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逢风华》蕉鹿非晚

12、12.当然要出去游玩了！

　　趁着春光烂漫之际，李文叡兴致大发，携崔英同坐马车出去游玩。

　　李文叡着一身月牙色暗纹锦袍，手执折扇，慵懒地靠在软垫上。

　　崔英正襟危坐于李文叡对面，看着李文叡随意却如鹰的锐利眼神，心里头直打鼓：近日我应是未曾得罪于圣上，今日圣上怎么如此盛情？转而又想到休沐在家的沈书离，心头羡慕，哎，今日沈兄算是躲过一劫啊！

　　“崔卿，今日无君臣之分，尽情玩！”李文叡一挥折扇，眯眼笑着，像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崔英发了一怔，忙拱手垂腰点头：“遵命。”

　　随即四周静默下来，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颠簸的马车“哒哒哒”地前进着。

　　李文叡仔细端详着面前这位女扮男装的崔英，双目湛湛，三分英气，七分秀美，可惜举止拘谨，不禁微微皱眉。

　　想到那话本中写的那些故事，李文叡心中不虞：这崔英像个书呆子，朕怎么会心悦于此人？朕的眼光何时这般差劲？李文叡面上虽然浅笑着，心里却暗暗白眼相视，想到今日游玩之地，面上又浮现一抹捉摸不透的笑，不知今日，朕素日青睐的崔卿又有什么表现？

　　此时，崔英虽气定神闲地端坐着，却只觉寒芒刺背，不敢与李文叡直视，心头不由苦唧唧地暗自思忖道：不知圣上今日又要整什么幺蛾子？早知道应与沈兄一起，不来蹚这浑水啊！

　　马车“哒哒哒”地驶入了一条青石大路，慢慢停了下来。不绝于耳的嘈杂声萦绕在马车周围，从外还时不时地飘进来一阵接一阵甜腻的香气。

　　端坐在马车内的崔英不由自主地欲打喷嚏，想到李文叡还在面前，忙伸手轻捂了下鼻子，把打喷嚏的感觉压了下去，心头却慢慢涌起不详的预感，心想：这香气，不会是......

　　李文叡笑着摇摇折扇，从车里翻身跳了下去，朝车内的崔英招手，似乎在催促崔英下来。崔英忙迈开步伐跟在李文叡身后下了马车。

　　一下车，香气更加浓烈腻人，差点就呛得崔英喘不过气来，他抬头一看，只见三个金色大字“春风楼”赫然撞进眼眸中。

　　“春，春风，楼？”崔英咋舌，眼珠子差点惊得要掉下来，圣上今日怎的来此烟花巷柳之地？！

　　李文叡余光看着崔英惊诧的面容，嘴角浮出一抹微笑，他收起折扇打了崔英一下，笑着说：“崔公子，愣着作甚？进去吧。”

　　“啊？”崔英更懵了，当今圣上李文叡，不是一位兢兢业业、不近风月的明君吗？行为怎的如此......肆意风流？心中虽震惊万分，崔英还是连忙将神色收好，拱手低头道：“遵，遵命，圣......”

　　“哎？”李文叡眼睛一凛，忙用折扇挡住崔英的嘴巴，让他把“圣上”两个字生生咽了下去，浅笑说：“崔公子，这里人多眼杂，无需多说，走吧。”

　　崔英这时立马意会地点点头，慢吞吞地跟在李文叡的身后，挤出一抹微笑：“好，盛公子。”

　　听到崔英的称呼，走在前面的李文叡嘴角微微抽搐，身子踉跄了一下，这崔英，果真是个书呆子啊。

　　走进春风楼，只见楼阁四合，人影攒动，灯火摇曳，热闹非凡。李文叡正感叹此处华丽不凡，可与宫殿相媲美。

　　一个瘦高的小厮端着茶水走上前来，笑脸相迎道：“这位爷，喝壶茶吗？”

　　李文叡愣了一下，本来想摆手退却，只见旁边有一人连连摆手，匆匆越过笑脸相迎的小厮，还没走几步，周围便冲出了几个彪形大汉，那人便四脚朝天扔了出去，“啪嗒”一声巨响，溅起一片尘土。

