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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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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怎么样?”慕渝起身披衣,快速向外走去。
来的人说道:“御林军叛变,慕将军已经带兵进宫了,皇上目前下落不明。”
季渊给慕渝束好头发,多日来哭的泛红的眼睛里带着担忧,“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慕渝把人抱进怀里安慰。
等到慕渝走了之后,季渊收拾好自己乘着夜风也出去了。
皇宫里灯火通明,宫女太监们抱头鼠窜趁乱摸走主子们的钱财。李尚书站在朝堂之上,一步步走向梦寐以求的皇位,贪婪的抚摸过皇位,发出慑人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朝堂上。
“大人!”
“找到了吗?”李斯年回过身来,坐在了龙椅上。
“还没有,不过神武门外慕羌衡带着军队杀进来了。”
“哼,给我杀了他。”李斯年握紧了龙椅,眼神阴戾,“我给我拿把上好的弓来,我要亲手杀了他。”
“是。”
李斯年又在龙椅上坐了许久,他的妻儿都已经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只要他成功那就是九五之尊。那人已经带着弓箭回来了,恭敬地跪在下方呈上,李斯年走下高位,意气风发的朝外面走去。
神武门外两军交战,慕羌衡带的都是自己私下养的兵力以备不时之需,可是之前被人暗算上奏,折损许多。但这些兵力都是日夜操练起来的,和闲散的御林军抗衡还是绰绰有余,两方交战都免不了人员伤亡。
慕羌衡骑在高头大马上,眼睛扫过那些人全都是虾兵蟹将,快速的突破向宫里进发,皇上现在找不到踪影,那便是并没有被人抓住还是安全的,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李斯年抓到扣押。
宫墙之上,李斯年看着鱼贯而入的兵马,轻蔑的勾起嘴角,手一挥守在四周的御林军从天而降团团围住他们,马匹猝不及防勾住地上的黑线,向前跌去。慕羌衡眼疾手快踏马而起,免于像马匹一般摔落在地,快速的进行攻防。
“将军,你先走,我们断后。”
“我们分两拨,一拨人跟我走,一拨人你带着到时候汇合。”慕羌衡快速指挥着,这些都是常年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对彼此熟悉,很快就分好人,不在逗留。
越接近里面人就越少,到最后慕羌衡身边只剩下半百的人,李斯年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沾满血迹的慕羌衡。
“慕将军真是大不如前了,这么久了才到这里,是老了腿脚不便吗?”李斯年背着手说着。
“李斯年,你受死吧。”慕羌衡提起手中的剑,怒目横视。
“那你试试。”李斯年嘲讽地说着。
两军一触即发,厮打在一块,皇宫中到处都是火光和厮杀声,有人从后面走过站到李斯年旁边,附耳说了几句。李斯年眼神一亮,随后露出志在必得笑容,抬起手中的弓箭瞄准混战中的慕羌衡,拉满弓弦射出去。
“呃...”慕羌衡动作一滞,瞥眼看向射中肩头的箭,想也没想的就直接拔出来扎进靠近的御林军。紧随其后的第二只箭也随之而来,慕将军闪身,箭矢擦着面颊堪堪而过。
李斯年接二连三的射出箭矢,有一箭直冲他的腹部而去,中了两箭又加上体力的耗支,慕羌衡动作变得有些迟缓,没来得及躲过这一箭。
“带你见个人。”李斯年使了个眼神给旁边的人,很快就把人带上来了。在逃亡过程中皇帝的发丝变得有些凌乱,散落在额前,明黄色的龙袍上还沾染了灰尘,显得有些狼狈,整个人被捆缚着压上来。
慕羌衡震惊的睁大眼睛,看着被压上来的人,“皇上!”拼命挣脱围困住自己的人,李斯年抬起弓对着慕羌衡又是一剑,射在了他的腿上,整个人直接单膝跪倒在地上,用长剑支撑着身体,“李斯年,放了皇上!”
