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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   “手臂上有针刺的痕迹……是麻药……没事的……”
      谁在说话啊,好吵……
      “有回报……刘瓒……还带着个女孩儿……不错……”
      头快炸了……
      我将眼睛张开条缝,“哥哥们啊,要议事……能不能上议事塔……?”
      “小七醒了~”对上某人的桃花眼,带着浓浓的笑意和疲惫,“好了好了,风雨过去,万事大吉!”
      “先去歇息。”大哥一如既往的威严地命令道。
      苍预点点头,冲我挤挤眼,笑着出去——他又想说什么?
      此刻躺在自家舒适柔软的床铺里,顶上入眼的是熟悉的妃色床帐。是不是在富贵人家呆习惯了?我觉得自己变娇气了——健康当然是另一回事。
      “好了,说吧。”大哥坐下。我看看四周——今天不是三堂会审啊?
      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你二哥他们都有事要忙。”大哥补充道。
      “哦。”我回应了一声,乖乖躺好,靠着初一垫的大枕头,对着大哥大眼瞪小眼地装无辜,“说什么?”
      他的眉毛一跳,目光压迫过来。
      反射性的往后缩了缩,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反正……我也没被怎样……他还带着个小女儿……所以……我……”
      薄弱的意志力。
      我暗暗地吐了吐舌头,一家之主果然不是当假的,我连一个眼神都违抗不了——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没有怎样……”大哥冷冷的重复,“那么,你晕倒在街上怎么解释?原来我苍颉的弟弟还有曝睡街头的爱好,真真稀罕的紧哪。”
      糟糕……虽然没有明确的发脾气还有斥责,但是我确信苍门的长男生气了……
      “对不起。”手指扭着被角,我垂下头老实诚恳的道歉。
      大哥沉默不语。
      我偷偷抬眼瞧他,却见他正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看,神请里的什么东西竟然让我不自觉的鼻子发酸。
      “我们兄弟七人,就只有你没见过爹娘。所以我们疼你宠你。舍不得你受半点委屈。就是和承诏的婚事,只要你不愿意,我城也自有其他方法消了灾祸。”
      我知道。
      “你的身子骨弱,老四弃了丹青,专心歧黄之术,护着你长大;你不喜欢奶娘,老六弃了自己幼年的玩乐担着照顾你。”
      哥哥里,我欠他们的最多。
      “你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照顾自己,还有为自己的所为担起责任。”
      我突然想起还在禁闭中的十五,那浮夜——
      “清楚了吗?”
      “华胥甘愿受罚。”我说。
      “你要记得自己身后跟着多少人。他们既是你的随侍,也是你的责任。”他起身,“我已经答应上将军的提亲了,婚期就定在下月初八,还有冠礼。这之前,不得踏出你的院子半步。”

      我看着那几扇半开的门,上面雕着简单古朴的花纹,和窗子一样猛这个淡绿色的纱。
      “初一,想说什么就说吧。”我瞟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在枕头底下没摸到梳子,才猛然想起我把它弄丢眼的事实。手里空的厉害。“觉得我委屈?”
      她缓慢地摇摇头,“是少爷自己跑出去,也是少爷让浮护卫走的。然后,您还放走了东河的王爷,还让自己生了病。”
      她慢慢的说,咬字清晰,语速适中,一如她的细心与尽责,还有沉默。
      “然后呢?不止这些吧?”
      “是的。”她坦率地点头,“奴婢并不认为少爷会无缘无故的跑出去,还叫浮护卫离开。少爷就算任性也肯定是有原因的,什么原因初一不知道,但是大少爷肯定知道。他不向您提起也是在为您着想。”
      “嗯!还有吗?”