　　真是可怕，此人的骨头怕是碎成一片了。崔英心头默默扶额暗叹，为搏红颜一面，真拼。

　　李文叡抬眉收扇，立在一边盯着笑眼吟吟的小厮，心头了然，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茶盘上，摇扇笑道：“来一壶好茶。”

　　“好嘞”小厮弯腰笑着点头，随即侧过身去：“两位爷请随我上楼。”

　　李文叡和崔英跟着小厮踏上楼梯，穿过回廊，越过石阶，七弯八绕。李文叡趁着这个空隙向下看去，下方立着一高台，高台上有一婀娜多姿的女子翩翩起舞，四边站着乌压压的人，正耿着脖子向高台上望着，高声喝彩。这些人里似乎还有几个熟面孔，都是当朝的大官。

　　李文叡忙展扇遮住一半面孔，嘴唇勾笑，心道有趣，没想到，在朝堂上一本正经的大臣，竟然也来此风流之地附庸风雅。

　　“哎呀，这两位公子好生俊俏。”一位丰腴的妇女扭着腰身、摇着团扇走了过来，人还未到，谄媚的笑声就穿过人潮冲了过来。

　　李文叡收回心神，脸上又换上似笑非笑的模样，微微点头。

　　“袁妈妈。”小厮笑着对妇女行礼便离开了。

　　袁妈妈细细打量着站在面前的李文叡，一身暗纹锦袍，衣服上还若隐若现绣着金线，在柔和的灯光下散发着微光，腰间悬着一云纹玉佩，一看便知价值不凡。再看面貌，气宇轩昂，眉宇凛冽，笑眼疏离，袁妈妈登时眼睛发亮，心想，此人定位高权重，非富即贵。又往后看去，另一位公子衣着素净，面貌清秀俊雅，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书卷之气，袁妈妈眼睛更亮了，忙微微弯腰笑道“两位公子第一次来春风楼吧，快请去阁中入座。”

　　两人随着袁妈妈的脚步，又穿过一长廊，周围亭榭园池，朱栏花木，景色宜人，宛若仙境。

　　李文叡和崔英均是第一次进这烟花巷柳之地，原以为庸俗至极，没想到别有洞天。

　　难怪这些文人骚客愿意来此处寻欢作乐。李文叡摇扇感叹。两人随着袁妈妈的脚步进入一隔间，房屋幽静，内设雅致，后临桃花林，微风袭来，淡淡的桃花香便飘了进来。这哪是什么烟花巷柳，原是人间仙境！

　　“两位公子想点什么菜？”袁妈妈见两人落座，笑眼吟吟问。

　　点菜？点什么菜？两人懵懂相视一眼。

　　李文叡轻咳一声，以扇遮脸，掩饰尴尬，从袖中拿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几碟上等的好菜便可。”

　　圣上出手竟如此阔绰！崔英侧目，眼睛差点惊到又要掉出来。

　　我的个亲娘耶，金子！袁妈妈看到桌上的金子脸上笑成一朵花，忙将它塞入怀中，笑着道：“两位公子请稍等片刻。”说着便退了出去。

　　“盛，盛公子......”崔英想开口问今日来此处做什么，但张了张嘴，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崔英一看到李文叡笑着的面容，总觉得这面容背后藏了刀子，瘆得慌。崔英觉得圣上好像变了，但是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哦？崔公子，何事？”李文叡微微挑眉看向崔英。

　　“额，无，无事。”崔英摇摇头，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不再言语。

　　真是无趣啊。李文叡轻摇折扇，偏头不语。看着周围雅致的环境，不禁又想到了那个话本，抿嘴想到，不知这话本是何人所写？这话本作者定然也是个无趣之人。不然为什么要写一个这般无趣的崔英当主角？

　　正想着，几名小厮敲了几下门，手里端着几碟用玉盘装着的菜肴，放在桌上后轻轻离去。

　　只是菜肴？李文叡看着桌上珍馐，心头正疑惑着，门后影影绰绰，随着几声敲门声，两名婀娜女子从门外缓缓走了进来。

　　李文叡抬头看去，一名女子身着蓝烟色罗裙，手抱琵琶，肤如凝脂，纤腰微步，低着头莲步生花。另一名女子一身粉色软纱裙，长发如墨，身形曼妙，口若朱丹，眸含春水，只需一眼，便能将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连崔英也不由得轻声感叹：“这世间竟有如此齐国倾城的女子。”这般说着，崔英忍不住余光朝李文叡看去，发现他还是那副浅笑，连眼睛里的疏离也没有褪去几分。崔英忽然有点看不透李文叡。

