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外梦》雍西岸

12、第 12 章

　　开学报道是在下午

　　四人聊着天，慢悠悠地朝高一楼层走

　　换了班都没怎么习惯，差点走错了班
　　反应过来后，互相笑笑，就分别了

　　上课铃打响，班主任走进了一班
　　看样貌，杨草对他没什么印象

　　云衔倒是有点印象
　　第一次去打印室拿资料的时候，走错了
　　进了一个单人办公室，里面坐的就是他
　　看起来是位重量级的教师

　　事实也确实如此
　　他们这位班主任叫崇建旻
　　资历极高，传闻是从首都挖来的名师
　　之前带的班成绩都有很大提升
　　拿的奖更是数不胜数
　　为人又很和蔼，深受学生喜爱

　　这次在高一年级长的力争之下才到一班当班主任，并授课数学
　　不出意外，会一直跟一班到高考

　　崇建旻来班里前做了个简短的PPT

　　自我介绍完
　　在电脑上展示了这学期的课表
　　按照排课分析了一通

　　接着翻了一页PPT
　　是张座位表

　　“这张座位表是我随机生成的，用蓝色圈出来的是一组，每周按S型整组移动。之后月考一次再按情况或者随机生成一次新的座位表，你们要是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比如视力不太好之类的可以找我调换。现在就按这个表换位置吧”
　　崇建旻对众人挥了挥手

　　云衔和杨草两人的名字挨在了一起

　　“我们这位置选得巧，都不用动了。”
　　杨草整理起了抽屉里的书

　　“确实巧”
　　云衔还盯着座位表

　　到了放学的时候，四人一到齐
　　孙全便迫不及待地说
　　“你们猜猜跟我同班的人里有谁”

　　周月月随意地问
　　“不会是你的那位心动嘉宾吧？”

　　“答对了！”

　　杨草微微惊讶
　　“你们居然在一个班，运气挺好啊”

　　孙全反驳
　　“什么叫运气，这叫缘分，之前还蛐蛐我们没缘，现在狠狠打脸了吧杨草。”

　　杨草：“说不定是孽缘”
　　周月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孙全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杨草赶忙安扶
　　“我开玩笑的啦，你们是善缘，善缘”

　　孙全好哄得很，很快就将这个小插曲抛掷脑后
　　又接着讲起怎么认出那个女孩的经历，滔滔不绝

　　从这学期开始，每个星期就只有一节体育课了
　　杨草和周月月的体育老师不同
　　上的倒是同一节体育课

　　一下课，周月月便跑去找杨草
　　“去小卖部吗？”
　　“走！”

　　两人到小卖部的时候，里面已经挤满了人

　　杨草实在受不了这么拥挤的空间，随便拿了瓶冰红茶就结账出来了

　　而周月月担心姨妈会在近期到来，纠结了半天要不要买冰棒
　　最后还是只买了瓶冰红茶和杨梅干

　　杨草在外面等了许久，小卖部的人几乎空了
　　她才看到了周月月出来的身影

　　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老天...她的磨叽程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后来的某天，周月月去云衔家玩的路途中
　　没忍住
　　还是在月姨那买了根冰棒

　　杨草看见了，眉头微皱
　　“大冬天的你还吃冰棒？小心到时候来姨妈了又痛得不行。”
　　“我这不是想到云衔家有地暖嘛，而且我之前喝冰的都没提前来，那这两天肯定是不会来的。”

　　可周月月没想到的是
　　在她得意洋洋之际，姨妈真的提前来了
　　偏偏这天还有体育课

　　她痛得想直接割掉子宫
　　却还得拖着身体下楼向老师请假

　　她们这位体育老师古板得很，请假必须本人请
　　好在有朋友帮着搀扶
　　才没那么吃力

　　她来到以往排队的场地，才知道原来带一班的体育老师临时有事
　　两个班便在一起上课

　　这边体育老师清点完人数，开始下达口令
　　“老规矩，先热身，跑五圈。”

　　众人离开后，周月月留下请假
　　“老师，我来姨妈了，想请个假。”

　　体育老师淡淡地撇了她一眼
　　开口道：“行，那你围着操场走十圈吧。”

　　周月月面露苦色
　　“老师，我痛得不行了，走不了了”
　　“哪里走不了了？你不是也从楼上走下来了吗？”
　　“那不是你要求的必须本人请假吗？下来这趟都能要了我半条命了...”

　　体育老师开始不耐烦
　　“哪有这么夸张，你别装了，像你这样的女生我见多了，有的还专门拿粉底把嘴唇涂白，就为了装痛经，然后坐在阴凉处，啥也不干，可还是被我识破了”
　　他看上去很是骄傲

　　周月月只觉得他莫名其妙，忍着性子反驳
　　“老师，我没装。”

　　体育老师此时的眼睛已经转移到了跑圈的队伍上
　　“行了，再跟我在这掰扯，你就去和他们一起跑”
　　说完，他不再搭理周月月，去揪哪些落在队伍后面的人了

　　周月月只能去走圈
　　她走一步，就好像被人拿石头往肚子上砸一下，万千根针还一直在往里扎

　　走了几步，额头就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周月月实在受不了了
　　便蹲在了地上

　　跑圈的队伍恰好从一旁经过
　　在队伍后面的杨草，看到蹲下的周月月
　　立马跑出队伍，来到她身边

　　“你怎么了？”
　　杨草蹲到周月月旁边，揽住她的肩膀
　　周月月一听这话，满腔的委屈好像找到了出口，眼泪便哗啦啦地流了出来

　　“55555草儿...体育老师让我走圈，可是我真的好痛，以前都没有这么痛过，根本走不了，他还说我是装的...5555555...而且我的腰还好酸，刚刚走了两步头不知道为什么也开始晕...好难受...”