      “少爷做什么总会有您的道理的。但是,因为您没有照顾好自己,所以,还是您错了。”初一认真的表情让我感动,“即使您放了东河的王爷,大少爷也不会责怪您的,您却……”
      “好——好——是我不对。是我不该让自己睡在街上感染风寒、感冒发烧来转移哥哥们的注意力……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嘛~”我拉过初一,握紧她的手,“所以,不要哭哦……我不是好好的吗?”
      话还未说完,她的眼圈迅速的红了起来。
      手微微的在颤抖,连带着她的一直温柔的声音,“奴婢……奴婢以为您又会像上次那样……睡得很久……醒不过来……”
      “没事了……不哭哦……”我撑起还软软的身子,怀抱住她,轻柔的拂着她抖动的背。
      可恶啊,我好象……也有点想哭了……

      禁足对我来说,没有太大的影响。原本我就对出门没什么兴趣,虽然常常是没事做,却也不会无聊。除了依旧不见的梳子和愈将逼近的婚事。
      成亲?在原来的世界里,我都不曾经幻想过的东西,到了这里竟然是一样样的让我由不得不体验。也对,就连哥哥都突然从零跳到了六,灵魂深处还有个时不时会冒出来的小鬼,还有什么是不可能?
      我懒懒地躺在安放在紫藤架下的躺椅上,喝着清凉解暑的绿豆汤,吹着微风,和初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好不惬意。烧一退,又躺了几天,现在是活蹦乱跳的健康宝宝一个。感染风寒是因为露天睡觉,还吹了一晚上冷风的缘故,全亏着苍预在头几天不眠不休的施针、喂药,我才好的快。真是难以理解的身体。
      “不知道浮夜,找不找的到梳子……”我喃喃的说道。
      “整个‘青空之城’的人都知道玉梳是您的随身物品,浮护卫会找到的。”初一坐在我边上,膝上放着个小篮子,里面是一些花花绿绿的碎布。
      “你在做什么?”我拿起篮子里已经做好的小袋子,嗅了嗅,“好香啊,是香囊吗?”
      “是的少爷。天气也热了,奴婢给您做几个香囊挂着。”
      “防蚊虫的吗?有些什么?”我探出半个身子,捞起放在她身边的一个小罐子,揭开覆在上面的小盖子,有香气扑鼻而来。
      “霍香,薄荷,紫苏,菖蒲,香茅,八角茴香,陈皮,柳丁皮,肉桂,丁香……”有着独特香味的药材一包包的用不知名的纸张包着,只听得初一一件件的拆给我看,详细得介绍着,“听说大海那边的西洋人用的是从花草里提炼出来的油抹在身上呢。奴婢还在想,那不是和菜油一样了吗,哪有我们的香囊别致可爱,少爷您说呢?”
      我被她的话逗乐了,如果被那些老外知道自己研究发展的精油竟然和菜油相提并论,不知道会不会面色发青啊~想起原来世界里那些铺天盖地而来的精油啦,香熏啦,查特抱怨他妈学人家赶时髦买回一堆的这个那个,又少又贵,尽浪费钱的论调……一切都仿若发生在眼前,只是我……
      算了,不去想他了,如果伤感有用,我甚至不介意玩自闭……
      将带着丝丝清凉味道的香囊凑进鼻端,我突然来了兴趣,“初一,我也要做。”
      “是。”
      于是,我的小憩时间改为了手工劳动课。针线一直就是我最不擅长的家务之一,而现在被挨个遍刺痛的手指就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当浮夜带了个不速之客出现的时候,我正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吮着自己已经刺到流血的食指。

      “你这是在干什么?”某个看着就烦人的假正经,皱着眉头一脸惊讶地问道。
      “干什么?做香囊啊。别告诉我你不认识这个哦?”我奇怪的瞥了他一眼,继续和我的活计奋斗。
      赵延绪一点也没有客人自觉的在我的躺椅边坐着,“堂堂苍门七公子竟然做这种女人家的活计,未免有点让人失望吧。”
      “切,堂堂苍门七公子还要委身下嫁呢,娶他的人怎么不觉得丢脸?”我哼了一声反唇相讥。
