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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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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煦跑了。
也不算,他真的只是出来散心。
至少这时候的他,还是会回去,仍然以为自己和时予怀有未来。
夏煦一直都知道自己看着笨笨的,很好耍很好骗的样子。
但其实他也有心眼有脑子。
他不清楚这些古怪背后的手段,但他知道,那些东西和时予怀有关。
他的手机被删了好多的人,熟识的好友也有被拉进黑名单的,好像是有人在他的手机里发泄,一股脑对他的交友圈输出了很多的恶意。
随后就是他被那些同学离了心。
时予怀曾说只他一个就够了。
夏煦还不当真,只是当他那天被两度赶出酒吧,一个人站在伦敦三岔口的阴雨里,街上无人,他回头,只看见身后一个时予怀在。
这种感觉太可怕,好像世界终于被清空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存在。
于是他短暂地逃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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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时予怀在英伦某个南部小镇找到了夏煦。
那时候他能用的人手不多,自然是费了好些力气,甚至亲自跑错扑空了好多地方才终于找到了这里来。
夏煦正坐在高处,微风吹起一片青草香,自由自在的气息,他手里还摇着一根狗尾草在轻声哼歌。
像是有感应一般,他转头,看到时予怀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过来。
这一个星期,他似乎觉得自己是调理好了的,但此时此刻看见时予怀从树林那边的阴影步步逼近,他却又实实在在感觉到了颤抖。
这让他想起那些窒息的深吻,每当无法承受时,他就会颤抖。
最后颤抖地倒在时予怀怀中。
原来我是害怕这个啊——夏煦像是突然明白了,他不想被束缚,更不想再被那样强烈的欲望折磨。
他根本受不住时予怀。
他的占有控制,以及他的x欲。
夏煦刚想站起来跑,时予怀已经直接扑倒了他。
剧烈的疼痛从脖颈处传来。
时予怀的啃咬用了狠劲,夏煦想会不会已经咬出血了,结果抬头看见的第一抹红色是时予怀的眼睛。
他大概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但此刻看向夏煦更多的是不解。
“时予怀,我刚刚想明白了,我知道了,我是说……我们不合适。”
“什么?”时予怀歪了头,他的声音是哑的,可见这些天来的辛苦。
夏煦撑住对方的肩膀,试图控制对方,他一字一句地慢慢说:
“时予怀,我们分开吧。”
时予怀的沉默有一个世纪般。
衣服在下一刻被扯开,夏煦只来得及喊个“不”字,随后便又是熟悉的(①)。
他只能仰着头呼吸,尽力去适应(①),但又因为光天化日之下的空旷感不自觉地(①),太阳刺痛了眼睛,生理性的泪水流下来,脖子又感觉到了痛,是时予怀掐住了他。
夏煦知道这次是自己不对。
但他从来不软弱,被掐得难受,他也直接偏头咬了上去,咬得狠、咬得用力,那些被排挤的日子他也很是不好过,他也一样需要发泄。
草地高处,两个男生的做恨像是在打架,毕竟年轻气盛,同样鲜活的生命还是需要碰撞才精彩。
时予怀的右手虎口被咬破了。
鲜血流进嘴里很不好受,一股铁锈味,夏煦松了嘴,想要吐出血来,但下巴突然被人掐住。
“咽下去。”时予怀的嗓子还是哑的,咬字倒是狠,“没事的,咽下我的血就好了,我们就会好了。”
第一口血倒是咽下去了。
这让时予怀很兴奋,直接把流血的手腕抬到了夏煦嘴边,哄着威胁着也要让人再喝下自己的血。
夏煦闭着嘴摇头,但很快时予怀吻了上来,强势地把他的嘴撬开。
又有一小缕血流进去。
血液浓稠腥气,两个人的吻更加黏腻,呼吸也不畅,又是窒息。
涎水流下,拉丝。
夏煦去推人,推不开。
他实在没力气,腿伸直都费力,只是凭着最后一腔蛮力,使劲一拽,两个人相拥相连着,一骨碌地就那么从草坡上滚了下去。
下面是条浅水溪,噗通一声。
夏煦也无法回忆起那天的最后,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去的。
甚至不清楚自己和时予怀最后到底有没有分开,溪水淹没他的鼻腔,他只感觉到自己仿佛更加和对方水乳相融了一样,从下肢开始溶解,化成水又融进了彼此的身体里。
夏煦又回到了伦敦的出租屋。
阴暗潮湿的伦敦最近正是雾气大的时候,夏煦醒来也是蔫巴着,意外发现自己原本算是坚硬的小刺头都成了卷毛,他回来之后就在发烧,整个人红扑扑的,让人想到英伦风的卷毛小雀斑,乍看上去乖巧不少。
时予怀回来开始要处理学业上的事情,白天不常在家,但晚上一回来就会自动欲望化,直扑向夏煦。
以前因为夏煦不喜欢,他几乎算是克制,两个人像和气小情侣一样有商有量地各退一步,一周一次。
现在是完全放开了。
夏煦发着烧,整个人热烘烘的,时予怀刚从外面回来,是冷的,他想靠近贴着,又怕时予怀会发疯,这个人最近喜欢上了咬人,床上(①)大部分时间都要啃,啃出血了更兴奋,以至于夏煦现在不敢穿衣服——身上几乎没一块好皮,青紫交加带着疤,穿东西磨到会很痛。
时予怀将人翻过身,一口咬在了夏煦的后颈上,很用力。
他反复啃咬,是在找腺体。
夏煦的呜咽全数埋在了枕头里,他感受着时予怀的尖牙撕磨,有点害怕他会把犬牙里的东西注入进去,又突然想起来近几年第二性征全球大幅度退化,开心自己赶上了好时候。
犬牙还是咬了下来,夏煦痛呼,声音闷在枕头里,继而又被撞得零零散散,一直到开始哭起来。
这样的第二天总是会醒来很晚,夏煦坐起在床上发呆,他的思维开始变得很迟钝,摸索着下床,厨房里有温着的早餐面包,时予怀比夏煦细致倒是真的,各种事后都是他在处理,夏煦发烧一直在床上,但这个家依然被小心收拾得很是干净整洁。
夏煦靠在桌边机械地嚼面包,他看到灶台,突然想冲过去一把拧开燃气灶炸掉一切的冲动,他很烫,不如直接让整个世界也被烫死烧死。
想法和某个时刻的时予怀一样。
两个人都很烈性,很相合但也容易燃及彼此,时予怀无法控制的占有是一支炸毁双方理智库的火折子。
夏煦最终也还是没那样做。
这样反复发烧恢复,又因为被迫承受时予怀的欲望继续发烧继续恢复的日子,和伦敦灰蒙蒙的雾天一样,了无生气地持续了有近一个半月。
那是一个早晨,阳光大好。
夏煦醒过来,突然感觉有力气了很多,或许是发烧又好了,他坐起在床上,看见窗外的光线照进来。
外面的风其实很大。
当啷一声,窗户猛地被吹开,烈风涌进来,呼啦啦地吹开白色纱帘,吹倒了很多东西,瓶子罐子乒铃乓啷地倒下、摔碎,气流涌动得很快,一股脑地涌进肺里胸腔里,新鲜地席卷整个迟钝的大脑,逼出那些浊气。
夏煦在这样的大风里急促地呼吸着,身边是世界末日般摔碎的杂音。
风开始静止。
外面的阳光很好,对街邻居的虞美人开得正盛,艳红艳红的。
夏煦想,他得逃了。
就是在这样一个早晨,伦敦时间九点整,远处教堂的钟声响起,和平鸽惊飞在天边,夏煦想,他得逃了。
他要离开这里,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