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燕西）》苏玉璃

28、番外 雨天留客 二

　　第二章

　　厨房里收拾完毕，断雁西风立刻冲出来回到阳台看天色。
　　燕归人无奈的摇头，取过几个刚才顺路买回的梨子洗了用果盘装好，来到客厅向阳台那边招呼：“西风，过来吃水果。”
　　“哦……”西风答应着，怅然挪回来。在燕归人和他身旁的椅子之间来回瞥了几眼，最终她还是选择坐在燕归人所委身的小沙发的扶手上——反正那里坐着也还算舒服。然后，她拿起一个梨子，却不吃，只是闻了闻，忽然发笑。
　　燕归人伸手在她腰上用力，西风便从扶手坐到燕归人腿上。她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起身，舒服的靠上去。
　　燕归人轻声问：“笑什么？”
　　西风眉头动了一下：“想起你第一次去我家，大哥吃到没有洗过的梨子。”
　　知道西风在笑自己捉弄了大哥的事，西风不说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西风咬了一口梨子，脆生生的吃着，忽然叹了一口气：“可惜没有削皮。”
　　燕归人指向一旁小桌的抽屉：“那里有刀子。”
　　西风却又摇头：“不用啦。”接着把梨放到嘴边咕哝了一句：“我想吃你削的嘛。”
　　离得这么近，燕归人当然听得分明，含笑道：“等我好了，再削给你吃。”
　　西风满意的点头，把自己吃了一半的梨子送到燕归人口边：“你也吃。”不等他张嘴，又急忙拿开：“分梨分离，人家说梨子不能和别人分着吃。再拿一个给你吧。”说完拿了一个新的递给他。
　　燕归人本不在乎这些，不过西风相信，他也就不说什么，接过梨子吃起来。
　　把梨核扔进小垃圾桶，西风把手撑在扶手上往外面看了一眼。其实已经是漆黑一片，并看不到什么，可雨声哗哗的传进来……她叹了一口气：“哎，雨好像越来越大了。”
　　燕归人倒是一脸平静：“这么大的雨，打伞也会淋湿，何况还有雷电。”
　　“是啊，我怎么回去啊？”西风声音里透着无奈。
　　“不如就不走了吧。”
　　燕归人说的平淡，西风的反应却是有些激烈。她“啊？”了一声。回过头瞪大眼睛看着燕归人。
　　“你若坚持，我们现在就走，送你回去。”说着话燕归人轻拍西风的背示意她起身。
　　西风却不动，她摇了摇头：“算了吧。你的手臂本来就有伤，淋雨不好。留下就留下好了。”说着，像是帮自己下定决心，又用力点头：“嗯！不走了！”
　　看她样子可爱，燕归人忍不住笑笑。
　　西风起身来拿出手机：“我告诉大哥一声。”
　　可她手机刚拿在手里，铃声就响了起来。看是泊寒波打来的，西风接了起来。大哥的声音立刻冲出来：“小妹啊，这么大的雨，你在哪里啊？”
　　“在燕归人这里呢。”
　　“哦。回不来了吧？那就住下好了。反正是燕归人，你要住多久没关系……”
　　知道大哥老毛病又犯了，西风竖起眉毛，声音也高亢起来：“大哥！”
　　泊寒波讪笑着：“嘿嘿。是燕归人嘛，有什么关系。”接着不等西风说话，又忙着道：“好啦好啦，把电话给燕归人，我有话要和他说。”
　　一来当着燕归人，二来是在电话里，西风不好发作，哼了一声，把电话递过去：“他找你。”
　　看燕归人接过电话叫了声“大哥。”，稍停了一下又道：“放心，我会的，”接着忽然抬头看了自己一眼却又立刻移开目光，表情也有些不自然。西风正在好奇，燕归人说了句：“那好，再见。”把电话还给她。
　　西风接过来想问大哥到底说了什么，不想对方已经挂断。她便把手机收好，问另一个当事人：“大哥和你说了什么？”
　　“他叫我好好照顾你。”燕归人回答的干脆。
　　西风继续追问：“还有呢？”
　　燕归人不答反问：“还有？”
　　“他肯定还说了别的话。”
　　燕归人笑笑，不回答，把目光移向墙上的挂钟：“时间不早了，你要洗澡吗？”
　　一句话成功转移了西风的注意力，她脸上一红，撇开脸不看燕归人，轻轻点头。
　　“那浴液用我的吧。还好牙刷毛巾之类都有新的。‘燕归人说着，领西风走进浴室。
　　西风不动，站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可我没有睡衣”
　　燕归人想了想，去卧室拿了一件自己的T恤出来：“穿它可以吧？”
　　他本是征求意见，西风却不说话，一把扯了衣服进了浴室，“啪嗒”一声从里面上了锁。
　　知道西风难为情，燕归人不以为意，起身把梨子收进了厨房。