      他“哦?”一声,竟然笑了,“原来小华胥早已把将为人妻的认知刻于心上,赵某不胜荣幸。”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揖了揖手。
      我抬起一直低着的头,揉了揉发酸的脖子,“上将军是明知故问的吗?就凭你跟苍家的交情,会不知道有人坚持要嫁给你,一嚷就是十六年?上将军还要背上千古一奇事的大帽子,还真是无辜呢。”
      “小华胥长大了啊,竟然会以如此尖锐之词相讽——”
      “别叫我华胥!”我平平生出一股怒气,猛地抓紧了手中第八个正在做的小香囊。掌心传来刺痛,而我浑然不以为意。
      “流血了。”他波澜不惊的握住我的手扳开,神情动作仿佛我是无理取闹的孩童一般。
      心里生出如许的委屈。我抽出自己的手,让早已在一边着急的初一包扎,偏过头去。
      一时间,小小院落里只余风声经过,吹起紫藤架上的绿叶,沙沙作响。

      “公子,玉梳找到了。”浮夜突然开口打破沉静,从怀里掏出个东西,一块半新的红布,里面是我遗失数天的梳子,“是个起早卖糖人的老汉捡到,识得是公子之物,交到了下市的官员处。”
      初一将梳子接过,系在我的腰带上。
      “还有一事。”浮夜看了看在一边不顾我的不快,悠然喝茶的赵延绪,“大公子请了人教授您礼仪。”
      “礼仪?哦,冠礼和婚礼的是吧,知道了。”我无聊的罢罢手,在某人面前真不想提起“婚礼”二字,“教我的人是谁?是个老爷爷吗?”
      “这……”浮夜竟有些吞吐,目光描向赵某人。
      难道……不会吧……
      好象看出了我的心思,赵延绪竟微微一笑,笑得好生讨厌,慢悠悠地说:“在下还未到不惑之年,‘老’字,实不敢当。”
      我气结。
      “浮夜……”我转向沉默的护卫求证。
      他眼里泄露出无奈,“二公子说与其找个老学究来教授一些无用之物,还不如要当事人来教些实用的更合适。”
      “哼,还能省下一笔请老师的费用,我看,有没有老师肯自愿来教还是个问题吧。”我朝天翻了个白眼。
      “放心放心,在下虽是草寇出身,这些个东西还是清楚的。更何况,”他顿了下,似笑非笑地眯着眼睛看我,“咱们俩的婚事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好好改良,怎对的起天下的悠悠之口?”
      我默。
      “你不是上将军吗?难道你就真的闲到不远千里而来,就为了成个亲?”放下对他的讨厌,我问了一直想知道的东西。
      “怎么,终于开始关心起在下了?不枉你未来相公我放下战事,只身赶来迎娶之意哪。”
      “外面……在打仗吗?”
      战争……那是离过去的我何曾遥远的事情,即使到了这里,听闻天下四分、战火不断,身处“青空之城”还是未曾感受半分。身边的男人竟然是身处在其中心的人之一,仔细想来,竟会如此的不可思议。
      “我既然身在这里,自然是无事。”
      无事?当我是不明事理、只在温室长大的无知儿吗?脑子里迅速将在哥哥们的日常对话里收集的只言片语转了个遍,天下既已四分,又怎会无事。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过于自信,还是真的毫不在意?
      “你在担心我吗?”对上盛着满满的温柔笑意的双眼,我别扭的偏过头去。
      他的存在于我太过有影响力,别说是身体里恋了他十数年的苍颜,恐怕就连我自己也无从抗拒他的吸引力。我不惧怕爱上他——因为上次爱上的失败而胆怯,那不是我的风格——
      我的男人运实在很差,我只怕空是襄王有意……
      我猛然间有了相问的勇气:
      “上将军……水谣儿,是你的红颜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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