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混沌域·错乱时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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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二楼的地面，周遭浓雾瞬间消失，顶端柔和的白炽灯灯光照亮了四周。
明舟望向四周，不出她所料，维帕尔已经消失不见，原本应该破败不堪的工厂变得整洁而明亮，一台台中型机械组成了流水线，一眼机器低沉地轰鸣着，但流水线上没有任何工业品。
她看向右侧最近的一台机械，锃亮的金属反射出她现在的模样，一个身穿灰色工装面容普通的女性。
脚步声从后方传来，明舟转过身，一位身穿蓝灰色工装的中年女性从一台巨大冲压机后方走出。
她的神色严肃，头上一对黑色的尖角说明了她非人的身份，上衣口袋前的银质胸牌在白炽灯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但明舟仍看清了上面所写的信息：
***总负责人——莫哈娜
总负责人用着一种奇怪的语调，不像是正统的混沌域本地人的发音，一字一顿地说：“子夜时刻即将到来，这是今天的斗篷和书。”
明舟先接过莫哈娜递过来的书，这本书一入手，细腻柔软的触感立刻就让她意识到了这本书的材质——人皮！
但没等她仔细感受，封面扭动了几下，化为一本平平无奇的羊皮书，金线勾勒出它的名字《颂神典》。
莫哈娜见书已经变样，便将手中斗篷递给她，严肃地嘱咐到：“今夜你的区域将与那里相连，记住一定要在子夜时刻前披上斗篷，在晨曦来临前在无人所见之地脱下斗篷，握住你的工牌，你将回到这里。”
明舟点点头。
莫哈娜冰冷的灰蓝色眼睛看了她几眼，语气有了一点柔和：“为了吾神！祝你好运，我们的战士。”
明舟刚想回答，莫哈娜的身影就如同旧照片一样泛黄、发旧，随后消失。
书和斗篷依旧在她手中，明舟若有所思地看着莫哈娜消失的地方。
她可以确认刚刚的总负责人是真实存在的，就像她现在所处的工厂，亦是真实的。
不是幻觉，更像是时间穿越，她来到了这座工厂还完好的时间。
二楼只有流水线上的机械在沉默地运转着，这里好像就剩下了她一人，高高低低的机械轰鸣声形成了独特的韵律，就好像无数个时钟的指针在转动。
明舟抖开手中的斗篷，这是一件通体白色的斗篷，金丝在斗篷上勾勒出光明的标志。
这是一件光明教会的制服，但熟悉光明教会的康斯坦斯的记忆中并没有这种款式的斗篷。
明舟披上斗篷，斗篷恰好合身，完美遮住了里面灰色的工装。
机械的轰鸣声徒然加快，就好像时钟转动的速度变快了。
明舟头顶的白炽灯突然熄灭，周遭陷入黑暗之中。
明舟清晰地意识到这里时间与空间开始扭曲，莫哈娜口中的子夜时刻已经到来。
机械的轰鸣声消失，随后是火焰升腾的声音，一簇火光照亮了四周。
“喂，你的提灯都熄灭了，我给你点上了，”一个身穿白色斗篷的人将一盏散发着暖橘色光芒的提灯递给明舟，他低声说，“还好没被监察神官们发现，你小心点。”
明舟接过提灯，看向他。
这个人有着一张年轻而疲惫的脸，身上的白色斗篷与莫哈娜总负责人递给她的这一件一样。
对方病没有察觉到明舟的打量，他很紧张，拿起自己的提灯，匆匆离开了。
随着这个人的离开，此方区域又只剩下了明舟一人。
清新的油墨香气占据了所有空隙，明舟举起提灯，照亮了四周，高大的书架将整个空间切割成一个长廊，而在更上方，靠近墙壁的地方有一条浮空的透明长道。
明舟凭借自己超凡的双眼，看见了那条长道上，黑暗中来回走动的人员。
他们身穿着明舟熟悉的白色神官袍。
这应该就是刚刚那个人口中的监察神官。
明舟将提灯的光向下移动，挨个照过书架，一本本关于光明、太阳和神秘学的颂典从她眼前略过。
在书架的中间间隔中她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张钉在隔层上的告示条：
一、禁止阅读任何书架上有关神秘学的书籍（X）
禁止阅读任何书籍、禁止阅读任何书籍、禁止阅读任何书籍！
二、禁止交流。
三、每一层书架上有且只有99本书，请每日进行清点，发现你所未见过的书籍请及时报告给监察神官。
四、发现有人出现任何不正常的行为请报告给监察神官。
明舟将纸条翻过面，上面有一行某个人急匆匆留下的字迹：不要学习！不要学习！该死的书……
后面是凌乱的划痕，看不清写了什么。
明舟放下纸条，若有所思。