　　听了这话，杨草顿时火冒三丈

　　此时，耳边响起了体育老师的声音
　　“干嘛呢！干嘛呢！”

　　在他的角度，看不到周月月哭了
　　以为杨草是想套圈

　　“老师，她痛经，要去医务室”
　　听起来是请求，语气却冷若冰霜

　　体育老师眉头紧皱
　　“装什么啊，还去医务室。娇娇弱弱的，你们两个是想一起受罚吗？”

　　杨草此刻彻底忍不住骂了出来
　　：“张口就是别人是装的，你tm来过姨妈啊？！这次要是落下了什么终身病根，你tm赔得起吗？！还搁这拿鸡毛当令箭，脑子被驴踢了？”
　　她的声音逐渐变大

　　体育老师明显被杨草吓到了，但又马上想起自己作为老师的“尊严”
　　“你什么态度？敢对老师这么说话？”

　　杨草冷笑一声
　　“呵，你这种垃圾也配当老师？”
　　“你说什么？！”

　　杨草却不再理会他
　　蹲在周月月面前
　　对她说“上来，去医务室”

　　周月月擦了擦泪，艰难地趴到杨草的背上

　　杨草经过体育老师身边时翻了个白眼
　　“等着被投诉吧，狗东西”

　　随后，快步朝医务室走去

　　幸好杨草力气大，背着周月月走到医务室并不算费力

　　医务室的医生给周月月开了点药，再给她了杯葡萄糖水

　　杨草坐在她旁边等着她喝完

　　周月月想起杨草刚才骂人的话，略带担忧地问道
　　“这次真的会落下病根吗?”
　　“不知道，我当时被气得要死，随便说的，只是为了吓唬一下他”

　　一旁的医生听了两人的话，说：“不会的，以后注意饮食，不要剧烈运动就行了”

　　周月月松了口气：“那就好”

　　晚上，周月月一回家就和自己的父母说了这件事
　　将心中的委屈宣泄了个遍

　　后来，周月月的班就换了一个体育老师

　　周月月和杨草一起去了小卖部的路上，她显得格外兴奋
　　“我运气真好，垃圾老师被换走，还来了一个很好的体育老师。请假别提多容易了。”
　　“是啊，真幸运。”

　　杨草勾着嘴角
　　眼里却无故落了几片秋叶

　　虽然周月月的父母并没有告诉她老师调换是不是他们做的
　　但是，杨草觉得除了他们也不可能有别的原因了

　　周末，阿婆收拾鸡舍的时候，发现了四颗蛋
　　比正常鸡蛋要小些

　　冬天，鸡几乎是不会下蛋的
　　因此这也算得上是个惊喜

　　阿婆打算今天就把这蛋煮了

　　她拿着蛋，走到杨草的窗户底下
　　喊道：“草儿”

　　杨草推开了窗户
　　“咋了？阿婆”
　　“你去买点米酒回来，要带米的哈”
　　“好”

　　杨草又关上了窗
　　转头对屋内的三人说：“我去买点米酒，你们先在这玩”

　　“我们跟你一起去吧，正好好久没去兰稼村了”
　　周月月说着站了起来
　　“好，那走吧。”

　　从杨草家去往兰稼村有条路没铺水泥，还是黄土地
　　还不宽，过不了汽车，顶多过个三轮车
　　却是直达的，比从水泥路到兰稼村要快多了

　　这条路也是孩童常来的玩处
　　四人小的时候，路旁还有溪流
　　翻开石头，能抓到小螃蟹
　　就这么一个小地方，能玩上一个下午

　　前两天刚下了雨，此时这条路上有些小坑蓄满了水

　　四人聊着天往兰稼村走

　　途中遇到三个孩童，拿着一个塑料罐
　　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小水坑
　　水坑里有一大团林蛙卵
　　看来是在想把这卵装进罐子里

　　他们走过这三个孩童不久，身后响起了欢呼声
　　杨草回头看了一眼
　　那三个孩童捧着装了蛙卵的罐子跑了起来

　　隐隐约约的，仿佛他们四人的小时候

　　四人到兰稼村的时候，乌云已经开始聚集
　　光线暗了下来
　　杨草拿到米酒，四人没多逗留就往回走了

　　步伐却不比平时快

　　直到断线般的雨落下，四人才跑了起来

　　好在是赶在雨变成大豆前到家

　　杨草把米酒交给阿婆，四人便上了楼

　　不久后，阿婆端着两碗红糖酒糟蛋来到杨草房间

　　“草儿，月月，来把这两碗吃了，补气血的，对姨妈好”
　　两人接过，道了声谢

　　杨草本是并不爱吃煮蛋，甚至有点讨厌
　　但是阿婆做的很有水平，每次恰好都是溏心蛋
　　而且还是用的家里的土鸡蛋

　　因此她总能吃个精光

　　周月月是第一次吃，刚入口就被惊艳到
　　“天呐，居然是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