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外梦》雍西岸

11、第 11 章

　　杨草还未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脑子懒得通过逻辑去找寻云衔半夜到来的答案
　　只等云衔将答案告知她

　　云衔喊她闭上眼睛
　　她便迷迷糊糊地照做

　　耳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杨草心底的疑惑更浓了

　　“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杨草迫不及待地掀起眼皮，看到眼前的场景，顿时愣住了

　　云衔捧着个小碟子站在她面前，碟子上面摆着一团白糯糯的糕点
　　糕点上插着根蜡烛，蜡烛是个数字16的形状
　　蜡烛上燃着的烛火是房间里唯一的光亮

　　也许是云衔的手不稳，烛光一晃一晃的
　　映在两人的脸上

　　“十六岁生日快乐，杨草。”
　　云衔说

　　杨草悄悄撇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刚好零点

　　原来如此...她自己都差点忘了

　　“许个愿望吧。”
　　“好”

　　杨草双手握十，闭上了眼睛
　　心中默念
　　“希望未来的杨草能永远幸福健康快乐”

　　随后睁开眼睛，吹灭了蜡烛
　　“你这个愿望许得好快”

　　云衔开了灯，把蜡烛从白团子上取了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个叉子
　　一同递给了杨草

　　“抱歉，这个时候没有蛋糕店开门，所以简陋了点。”
　　“没关系的”

　　杨草接过碟子，挖了一勺上面软糯糯的团子送进嘴里

　　“哇，好好吃，这什么呀？”
　　“我奶奶自己做的奶团子。”

　　杨草点了点头
　　她知道云衔奶奶是个甜点师
　　倒也就不惊讶了

　　云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上面还用丝带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递给了杨草
　　“生日礼物”

　　杨草接过
　　随即拆开来看
　　里面是个电子背词器

　　“之前我看你拿一个很小的本子记单词，每次都要抄写一遍，用完了还得换。但是这个电子的已经把我们会用到的单词和短语全部录了进去，方便很多”

　　杨草略感惊讶，她第一次知道这个东西
　　“这么好，会不会很贵呀？”
　　“还好，老板看我是学生还打了折”

　　实际上并没有

　　“那就好，谢谢，这个礼物我很喜欢！正需要呢”
　　“你喜欢就好”

　　杨草吃完了奶团子，云衔从她手上拿过垃圾
　　丢到了门口的
　　“那我先回去了。你睡觉吧，拜拜”
　　“嗯好，拜拜”

　　云衔下了楼，杨草走到窗边，将木窗拉开一条不算小的缝
　　看着云衔的身影出现在这条缝里，又逐渐消失

　　朋友们常给杨草制造生日惊喜，却从未在零点给杨草过过生日
　　这是杨草第一次在生日的第一秒钟就看见了许愿的烛光

　　杨草缓缓关上了窗户
　　回到床上，摆弄了云衔送的小玩意一会之后便睡了

　　第二日
　　缠绕着山峦的云雾还未散去
　　薄薄的一层阳光才洒进院子里，阿婆就开始烧水煮鸡蛋、和面团

　　杨草来到厨房的时候，阿婆的饼已经煎好了，在准备橘猫的吃食了

　　“今天上午这顿吃煎饼还有鸡蛋，酸萝卜也有，想蘸辣椒自己搞，都在桌上。你再去叫你阿公来吃早饭，吃完跟你一起去买蛋糕”

　　杨草不上学的时候，家里一般只吃两顿，与杨草的假期作息倒也相符

　　“今年不搞长寿面了？”
　　“我看你们现在小孩子过生日不是都喜欢吃蛋糕吗，之前月月过生日不就是吃的蛋糕，想着也给你买一次”

　　杨草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开口却是

　　“蛋糕有点贵了，还是吃长寿面吧”
　　“贵什么贵，我都问过月月蛋糕多少钱了。你阿婆我看出来你喜欢吃，还能让你过生日不吃一次”

　　“好！那谢谢阿婆了”
　　杨草顿时笑了

　　“你啊...”
　　阿婆摇了摇头

　　吃完早餐
　　杨草到二老的房间找阿公
　　房间里没有他的身影，叹了口气
　　又走到杂物间才看见阿公
　　他果然又在修自己的鱼钩

　　“吃早饭啦，阿公”
　　“待会”
　　阿公头也没抬
　　“那你快点啊，煎饼快凉了。到时候阿婆又要骂你”
　　“知道了知道了”

　　等到阿公修完鱼钩，煎饼不出所料地凉了

　　到厨房的时候，又被阿婆揪着耳朵骂
　　“每次都等凉了才来吃，你怎么不直接吃晚饭算了。”
　　“我这不是修鱼钩呢吗？”
　　“就不能吃完再修吗？”
　　“好啦。老婆子！下次肯定早点来吃...”

