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混沌域·工厂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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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壮发达的根系遍布整个地面，隐藏在没过车轮的杂草丛下，装甲车碾过这些杂草时便会上下颠簸。
有时车队会抽中大奖，数根狰狞的根条从升起又或是某根柔软又坚韧的杂草伸入车轮当中，此时坐在后车的维帕尔就会拔出搁置在腿上的刀，精准地割断任何想要缠上装甲车的根条和杂草。
在靠近工厂锈蚀的围墙时，毫无征兆地，“刷——”从地底冒出密密麻麻翠绿的竹竿，就如同利剑一般穿刺了地上的一切。
装甲车下方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疯狂生长的竹子将要穿透车底的钢板。
维帕尔眼疾手快，掷出黑刀，贴着地面砍倒前方的竹林：“向前开！”
坐在驾驶座上的成员一脚油门下去，装甲车如同野兽一般向前方撞去。
明舟安稳地坐在副驾驶上，战争之神蹲在她的肩上，望着维帕尔踩着车窗翻向车头，在前方开路，黑刀每一次挥动都精准地摧毁前方的竹林，刀身上燃起火焰，在砍断竹竿的瞬间，点燃了地面，暂时压制住不断外冒的竹笋。
负责开车的小队成员则紧握方向盘，手上快打出来残影，刹车与油门如同快板一样开合。
维帕尔每清理出一片空地，成员立刻将车开向那里，紧接着后方就传来“刷刷——”竹子生长的声音。
战争之神看了一会儿，欲言又止，还是说：“配合的不错。”
但完美的配合并不能改变他们现在已经被困在绿色的囚笼中，到处都是密密麻麻向上生长的竹子，它们拼了命地向上生长。
车上的人已经看不见太阳，只能看见头顶着一处尚未被竹林遮蔽的天空。
正午的阳光透过这一方小口落下来已经变得极为暗淡，而车底下所有人都能听见竹子戳着装甲车底的声音。
维帕尔单膝跪在车头，握住手中的刀，头也不回：“乌兰！”
乌兰弯下腰触碰最近的竹子，细长的竹竿上立刻长出带着锐利边缘的竹叶，刺破了她的手指。
鲜血滴落在竹叶上，这像是一个信号，瞬间整片竹林的竹竿上长出了细长的竹叶，就好像炸开的尖刺，并不断向外延伸，挤压着车队最后的生存空间。
盈盈绿光从乌兰滴落的鲜血中飘逸出来，上面浮现出象征生命的标志，乌兰在快速解析这个竹子的成分。
随着绿光将竹子的基因信息包容，凝聚成一滴绿色的水滴，乌兰将水滴推向维帕尔，维帕尔挥刀，黑红色的刀光霎时掠过以装甲车为中心四周百米内的竹林，竹林无声摇动。
下一刻，绿色水滴落到刀锋上，刀身再次燃起火焰，只是这次不是象征战争的红黑色，而是呈现一种更加瘆人的惨绿色，维帕尔抬起刀，缓缓斩向前方。
混杂着腐败与化学制剂的气息顺着黄绿色的火光迅速蔓延出去，所到之处万物枯朽，而生命力顽强的绿色竹林在惨绿色中迅速扭曲，随后变成了猩红色的烂泥。
黄绿色的火光向前方蔓延，直到彻底消融了前方所有的竹林。
明舟看见锈迹斑斑的铁围栏伫立在遍布裂痕的水泥地上。
“战争与生命的组合技能，”战争之神颇感兴趣地说，“生化基因武器，有意思。”
装甲车队快速启动，负责开车的小队成员一脚油门，装甲车猛得镶嵌冲去，但并不同与正常的宁土地，装甲车行进的速度明显降了下来，车轮压过地面的时候还有“啪唧——啪唧——”的声音，就好像走在沼泽地上。
明舟看向附近的土地，上面覆盖了厚厚一层猩红色的烂泥，全是竹林腐烂后的残留物，。
装甲车撞开工厂的铁围栏，随着一次剧烈的颠簸，总算是开上了水泥地。
“这里光芒气息变浓了，但是全都飘逸在工厂外围，好像被什么东西给阻挡了。”明舟仔细感受，这里工厂的道路上弥漫着令人不快的光明气息。
“吾主，这里的空气中似乎有着某种有毒物质，未作防护的的普通人吸入这只有毒物质大概会在半小时后死亡，”乌兰出声询问，“能否让车队成员做好防护，或者留下无法承受的人在这里接应？”
“你们有防御的道具？”明舟问。
“有可以防御有毒气体的防毒半面罩，但不是混沌道具。”回到后座的维帕尔回答。
“当然可以。”明舟饶有兴致地看向他们。
乌兰从座位下拖出一个大包，拉开拉链，从中拿出三个半面罩，她递给维帕尔一个，随后扔给开车的小队成员，最后自己仔细戴上半面罩。
