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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多出来加戏的NPC ...

  •   也不知道落音跟元祈嘱咐了什么,这小子每天按时给她熬能把人苦死的药,她也生怕身体拖累,强忍着把药都喝完,就这么重复灌着,不出两日整个人就好了,该说不说还是落音大夫妙手回春。

      桑槿一精神,就开始四处溜达,见几处院子里真多了工匠出入忙碌,心放回肚子里了,人一闲着就跑到晓寒院缠着落音,让她带自己一块儿下山,早上缠晚上缠,还真批准了。

      元祈没想到她这死缠烂打的功夫这么高深,只能暗自警告道:“下山后不许乱跑,只能待在眼皮底下。”

      “知道,我这么大个人了,丢不了。”

      “别给我们添麻烦。”

      “我懂我懂……”她一口水呛出来,“你也要去?”

      “你能去我便去不得?”

      桑槿暗道不妙,原来的剧情里他可没说要去跑这一趟,他这人与落渺阁上下格格不入,旁人一看就知晓这小子多半来路不凡,若因此被人盯上找茬,岂不是横生枝节。

      她把各种不祥的猜测全都列了出来,心里默默叹了无数口气,试图说服他:“我突然不想去了,要不然你也待山上吧。”

      元祈莫名其妙:“我此番不是因你才下去的,采买人手不够,音姑娘拿不了太多东西,我是去帮她的。”

      桑槿倒觉得好像自作多情了一番,摸了摸鼻子正要转移话题,就见落青拿着一沓纸进门过来。

      她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后,郑重其事交给他们,着重强调道:“大小用品我用笔圈出来了,给师父的一定不能少,到时候千万要记得清点数目。落下什么怕是不太好补齐,上下一趟麻烦得很,咱们尽量一次解决。”

      元祈将纸展开看了看,桑槿顺势将脑袋凑过来,才稍微离近几分,就被元祈用力拨到一边。她揉揉太阳穴,愁道:“这么多东西啊,得买个好几天吧。”

      元祈把纸收好,朝落青点点头,“交给我们便好。”

      桑槿本打算强行把元祈留在山上,奈何她说话一向不太管用,且临近年底,师姐师妹们都各忙各的,落音能带的人手实在有限。桑槿苦口婆心一通劝,不仅没让元祈留下,反而引得他怀疑,被盯紧了。

      天烛山下有五处村落,靠山吃山,平时勉强能自给自足,碰上热闹日子,还是得去镇上采买。离得近的小镇只有一处,名唤绿水镇,最大最长的一条主街虽算不上繁华,但勉强称得上种类齐全,其中卖草药的占了大头。

      落音介绍道:“我们平日的草药,除了自己采摘种植之外,也会经常来镇上找。这些卖药人在天烛山脚生活数十年了,经验比我们丰富得多,什么草药可能出现在哪儿他们是最清楚的。要采买的草药就交给我吧,剩下的你们去这附近看看,这条街上摊贩多,仔细找找应当都能找到。”

      说着,她便兴致勃勃挤到卖草药的摊子前了,快得连桑槿都没反应过来。

      元祈看着手里的纸条,看了眼不远处的摊贩,说道:“你去看看果脯之类的零嘴,平时你吃到的基本都要买,还有瓜子花生之类,也记得一样买一些。”

      桑槿点头,一把拽住他,问道:“你去哪儿啊?”

      元祈一挥袖子,丢下两个字就走了,“茶叶。”

      桑槿本想跟过去,才走了两步就被人撞了一下,对方是个比她矮小半个头的年轻男子,佝偻着背,行色匆匆,双手一直揣袖子里,哪怕重心不稳了也没拿出来。

      桑槿后退两步站定后,连忙查看对方状况,他旁若无人继续往前走,仿佛那一下只是她的错觉。桑槿自认为自己还没那个力量能把人撞傻,见他没什么事便继续找路去了,才走了两步便想起以往在古装剧里看到的场景,下意识往袖子里摸了摸。

      空的——

      她倏地回头,不顾形象大喊道:“站住!小偷啊!”