这里是光明教会的某个大型藏书馆，因为某种原因与混沌域的工厂形成了空间重叠错乱。
混沌域发现了这一特点，并以此渗透入了这个藏书馆。
从字条警告和上方来回巡查的神官来看，光明教会已经发现了这个藏书馆的不对劲，但他们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仅仅加强了对藏书馆管理人员的管理。
监察神官听上去很严肃，但从她的提灯熄灭了，另一位管理人员偷偷过来帮她点上来看，这里的管理并不紧张。
明舟已经猜到了混沌域想要渗透进来的人员想要做的事情。
她的指尖拂过书架上的一排书，在一本光明颂典的书脊上停下，她将这本书抽出来，借着提灯的光芒她看清了书籍的名字《颂神典》。
明舟将从混沌域带来的书放入空出的位置中，并将书架上的《颂神典》藏入了衣袍当中，然后若无其事地数着书架上的书。
在她将书架上的书数完后，刚好99本时，一阵圣洁的歌唱从上方传来。
伴随着对光明神的赞歌，明舟跟在附近管理员的身后离开了这间巨大的藏书馆。
监察神官和管理人员们除了脚步声，安静至极。
明舟低着头，随着人群移动，来到就餐区。
买好饭后坐在一个空座位上，明舟仔细感受了整个就餐区的人员，人数不少，千人左右，但神官数量只有12人，且实力不强。
整个就餐区很安静，只有椅子和餐盘移动的声音，但明舟绝佳的听力能够听见隐藏在这些嘈杂响动下悄声的交流。
禁止交流的命令在这里依旧有效，但显然神官们管的并不严厉。
一个人端着盘子坐到了明舟身边，他小声地说：“嘿，你今天没有被神官们发现吧。”
“没有。”明舟小声地回答了他。
“谢天谢地，他们并没有……”他嘴里嘟哝了几句，明舟没听清他在嘟哝什么，他只是单纯地喉咙中发出了声音，又或者在说，“书……”
明舟饶有兴致地用余光观察着这个“好心”的人，他面色惨白，黑眼圈浓重，即便在吃饭的时候呼吸依旧急促，就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他身边，令他无法安心。
随后明舟轻声问道：“你负责的区域有没有……一本……书？”
“书？！”他突然惊恐地颤抖起来，手中的勺子掉入餐盘中。
尖锐的金属撞击声令附近的人都望向他，甚至一位白袍神官也看向了他。
他慌慌张张拿起勺子，低头吃饭。
发现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周围的人又默默地吃自己的饭。
吃完饭后，明舟回到那个由书架切割成的长廊中，这次，她看见了那个倒霉的管理人员负责的书架长廊，以及贴在长廊口的那个名字：
赛因斯。
明舟在她负责的书架长廊前仔细看了一圈，她并没有找到贴在长廊口的管理人员的名字。
从进来的路径来看，这个藏书馆总共有四层，她所负责的区域在第四层的最内部。
一个极其偏僻狭窄的区域，上方来回巡视的神官们极易忽视的地方。
明舟想起了康斯坦丝时期，光明教会的普通人想要在教会中升职的过程。
一个小有资产的小商人或者小地主家的孩子，因为神学院的成绩还算优秀，被幸运地选入光明教会中。
进入教会中，他们自然不可能担任什么神父的职责，也不会是辅祭、诵经员等正式的教职，而是从学徒、侍僧做起。
最好的情况是在学徒和侍僧的职位上待个几年，然后被一位贵人看上，幸运地跨越阶层，成为一名神父，乃至更高的阶层。
再次就是凭借家庭的财力和人脉，上一阶层，从事辅祭等职责。
最差的就是没有人脉和财力，也没有任何贵人、神父的推荐，他将在学徒的职位上待个十几年，直到上面出现了职位空缺，按照资历混上了一个小品级的职位。
甚至有不幸者，到老都没有机会成为教会正式的神职人员。
藏书馆的管理人员就属于学徒，还是那种不怎么受重视的学徒。
所以这里的人都拼了命地想要在神官面前表现自己，神官经常巡逻的地方是整个藏书馆所有学徒最想要待的地方。
这个偏僻狭窄的地方自然是不受待见的新学徒负责的区域了，一个任何神官和学徒都忽视的地方。
当然在这个区域旁边的学徒自然也是被忽视的人员。
明舟靠近书架，仔细聆听书堆后方传来的喃喃自语：“97、98、99……99……”
赛因斯惊恐地看着手指点上的书脊，冷汗不断从他的额头滴落，声音卡在了他的喉咙之中：“100……”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混沌域·错乱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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