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六个法器和一个绝望的反派》一宫兴子

19、比武场

　　即使泽莫并不喜欢他——也不能说是厌恶，但是他对这位王子谈不上什么特殊的感情，最多是一些感谢，连友情都没有多少——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是他几乎已经遗忘的过去的那个自己，也许会很开心和这样的雷加做朋友。

　　谁会不喜欢他呢？他谦和，温文尔雅却不软弱，长相英俊而丝毫不带轻浮的气息，擅长所有高贵的运动，对于各种乐器也是信手拈来，泽莫凝视着小王子的在马上的侧颜，阳光透过他银色的发丝，他整个人仿佛都在发光，像是古书中的精灵，他向环绕着他的所有场内的人挥手，引起更巨大的欢呼声。

　　这样的拥护，以历史上的先例，他几乎不用认真的筹谋什么，只需要一挥臂，所有的大臣和民众都会站在他的身边而抛弃他疯狂暴戾的父亲伊里斯二世。想到这里，泽莫回头看向最上方的王座，其上的伊里斯二世果然面色不快，连带着站在他身边的首相泰温.兰尼斯特都抿着嘴。泽莫还来不及收回视线，泰温便和他的视线对上，泽莫不知道首相是否在看自己，以防万一仍然微微屈身，泰温应该的确在看他，男人也微微颔首示意。

　　“你在和泰温大人打招呼吗？”

　　欢呼声平息后，身边传来一阵女孩的声音，泽莫挑眉回头，看见戴恩爵士的妹妹亚夏拉坐在自己身边，漂亮的女孩想必是为今天好好打扮了，她的头发披散下来，耳边别着家族领地上的花朵，衣服也是和在家里不同的精致裁剪。他在亚瑟.戴恩家住的时候在花园和女孩有过几面之缘，也算的是认识的人。

　　“算是吧。”泽莫道，他问亚夏拉，“为什么你不和自己的朋友们在一起？”

　　“因为她们都去巴结瑟曦了。”亚夏拉道，她抿抿嘴，不愉快却不好表现出来，仍然端庄的坐着，“她是泰温首相的女儿，兰开斯特双胞胎的姐姐。”

　　“为什么她们都要去巴结瑟曦？”泽莫问，其实他并不太在乎，只是如果他不聊天的话就得专心看雷加的比赛，相比起来还是聊天稍微有意思些。

　　“因为瑟曦说她能嫁给雷加。”亚夏拉道，“而且还有许多人相信了——开什么玩笑呢，哥哥告诉我国王绝不会让王子娶臣子的女儿，如果不是坦格利安家的公主，那至少也是多恩的伊莉亚，哪里轮得到瑟曦.兰开斯特。”

　　“你想嫁给王子吗？”泽莫忽然问，亚夏拉的脸颊瞬间染上了红色，她张嘴，仿佛瞬间失声，之后却坚定道：“不——怎么也不可能是我的！”

　　“那就是想咯？”泽莫问。

　　“那当然，谁会不想嫁给王子......”亚夏拉小声道，泽莫没有太听清，不过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又是一阵欢呼声，雷加击败了自己的第一个对手，亚夏拉立刻站起来鼓掌，泽莫顿了顿，也跟着她站了起来。正当雷加环绕着比武场接受臣民的欢呼声时，有什么遮蔽了阳光，将整个比武场笼罩在了一片阴影中，掌声逐渐平息下来，在恐惧和惊叹声中，泽莫也抬头。

　　遮蔽阳光的是两头伸展双翼的巨龙，他们并拢而行，像是占据了整个天空。

　　巨龙飞过后，整个比武场又见到了阳光。

　　比武场再次沸腾，让泽莫甚至开始考虑提前离场——如果不是为了莱安娜的话。

　　所有人都开始歌颂坦格利安的伟大，国王的伟大，伊利斯二世的表情在这时终于缓和了许多，喜悦出现在他的脸颊，他大声宣布赏赐被雷加击败的骑士一副铠甲。

　　许是看见国王的心情有所缓和，首相泰温和国王说了些什么，泽莫没有太听清，只听见了瑟曦二字，他挑眉看了眼泰温，静静等着伊里斯二世的反应，亚夏拉应该也听见了什么，她抓住泽莫的手臂，紧张道：“我刚刚是不是听见首相提到了他的女儿？”