　　两人一起过了大半辈子了，这样的吵闹却永不缺席

　　杨草在摇椅上不知晃动了多久，门外才响起阿公喊她的声音
　　“草儿，去买蛋糕了”
　　“好”

　　今天出了太阳，还算暖和，两人便走路去镇子上

　　到了蛋糕店，杨草扫了一眼它们的蛋糕定价，没想到那种纯靠奶油和巧克力装饰的蛋糕还更贵，她最终选定了一磅的水果蛋糕
　　约定晚上七点再来取

　　和阿公回去的路上杨草无意间挑起了钓鱼的话题
　　此后，阿公就开始向她讲述前天钓到的鱼多么多么大，钓的时候多么惊险，自己多么厉害
　　听得杨草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她决定以后在有关钓鱼的话题上一定更加谨慎

　　到家的时候阿婆已经在杀鸡了，每次生日阿婆都是要杀一只鸡的

　　阿公看到，赶忙上前帮忙拔毛
　　一副讨好姿态

　　午后，屋顶的烟囱不停地冒着烟，黑的白的烟团搅在一起又散于天际
　　鸡肉的香味在厨房逐渐蔓延开来

　　阿婆又炒了几个小菜，一家人的下午饭就做好了

　　杨草走进厨房时，阿婆开口叮嘱道：
　　“你先喝口鸡汤，再吃饭，夹个鸡腿到碗里啊，皮也得吃。”

　　杨草照做了，鸡汤一如既往的鲜香
　　若是在里面放几把粉丝，吸满汤汁，再吃下肚
　　那别提多美味了

　　只可惜家里的粉丝吃完了，阿婆忘记叫他们去镇上的时候再买一两包

　　但鸡腿上的皮杨草却还是没能吃下去
　　她唯一能接受的就是烤鸡腿的皮，更何况这还是她最讨厌的乌鸡皮

　　饭后，杨草拿狗尾巴草逗了逗猫崽
　　差不多到时间了她就上楼写起了作业

　　她将寒假作业均分下来，每天也就做一个多小时
　　面对那种含金量不高，冗长且无用的题她往往会投机取巧
　　节省下来不少时间

　　作业任务完成后
　　剩下的时间就是刷题背书
　　若杨草开始对一套进行深思，她的专注力便会高得惊人
　　比如，忘了去取蛋糕

　　阿公也没有打扰她，自己骑着小三轮就去镇子上取蛋糕了

　　直到杨草完成了自己的部分任务，准备歇一会，推开窗户看到全黑的天才想起来

　　她匆匆跑下楼
　　看到桌上的蛋糕又放缓了脚步

　　阿公刚拿回来不久
　　此刻正在开电视
　　“阿公你去取怎么不叫我啊”
　　“我看你在写题就没叫了，下来了就快吃吧，本来还准备放冰箱的”

　　“阿婆呢？叫她一起来吃”
　　“你阿婆不爱吃奶油，在厨房剁柴火。你自己吃吧”
　　“行吧，给她留点水果好了”

　　她上前解开蛋糕盒子，上面还绑着蜡烛刀叉
　　不知怎得，脑子里突然浮现零点时蜡烛的光以及那张暖光下的脸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拿出手机，给云衔发了条信息
　　‘阿公阿婆给我买了个小蛋糕，你快来跟我们一起吃’

　　云衔来的很快，跟摇椅上的阿公打了个招呼
　　便往杨草身边走去

　　正玩手机的杨草抬头看向来人
　　“还挺快”

　　云衔只是笑笑

　　“那我就开切了”

　　杨草拿起塑料刀
　　切下一块蛋糕递给阿公，再切下一块给云衔，最后给自己切了一块

　　杨草对云衔说
　　“你要是还想吃就自己切吧”
　　“不用了，一块够了”
　　“那我就放冰箱了”

　　杨草放完蛋糕从厨房回来就看到云衔和阿公已经聊了起来
　　内容无外乎就学校、成绩那点事
　　杨草在一旁听着，偶尔会调侃两句

　　过了一会，有人敲门
　　杨草去开，发现是云衔的妈妈
　　手里还拿着些塑料包裹着的东西

　　“阿姨？你是找云衔吗？”
　　“啊？云衔在你这里啊？”
　　“对啊”
　　说着，杨草侧身让她进来

　　“那不管他，我是来给你们送酱板鸭的。”
　　云衔妈妈进来后直接把这一大包放在了桌子上

　　阿公看向云衔妈妈，问道：
　　“你们刚到啊？”
　　“对啊，想着顺路就给你们送过来些酱板鸭”
　　“好好好，那谢谢了”
　　“客气啥”

　　话落瞥了一眼杨草
　　又对云衔说
　　“那云衔你就在这玩奥，我先回去了，还有一堆东西没收拾”

　　云衔闻言，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妈，我还是跟你一起回去吧，帮忙搬搬东西”
　　“行”

　　杨草送走两人，后知后觉
　　云衔妈妈刚到
　　那云衔是先他爸妈一步回来？
　　可是就一天之差
　　为什么还要多花一些车费呢？

　　她的脑子里闪过一瞬
　　“为了给你过生日”
　　又被自己迅速否定了

　　杨草最后给了个答案
　　可能高速堵车，做火车会舒服很多
　　而且不是有句话说什么有钱任性

　　但其实这个时间，高速上根本不堵

　　时间转眼来到开学前两天
　　周月月和孙全早已回来

　　蔸石村的雪消融得差不多了
　　却冷得很，比下雪时要冷得多

　　四个人这个时候就特别热衷于到云衔家玩
　　因为，就他家装了地暖

　　孙全还总带着他的作业，一看就知道没写完，甚至是没写

　　三人坐在一旁玩手机、聊天、打游戏的时候
　　他都趴在地上抄云衔的作业

　　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专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