　　李文叡虽然惊叹于面前两名女子的美貌，转念一想，这不过是话本里的人物罢了，随即便兴趣索然，心中波澜不惊，只是微微点头笑着。

　　“小女子柳烟见过两位公子。”粉衣女子行礼轻声道，声音娇媚，如含苞待放的玫瑰。

　　“小女子梦蝶见过两位公子。”蓝衣女子随着行礼，柔声道。

　　梦蝶？崔英听到这名字，心头一惊，正喝着的水呛得他一口喘不过气来。“咳咳咳，咳咳咳。”

　　“崔公子，怎么了？”李文叡笑着问。

　　“圣，盛公子，无事，无事”崔英忙连连摆手，朝那女子看去，蓝衣女子正巧抬头，两人四目相对，崔英瞳孔微缩。在这须臾之间，崔英立马收拾好自己脸上的情绪，恢复了淡然。

　　梦蝶是崔英去年在路上救下的一名女子，当时崔英还是女扮男装模样，风度翩翩，没想到梦蝶因此天天缠着崔英，想以身相许，后来李宸煜吃醋了，随即把梦蝶打发走了。没想到......

　　没想到，阿煜把梦蝶送到了此处。看来阿煜没有将她女子身份告知梦蝶姑娘。崔英汗颜，偏过头去不敢看梦蝶。

　　此时梦蝶含情脉脉，眼中的一汪春水恨不得要淹没崔英。

　　崔英面色淡然，但心头突突直跳，只得微微低下头抿了一小口茶。

　　虽然崔英和梦蝶之间的眼神交换也就刹那间，敏锐的李文叡立马捕捉到微妙的眼神变化，眼角的笑意变得更深。

　　“这位，梦蝶姑娘？”李文叡浅笑开口，笑意却遮不住声音中的清冷。

　　梦蝶被李文叡的气势吓得心头一颤，忙低下头去，轻声应道：“公，公子。”

　　旁边的柳烟看到吓得一缩的梦蝶，忙娇声道：“两位公子，奴家近日学了一曲飞花舞，不知两位公子是否......”

　　“飞花舞？”李文叡饶有兴致地收起折扇：“是何舞？”

　　“此舞需得清风令才相得益彰。”说着，柳烟手肘轻轻碰了碰梦蝶，梦蝶惊了一下，吞吐道：“奴家......”半天也没挤出几个字。

　　“两位公子莫怪。”柳烟内心暗暗摇头，忙接上话头，生怕梦蝶这傻姑娘得罪了前面的人物，“待奴家一曲一舞便知。”

　　李文叡微微点头，崔英亦颔首致意。

　　柳烟和梦蝶得令，梦蝶跪坐一旁，手持琵琶，转轴拨弦，清脆的乐声便从指尖流淌出来，像春日的暖风，亦如沁人沁脾的桃花香，慢慢地渗入人的耳中、心中。

　　柳烟挥袖起舞，莲步生花，如盛开在枝头的樱花摇曳生姿。琵琶声渐急，舞步疾转，与腰间清脆的玉铃声融为一体，如春深水涨，华枝迸发，如梦如幻。李文叡和崔英看得入迷，似乎要沉醉在一片春日盛景之中。

　　一曲终了，仍余音绕耳，心中涟漪荡漾。

　　李文叡一会才慢慢回神，看到前方行礼的两位女子，收起折扇连连拍手，笑道：“飞花舞，春风令，妙哉，妙哉！”

　　“公子谬赞。”柳烟颔首柔声道。

　　这些女子倒像是大家闺秀。李文叡想着，挥了挥手：“两位姑娘，平......，起来吧。”