　　“是的。”泽莫肯定道，但是他皱起眉，因为国王忽然大笑起来，他说了些什么，紧接着是泰温僵硬的脸色。

　　“不过后续似乎不乐观。”泽莫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亚夏拉道，“我简直无法想象瑟曦如果成了王后会是什么样子。”

　　“总比莱安娜好，”泽莫忍不住笑出来，“她要是当了王后才是灾难。”

　　亚夏拉的神色却忽然认真起来：“所以她们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泽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莱安娜和你交好只是掩饰。”亚夏拉小声道，“实际上是雷加王子在追求她。”

　　“什么？——当然不是。”泽莫迅速否认，“这些谣言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那为什么你这样提？”亚夏拉并不相信的模样。

　　“只是忽然想到而已。”泽莫道，“你知道莱安娜一直不喜欢束缚，像是个假小子，要是她当了王后不知道该怎样痛苦。”

　　“我和史塔克小姐不太熟。”亚夏拉道，“她一直在北境待着，和我们没有多少接触。“

　　“是吗，你可以试着和她交朋友。”泽莫道，“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也许吧，如果我们有机会碰面的话。”亚夏拉道。

　　场上雷加已经击败了第二个对手，再击败两个——最终对手是亚瑟.戴恩——上午的比赛就结束了，雷加就可以得到给予获胜者的桂冠，并且将它送给一个淑女——很有可能是他妈妈，介于他好像也没有其余交好的女子。

　　“你希望你哥哥获胜还是雷加？”泽莫问身边的女孩。

　　“当然是雷加王子。”兄妹互坑显然是突破世界间隔的共性，亚夏拉说这句话时没有任何犹豫，她紫罗兰色的眸子盯着泽莫，“我猜你也希望雷加王子获胜？”

　　“认真讲？我并不太在乎这个。”泽莫道，“我感兴趣的还在后面呢。”

　　“是吗？”亚夏拉被引起了兴趣，“是什么？”

　　“桂冠会被给谁。”泽莫道，他感兴趣的当然不是这个，不过足够搪塞亚夏拉了。

　　“那你可真是无聊。”亚夏拉道，她微微眯起眼睛，“不过很奇怪——莱安娜小姐呢？我记得她时常和你在一起，可我看她也不在她家人身边。”

　　“谁知道呢，也许是溜出去玩了吧。”泽莫道。

　　“是吗？听说她对这些比武很感兴趣呢。”亚夏拉道。

　　顿了顿，她忽然道：“家族准备把我送去多恩。”

　　泽莫回头，显出些惊讶。

　　“他们认为伊莉亚公主会成为未来的王后，让我先去成为她的女伴。”亚夏拉道，“而有些人将筹码压在了泰温大人那边，不过看起来是失败了。”

　　“而王子显然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力了。”泽莫道。

　　亚夏拉笑了下，仿佛泽莫说的话很好笑似的，她看着泽莫：“王子从来都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如果他有呢？”泽莫问，这句话不知从何而来，只是一袭碎花在他脑海里闪过，带来一阵愉快而酸涩的痛楚。

　　那是什么？

　　“敢做这种设想的人都是叛国罪，泽莫学士。”亚夏拉道，她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眸子幽深，语重心长，“你知道如果王子能够有自己选择权力的前提是什么。”

　　泽莫又看了眼台上的伊里斯二世，这个和他没有说过话，却已经数次试图让他离开自己视线的国王。

　　“我当然知道。”他道。

　　当亚瑟被击败时，亚夏拉果然是最兴奋的一个，她毫不掩饰的站起身，将自己发间的花朵扔下场内，和许多的淑女夫人一样。雷加摘下头盔，他的脸早已被汗珠浸满，银发贴在额头上，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反而让淑女们的尖叫声更加响亮。直到他拿长枪挑起作为胜利者的奖品——冬雪玫瑰花环时，比武场才逐渐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等待着王子会将这个花环戴在谁的头上。

　　亚夏拉在那瞬间屏住了呼吸，虽然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成为获得花环的人，但是少女时期不正是充满幻想和热情的时候吗？

