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T观不二]雨の音》诚然

3、第 3 章

　　不记得是第几次了。

　　不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之后，又失望地放回去。

　　虽然发的简讯只不过是“呵呵”、“学校的午餐水准如何啊？”“训练还顺利吧？”这种明显很没营养的话。但数字上，好歹是三次。事不过三的极限次数。

　　在第一条简讯发送之后的五分钟内，不二对于即将收到的回复是怀着既紧张又忐忑的心情，姑且不论是怎样的回复。半个小时之后，不二又发送了第二条。给自己的理由是，对方没有收到或者因为简讯的内容太没有可回复性，重要的是没有一个明确的问号来清楚地表明自己的意图，所以第二条简讯虽然宽泛但起码是有内容有问号的。第三条简讯是在第二条发出之后的约一个小时，询问的语气平和，但不二发送结束之后啪地合上手机塞进口袋的动作一气呵成地带上了些微隐忍的怒气。

　　真不愧是观月啊。哼哼。哼哼哼。

　　不二恶劣地磨着牙。

　　丝毫没有觉得，按照以往自己曾屡次无视对方的行为，对方给予适当的反无视怎么想都是再正常不过的。

　　那时候催着裕太去买手机。结果弟弟找着借口说没钱。不二暗道真不愧是由美子姐姐，就轻松地亮出了出门前姐姐塞过来的信用卡，将弟弟的借口完美地反驳了回去。弟弟在一计不成之后，坚决地要求三人同行——不二周助、不二裕太、观月初。

　　在不二裕太必须在场的情况下，二人组合除非是不二裕太和观月初，但是不二周助的在场以及当仁不让只能将组合变成了相对安全的三人组。

　　然后诡异的气氛在路程过半的时候，由天才率先打破。

　　“说真的，手机到底是怎么坏掉的啊？前天不还是好好的么？”问了本该问而一直忘记了的事情。

　　弟弟立刻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放在上衣口袋里面没拿出来，结果就这么下场练球，然后救球的时候……摔坏了。”

　　真是一心向着网球的好弟弟啊。不二眯着眼睛，想起自己之前曾八卦地想是不是有什么英雄救美的事情，比如下雨天的马路上忽然有女孩子不小心地将要滑到然后弟弟奋不顾身……对比现实微微囧了。

　　“倒是观月前辈啊，究竟是怎么让哥哥混入宿舍的？”看到一旁附和着微笑的观月，裕太把话题转移了过去。

　　仔细想的话，裕太似乎是对着这个问题有点喋喋不休呢。不二记得先前被自己糊弄过去了的弟弟现在居然又妄图从另一个当事人那里得到答案，不，其实应该是唯一的知情者吧，毕竟自己也是完全不明白。

　　“还有出来的时候啊，平常那个储藏室是不开的吧，虽然只有那里的窗户没有装防护可以借此偷偷出去。”

　　“想借鉴么？”观月身形微顿，侧头盯着裕太的笑容明显扩大。

　　某小孩诚实地狂点头。

　　“嗯哼，等我乐意的时候会告诉你的。”

　　“哎？”

　　“本来是无所谓的，不过被你一说……嗯哼。”卷着头发，得意地结束简短的交涉。

　　不二歪头看了眼观月，忽然间觉得对方喜欢捉弄人的兴趣也许丝毫不比自己少。

　　最终挑了简单的基本款。

　　不二看着弟弟乖乖地首先存入自己的Mail地址，露出满意的笑容。

　　观月也掏出了手机，大方地让裕太自己看着存需要的地址。——同是网球部的成员，平常又走得近，交流来往的圈子总有很大一部分是相同的。

　　裕太感激涕零地接过，与不二以为的华丽相比，也是部很简单款式的手机。浅到很难分辨的蓝色，没有任何挂饰。

　　不二想起自己手机上的小熊挂饰。

　　自己的Mail地址应该是观月存的吧，不二不认为裕太真的记得住——对弟弟而言所有存在手机里的Mail地址根本就是一团毫无规律的混着数字和字母的无意义组合罢了。

　　到车站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分开了。

　　不二不是没想过就这样拉着弟弟一起回家，只是伸出手的时候却紧跟着左右摇摆了几下做出了类似挥手的动作。“再联络呐。”主语模糊，他觉得声音比思维更快一步地故意了。

　　弟弟理所当然地怒瞪了一下，大概是在可惜了没有手机而换来的清闲居然连两天都没有维持到。观月却是仿佛毫无相关地利落转身。马路对面的车站，方向和不二回家的路线正好相反。