　　片刻后，西风从浴室出来，身上正式燕归人那件T恤。因为两人身材的差异，衣服套在西风身上宽大如袍，下摆更是将要及膝。除了太肥，倒也算是件不错的睡裙。
　　燕归人听到浴室门响转头去看，西风却侧脸不敢与他目光相对，手里揪着被毛巾裹住扔湿答答滴水的长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燕归人拿起趁她洗澡时翻出来的毛巾递过去：“先把头发擦干吧。”
　　西风极快的答应着，接过来在头发上轻轻揉搓。
　　而燕归人则拎着被她甩掉的是毛巾，沉吟了一下，问：“我可以洗澡吗？”
　　西风诧异的停手，抬头看着燕归人：“为什么不可以？”
　　燕归人看了一眼自己吊在三角带里的右臂，道：“在医院里都是简单擦洗一下，我不知道现在可不可以……”
　　明白燕归人是在顾虑骨折的事，西风点头：“你外面的擦伤已经好了，没什么不能碰水的，应该可以淋浴。不过要小心接骨部位不要易位，所以右手尽量不要动。”
　　燕归人终于放心，去衣柜里拿了件衣服走进浴室。
　　卧室里，西风把头发擦的半干，又从床头的小医药箱取出新的三角带核夹板，开始对着大床发呆。
　　她与燕归人去年九月相识，十一月份确定关系到今天，正式相处也有七八个月的时间了，可因为一直分隔两地聚少离多，目前为止两人最亲密的动作也不过是被燕归人抱一下，亲亲额头或脸颊。可今晚一下子就住在一起，教他怎能不忐忑？
　　这房子是燕归人所居，因为他多是在外鲜少回来，所以买的并不大，卧室当然也只有一间。当然，去别人家床不够睡沙发的经历西风不是没有过，可燕归人客厅不大，布置又简单，最为重要的是根本没有长沙发。所以，唯一可以睡人的就只有卧室里这张床了。
　　好在燕归人的床比一般的单人床要宽要大，两个人躺上去倒也不挤……想到这里，西风的手下意识的在床单上来回摩挲着。
　　就在这时，燕归人湿着头发披着大浴巾走了出来，见正对着大床若有所思的西风抬头，向她笑了一下，坐到旁边。
　　西风见状抓着自己刚才擦头发的毛巾站起来，罩在燕归人头上一下一下揉搓，口中嗔怪道：“还说我，你头发根本没擦！”说完意识到燕归人一只手不好操作才会如此，便又闭上了嘴巴。
　　倒是燕归人，只是在西风上前时抓了一把她的长发确定干湿度后，不反驳也不挣扎，任由西风作为。
　　等头发擦的差不多，西风挪倒燕归人右侧，取过夹板利索的换上去，再系好三角带，粲然一笑：“这样才好嘛！”说着抬头对上燕归人发亮的眼，愣了两秒，忙垂下目光，不想又看到燕归人赤裸的胸膛，心下大羞，恢复了方才惊慌的样子。
　　燕归人起身去衣柜里拿了件背心出来套在头上：“习惯了，刚才忘记拿进去。”说着话，他左臂已经套近袖窝，而右手因为夹板的关系就没有这么方便了。
　　西风见状忙喊了声：“别动！”自己上前帮忙。待衣服穿好，才笑了一下做到床上垂下头叫长发遮了脸，回想自己刚才的表现，很是难为情，不好意思的咬了下唇叫自己镇静下来，呼出一口气去，抬起头来故作自然的道：“那么，窝睡在哪边？”问完不等燕归人回答，又抢着说道：“左边吧，这样不会碰到你的伤臂，会安全些。”
　　“好。”燕归人轻轻点头，取出一床薄被放到西风身边。西风起身把两边的床都铺好，看了看舒服的枕头核方形抱枕，想了一下，把枕头放到燕归人那边：“你身上有伤，应该睡得舒服些。所以靠枕归我睡。”
　　西风坚持，燕归人便不说什么，笑着点头算是答应。
　　“那——睡觉？”西风把靠枕放到自己那边床头，试探的问。在燕归人点头后掀开薄被坐到床上，躺下去之前不忘叮嘱一句：“你可要小心，不要碰到右臂！”
　　燕归人以左手撑着身体半坐半卧，笑道：“知道。”
　　西风觉得自己脸上又是一热，忙去关了床头灯，道了声：“晚安。”轻轻的躺下去。
　　房间里暗了下来，街上的路灯因为雨幕和窗帘的双层隔挡，已经没有什么光透进来。
　　西风睡不着，听着雨声哗哗的传进来，脑子里转来转去似有千头万绪。可真要抓住一点想想，却又溜的无影无踪。一旁的燕归人不动，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西风就这样睁大眼睛，对着茫茫黑暗发呆。忽然巨大的雷声响起，西风手一抖，碰到了燕归人。立刻，手被他伸手握住，叫西风身体一僵，唤道：“燕归人……”
　　燕归人并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握了一下便松开，手也没有离开，轻声道：“睡吧。”
　　“哦……”西风小心的答应着，身心忽然就都放松下来，想着要不要把手抽出来的时候，浓浓睡意沉沉的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