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思故渊》小啊青呀

33、第 33 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半个时辰也许是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季渊麻木的从囚牢里站起来，拖着没有灵魂的□□和一身的血迹走出来，明亮的囚牢里留下一串行走的血痕。
　　乔遇回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季渊看到乔遇地时候还礼貌的笑了，一直到乔遇看不见为止才降下嘴角。
　　“你去跟着他，别让他出事。”乔遇吩咐到。
　　那个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季渊身后，看着他进了季府，派人打了热水，躲在外边阴影处的人闻到烧焦的味道，翻上屋檐看，季渊已经换了身衣裳，而那件沾满了血迹的衣服正在熊熊大火里燃烧。
　　“回去吧。”季渊眼睛直盯着火盆子瞧，对着屋顶上的人说道。
　　那人又站了一会看季渊好像真的没什么事了，便也转身走了。
　　火光映照着季渊的脸，照的面颊上的两行清泪莹莹发光，季渊笑出来，“哥哥，他死了。你安心去吧，我会保护好爹娘的。”
　　他又把所有的痕迹都清理的干干净净，他不能让慕渝发现，不然又会让他担心，他已经够操心了，内忧外患的。
　　吹熄了灯，盖上被子，就这样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慕渝接到通报在半路和慕将军的另一支部队成功汇合，向皇宫进发。进入到神武门之后到处都是残兵败将，到里面只可能更惨重。
　　慕羌衡撑着残躯以死相抵，拖着乌苏不让他去追皇帝，满身伤痕累累。幸亏慕渝及时赶到，可谓是一场及时雨，慕渝立即加入阵列，替父亲挡下攻击，全力以赴的还击，不给乌苏任何还手的余地。
　　两人打的激烈，仿若世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个，刀光剑影、电光火石、银剑乱舞，过了竟有百来招。慕渝犹如气吞山河之势，乌苏也毫不退让猛虎过江般回击。
　　破开一招，两人不约而同的纷纷跃起，长剑宛若游龙在空中旋身，施展出一片银白的光幕，慕渝长剑成功刺入乌苏的腹部，逼得人坠地连连退后。又以地助力长腿正面直直的踢过去，使其腹部鲜血淋漓，就连嘴角也蜿蜒流下。
　　控制住乌苏，剩下的西域士兵面面相觑，粗壮坚实的身体喘着粗气。
　　“不用管我，继续进攻！”乌苏大喊着，看着士兵重新振作进攻，并不担心架在脖子上的长剑，只要没死都有机会，阿姐还在等着他回去。
　　可惜的是乌苏并没有成功的翻盘，他带来的兵力最终还是输了，并以此威胁西域王投降。
　　西域王收到信后气愤的撕碎了它，要乌茯去联系那个潜伏在军中的人，不过全都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猜测到是那边的人不愿意再帮自己，更是火大，“无耻的中原人！”
　　林靳带着手下的人，根据慕渝走之前的安排，一举攻破了敌军最后的挣扎，西域王在征战中被林靳击杀而死，他的几个兄弟和乌茯全都被押着送回了京城，宣布投降从此归顺中原，按时纳贡。
　　皇帝大赦天下，封慕羌衡为护国大将军，承爵位世袭，关明卷提升为户部尚书。封慕渝升为上将军，林靳为少将军，赏金千两，珠宝两箱，良田百亩。
　　慕渝边关镇守三年，无在发生任何战事，天下国泰明安，安居乐业，人人成为乐世。
　　季渊怀里抱着个还在吮乳的婴儿，在城门口等慕渝。
　　这是夏日的黄昏，一天的热气还未褪去，太阳的余热还在炙烤着大地，季渊在熟悉的红色城门下看着骑马而来的人，身后还有一辆华丽的马车。
　　笑着对怀里的婴儿说：“你爹爹就是在这里堵我的。”小儿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伸着肉嘟嘟、软嫩嫩的小手要去抓季渊的头发，咯咯咯的笑的很开心。
　　“君清，上车吧。”
　　慕渝下马走道季渊旁边，把两个人抱进怀里，一起上了马车。
　　“皇上同意你离开了？”
　　“嗯，以后除了死亡我们都不会再分开了。”慕渝和季渊十指相扣，在手背上落下一吻。
　　天长日久，倦鸟归林，我归你。

　　这场宫变在天亮的时候结束了，宫中的火还没有全灭，所有人都伤痕累累，死伤无数。
　　街道上逐渐变得热闹，起得早的小贩甚至还能听见那皇宫中传来的厮杀声，听的人心惊肉跳，也有胆子大的猜测是不是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了，说不准就是大皇子逼宫了，一时间议论纷纷。
　　季渊直盯着火盆中的衣物全部烧干净，凉透了起身把盆子扔到了街边的河里，天蒙蒙透亮了才睡过去，一直睡到慕渝回来为止。
　　傍晚，慕渝回到季府，他先回了慕府换了身衣裳，身上的伤也及时作了处理，慕将军直接被留在宫中接受御医的诊治，放心不下季渊匆匆往回赶。
　　“君清，醒醒。”慕渝把人摇醒，听下人说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探了体温也没有发热倒放心了些。
　　季渊被人晃醒，揉着眼睛坐起来，什么都不说整个人钻进慕渝怀里，圈住他的腰，额头在他胸前像猫儿一样蹭了蹭。