　　不二感觉到一点点的，虽然是只有一点点的，却是清晰的失落感。顺着右手动作的停止慢慢地扩张到毛孔的深处，流遍全身。

　　发出短信的时间，差不多午休以及之后下午的一节课左右。

　　本来是想发给裕太的，编辑好的时候，忽然就停顿了下来。由裕太而想起了观月初，在他的存储记忆里，是自然而然的令人嫉妒的推及。

　　不二裕太。圣鲁道夫。观月初。

　　和青学的不二周助，是隔了很大的距离的不同校的学生，让人根本没法产生联想。或者有人愿意在这之后加上一句，青学不二周助的弟弟，那距离依然是远的令人不容质疑。

　　观月初。

　　转身。然后失落感。

　　不过几天的事情，不二原本也许已经忘记了，但一下子，又毫无防备地，被逆袭了。

　　之后的下午，邻座的菊丸很快就感受到了不二今天有些危险的气场。一下子明明就是不错的心情，忽然就莫名地变成这样，菊丸完全不能明白其中的过程。

　　“不二，你怎么了nia~”

　　“呵呵，没事。”

　　出于关心的询问以及如同以往一样，回了好友不必担心的笑容。

　　稍微有点郁闷而已。不二在心里补充道。

　　但第二天，菊丸就发现，不二又是一张乐呵呵的笑脸了。和平常的招牌笑容不一样的，带着一点点傻笑的感觉。菊丸被自己的这个结论震惊了一下。

　　然后不自觉地就碰了碰不二的胳膊，想着应该说些什么。

　　“英二什么事？”天才主动的近乎有求必应的状态让菊丸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放学一起走吧。”

　　“去买牙膏？”

　　“不，哈哈。看到一家新开的快餐店，叫小不点和阿桃一起去试试吧。”结果把本来想趁机敲诈桃城一顿的计划抖了出来。

　　“听上去很有意思呢。”不二捏着下巴算是答应了下来。

　　昨天的郁闷感其实是一直持续到了今天的早上。

　　清醒之后习惯地开手机，然后是穿衣起床。简讯的提示声在安静的早上划破微凉的空气突兀地传至了不二的耳膜中。

　　像是羽毛一般轻微浮起的绵软而温暖的心情，在阅读了简讯之后，从身体扩散至了周围乃至整个房间。

　　“不好意思，手机忘在打工的地方了。都挺好的，谢谢。”

　　虽然是过于客气的回复，但是回复本身就有了足够让不二高兴的理由。即便相当莫名。

　　不过观月有在打工这件事情，还是让不二稍稍惊讶了。印象中的观月，似乎除了网球练习就是不断地四处挖掘好手来增强圣鲁道夫的实力。打工这个词，听上去还是稍微遥远了一些，和那个卷着头发会发出独特笑声的形象——如果是俱乐部什么的。

　　不二告诉自己，其实观月初这个人说不定在维持的光鲜外表的内里，是个非常贫穷的家伙，除了支付高昂的学费之外还要负担整个家庭的生计，为了这一切不得不在晚上偷偷在俱乐部打工，然后白天的课上就会忍不住地想打瞌睡。

　　他想着想着，就闷声笑了起来。

　　侧脸看着教室窗外的天空，虽然蒙上了薄薄的灰，但是并没有成为好心情的阻碍。

　　部活训练已经随着天气的转好而慢慢回上正轨。

　　连续下雨的天气之后是不断重复的多云、阴天，晴天的话也许就只有不二去了圣鲁道夫的那天吧。

　　但是对于训练来说，只要不会弄湿球场，什么样的天气都无所谓。

　　中途休息的时候，看到菊丸拉着越前，然后一起去抓了桃城。远远地能看到菊丸颇有威势的架式，越前似乎一贯有些不屑的面孔上又扬起的挑衅，以及桃城哇哇乱叫着的夸张动作。

　　跟着是训练的间隙，菊丸悄悄地过来说，结束之后不要忘记nia~不二。

　　于是点头。

　　快餐店的位置在熟悉的地方，不二记得原先是家音像店，自己还在这里买过一张CD.完全不知道的乐队的名字，在某个无所事事的下午忽然想买点什么的时候买了下来。却整整后悔了一个星期。听不懂的语言和完全不喜欢的调子，盲目的行为让他对着几乎崭新的CD欲哭无泪。

　　“欢迎光临！”

　　如同每一家标榜着顾客至上原理的店一样，推门之后必定会听到的声音，在这一刻，恍然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