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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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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山治和莓果相处的这段日子里,索隆在海上遇到了基德海贼团。当时他船侧不知什么原因破了个洞,向外舀水已经让他有点疲惫和烦躁。尤斯塔斯的船就是在这样恰好的时候及时出现的。
“抱歉,麻烦顺路载我一程。”罗罗诺亚扔下舀水的工具,将刀收在腰侧,跳上对方的船后毫无抱歉态度地说道。
船员都知道他,出于草帽海贼团和基德海贼团之间模糊不清的暧昧关系,所以没有阻拦。
“你们船长呢?”索隆环视一圈后问。
他被请进船长室,基德正坐在皮质沙发里面喝酒吃早餐。尤斯塔斯已经知道了他过来的消息,伸手朝旁边的椅子一指,“坐。吃饭了吗?”
“没。”索隆说着,毫不见外地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口后喟叹般地感慨,“幸亏遇到你们了。”
“也就你和鹰眼那家伙会坐这么小的船出海。”基德船长不无讥笑地说。
基拉原本站在船长室门外,听到他们的对话就去厨房让人再准备一份早饭。这艘船上向来没什么客人肯光顾,哦,除了那个像黑猫似的特拉法尔加,但黑猫先生也基本只在晚上赏脸光临,第二天天不亮就离开。
离早饭端上来还要一会儿时间,尤斯塔斯和罗罗诺亚两个人就着朗姆酒七拉八扯地闲聊了一通。
忽地,基德一歪头,皱了皱浅淡得几乎看不出来的眉毛。
“怎么感觉你看起来有点别扭?”
“你看谁不别扭?”
“不,我是指,外貌。”
“哼?”索隆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
“哈,我看出来了,”尤斯塔斯古怪地笑了一声,从沙发里坐起来,眼神透露出些许玩味,“你的耳坠少了一个。在谁那儿?你们的厨子那里吗?”
剑士并没有被戳破的尴尬,仍然安之若素地喝他的酒,“你怎么知道的。”
“海贼的消息总比海军的消息来得快。你和那家伙在美食家住了一个多月,稍微有点路子的都知道。”
索隆不置可否:“你的路子是特拉法尔加?”
基德的眼神在这句话后立刻变了,显露出一种蠢蠢欲动的欲望。他靠回沙发里,脸上是放肆的令人心惊胆战的笑容,捏着酒杯的力道像是要把它捏碎,周身环绕着骇人的侵略性。
他盯着索隆看了一会儿,将酒杯里的酒液一饮而尽,随后用拇指擦了擦嘴唇。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索隆没有说话,只对他举了举杯子。
草帽海贼团的剑士在基德船长的船上住了一个多星期,打算到达下一个岛后再离开他们去买条船。就在距离到达下一座岛屿大概还要两三天航程的时候,海上掀起了一阵名为八卦的微波。
这天早晨尤斯塔斯罕见地离开了他的船长室到餐厅来,他一看到索隆就克制不住地扬起一个幸灾乐祸的笑,走到桌子旁边坐下。
晨曦中的船舱还残留着夜晚的沉暗,船员已经把所有窗户都打开了,可依旧挥散不开这种模糊的阴影。毕竟天还没有完全亮。索隆正背对着窗户坐在椅子里,垂着头,破天荒地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别太伤心,海贼猎人。”基德说话总有种轻蔑狂妄的语调,可今天的口吻却难得地收敛了点。他拍拍索隆的肩膀,灌下今天的第一口酒,“兔子要是不在笼子里,就总会跑掉的。”
索隆听后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从容不迫地折起报纸,端起放在一旁的酒杯。
“你的兔子也不在笼子里。不怕哪天跑了吗。”
尤斯塔斯哈哈大笑了一阵,从声音里能听出他现在心情相当愉快,“我的那只可不是兔子。”
索隆看了他一眼,“没错。我的也不是。”
基德好整以暇地翘着腿,整个脊背靠在椅子上,听到这话挑挑眉,“你打算怎么办?
“没有打算。”
“不去抢过来吗?”
“没那个必要。”
索隆似乎真的不在意报纸上的内容,脸色正常地拿起盘子里的三明治咬了一口。基德观察了他一会儿,好笑地摇晃着橡木制作的专为喝朗姆酒的酒杯,“你怕伤他的心?”
尤斯塔斯有着极其敏锐的洞察力,虽然这一点从他粗犷放肆的外貌上很难看的出来。
剑士咀嚼的动作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不存在这种可能。”
“罗罗诺亚,你是为了什么才忍耐自己的呢?我看你并不像是苦行者。想要的就在手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的感觉并不好吧?”
索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等用过早餐,剑士站起身想离开船舱到甲板上透透气时基德叫住了他。
“喂。”
“嗯?”索隆停下脚步,转过身。门外的光线绕着他的身体穿透过来,从另一种角度来看似乎是光躲避开了这个人,用模糊不清的阴影为他困成了一个难以挣脱的牢笼。
“别忘了你是海贼。”尤斯塔斯这么说的时候脸上没有笑,“我可看不起你这副优柔寡断的样子。想要的就去夺过来,你不是魔兽吗?”