　　而泽莫在雷加的视线转向自己的时候就已经想跑了。

　　不，你最好不要。

　　泽莫在内心想到，在这敏感时刻他当然不能跑，否则亚夏拉会察觉到什么，随着雷加骑马缓慢的走向自己的方向，泽莫的手几乎要在身下的座椅上印出一个洞。

　　雷加最好不要，否则——他一定，一定会把这个脑子里塞满了草包的王子给——

　　然而无意间他看见了亚夏拉的表情，女孩的脸红的快要出血了，接着他瞬间放松下来，他意识到了什么，就算是一直注视着的是他，雷加也不可能——除非他被人打坏了脑子——把花环给他，最多是将花环给亚夏拉。

　　果然，虽然一直注视着他，雷加的冬雪玫瑰花环仍然是偏向亚夏拉的方向，泽莫一直避免和雷加对视，也看着身边的亚夏拉，亚夏拉的眼中甚至出现了水光，她微微张嘴，似乎不敢相信王子真的要将代表爱与美女神的花环戴在自己头上——当然她怎么也想不到王子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

　　然而那花环刚刚到达泽莫和亚夏拉面前，一阵尖哨声便打破了寂静，雷加看向比武场入口处，穿着锦衣的裁判跑到场中央，大声道：“来自北境的笑面树骑士！以自己的宝剑为筹码！向雷加王子发起桂冠比武！”

　　雷加惊讶的看见一个身材矮小的骑士出现在比武场，他的盾牌上装饰的是一个笑脸，并不是多么精良的装备，但是能够进入这比武场，相比也是身份不低的贵族。

　　而直接在赛终向冠军发起挑战，按照比武场的规则，输掉的人不仅有可能丢掉自己的姓名，以被挑战人的品行高低决定，还有可能丢掉自己的贵族身份甚至整个身家。

　　所以整个比武场都因此哗然，已经宣布获胜却半路被人挑战，雷加当然也并不为此高兴，他的脸色沉下去，不得不将花环收回，重新戴上头盔，泽莫却在这时站起身，神色异常紧张，他甚至想下场将那拿着笑面树盾牌的人直接拉出场外。

　　对上雷加，她是真有生命危险的！

　　“你认识那个勇敢的骑士吗？”亚夏拉讶异的看向泽莫，虽然半路花环被收回，但是失落之余她也冷静了下来。

　　“不，”泽莫道，他咬着牙齿坐了下来，“我不知道那是谁？”

　　奥伯伦在这时挤开人群做到了他的身边，神色凝重：“那是莱安娜吗？”

　　亚夏拉惊讶的看着他们：“什么？”

　　“闭嘴。”泽莫少有的厉声道，亚夏拉立刻低声道——“真的吗？”

　　“我不知道，你们也别声张。”泽莫道。

　　“所以真的是？”奥伯伦道，“她疯了吗？我一直知道她不太正常——”

　　在亚夏拉向奥伯伦行礼的同时，泽莫道：“闭嘴，奥伯伦.马泰尔。”

　　“没有人能把她拉下来吗？”奥伯伦道，“她是在拿一个淑女的名声冒险！如果被人发现后没有人会愿意娶她的！她的婚约和史塔克家的名声也完了！”

　　泽莫握紧拳，场上笑面树骑士和雷加王子已经在赛道两边站定，只等开始的信号，他这时再做什么也来不及了。

　　第一次比拼，居然是雷加差点被刺下马，泽莫刚刚安下心来，便见第二轮笑面树骑士的盾牌被雷加刺破损了，只靠紧紧的握住缰绳才没被摔下马。

　　激烈的比武一直持续了好几轮，这在这整场比武中都闻所未闻，到最后雷加似乎失去了耐心，攻击也变得狠厉起来，直到最后笑面树骑士不敌王子被摔下马，雷加正欲挑开笑面树骑士的头盔一睹这个勇猛而疯狂的人的真面目，见势不对，泽莫立刻起身大声道：“雷加——！”

　　王子停住了动作，隔着半个比武场和泽莫对望，仿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惊讶的注视着面前的笑面树骑士，然而他没有掀开笑面树骑士的头盔，被击败的骑士被狠狠摔在地上无法起身，却仍然果断地取下了自己的头盔和雷加王子对视，她抬高下巴，虽在地上注视马背上的雷加，却仿佛在俯视对方。

　　泽莫几乎要捂住脸，莱安娜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