“我好不容易抓到他,怎么可能放了!”抽出腰间的短刀,架在皇帝的脖子上,阴恻恻地说道,“能和皇上一起死,也是你的荣幸。”
“给我扔掉武器,全部跪下!”李斯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抵着皇帝脖子的手又贴近了几分,暴怒阴狠地看向台阶下厮杀的众人。
慕羌衡咬紧了牙不让自己冲上去,目力极好的他清晰地看到贴着脖子的刀有丝丝鲜血流出,愤恨地丢弃掉长剑,屈辱地双膝跪下,士兵见慕羌衡跪下也只能纷纷扔下武器跪下,被御林军用剑抵着脖子。
“放了皇上!”慕羌衡跪的笔直,高傲的头颅没有任何屈服之意,眼中的怒火恨不得烧穿李斯年的前胸后背。
“哼。”李斯年不屑于再去看跪着的慕羌衡,转眼看被自己钳制住的皇帝,毕恭毕敬的说着大逆不道的话:“还请皇上下旨饶过微臣,并把皇位让给我,李、斯、年。”
皇上嗤笑,平静地开口,“你做梦。”
短刀已经刺入脖颈,感受到有血液丝丝流出,李斯年血红着眼睛,“那就不要怪微臣了。”
“老爷!”被秘密送出的李夫人一行人被捆住双手出现在阶下,面上皆是泪水,涂得胭脂水粉也花掉了,看上去比皇帝还要狼狈。
李斯年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可置信的看向来人,“你们怎么回来了!”李斯年怒吼,看到后面出现的人才恍然大悟。
“老爷救命啊...”
“爹,救救女儿吧...”
李斯年突然笑开,一点都不为所动,甚至不去看苦苦哀求的妻女,“来人,把他们拿下!”控制着皇帝往室内走,不管外头人的死活。恸哭声和呼救声在外头尖锐的响起,李斯年只顾着往安全的地方去,只要他还活着就好了,其他人都是垫脚石罢了。
皇帝配合的跟着他走,站在龙椅之下,皇帝开口说:“李斯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吧。皇后之死、二皇子的药、六皇子摔倒都是你派人干的吧,你可真是厉害啊。”话语里满是嘲讽和冷意。
“皇上过奖。”李斯年一点都不在意,事情已经做到这个地步,在说什么都已经毫无意义,“正好,您下去就可以和他们团聚了。”
“对了,再告诉你一件事吧,西域人已经到达云京了,你们插翅难逃。”
“李斯年你疯了!”
大笑声在整个空旷的宫内回荡,李斯年已然已经疯狂,“再见吧。”说着李斯年手起刀落就朝着皇帝的脖子而去。
然而预想的结果并没有发生,李斯年被人从侧边狠狠地推开,直接摔到在地上,那人拉起皇上的手就跑,“皇上,微臣来迟了。”关明卷头也不回的向前跑。
从地上起来的李斯年三两步就追上了,堵住他们两个人的出口,外面的人依旧在厮杀,他的兄弟李文昊带着他山庄的人一起帮他,“不要白费力气了。”
李斯年的短刀从两人面前晃过,皇帝一把扯过关明卷以防他的脸被划成两半,脖子间的血还在一点点的往外流,上身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但脚上动作不停,一个横扫向李斯年腰部袭去,李斯年用手相抵抓住他的脚踝扯向自己,皇帝瞬间下盘不稳朝地上倒去,连忙用手撑住抬起另一条腿转身朝他的面门踢去,李斯年只能松手。
黑影闪过。
乔遇一掌打在李斯年的前胸,李斯年猝不及防的全部受下,捂着胸口呕出一口血,抬眼看向来人。
“李斯年,让你多活了二十多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乔遇整个人都是颤抖的,愤怒、悲伤、仇恨纠缠在一起,手下的招式毫不留情招招要命,李斯年没抵抗多久就被攻的倒躺到地上,乔遇一脚踩上他的胸腔,呛得李斯年又呕出一口残血。
杀父之仇、欺弟之恨、痛失爱人,无论哪一项他都原谅不了李斯年,“还记得江陵城的乔大人吗?今天你就下去给我爹娘赔罪吧!”狠狠地用力踩下去。
李斯年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人,鲜血不停地涌出,“你是...乔大人的孩子,你居然还活着,真是失策啊,哈哈哈...咳咳...”
