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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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在意？”
“我只是不喜欢我的婚约者脚踏两条船。”
对着他的眼睛，我说。
明明他还未属于我，却已经生出如此这般的独占欲——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已经开始喜欢他的表现……他会如何回答？是很干脆的否决，还是爽快的承认？问题才出口，我就后悔了。无论哪种答案，都不是我乐意见到的……哪种都让我呼吸受阻。胸口闷闷的，也许只是妒忌。
“‘脚踏两条船’是……什么意思？”
“就是同时招惹两个人，和他们有染牵扯不清。”我为什么要回答他嘛？可恶的惯性……
“哦～这样啊。”赵延绪眯缝起眼睛看我，那深沉的眼里透的光芒让我觉得自己很狼狈，仿佛能将人心看穿。“不能是两条……那船多一些可不可以啊？”
“你——哼！”我偏过头去不理他，在躺椅上躺下，拉了身上的薄毯蒙住脸。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我眼不见为净总行了吧？
“怎么？生气了？”某人的爪子拽了拽毯子，口气里的我竟像是在赌气闹情绪……人家哪有啊……好啦好啦，我承认是有一点，但绝对不是我不理他的决定性因素。分不清心里那酸酸甜甜的是什么滋味，又不是“Ｘ牛酸酸乳”，怎么那么烦人啊——真讨厌这样的自己……
似乎是见我半晌没有动静，拽的手变成了轻轻的怕打，“既然那么不想见我，那我先走咯……要出来透个气哦，要憋坏了，你那群兄长可饶不了我。”
好象是他起身时，竹椅的“咯吱”声，有衣服长长的下摆顺风拂动的声音，听不见脚步声。明明身边还有初一和浮夜他们，却仿佛突然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在这里，谁都不在这里——他们也走了？可是……这是不是赵延绪故意要这么做的？如果我一探出头去，结果大家都在，连那家伙也在，那我不是糗大了嘛？可恶的家伙一定又会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我——我不喜欢。但是……如果大家真的都出去了呢？四周围太安静了，除只有风吹动架子上的绿叶的沙沙声……
心无端的不安起来。
算了，笑就笑吧。
我一把掀开毯子坐起身——原来猜中了一半一半。
大家是都走了，却没有完全走光。
赵延绪支在小茶几上的胳膊撑着头，正盯着我看，脸上的盈盈笑意无端的让我脸红。
“脸憋红了。”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块手帕，往我脸上凑。
他——在干吗？我傻掉了。
绢制的帕巾沿着我的脸庞擦拭，带走沁出的细细汗珠，动作是无比陌生的轻柔。
擦完后，帕巾随手一丢，两只大手包裹住我的脸，贴近他的。
我浑身僵硬的任他摆布，直到吐的气息刺激到耳朵时，打了个激灵，清醒了些。不用他再做什么，刹那间染上了一片红色，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起来。
“你的弱点，在耳朵吗？”他沉沉的笑，单手拂了下我额上垂下的发，“此情此景，可有些熟悉？”
有手偷偷的爬上我的背，若有似无的碰触，从肩膀直到我的……屁股……
汗毛立马起立站好，整整齐齐的开始做广播体操。某人变本加利的咬住我的耳垂，还啃咬上了～
意识在渐渐飘远，我挣扎着，猛然一把推开他——
“戏弄我，很好玩吗？”我垂下头不去看他的脸色，怀抱住身体，紧缩。身体还在抖，我不懂他在想些什么，真的不懂。越是迷惑，不安……愈加的扩大。
“她只是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除此之外，我和她就没什么了。”
落入某个怀抱，宽大到竟然能将我整个包住。
“逗你玩呢，你看这不是才忘了生气，又闹别扭了？”
“反正我就是任性。”把头埋在他的衣服里，我闷声抱怨道。
“是是～你苍门七爷可是大大的有任性的本钱哦～～”
手顺着头发抚着，莫名的安心和舒适，我突然有点明白了苍颜之所以迷恋他的原因。我的手环到他身后，正想反抱住他时却因为他的下一句话而顿住了。他说：
“你现在还在分管苍门的情报网吗？”
手顿住，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似未觉察我的僵硬，继续说道：
“苍门不养无用之人可是出名的呢。想你从小就就在受这方面的训练，到现在早已功力不俗了吧？不过过来就听说你受了伤，还失了忆，真是让人放不心。”
语气还是很轻松，微微带着笑。我的心情竟不似刚才的轻松愉悦。
我借着身子发麻的借口，不着痕迹的和他分开点距离，“看见我现在过着米虫的生活。很惊讶嚯？”
