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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必须紧抱主角大腿 ...

  •   桑槿被落音安抚了片刻才缓过来,那伙人下手并不算重,只是这一切她完全始料未及。方才若不是元祈出现得及时,别说偏不偏离主线了,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运气好的话落到大户人家手里当个三房四妾,运气不好的话,直接被人拿去练功或者试药。

      这个世界大部分都是她构建出来的,她比谁都清楚底色是黑是灰,只是没想到会有不应该存在的变故出现。那四个人,加上小偷,一共五个,在主角面前从未出现,丢哪儿都是路人甲存在的人,竟然险些改变她的人生轨迹,这件事打破了她固有认知,她实在是过于渺小过于弱小了些。

      回去时,桑槿抱着一堆东西,魂不守舍落在最后。

      落音发现后悄悄放慢步子,缓缓靠近她,问道:“桑槿,等新年我给你做身衣服吧,喜欢什么花式的啊?祥云的还是花木的?”

      桑槿正梳理剧情,这一声倒让她想起一个细节来,“音姐姐,我不想要新衣服,你给我重新做个香囊吧,最好是缝衣服上的,别人强拽都拽不掉的那种。”

      落音同元祈对视一眼,微微愣了愣,才应道:“好啊,晚些时候送给你。还是藕色的么?”

      “紫色的吧。”桑槿想了想,补充道,“紫色的不扎眼,什么样式都好看。”

      一回落渺阁,桑槿就直接钻进凌梅院,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东西一放好人就不见了。落音不太放心看了两眼,正打算拿着药跟上去时,便听到元祈说道:“随她去,长点教训也没什么不好。”

      落音回头看他,说道:“阿弦手废了,剩余的几人脊柱伤到了,以后都做不了什么重活。他们几人都没有正儿八经习过武,手脚用不了力,后半辈子怕是有些艰难。”

      元祈点点头,“我知道,我控制住力道了,打不死又好不了。看他们轻车熟路的样子,就知道专挑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下手,显然不止一次这么干过了。即便我今日不动手,日后也少不了有人会收拾他们。”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桑槿似乎受惊了。”落音拍拍他的肩,把药瓶放在桌上,“……得托你一会儿拿几个包子过去了,还有这些药,我还得向师父汇报,买来的货物也需安置入库,回来时怕她已经睡下了,空腹入睡对肠胃不好。”

      元祈不太情愿,但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迟疑着答应下来,还是把包子和药带过去了。

      他去时桑槿正趴在桌前写得入神,丝毫没有察觉有人靠近,等她发现时,纸上的内容已经被元祈看到大半。

      她忙把纸往身后藏,看了眼他手里的白胖包子,咽了口水,面上还是责怪道:“怎么不敲门就进来啊。”

      “我敲了但你没听到。”元祈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丝毫未提纸上的内容,只是问道,“上回便想问你了,怎么每张纸上都画这么多虫子?”

      桑槿霎时顿住,不可置信地抽出最上面那张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任谁看也知道这是字,怎么就虫子了?

      似乎是为打她脸,他努努嘴,指了指其中的几条线,“这不就是虫子吗。”

      “你不识字吗?”桑槿恨不得把纸顶在他眼睛下面,但又怕他是激将,质问后便把桌上东西收拾好,非常识时务拿起包子啃了起来,啃着啃着,她忽然问道:“是音姐姐让你来的吧?她今日肯定担心坏了,其实他们打得也不疼,只是我从未经历过,才没缓过来。”

      元祈盯着她,疑惑道:“你没遇到过这样当街墙抢盗窃的事?也是稀奇,自朝廷忙于外患,对内睁只眼闭只眼后,江湖便乱作一锅粥了,光天化日下杀个人都算不上罕见。你原先的生活倒十分太平。”

      桑槿意识到自己话多了点,咳了咳,不再说话。

      元祈见她吃得差不多了,便起身拍了拍衣袖,走前留下一句话,“以后别一个人乱跑,省得音姑娘担心。”

      桑槿叹口气,认命般重重点了几个头。

      次日一早她便醒了,昨晚涂了药膏后又吞了几颗安神药,睡得还算踏实,身上的伤也不怎么疼。去落青那里蹭早饭时得知落音昨晚大半夜才回,怕打扰她休息,桑槿又溜达回了凌梅院,在院子里动搬西挪,腾出一块地方,便开始扎马步。