索隆却笑了。
“对某些人是不能这么狩猎的。”
山治感觉自己可能是最后一个得知此事的人。莓果捏着报纸慌慌张张跑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了事情严重性。但他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不知道是谁中途截取了莓果给她父亲的回信,导致他们即将订婚的消息泄露,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大海。
莓莓之国或许不是个有名气的国家,莓果也不是能炒作的主题人物,但海贼王的船员黑足山治是。没有哪个报社会放弃这么一个轰炸性的新闻。在当今这片愈加沉稳安逸下来的大海上,很少再有博人眼球的话题出现了。尤其是当海贼王路飞准备休养2年之后更是如此。空虚寂寞了许久的记者们一得到这个消息立刻化身为打了强身剂的战士,用文字作兵甲攻占海洋上每一个无聊透顶的读者。
山治完全傻眼了。消息透露地太具体,简直就像是他给报社寄了份婚礼邀请函似的。
订婚人、订婚时间、订婚地点、包括这对恋人过往的一些胡编乱造的甜蜜经历,报道上都写得真真切切,甚至不知道哪只该死的海鸟拍摄家还得到了他和莓果在一起做饭的照片。照片成为了报道最有效的佐证,让人不得不相信黑足山治确有要结婚的打算。
可山治发不出火。面对满脸愧疚眼含泪水的莓果他又怎么可能去责怪她?
“抱歉师父,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女孩垂着头,长长的刘海遮挡住了她整个侧脸,只能看到眼泪一颗颗地从她尖瘦的下巴上滚落到腿上。“我不该用这种蠢办法,我明明知道你是记者们关注的重点……”她抽泣地简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双手绞着裙子边,一副惊慌失措吓坏了的模样。
“不该怪你,是我太粗心大意了。”山治叹了口气,说。
他不全是为了安慰莓果才这么回答的,他在美食家停留了太长时间,难免不会被某些记者看到,如果早就有报社盯住了他们,莓果这时候寄出的信件就相当于是把爆料的信息往他们手里塞。莓果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她怎么能想到竟会有人截取她的信件呢?
归根结底还是他的疏忽大意所致,在海上闯荡太久导致他对这些报道上的流言蜚语并不在意,他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关注,但没想到这次竟然会牵扯到其他人。还是个女士。
所幸假永远不可能成真。
报道上的订婚地点就是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而订婚时间就在一个月后,为避免更糟糕的事情发生,山治决定立刻离开这里。
可莓果却在这种时候病了,还是大病一场。
或许是由于每天都沉浸在歉疚里,她吃的饭很少,睡眠也明显不足,哪怕是状态稍好一点也是强颜欢笑,这个善良的女孩仿佛终于忍受不了自己给山治带来的伤害,半夜发起烧,烧得一塌糊涂。
当时他们夜航在船上,没有医生、没有足够的药物、也没有适合病人休息的安稳的环境。山治决定立刻启程去岛屿或者陆地,他不能让莓果再这么病下去了。
而当时距离他们最近的岛屿,就是美食家。
兜兜转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这儿,山治却连苦笑的时间都没有。他们用了一周左右的时间到达了美食家中较为偏僻的另一座岛屿,这里和他们当时居住的“果珍岛”相距不远,相较之下却更安静,适合病人休养。
“抱歉,师父……”莓果吃了药后睡得很沉,但在睡梦中仍然忘不掉这件事。
山治守在她床边,听到这句话便俯下身亲亲她的额头。
“别想太多了莓果小姐,晚安。”
他的声音对病人来说起到了一定的治疗效果,女孩终于松开了紧皱的眉心,呼吸变得均匀平缓起来。
第6天,莓果的病看上去已经好多了。
这座岛的外来居民更少,因为这里既没有热闹的美食街也没有让人眼花缭乱的商品街巷,岛上占地八成的都是森林,本地居民大多都是和善的老人。年轻的子女都在主岛或者离主岛更近的岛屿内工作,工作期间很少会回来。
正是这样才没有记者追踪到他们的消息。
等再过两天,过了订婚时间,谎言就会不攻自破。只是到了那时他们又要为莓果的联姻发愁了。
“我想我还是把实情告诉父亲吧。”莓果在山治提起这件事之前说道,“如果他真的爱我,大概会理解我的。”
对此山治没办法给出更好的建议。毕竟他自己的亲生父亲可从来都不知道理解是什么东西。
眼见莓果的健康正在一点点地回归到她的身体来,订婚时间也正在逼近,流言蜚语马上就会消失,山治的心情控制不住地变好了很多。他每天的事情就是保证做三餐美味且营养的食物,陪着女孩出门去院子里晒晒太阳,聊聊天。他会给莓果讲一些当年他们在海上的故事,而莓果则听得津津有味。
转眼间就到了报道上所谓的订婚时间。
当天,索隆登上了山治所在的岛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