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T观不二]雨の音》诚然

5、第 5 章

　　不二仰头看着高高的书架，微微眯起了眼睛。

　　因为通关了游戏一下子觉得无聊，便借了姐姐的DVD看起了推理剧集。虽然是抱着偶一为之也未尝不可的心态，但是没想到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于是便有了这日，乐呵呵地跑来书店买原著小说的状态。

　　并没有对哪一类特别喜欢的，有兴趣的时候什么都看上一点。以前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推理小说，但是大概实在是挑书的运气不怎样，诡计方面，对读者而言算是不公平证据的那一类，最后从未出现的证据抖露出来，不二不但一点猜测的兴致也没有，还颇有些愤怒的感觉。

　　按照作者的名字很快就能找到作品的陈列区，但是书架过高的高度使不二对于位于最上排的目标书本有些难以辨识。而且文库本的装帧，咋一看之下，其实也没差太多。

　　不二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去拜托了不远处明显比自己高上许多的店员。

　　对方听了他说的书名，很快便找了出来，拿下来递给不二的同时，忙不迭地说着道歉的话。

　　设计相当不合理的书架。以前来的时候就有过这种想法。但是并没有碰到过所需要的书在上层书架的情况，所以总是很快就会忘记。偶尔也听到抱怨，更多的也是一笑置之而已。

　　什么事情，亲历了以后，总会变得不太一样。

　　不二暗自笑笑，确认了并没有其它想一并买的书之后，走向了结算区域。

　　三个收银柜，每一排四、五人左右，算不上很多。

　　书店偶尔也有爆满的状态，大多数是由于作家签售或者是搞什么特别活动的时候。不二对此的认知仅仅来源于电视画面上的一些片段。想象的话，觉得还是这般安安静静的样子才是书店的感觉。

　　“不二周助。”

　　肩上忽然被拍了一下。声音由身侧滑入耳内。最近忽然可以频繁听到的声音。不二侧过头去，看到带笑的面孔。

　　“呵呵，真巧啊，观月。”

　　圣鲁道夫。快餐店。书店。

　　连着三次遇到的家伙。

　　观月初。

　　本来都是不太会或者很少会去到的地方，偏偏心血来潮去了就全都遇上了。反倒本该是两人交集的街头网球场，不二除了很久之前在那里进行过几次无视人的游戏之后，便再没有见他来过。

　　观月抱著书在不二右手边另一排队伍里。原本是在身后一点的距离，慢慢变成超过一点。这使不二不由瞄了眼自己队伍前面正在结账的买了十几本书的大叔。

　　付完款，观月便自然而然地站到了不二的身边。不二前面的小姑娘这时刚刚结账完毕。像是小学高年级的学生，买的也是不出意外的参考书，小姑娘捧著书离开的步伐，却是出乎意料轻快的。

　　身前空了下来，不二赶紧踏前一步，跟着顺势将书放上了柜台。收银员拿起书，放到一边准备扫条形码以及去磁，旁边的观月冷不防伸手拦了下来：“不好意思，这书不要了。”

　　感觉周围一下子奇怪的视线都聚集起来了，不二身形一滞，诧异地看向观月。

　　“嗯哼，我有买过这个的单行本。”对方说的一派理所当然。“借给你就是了。”

　　不二第一次觉得有些狼狈地出了书店。对方却好整以暇地出了后招。

　　“书借给你是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嗯哼，不二君请顿午餐如何？”

　　午餐费……虽然离单行本的价格远了点，不过对于本来目标只是文库本的自己而言，好像不是亏了一点点。

　　但是拒绝的话，终究有些说不出口。

　　七拐八拐的路，不二觉得，对自己一向记路能力很强的信心，也不免有了一丝的动摇。

　　观月走在身前一步的地方。有时候会停顿一下确认方向，有时候也会回头看不二一眼。不二总会装着东张西望的样子，故意不去看他。观月倒是没有对此计较什么，只是示意他跟好了。