维帕尔拿到防毒半面罩后，看了一下半面罩上刻的字，抬眼看向单手开车的小队成员：“莱利，用对讲机告诉后车，戴上防毒半面罩，混沌等级为K级。”
“OK。”莱利一只手将防毒半面罩搁在腿上，扶住别在衣领的对讲机懒洋洋地说：“注意，空气中含有有毒物质，佩戴K级防毒半面罩，注意是K级防毒半面罩，别戴错了，别戴成防毒面具导致视野受限。”
“我去，莱利，你这个混账不早说，”对讲机中传来了骂骂咧咧的粗狂的声音，“老子车上已经有人出现了不适症状，还以为是对该死的光明过敏。”
“喂，我开着车呢，怎么戴防毒半面罩？”
“自己想办法。”莱利就松开了衣领上的对讲机。
明舟转过头：“有人出现了不适症状？不急着去工厂内调查，务必以一个良好的状态再进入工厂，现在停车修整。”
莱利的手扶上衣领上的对讲机，“是。”他低声回答，随后用一个正经的语气对着对讲机说：“承蒙吾主怜悯，现在停车休整。”
对讲机内传来嘲笑声：“哥们，你装什么呢？用这么正经的语气讲话，哈哈哈……”
整个对讲机中都只剩下他的嘲笑声，但随之整个车队都停下来了。
“哎，你们怎么都停下来了？”对讲机都那人不解地问。
“咳咳、咳咳……”粗狂的声音实在听不下去了，拼命咳嗽暗示他。
“卢瑟，你咳什么……”
莱利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承蒙吾主怜悯，现在停车休整。”
现在对讲机中一片寂静。
“噗——”这次是战争之神在笑了，莱利松开安全带，默默带好防毒半面罩，安静地坐在驾驶座上。
乌兰下车去后面几辆车照看几位出现不适症状的基地成员。
维帕尔也坐在后座，安静地擦着他的刀，头车陷入了一片寂静。
“他们看上去有些怕你。”战争之神悄悄地对明舟说。
“我看上去那么可怕吗？”明舟也悄悄回复祂。
“当然不能的啊，”战争之神说，“来，小欢愉，给他们整个活，不然这个氛围我实在受不了。”
“好啊。”明舟利落地答应了祂，转头对后座的维帕尔说：“小鸟，能给我两个防毒半面罩吗？”
维帕尔从擦刀中抬起头，神色茫然，紧接着意识到他被称为了什么时，半边脸都红透了，结结巴巴地回答，“哦，好的。”
他递给明舟两个防毒面罩，明舟接过防毒面罩，维帕尔立刻缩回后座，低头坐立不安地擦着他的刀。
但他还是无法忽视明舟对他的称呼，抬起头直视她说：“主，我不是小鸟，我叫维帕尔。”
“嗯，我知道。”
维帕尔立刻低下头擦拭他的刀，但是他的好队友莱利不打算放过他，根据莱利的观察，神明在说出这句话时，眼中闪烁着恶劣的愉悦，显然祂在逗弄车上的人。
“主，他其实是魔鸦。”莱利双手扶着方向盘，一本正经地说。
维帕尔抬起头急切地说：“只是拥有魔鸦血统。”
“哦，原来是小乌鸦，那你呢？”明舟问。
“我是纯种人类。”莱利回答。
“哇，原来是吗喽啊。”明舟意味深长地说。
“啊？”莱利有些疑惑地看向明舟，他没有听懂。
“噗——猴子，确实。”战争之神在明舟肩上笑成一团。
“猴子？”莱利大受打击，他没想到在神的眼中他竟然是这样一个形象，根本比不上维帕尔的小乌鸦。
明舟将战争之神从自己的肩膀上拎下来，团成一团：“你笑什么？你只是一只只会喵喵叫的小猫咪。”
明舟拿起一个防毒半面罩，将战争之神的猫头对准半面罩，眼疾手快，将防毒半面罩戴上了战争之神脸上，猫胡子被面罩揉成一团，战争之神恼羞成怒地张口，但声音却因为在防毒半面罩中传播而变得失真好笑：“喵！！！，你这个……你这个……”
战争之神重复了好几遍，悲哀地发现自己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外号来称呼明舟，半天憋出一个“乐子人。”，但着听上去仿佛在夸赞她，只好恨恨地自己调整防毒半面罩。
明舟也不再逗祂，给自己戴上了防毒半面罩。
乌兰视察完后车所有成员的身体状况，回到头车，她有些惊讶地看见两位神明也带上了防毒半面罩，她不太明白，尤其是那位以喵咪形态现身的战争之神，防毒半面罩并不适合猫脸，但祂坚持地戴上了它，整个脸缩在半面罩内显得格外滑稽。
她的两位同僚看上去似乎受过什么打击，神态恹恹。
“后车的人状态如何？”明舟问。
“只是对光明力量反应过度，并非毒气损害，现在均已调整过来。”乌兰回答。
“现在去工厂内吧。”
装甲车对再次前进，沿着水泥铺成的主路，一路上并没有遇见任何危险，与险际丛生的工厂外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这份安全就是最大的不对劲。
