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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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发生关系非常顺畅。
就在从盲人酒吧回来的那一晚。
彼时距离时予怀主动对夏煦说话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人一旦开了口，心防就破了。
两个人进展迅速，或者说是夏煦自认为已经攻略下了时予怀。
毕竟时予怀已经会对他笑，会在校南门等自己接他，会两个人一起去吃饭去淘旧唱片，会允许夏煦帮自己精准地挤出番茄酱，就连常去的那家餐饮店老板都惊讶，不可置信时居然是个gay，他还以为是单身主义呢。
两个人在伦敦街头骑着自行车去博物馆，路过广场惊起一群白鸽。
一般是夏煦会这么幼稚地做，而时予怀就停车在路边等他，也看着他鲜活敞亮地冲进一群鸽子里，呼啦啦地惊飞一片鲜亮的纯白色。
鲜亮到刺眼。
时予怀眯着眼睛去看天上被阳光包裹的白羽，最终视线下移到广场上开始踩水坑的那个人。
好幼稚，好鲜活。
像是激活了他的程序一般。
灰色阴湿的伦敦，有一抹鲜橙色在街的对面等他过去。
和夏煦被美色惊艳不同，时予怀需要的是安定感。
那天夏煦就这么不远不近地等在对面，仿佛给了他一种这个人会等他一辈子的错觉，他害怕失温——拥有过再渐渐冷下来的怀抱是人间剧毒。
但夏煦就这么等在那里。
时予怀突然就有了一种安定感。
他不喜欢对方跑向自己，那样太没有安全感，他不信任所有人，总怕对方在奔向自己的途中就偏了航，他就出生在一个骗局里，他只要掌控。
夏煦就很好。
他的笑、他的热烈、他的乖巧，似乎都是为了时予怀而生。
——时予怀如此想着。
并非是烈火融化了坚冰，而是冰窟窿里即将要藏起一个太阳。
从博物馆回来的时候，夏煦提出可以去一趟盲人酒吧玩玩。
时予怀答应了他。
他当然知道夏煦在想什么。
是色胆陡然起。
盲人酒吧，全厅都是无灯状态，起初是为了共感盲人的新奇体验，而现在反倒成就了许多隐秘的快乐。
在进酒吧的前一刻，夏煦都一直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上面那个。
你看，美人的手那么娇嫩，你看美人的皮肤那么细腻，美人躺倒在下真是一副绝无仅有的艳春宫。
夏煦安抚色心，告诫自己到时候一定要小心，别把人弄疼了。
酒吧全黑，一进去就失了方向。
夏煦摸着黑带人找到座位，一坐下就听见邻座沉重的呼吸声，刺激得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但他还不敢大动作，伸手去扯人衣角，又想去牵人手去摸对方大腿，伸出又缩回，搓着手不知所措。
服务员来上饮料，带着夜视镜看得一目了然——
有人被狼盯上了。
比起夏煦左右犹豫的憨憨样子，时予怀就淡定自若地坐在他旁边，单手靠着卡座，眼睛却是紧盯着旁边的人，像是能够夜视般，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的猎物，绝不放过。
在夏煦窝窝囊囊伸手触碰又缩回的第二十几次，时予怀先忍不住了。
他一把拽过了夏煦的衣领，直接吻了上去。
吻当然是没有上下位之分的。
夏煦只以为是自己太孬了把对方逼急了，也得意自己的魅力。
但当这个吻突然开始几近窒息的时候，他才猛地反应过来不对劲。
身处黑暗久了也能够勉强视物，夏煦看到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强势地不容置疑地满是侵略性地盯着自己。
呼吸之间满是对方气息，鼠尾草燃尽了，只剩下一堆烂草的苦涩味。
十几分钟后，夏煦终于开始招架不住，他推开人汲取新鲜空气，不到几秒又会被扣住后脑勺继续接吻。
时予怀的人机在此刻得到验证，理由是在窒息的深吻里从不换气。
于是夏煦开始脚软手麻，他支撑不住，颤抖着往时予怀的方向靠，对方拉住了他发抖的手，十指相扣。
黑暗的环境里，心跳和呼吸一样重，而欲望和占有疯狂滋长。
桌上的饮料根本没动。
出去的时候夏煦被时予怀的大衣包裹着，埋头靠在对方怀里被半抱着带出去的，经验多的店员一看便知，接下去的目的地大概是两条街之外的那家情侣酒店。