      那小个子男子反应奇快,被发现后一丝仓皇都没有,直直往人群里挤。他身材瘦小,对地形极为熟悉,桑槿拼了老命往前跑,边跑边鼓动围观群众一起帮忙,几个好心壮汉听到呼喊了也跟着一起追,奈何那男子脚底抹油实在太快,桑槿一口老血都要跑出来了也没见着他影。

      就在她以为要痛失几两银子时,一只沾了灰尘的手递了过来,掌心放着的,就是落音给她的藕色钱袋。

      她喘着粗气抬头,见到一张脏兮兮却异常灿烂的小脸,忍不住心头一酸,她试探着伸出手揉揉对方的脑袋,笑道:“太谢谢你啦,你怎么拿回来的,这么厉害!阿姐请你吃桂花糖好不好。”

      原本帮她追钱袋的那几位大哥看到钱袋被一个凭空窜出的小孩送回来了,也放下心来,朝桑槿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桑槿谢过那几位大哥后,便领着小孩去买糖吃,一路上有说有笑,又是问名字又是问住址的。

      她不大认识路,几乎是被小孩带着,一步步远离了人群中心。

      等她意识到不对劲想回去时,那个自称阿弦的小孩先一步拽住她的胳膊,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她往小巷子里拖。

      他力气奇大,一双手由于从小做农活生满旧茧,磨得她手又痒又疼,她铆足了劲用另一只手往回拉,却无济于事,她又赶紧抱住一根斜倒着的柱子,那柱子也被拖得往前挪了几分。

      拐……拐卖妇女了啊!

      桑槿刚要叫,巷子里就出来两三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满脸横肉,搁现在妥妥一人一个大花臂。他们对视一眼,一人上来扒她抱柱子的手,另一人直接勒住她脖子,还有一人则站在原地冷眼观看。桑槿差点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哪儿还有别的力气挣扎。

      眼见着她乖顺了不少,站着不动的那位又命其他几人把她架起来,自己则走过去亲自用束成一团的鞭子抬起她下巴打量几眼,满意道:“不错阿弦,此人选得不错,卖给朱三娘正好。”

      阿弦笑得得意洋洋,一把跳上前扯下桑槿手里的钱袋,向上抛了抛,“这些就归我了。”

      桑槿冷哼一声,趁他不注意双脚一荡,狠狠一脚踹在他的后背上,怒道:“没想到你跟他们是一伙的,原先也用这下三滥的法子骗过不少人吧!”

      阿弦一个踉跄差点直接双膝跪地。架住她的两人一愣,没想到她还有力气折腾,不觉加大了手上的力气,那人哐哐两拳对准她的腹部。

      阿弦还嫌不够解气,掐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又不耐烦甩了甩手腕,脸上略有抽搐,露出不该在这个年纪出现的阴狠,伸手一把掐住桑槿脖子,“落在我们手里,便老老实实听话,也免你受些皮肉之苦,影响我们交货。”

      桑槿只觉得肩上压满了石头,喘不过气来,肚子又酸又胀,像是随时都要爆开,浑身上下几处痛楚让她如此清醒,不甘和不可置信双重情绪压得她不得不正视眼前的这一切。

      原来的描写里,没有这四人,连一个和他们有关的标点符号都没有,然而他们却突然参与到她的故事中来,甚至已经开始影响到她的命运。

      见她似乎还想挣扎,阿弦面色一暗,朝左右两边使了个眼色,空着的那只手顺着肩膀往下挪去,停在了肩胛处。

      桑槿知晓他打算动真格的,瞬间没敢再乱动,吓得闭起了眼。她等了片刻,意料的疼痛没有到来,甚至连肩膀处的钳制都松了几分。

      她小心翼翼掀开一只眼看过去,只见跟前站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高她大半个头,一身黑衣将阳光遮尽,却仍有点点碎光泄出来,亮得她眼底的泪意清晰可见。

      “元祈……”

      元祈没有回头,面无表情将阿弦的手腕扭断,一脚将他踹到墙边,他力道极大,阿弦连叫都没来得及,便已摔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元祈连看都没看,一个回身,一掌一个,逼退钳制住桑槿的两人。

      拿鞭子那人反应倒快,不待元祈接住她就甩来一鞭,元祈双手稳住桑槿肩膀,右腿找了个巧劲,顺着鞭子方向绕了两圈,继而死死一缠,踩住鞭尾往后一扯,持鞭者便不受控制往这边飞来,元祈左膝给了他一脚,正对心脏。

      “元祈!”桑槿赶紧制止道,“不能在此处杀人!”