　　没有多久，不二的注意力就真的慢慢被周围吸引住了。

　　和现代化的充斥动态的街道不同，满是古意的小巷子安静如同夜晚，却并没有夜晚那不由自主令人防备的气息。

　　不二深深呼吸，空气也似乎侵透了远古的幽意。

　　“怎么，还满意么？”戏谑的声音稍稍打破平静，观月的表情却分明带了点期许的味道。

　　“环境倒是不错。”不二装模作样地捏着下巴。“不过我们的目的好像不是看风景而是为了解决午餐吧？观月君？”

　　对方听了回答只轻轻哼了下。却抬手抓了不二的手臂，又沿着巷子往前走了一段。差不多近拐角的地方，观月放开不二。

　　“到了。”

　　垂着布帘的门口，写着“王海寿司”的字样。

　　不二有些吃惊，看向观月。对方微微一笑，拉着他一起进了里面。

　　店里面稍微有些昏暗。不二就着微弱的光线粗粗扫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失礼了。”观月这时朝着柜台一边的门口喊了声。片刻之后，不二看到有人从里面揭了门上遮挡的布帘出来。然后走到了柜台的后面，大约是打开了照明的开关，店里面的灯光随之亮起。

　　不二这才看的清楚了——四十左右的女性，和服，梳着发髻。在适应了灯光之后，用着极为优雅的声音说着，欢迎光临。以及，好久不见。

　　没有给不二说话的机会，观月打着招呼并快速地点了一堆东西，然后拉着不二走向了角落的位子。

　　“这样就算是有什么失礼的说话也没关系。”观月笑着解释，不二有种被抓现行的无奈。

　　“是是是，你厉害。”各自占了一边，不二满又不在乎地回应。“这么厉害的观月君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的？我这个地道的东京人都有点嫉妒了。”

　　“不要。”

　　“？？”

　　“绝对不会告诉你的！”并不是恶作剧一般的故意不说出来，观月的脸上出现了奇异的类似羞涩的表情，不二的好奇指数一下子成倍上升。

　　“喂？这么小气啊？”

　　“嗯哼。”

　　“观月君？”

　　“……”

　　“初君？”

　　“……|||”

　　“小观？”

　　“……||||||”

　　“小月？”

　　“|||”

　　“小初？”

　　“||||||”

　　观月似乎下定了决心隐忍到底，不二挫败地一下子趴在了桌上。但目光却并没有离开观月的面孔。对方低头轻咳了一下，敛去了先前不自然的神色。然后忽略了不二，在店里面张望起来。

　　最后，大概是实在觉得无趣了，观月终于把目光收了回来。不二跟着坐直了身体，却忽然有点无措。

　　好像并没有什么可以交谈的话题。也许除了网球……但是总有点故意不想提及的规避感，隐隐觉得一旦提及了会变得比冷场更糟糕。

　　“观月君买了什么书呢？”看到对方摆在一侧的书，不二终于打破了沉默。

　　“随便看看打发时间的。”回答着的同时，观月礼貌地将书推了过来。

　　不二顺势拿起了一册，稍稍翻了几页便放下了。日文的社科类。确实有些出乎意料的感觉。观月初的话，怎么看都像是一有空看书就会抱着原文书不放的人吧。

　　“怎么？”

　　或许是不二表现的太明显了，观月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二笑笑，爽快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对方似乎楞了下，然后露出了极为好笑的表情。有一瞬间，不二以为他就会笑出声来了。

　　“嗯哼，你这是主观误解，不二君。”毕竟没有笑出声，观月挑眉，声音仿佛微带怒意。

　　不二却摊摊手，完全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心里却对自己比了个小小的V字。总算今天被一直牵着鼻子走的状况似乎有所改善。

　　然而在得意也不过几秒钟之后，是意料之外的彻底僵硬。

　　——幼稚哟。

　　不二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生气。为这种话生气的话，简直就是坐实了这两个字。不过身体还是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不自觉地向前倾去，眯着眼睛做出了危险的表情。

　　头发上有温暖而轻微的触感。

　　意识到那是对方的手掌的时候，眼睛不可置信地一下子瞪大了几分。对方却在轻触了两下之后，很快收了回去。

　　“玩笑啦，不二君。”

　　轻快的语调，在不大的店里面很容易聚拢的声音。

　　观月初的表情，分明是极致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