“是有一点。小小年纪就独当一面，你可是苍门的传说啊。”
可惜那不是现在的我。
“失望吗？”
“不会啊。”他轻笑一声，把玩着我的发梢，“都说你失忆不是还把在下记得牢牢的吗？何来失望？”
言下之意，你根本只是不相信而已。
“上将军，苍颜有点累了。可否容我告退？”
突然的建议似乎让他愣了下，旋即笑容重回嘴角：“没做什么也会累，你这身子从小就不见进步～”是我听错了吗？竟然有无奈的宠溺，“你歇着吧，我叫他们过来。”
他走后，我没有回房休息，也没有再在原地停留。顺着房前的回廊，我拐进了从未进来过的书房。
之前是觉得反正看不懂古代的字，进不进来也没什么意思；现在于我，竟然有莫大的意义。
分管情报网？呵呵，这么大的头衔现在的我可承受不起。哥哥们没告诉我，初一、浮夜也都保持沉默，我竟然也会傻傻地以为，真的是我身体孱弱才过着完全无忧无虑的生活，不管世事？想起自己发表成亲宣言的大番话，自己都觉得可笑，什么“我如果不做点事，不是太对不起努力经营维持这个家、这座城的哥哥们了”，无怪六哥当时的欲言又止，无怪哥哥们又会问我成亲的意见，那么多顾虑，是因为还有这个原因吗？
我毫不怀疑他们的对我的关心，真的不怀疑。只是心里，难免有着不小的落差……
那赵延绪他为什么在这个提起这个？我都不知道到底是哥哥们先提亲，还是他先。
他来城里做什么？没可能我们才决定提亲，没几天后他就到了。承诏与“青空之城”的路程绝不是几天能够到的——我还没那么无知。那么反观他的动机，相比较其他三方的威逼利诱，他亲身独自前来，就是把宝押在了“情”字上吗？
厉害啊，赵延绪。
如果不是这个“我”喜欢他，恐怕他也会利用和苍门的交情来亲自说服吧。能联姻，就算是男子，也比一般的交情牢靠许多，中国人不就喜欢这个调调吗？
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说客不找五哥呢？
我的书房。看见了实物，才发觉以前在电视剧电影里所见的有多么的简单与平板。
书房的名字刻在匾上高高的挂起，我试着辨认，“悠然归轩？”奇怪的名字。边上是仿若初习字的孩童所书的歪歪扭扭的对联，“水能性淡为吾友；竹解心虚是我师。”（注：这素清人陈元龙的书房联，古体诗词也许还能诌几句，对联偶就……呃，向古人表示深切的感谢与致意～m(_ _)m～）。可能是苍颜小时候的作品吧。真亏哥哥们还会裱起来挂那么久，爱弟之心昭然若揭。
我苦笑着环视四周，东头一张红木藤面贵妃榻，壁悬大理石挂屏；正中八仙桌，围着一圈桌椅；一侧墙上挂了几幅字画，落款竟是四哥的，大哥说他擅丹青，所言非虚，只是落在我这个外行人眼里，只是觉得是让人看了心旷神怡之作而已；另一侧的架子上放满了书籍和一些卷轴；北墙开了三个花窗，隔着淡淡的窗纱，窗外的葱茏修竹，曼妙花姿，就像是镶嵌在墙上的画一般；西面的红木书案上，整齐的摆着文具和几沓卷轴纸张。手在案上抚过，一尘不染。
“初一，是你做的？”
她点点头，低垂着眼，不看我。
“怎么了？我没责备你的意思啊。”我笑着说，“不用跟着我，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就算他们都跟在身后，也是安安静静的不可能吵闹。可……那又如何，即使如此，除了自己，我不想再见任何人。
我的神情似乎让她很不安，我摇头说自己没事的，只是把这里遗忘了，有点自责而已。
一进门我就感觉到了，小华胥——苍颜，很喜欢这里。
书案上的片状树叶形的笔掭、青玉臂搁、青竹的诗筒、天然老树根雕成的笔架、青竹圆状的笔筒、花叶形的笔洗、描金花纹的墨匣、辟邪状的水注、紫檀砚匣、青田质的名章、玉质的印盒，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只在书页上所见的东西一一呈现在眼前，我在书案后坐下，顺手捞起那个象牙白芙蓉浅浮雕纹的镇纸把玩。
这里的东西出奇的顺手，我好象能看见年幼的小华胥似模似样的坐好，听取着年长自己几倍的下属的回报，整理、记忆，然后再依据哥哥们的需要，挑选适合的一一呈上。“搞的像人形计算机似的。”我轻笑出声。
目光在房间里逡巡，可以想象那时候，出入这个院落的人很多，却依旧安安静静的，所有的事情都在一片寂静中顺利的完成、解决，在难得的闲暇使时，抬头看一眼，花窗外的风景，微微一笑。
然后，我在架子的一角发现了某个条状物。
那是什么？
我拿过来，解开缚在上面的红色丝线，打开。
箫？尾端好象还刻着字！
我凑近窗子端详，“五”？是指五哥吗？这个是他的？那……怎么放在“七”的书房里？他送的？
想起还未所见的五哥苍颥，心里就会泛上某种奇怪的感觉。带点疼，又有点酸，还有深沉的内疚。
我和他的联系除了血缘，还唯一的夹了个赵延绪……这种感觉，又会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趴倒在宽大的书案上，我抚摩着玉箫上冰凉的触感，合上双眼。
我很累。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