事实也确实如此。
进房间的时候夏煦意识都是糊涂的，尽管他已经呼吸了一路的空气，但大脑供血似乎还没回复，他只记得被扔到床上，而后是（①）。
第二天夏煦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时予怀睡在他身边，半长的狼尾黑发散在白枕头上，夏煦突然就想起来，据说时予怀刚来英国时，是长发低马尾，用一个流苏银扣扣着，走起路来微微摆，数不清勾到了多少男男女女的小心思。
他刚想伸手去碰对方的长睫毛，身后（②）被拉扯得一疼——
于是他就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③）以及他自己的哭喊声。
我还哭了……？
夏煦不敢置信，时予怀醒来和他说话，他一开口才知道，是哭哑了。
这宣告夏煦的上位梦正式破碎。
但男朋友好看是真的。
英留华人圈一度将夏煦视为直男之耻，只是当他们知道两人初夜之后（夏煦添油加醋含糊其辞，几乎所有人都会下意识从脸判断将时予怀视为下位），嘲笑突然就变成了嫉妒。
夏煦享受这些嫉妒。
时予怀享受夏煦享受嫉妒。
每当此时，夏煦就会牵紧时予怀的手甚至十指相扣，是炫耀占有权，时予怀就万分享受被夏煦占有。
夏煦的体温偏热，十指紧扣着，这份温度往往久留不散。
两个人在一般生活上相性太合，从无厘头电影鉴赏到做饭品味，从背后蛐蛐人的槽点到自行车骑速。
除了情到深处的窒息吻和床事——夏煦仰着脖子汲取空气，实在受不了就去推人，更有时候只能爬走，只是会被抓住脚踝一骨碌地拎回去。
清水的日子就那般潺潺流去。
转折在第二年的春天。
两个人已经住进了夏煦在外的出租房，出行工具是一辆自行车。
夏煦换了新的打工地点。
他开始频繁外出。
“今天也不回来吗？”
“对，我晚班一起上了。”
时予怀坐在桌边，手背抵着下巴看冷下来的屋子，他突然想点燃燃气灶台，最好一把大火烈烈烧起来把整个房子从里暖到外才好。
他一直知道自己很偏激。
但他最终没有这样做。
第二天夏煦出门，就发现大门打不开了。
“是门锁坏了吗？”
时予怀走过去，声音淡淡的，只是在夏煦需要的时候递过去钥匙，咔擦一声，钥匙断在了锁孔里，彻底断了正常开门的方式。
“怎么会这样啊？”夏煦挠头，“我之前才刚润过锁孔哎。”
“是啊，怎么会这样。”
时予怀站在夏煦身后，盯着对方露出来的那截后颈，他想咬下去，他突然想问夏煦，他原本该有的第二性征起初是什么呢。
那天夏煦留下来，过了百无聊赖的一天，时予怀也就抱了他一整天。
第三天他还是出了门。
晚上回来，夏煦就发现窗台全部安上了防盗窗。
时予怀的理由是防小偷。
于是事情从此开始偏离航道。
打工店的老板一周后无理由辞退了夏煦，重新找工作也次次碰壁，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和其他人约也开始得不到回应，夏煦在论坛发现同校生聚会，赶过去的时候一群人以没有座位的理由拒绝了他，这在以前也是不可能的，夏煦人缘很好，好到人见人爱。
被同学从酒吧赶出的时候，夏煦站在三岔口发了好久的呆，伦敦又是阴天，雾蒙蒙的，他想了想，又拽了背包返回去酒吧，开门对老板说：“你好，你这里还招临时工嘛？”
老板看见是他，让人推着他出去了，好像这人不是来应聘的，是过来砸场子坏生意的。
被再次赶出来的时候，下雨了。
阴湿的小雨，淋得夏煦彻骨得冷，他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街对面的时予怀，他撑着伞，站在那里等。
那晚两个人第一次吵了架。
时予怀说自己可以养他。
夏煦说问题不在这里。
“时予怀，你说，为什么所有人都开始莫名其妙起来了，我好像、我好像也没做错什么啊……”
“嗯，你没做错什么。”
时予怀顺势抱住了他。
你只是遇见了我而已，这或许才是你人生不幸的源头。
第二天中午，时予怀骑着那辆小自行车回来吃午饭。
房间里空荡荡的。
夏煦留了张纸条，说自己是出去散散心，不要担心，会回来。
衣柜里属于他的衣服被带走了。
行李箱不见了。
床被的温度是冷的，大概是时予怀起床出门后不久，夏煦也走了。
窗外有风吹进来，呼啦啦地响。
那张纸条，被时予怀撕得粉碎。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