      元祈练完功回来时看到她躺在竹质躺椅上十分惬意,提醒道:“要睡回屋睡。”

      桑槿摆摆手,“我没有睡,我只是扎了会儿马步扎累了休息会儿,刚好看到这躺椅放杂物间里都落灰了,放着不用怪可惜的,我便搬出来了。”

      “扎马步?”元祈步子一顿,半蹲在躺椅前,无情嘲笑,“就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糊弄劲儿,还是算了吧,别把自己腿扎瘸了。”

      桑槿哪儿忍得了这番嘲笑,一个翻身坐起来,一声不吭跑到原来的位置,摆了个姿势标准的马步,挑衅道:“大可以把你练武的书都翻出来,待我学成之后一定要论个输赢,叫你后悔说出今日这番大话。”

      元祈丝毫没放在心上,嘴角的弧度上扬不少。

      桑槿上体育课时尝过马步的苦,本想着今天先活络活络筋骨,适应适应,等之后再慢慢加强训练难度。没想到元祈捡了根小树枝就在旁边练剑术,表面上看着是陪她一起锻炼,实际上却大有看她坚持到几时的架势。

      桑槿腿脚开始颤巍巍抖起来,偏偏元祈这货没有离开的意思,就在她撑不住的时候,落音及时救场。

      “给你的。”落音一把捞起险些双膝沾地的桑槿,兴致勃勃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

      桑槿捶了捶腿脚,都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东西,就被推着往屋子里走。

      元祈立在院子里,小木棍背在身后,似笑非笑看着她们,也没急着跟进去。不急不缓用木棍在雪地里戳了两三笔,才慢慢跟上去,停在窗外,兴致盎然打量起一盆小翠竹来。

      “这么快便做好了?才一日功夫!”桑槿捏了捏那个浅紫色的小荷包,“里面装了什么啊,硬邦邦的。”

      “你自己打开看看?”

      桑槿狐疑着把荷包打开一个小口,眯眼看了看,正对上三支闪着寒光的小飞针。她一愣,眨眨眼,不确定道:“这是让我打不过就自尽?”

      落音毫不犹豫敲了一下她脑袋,嗔怪道:“如此笨,浪费了,还我还我。”

      桑槿护宝贝似的护在怀里,笑道:“送出去的东西哪儿有要回来的道理,这毒针要怎么用啊?”

      “你怎么知道我在针上涂毒了?”落音看了看针头色泽,乌黑油亮,色泽比她精心养护的头发都要好上几分。

      “用毒之人的基本职业操守不是。”桑槿把荷包举起来仔细观察一番,双手缓缓向挂穗伸去。

      “且慢!”落音没想到才几秒的功夫就被她发现了,忙把她胳膊拽回来,认真道:“不能胡拽,挂穗内部有个暗栓,要是误发便丧命了。”

      “没那么简单。”在外偷听半天的元祈走进来,伸手把荷包夺去,沿着挂穗翻开尽头处的针线,那里藏着一根不易察觉的红色短线,解释道:“这才是真正的开关。此针我做了设计,单凭力气死拽是扯不下来的,必须从一个方向发力才行,只有佩戴者才能发动机关。”

      桑槿十分意外这货会亲自动手给她做东西,赞许道:“这荷包暗器是你做的?这么厉害。”

      元祈没想到她这几句会说得如此自然,本以为她会嫌弃这机关又简单又费力的,甚至连反击的话都酝酿好了,结果却被她无意间推回肚子里,倒有些无所适从了。

      桑槿没注意他别扭的小心思,把荷包举起来看了许久,又问道:“若是我不小心被误伤中毒的话怎么办?”