　　“谢公子。”柳烟和梦蝶慢慢起身，立在一边，身形婀娜。

　　“公子今日得见，乃奴家之幸。”柳烟娇滴滴道，柔弱无骨的手端起桌上的茶壶给李文叡沏茶，又给一边的梦蝶使眼色，梦蝶微微低下头走进崔英身边，亦端起茶壶准备给崔英沏茶。

　　崔英一惊，忙连连摆手：“不必，不必劳烦梦蝶姑娘。”

　　“崔公子，今日来此处便是游玩解心，无需此般拘谨。”李文叡笑着道，笑意不达眼底。

　　崔英愣了下，随即放下手去，勉强答道：“是。那，那劳烦梦蝶姑娘了。”

　　梦蝶沏茶后娇羞地坐在崔英身边，崔英心中打鼓，浑身僵硬，如坐针毡。

　　若是被阿煜知道，醋坛子又得打翻一大堆。崔英苦恼地想着。梦蝶面色红晕，羞答答地含情脉脉看着崔英，时不时给崔英夹菜，又不由得贴近崔英的身体。崔英感受到梦蝶温热的气息，吓得差点要从椅子上跳起来。

　　李文叡倒是习惯了旁人的服侍，看戏似地瞧着崔英，心头暗笑，这崔英，拘谨得很啊。

　　“这是，樱桃酪？”李文叡看着桌上嫣红如梅的水果，眉头微皱，心想，现在应是还未到樱桃熟透的季节，怎么会出现在此？

　　“公子，此樱桃是从南州运过来的。”柳烟轻声笑道。

　　“南州？”李文叡点点头：“那地方四季如春，倒是产樱桃的好地方。”

　　李文叡眼睛微眯，此春风阁不简单，南州那地方离安城甚远，樱桃送过来还如此新鲜，定然背后有大人物。

　　“崔公子。”梦蝶用木箸夹起一颗鲜嫩可口的樱桃送到崔英的面前。

　　崔英眉头突突突直跳，要不是因为李文叡在此处，他早逃之夭夭。他浅笑张口，边吃边道：“多谢梦蝶姑娘。”

　　几人聊着天，品着茶，杯箸交错之间，李文叡又送出去了好几锭银子。

　　崔英心中咋舌，圣上出手真是阔绰，一来此处，花出去的银子可抵得上我大半年的俸禄！

　　“这梦蝶姑娘美若天仙，倾国倾城。崔公子仪表堂堂，与之甚是般配。”李文叡笑着道。

　　梦蝶听到此话，眼睛一亮，满怀期待地看向崔英。

　　崔英听到李文叡冷不丁一句话，刚入口的茶水差点喷出来。这话若是平常人说倒是没什么大反应，可是面前的人是当今圣上啊，可知圣上金口玉言，无法改变。崔英当即被茶水呛到，猛地咳出声来。

　　“咳咳咳，盛，盛公子，说，说笑了。”崔英忙捂住心口摆手，“梦蝶姑娘实乃天仙，鄙人凡夫俗子一个，实在配不上。”

　　听到这里，梦蝶眼睛的光黯淡了下去。

　　李文叡挥扇浅笑：“崔公子真是谦虚。”

　　李文叡虽然笑着，崔英只感觉后背发凉。

　　一边的梦蝶心情低落，心不在焉，给崔英斟茶时一不小心失神撞到桌角，茶水洒了崔英一身。
　　柳烟见状，忙拉着梦蝶的手慌忙下跪道：“小女子招待不周，请两位公子恕罪。”

　　“只是沾到茶水了，姑娘不必如此惊慌。”崔英沉声道。

　　“无事。”李文叡颇感无趣，轻轻摆手道，“退下吧。”

　　“谢两位公子。”柳烟忙暗中扯住梦蝶的衣袖起身轻轻退出了房门。

　　屋内李文叡和崔英两人静默而坐，无话可说。

　　哎，真是无趣，还以为会有什么好玩的。李文叡兴致缺缺地摇摇头，起身拂袖道：“走吧，崔公子。”