不再多说,乔遇下了狠劲让李斯年咽了气。
踢翻李斯年,俯下身捏住他的后衣领,面色冷肃地走出去,随手就把他扔到了台阶下,“公子。”守在门外的暗卫立刻上前。
今夜是个圆月,星辰闪烁,季昭看着夜空眯着眼笑了笑,“撤回。”不顾还在争斗的人,踩着碧瓦红砖率先离去,暗阁的所有人也都紧随其后,相继离开。
关明卷扶着皇帝出来,皇上沉稳的声音传到众人耳里,“李斯年已经伏诛。”站在李斯年那派的人都停下动作,群龙无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李斯年蓄意谋反,祸乱朝纲,罪孽深重,诛其九族。”皇帝扫视过下方的所有人,“御林军协同谋反,罪无可赦,都给我押入大牢。”
“慕羌衡、关明卷救驾有功,赏。”完全不提暗阁的事情。
皇帝的声音刚落,另一道声音随即响起。
“皇上,西域人攻进来了!”一只箭矢毫不留情的射中了报信的人。
黑暗之中潜伏的饿狼终于闪动着幽碧的眼睛,露出了凶恶的獠牙。
乌苏带着士兵绕过慕渝的视线,甚至比慕渝更早就到达中原,待在他之前栖身的山林里,和李斯年商议了谋反之事,不然凭借李斯年这手段怕是还要再等上几年,现在只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
除掉了李斯年这个麻烦,又顺利的进入到皇宫,所有人都伤痕累累了,自己再出手就方便多了,乌苏眯起碧绿的眼睛,笑着用别扭的汉语说道:“这就是你们中原人所说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吧。”信步走向前方,看着他们警惕的眼神。
慕羌衡忍着撕心裂肺的痛站起来,长剑指着乌苏,面部绷的很紧,思量了自己的兵力和剩下的能用的御林军与这来势汹汹的蛮族对抗的胜算。
胜算可以说是微乎其微,该死的,慕羌衡在心里咒骂。
也不知道守在另一波兵力有没有和慕渝会和。
转头对旁边的副将说道:“送皇上走。”
“将军!”
“走!”
拗不过慕羌衡,副将只能怒视了那些蛮人,撤退着往皇帝的方向走去,带着皇帝先行离开,看到开始撤离的皇帝慕羌衡暂且呼了口气,专心对付眼前的人。
“慕将军倒是忠心耿耿。”乌苏不无嘲讽地说。
“不像尔等狼子野心。”慕羌衡反唇相讥,也不再同他废话直接出击。
暗阁内,季渊穿着一身的白衣畅通无阻的走了进去,也许他早该知道的,那句“受人所托。”是对谁的情意深重,没有一个人拦他,或许早就有人吩咐过。
“齐若云在哪里?”季渊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让声音保持平稳,眼神寒冰凌冽。
“请跟我来。”站在大堂的人带着季渊去了关押齐若云的地方,途中多次看向季渊,欲言又止的又转回去继续往前走,直到到了囚牢门口那人才停下来,递给他钥匙,做了请的手势就不再进去了。
季渊踏进囚牢,墙壁上的油灯都亮着,将四周照的清清楚楚,很快他就在最里面找到了齐若云。
风吹进来,让灯火摇曳,光影在墙上映射的巨大,齐若云喘着气望向站在外面的人,笑了,无所畏惧地说道:“索命的来了。”
拿出钥匙打开门进去,季渊质问:“为什么杀他!”
“你们自找的,我爹娘皆因你们而死。我一点都不信乔遇那个混账说的话,即便他说的是真的又怎么样,人已经死了。”齐若云的表情痴狠,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上面仿佛鲜血淋漓。
“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齐若云的脸已将变得狰狞。
季渊快步走过去,一拳打在齐若云消瘦的脸颊上,齐若云不堪重负的跌倒在地上,双手季渊揪起他的衣领,眼睛血红,“你凭什么要他的命!你凭什么!”
齐若云只是笑。
奋力地再次把他推倒在地,从袖间滑出银色的短刀,朝着他的胸口狠狠扎去,嘴里愤恨的说着“凭什么...”
血液飞溅,沾染了季渊的白衣和脸颊,齐若云已经断气,可季渊的手还没有停下来,一刀一刀狠狠地扎下去,泪水混合着血水染红了整个世界。
最后季渊脱力的握着手中的刀,跪在囚牢里,眼神空洞的从那窗户中看着明亮皎洁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