      落音指了指荷包的内层,说道:“放心吧,解药也藏在里面了,毒针发出时只会破坏外层丝线,里面的这层是扎不破的。”

      她这才放心了些,一把抱着落音胳膊,斜靠过去,“我就知道音姐姐最懂我了!一听我找你讨荷包,便猜出是想挂个暗器防身,我以后出门可就放心多了。”

      元祈喝了口水,朝欲言又止的落音摇摇头,后者轻轻一笑,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之后的几日,桑槿每天早起早睡,虽然没有履行扎马步的诺言,但好歹开始知道锻炼身体跑步养身了。

      天烛山幽寂,漫天的白雪空旷得很,除了暗道之外,另外还有一条上山的路,如今已经被大雪堵死了。即便如此,她还是每天专门跑来这儿仔细检查,一方面计算着元宵的时日,一方面琢磨着该如何提醒他们。

      除夕当天,落音一早便把他们喊起来贴春联。春联都是她们写的,落游的书法不算翘楚,但一笔一划都带有独特的潇洒飘逸之感,落渺阁每年的春联都是她亲自写下,今年也不例外。

      不知是不是某种提示,桑槿拿到的一副,背面沾了一两滴暗黑的污渍,她小心擦了擦,却没有任何改变。

      “怎么了?”落音注意到后,悄声问道。

      桑槿把春联藏在身后,摇摇头,“我方才正观察落游阁主大作呢,太入迷了有些看花眼,还以为沾了什么东西呢。”

      落音笑笑,把浆糊端到桌前,刚要上梯,就被桑槿一把拉住,她努努嘴,暗示道:“音姐姐,让元祈上去吧,咱们在下面指挥就好了,他武功好,上下也会轻松些。”

      元祈耳聪目明的,隔了几步把这话听得清楚,佯装毫不知情,拿了刷子准备沾浆糊的时候,故意装作没看到这么大一人,把刷尾扫了扫桑槿的脸颊。

      桑槿只觉得脸上痒痒的,下意识一摸,手指黏糊糊的,余光瞥到元祈后退的脚步,一下就怒了:“元祈又是你!小动作想糊弄谁呢!怎么不把这专门贴春联的浆糊喂我嘴里!”

      元祈闪得快,一直与她保持着一段稳定的距离,叫她追不着又能看得到,侮辱性属实拉到最大。

      桑槿追了半天也没追到,垂头丧气回去贴春联。落音已经站到梯子上了,在其他几个师妹的指挥下开始调整春联位置,桑槿赶紧跑过去扶住她,一边提醒一边责怪:“元祈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贪玩儿,我看啊,就应该押着他过来帮忙。他轻功不错,皮糙肉厚的,万一不小心摔着了也没事儿。”

      “你怎么知道我轻功不错?”消失片刻的元祈回来了,手里拿了几根长杆,顶端绑着刷子,轻车熟路刷了起来。

      桑槿摸了摸鼻头,心虚道:“我猜的嘛,你成天在泸垣山待着,那儿地势陡峭,寻常人也不容易上去。”

      他半信半疑,许是手里的活还没干完,也没继续追问,跟着一起把春联贴好。

      天烛山院子不多,可人多意见不好统一,把春联和灯笼都贴满挂上也花了不少时间,等去当归堂吃饭时,已过了辰时。落游半垂着眼坐在正中央,隐隐有困倦之意,见人差不多到齐了,强打起精神,说道:“今日除夕,又来了两位客人,大家不必拘礼,一切照旧便好,吃得开心最重要。”

      话虽如此,还是没人动筷子。

      落游轻轻一笑,伸手夹了个饺子,蘸了蘸醋,慢慢吃了起来。

      见她已动筷,底下坐着的二十来个人才陆陆续续拿起筷子。

      桑槿离落游比较远,期间一直眯眼注意落游的动向,自己吃得心不在焉,连碗里何时堆满了菜都不知道。

      落音知道她担忧什么,惆怅道:“师父近日胃口不好,今晚吃得往常多了些,估计是想着除夕夜大家难得聚齐,心情好了点儿。师父太操劳了,这些年多了不少白发,精神也大不如前,要是秦理前辈还在的话,还能陪着师父说说话,纾解心事。”

      桑槿咬了口蹄花,诧异道:“她还在找秦理吗?”

      “是啊,但这么些年了,一直都没什么确切的消息,打听来的大多是些不靠谱的传闻。听得多了,师父也没那么信了,只是心里还是没放下。”

      秦理是江湖名噪一时的药王,与落游一向交好,但为了医治他女儿,很早就淡出江湖了,这些年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隐居,具体是生是死没人知道。原来的设定里,秦理就是一个简单工具人,永远活在主配角的对话里,主要任务就是串联起几个主要人物之间的关系,连推动剧情都算不上。

      桑槿意外落游竟然还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这也十分正常,秦理对她来说是工具人,但对落游来说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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