　　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你终于回来了。”
　　“嗯。”手从他的背上往下滑，如此反复的安抚他。
　　“我梦到你离开我了。”手揪紧了他的衣服。
　　“不会的。”低头亲吻季渊的发顶。
　　慕渝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关明卷把查到的事情一一例举出来，只觉得后背生寒。
　　从二十多年前的小小记事官杀害当地一城之主，再到后来逼得皇后自缢，想让女儿登上皇后之位，再到如今的联合其女李璇玑里应外合，诬陷大皇子，买通二皇子身边的人每天在饭菜里下毒，在三皇女玩耍的时候让人推她下水想淹死她，但被人及时救上来却也刮花了脸。
　　四皇子的伤为李璇玑亲手刮伤的，为了遮掩事实将矛头指向大皇子，六皇子也是同样的手段。后又伙同外敌，举兵造反，狼子野心，这一路过来皆是尸体铺成的道路。
　　期间还接受其他官员的贿赂，做过卖官的勾当和上述的罪证比起来倒显得九牛一毛了。
　　慕渝抱着季渊，把他整个人圈紧怀里安慰，缓缓说道，“叛变的人都已经抓了，剩下的只要排除外患就行了。”
　　“大哥的仇我也会报的。”
　　“阁主和我说了，大哥的仇已经报了。”季渊把头埋的更近，“景行，我饿了。”
　　“我去给你拿吃的，你等我。”慕渝急匆匆地跑去厨房。
　　没过多久，慕渝再次出发去边关，那里还需要自己坐镇指挥，幸而有林靳在，再怎么闹腾也没折腾出花样来，但是对方也是来势汹汹，多次夜袭。
　　几次下来林靳都已经开始怀疑了，是不是又出现了内鬼。抱着这样的心态在军营附近搜寻，到真让他有些许收获。躲在远处悄悄看着，只见那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大，声音也有拔高，这是起了争执？
　　最后竟然是打了起来，这是狗咬狗两个都不服了。之后林靳还旁敲侧击了许多次，兴许是心虚了或者是愧疚，斐乐行主动承认请罪，自刎于众将面前。
　　战事持续了半年，西域王再也吃不消，兵力和粮草皆已弹尽粮绝，再加上他们的威逼利诱和兄弟的虎视眈眈，选择了投降。
　　凯旋那天，城门外早有皇上带领着众臣前来亲自迎接胜利的将军，百姓们夹道欢迎。
　　“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与将军解战袍。”皇帝看着跪着的慕渝，亲自将他扶起替他解下战袍，在皇宫中设宴。
　　慕渝回到府中，看见屋内仍有火光闪烁，便悄悄推了门进去。只见一人侧躺在软塌之上，呼吸浅浅的不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软塌旁还有冒着丝丝热气的茶，坐在软塌上看着他不忍心打扰，伸手拿起茶具喝了口茶，是自己最爱的那个味道。
　　今天回城没有看到他，当时走的时候还惹得他生气，想着是他还在气头上不愿来见自己，却没想到这人就这样在家里等到这么晚，着实是心疼了。
　　轻手轻脚的把人抱到床上，发现他竟是又瘦了些许。熟悉的热度和味道让季渊主动伸出手环住，闭着眼嘟囔，“去洗澡，臭死了。”
　　“都听你的。”
　　慕渝看着不愿意睁开眼的人，替他盖好被子。
　　然而这次回来还是待不久，很快就又要收拾行囊去驻守边关。季渊继续留在家里照顾腿脚不便的慕将军，整整两年一次都没去看过慕渝，连封信都不写给他，原因无他成亲四年所有人都看着呢，明里暗里的说子嗣的问题，虽然都被慕将军顶回去了但心结也是在的。
　　直到第三年的初春，毫无预兆的去看他，有句话怎么说的，惊喜总在不经意间发生。进入院子的时候，慕渝正好再给一个女子递茶，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旁若无人。
　　季渊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咬着后槽牙在心理默念“不生气。”大步往前走，“好久不见，上将军。”
　　“君清，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
　　“不是，我是说你可以提前和我说，我去接你。”
　　“哦~不麻烦将军了，将军日理万机不敢打扰。”
　　季渊话是对着慕渝说的，眼睛却凶狠地瞪着女子。
　　“看来是我打扰了，我先告辞了，上将军。”女子站起来揶揄的看了眼季渊。
　　“吃醋了？”
　　“我从不吃饺子。”季渊也准备往外走。
　　“好好，不吃。”慕渝从后面把人抱住，去亲他的侧脸，“那是林靳的媳妇，在这边简单的成了亲，今儿给我送吃的过来。”
　　“哼...”
　　慕渝软磨硬泡的让季渊没了脾气，蹭着蹭着蹭出火来，胡天胡地了一晚上。
　　等到三年时间一到慕渝就马不停蹄地回了家，顺带的在路上捡了个娃娃回来。那是在一个林子里，那个孩子就这样被扔在路边，哇哇啼哭，想着爹之前寄来的信里说那些个人说子嗣的事，又看着孩子可怜想也没想的就捎回家了。
　　“慕景行这孩子哪里来的！”季渊看到软乎乎的孩子的出现，怒不可遏。
　　慕渝眨眨眼笑了，“路上捡来的。”
　　“骗谁呢！”季渊推开慕渝，气呼呼地施着轻功回了家。
　　慕渝赶紧把孩子丢给慕羌衡，追出去，结果人家闭门不见，见了也视而不见，哄了半个月才把人哄回家去。
　　“君清，我想听你弹曲儿~”
　　“君清，我想喝你泡的茶~”
　　“君清，这小子好还是我好？”
　　“君清，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