　　“是。”崔英心中长吁一口气，忙直起身跟在李文叡身后。

　　李文叡看着这片雅致与繁华交错的世界，一时间有些恍然，身处现实，又仿佛梦境，让人有些分不清楚孰真孰假。李文叡摸了摸自己空无一物的袖子，笑着走出了春风楼。

　　身后不紧不慢的崔英看到李文叡神秘的浅笑，内心苦不堪言，默默摇头，这圣上一笑，生死难测！下次定要拉上沈兄一起！

　　李文叡和崔英坐着马车“哒哒哒”地行驶于回路上。

　　车中静默无言，风偶尔撩起窗帘。李文叡余光向外面热闹的集市望去，正巧看到一名男子斜躺在另外一名男子怀中。

　　嗯？那是......李文叡用折扇掀起一角窗帘，定睛一看，哎？这不是，礼部尚书沈书离沈爱卿？

　　李文叡笑意更深，像偷了腥的狐狸，原来沈卿喜欢男子，有断袖之好，难怪不近女色呢。李文叡这般想着将帘子放下，看向崔英的笑意更深了。

　　正襟危坐的崔英不禁打了个寒战，面色泰然自若，心头却冷汗直冒，心想，不知这圣上又在盘算着什么坏主意呀，沈兄！快来救我！！呜呜呜。

　　一方高楼上正坐着一名男子，身形瘦削，面容俊美，面上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给俊美的脸上增添了病弱的美感。他靠在椅子上透过木窗看着热闹的集市，光影从他脸上倾泻下来，美得如同一幅静止的画。

　　一道黑影从外落在地上，沉声道：“主子，柳烟来信。”

　　“疾风，何事？”声音轻飘飘地，像天空中漂浮的云，但是却带着不容反抗的磁性。

　　“圣上去了春风楼。”疾风道。

　　“嗯？”李宸煜皱眉回头看向疾风，“春风楼？”

　　“是，还，还有，”疾风声音小了下去，“还带了崔大人。”

　　李宸煜眉宇间的纹路都快要夹死一只苍蝇，手中握着的杯盏一下一下敲击在桌子上，不发一语。

　　疾风暗自看了一下，忙又低下头去，心想，遭了！这下可触到主子霉头了！

　　“真相，找到了吗？”

　　“回主子，还，还没有。”疾风根本不敢看现在的李宸煜。

　　李宸煜轻轻斜了疾风一眼，仿佛在说“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再找不到江家覆灭的真相就剁了你”。

　　疾风心虚地吞了下口水，头低得更下了。

　　李宸煜心情有些烦躁，挥挥手轻声道：“下去吧。”

　　“是。”疾风如临大赦，忙不迭地出去。

　　李宸煜握紧拳头，面上浮起丝丝幽怨，心想，瑾儿还没和我去过春风楼呢，怎么让那个混蛋带去了？不是，这大庭广众之下，去春风楼干什么？！

　　李宸煜心里差点骂出声来，又想起自己把梦蝶塞进了春风楼，那里面还有自己的一个情敌呢。想到这个，李宸煜心情更臭，俊美的脸上也升起了一丝阴霾，手上的杯盏“啪嗒”一声四分五裂，灰尘溅落四方。

　　他偏过头往下看去，正巧一辆马车叮叮当当驶过楼下，李宸煜一眼便认出是皇家马车。李宸煜紧紧盯着那辆马车，直到消失在他的视野里，再收回目光时，正好瞧见对面集市里有一名男子抱着一名身材瘦弱的男子。

　　那人好像有点眼熟？李宸煜定睛一看，心中疑窦丛生，嗯？瑾儿的同僚沈书离？怎会怀中抱一男子？顿时李宸煜心头警铃大作，这沈书离不会有断袖之癖吧？

　　一想到瑾儿现在女扮男装化名崔英呆在朝廷里，李宸煜心头突突跳，他的瑾儿温柔善良、面容秀美不输男子，保不准这沈书离有一天就心悦于瑾儿。

　　那可不行！下次和瑾儿说一下离这沈书离远点，不是什么好人。李宸煜烦躁地摇头，看来得赶紧找到真相，让瑾儿离开朝廷这是非之地！

　　可是，李宸煜眉头紧皱，这真相在哪呢？他已经找了好几年了，却丝毫没有头绪。好像这真相被一团迷雾包着，摸不见，看不着，它好像在那里，又好像，仿佛不存在似的。

　　李宸煜心思繁杂，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捉摸不透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