。她思来想去,隐隐约约只有一个答案。
“丫头,你就是发烧而已,没什么大碍。”岳神医缓缓道。
她病还未好,身体虚弱,实在不宜接受刺激。
“岳神医,请你说实话。我很清楚我的身体状况。”她苦涩一笑。
在“东泉”多日,她又怎会不知玄冰池。
“丫头,既然清楚,又何必追问。”
“我还能活多久?”
两年?一年?还是半年?她胡乱猜想。
岳神医心中惋叹,缓缓道:“难活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