      元祈像是没听到一样,一膝顶了过去,直接把人压到墙上,土墙瞬间垮掉,铺天盖地的灰尘罩住那人,仿佛一场盛大的土葬礼。

      元祈微微俯身,扇了扇面前的尘土,把他的脸从土里翻出来,一双眼没有温度地瞧着,手慢慢抚上他的脖颈,青筋凸起,一条生命渐渐在无言的沉默中消逝。

      “元祁!元——咳咳!”桑槿尽最大的力气喊,话到胸口却只听到剧烈的咳嗽声,她隔着尘土,不断咳嗽着。

      他无动于衷,余光瞥向她时,是不带感情的漠然。

      “元祈!”落音不知从哪里跑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他们都是镇上的村民,有些迫于生计才干着买卖人的勾当,这些事交给官府便好,留他们一命。”

      元祈双眼微动,视线回落,停在桑槿脖子上红红一圈。

      他忍不住暗暗发力,但落音的话还回荡在耳边,他深吸一口气,忽地松开手,扭头冲着疼醒哭嚎的阿弦说道:“再有下次,你的小命能否保住可就说不准了,不要仗着年纪小就为所欲为。”

      阿弦连连点头,把抢来的钱袋用脚推了推,哆嗦道:“不……不敢了……”

      元祈用鞭子挑起钱袋甩到桑槿附近,头也不回掠过她们,一言不发离开小巷。他走得很快,掌心还传来那人脖颈的温度,再快一点,就能杀了他。若是落音不在,今日在场的几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从桑槿在街上追人的那一刻他便注意到了,她跑得匆忙,那身厚重的大氅仿佛是一双缠住手脚的麻绳,他追得并不吃力,只是碍于人潮才未能步步紧跟。

      眼见着离贼人越来越远,他不免换了个视野更清晰的位置。好在她还算机灵,知道喊过路人帮忙。

      他放宽心,侧身继续打量摊前的玄铁,手缓缓贴上去,掂了掂重量,纯度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韧性如何。他付银子下意识找桑槿时,发觉她还没回来,方才闹作一团的集市恢复如常,人群熙熙攘攘,没有人意识到一位年轻女子不见了。

      他往前追去,意外碰上顺走她钱袋的小偷,那人满面春风抛着手里的一串玉石,十分得意。

      他这才意识到桑槿被人骗了,等他追到小巷子里时,略松了口气。那个看起来似乎只有十岁的孩童正牵着她的手,笑得一脸天真。他斜靠在树上静静瞧着,似乎是在等她自己发现,又似乎,只是单纯不想立刻救她而已。

      桑槿没设防,等反应过来时那两名大汉已经围了上来,一伙强盗全部登场,嘴里说着腌臜话。

      看到桑槿反击的刹那,他竟也跟着轻轻笑了,可下一秒壮汉的拳头重重挥上去时,他没意识到自己竟微微颤抖了一下,瞬间想起大雪天自己被人一盆一盆泼着冷水辱骂的情形。他那时也同桑槿一般,带着不甘心,以微弱的力气反击着,迎来的却是又一顿毒打。

      他什么也没想,压根没意识到自己下手有多重,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那几个人,脑子里充斥的想法便是——他们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

      直到落音出现,他才停手。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好像有个人用牵引线控制着他,尽管他非常清楚自己的意愿,可他对落音的话很难拒绝,有个从身体深处传来的声音一直在提醒甚至要求他,必须对落音唯命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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