“到了。”明舟说，她感知到这里就是整场战斗发生的最中心点，光明与混沌力量在这里拉扯、撕咬，所有基地成员在下车离开车体的低级混沌防御的一瞬间开启了自我防御，否则他们会被这里纠缠在一起的力量撕成碎片。
那个对讲机中声音粗狂的卢瑟将携带的军火从他的装甲车上拿下，北方基地的小队成员立刻分配好了各自的任务。
由维帕尔和莱利带着四位精英以及基因巫师乌兰随明舟和战争之神进入工厂内调查火翼掠食者不灭者级战争权柄的来源，由卢瑟和对讲机中那位出大丑的男性领着剩余的成员在原地看守6辆装甲车等待他们回来，顺带调查工厂厂房外的大致情况。
在离开深渊号泰坦神机时，为了重建N-0，明舟复制了一份整个N-0的城市规划，包括现在他们将要探查的这个工厂。
这是一所名为“悲偃木”的加工处理厂，里面加工的产品在深渊的资料中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介绍，所幸的是为了统一指挥，虽不知道悲偃木的具体加工的作用，但深渊恰好有着整个工厂的地图。
维帕尔处理随身携带的黑刀之外，又带了一把突击步枪和几个一次性混沌立场□□简称混沌手雷。
乌兰则是带着她的瓶瓶罐灌和权杖，那权杖由一整根经过精心调制的混沌蔷薇木制成，用黑金和永不凋谢的花朵装饰，分量十足，抡起来看上去比维帕尔的刀还好使。
四位精锐除了每人一把突击步枪，按照编制还分配的各种爆破物和筒子。
明舟晃悠晃悠，顺走了一把手枪。
唯独莱利拎起一把狙击枪挂在身上，又只拿了一把匕首防身。
维帕尔看见他的选择皱起眉头：“你的狙击枪在工厂这种狭窄的地形无法发挥出完整的实力，甚至会拖你的后腿。”
莱利笑着回答：“我的狙击枪与你们的不同，当突击步枪使用也没有什么问题。”
匕首在他手中转动：“更何况我还带了这个。”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明舟率先踏入工厂内部，维帕尔紧随她身后。
从外部来看这个坍塌了部分的工厂，它的天花板和墙壁应该由大片破损，混沌域正午的阳光从这些破损的地方照入工厂内部，应该照亮大片区域。
但实际上，明舟一进去就被大片的浓雾所淹没，白色的浓雾占据了所有视野，你能看见有阳光在浓雾上方向下投射，但能见度依旧不足五米。
明舟释放出自己的神识，却惊讶地发现她的感知就如同视野一样被蒙上了一层浓重的纱，看不清摸不着。
进来时，战争之神选择殿后，祂不可能与明舟一起同行，否则不能保证后面几位的性命安全。
明舟站在原地，维帕尔紧跟在她的身旁。
她在仔细聆听，但自从他们两人进来后就再也没有听见任何脚步声，明舟再内心呼唤战争之神，但毫无反应。
“你听见你的队友进来的声音了吗？”明舟问维帕尔。
“没有，吾主，”维帕尔的声音因带来防毒半面罩尔显得有些失真，“我们进入工厂的瞬间会打开手中武器的保险栓，我没有听见任何武器的声音。”
明舟垂下眼眸，战争之神与她的意识联系可维持的距离极远，在主界时，明舟就问过，当战争之神前往波洛伊大区的时候，祂们之间的意识连接会断开吗？战争之神的回答时否定的，除非有神灵刻意骚扰。
鉴于两人现在的状态，明舟将战争之神的话打个折扣，祂们之间的联系不会因距离的长远而断开，但可以被天使级所干扰。
现在这种情况也正符合明舟的猜测。
“你跟紧我。”明舟对维帕尔说。
“是。”他回答。
明舟向前走去，维帕尔不多不少与她隔着三步的距离。
雾气逐渐浓重，明舟感觉到了皮肤上丝丝缕缕的疼痛，这是秩序残留下来的力量无差别的侵蚀着这里所有的物品。
她微微吐气，发现嘴唇湿润，她这才意识到防毒半面罩的通气处已经凝结了小水珠，这里湿气过重。
“你还好吗？这里的光明力量有些多。”明舟问。
维帕尔的回答稍有迟疑：“还好。”
明舟停下脚步，维帕尔站在她三步远处：“吾主？”
明舟不说话，从防毒半面罩下传出的声音有些失真，混杂着金属感：“吾主？%￥&……&￥……”
不远处应该是上方，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吾主，我们要上去看看吗？”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混沌域·工厂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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