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T观不二]雨の音》诚然

2、第 2 章

　　大概是由于寄宿制学校的关系，周末的圣鲁道夫初中部，依然人群来往。

　　不二在十五分钟之内第二次回到原地的时候，放弃般地叹了口气——裕太的宿舍，出乎意料地难找。

　　周六这天，是连续阴霾之后，出乎意料的大晴天。

　　不二带着几乎是兴奋的心情起了床。宝贝仙人掌们久违地再次被摆在了窗台阳光最充足的地方。

　　本来是打算就这样在家里面消磨掉的——认命地想的话，还有好几个游戏一直没有时间去通关。却被这久违的好天气，引出了强烈的外出心情。

　　决定目的地的却稍微踌躇了一下——街头网球场的场地估计没可能这么快就变干；街上的话，今天的人流也许会相当恐怖也说不定。

　　却是一瞥眼间看到桌上的手机，立刻就想起了周末没回家的弟弟。

　　预备去找人问下的同时，背后响起了似曾相识的声音。

　　“嗯哼，这不是不二君吗？”

　　特殊起音的话让不二立刻就想起了观月初这个名字，以及在几乎是下意识地要来一次“你是谁？”的游戏之时，猛然记起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你好啊，呵呵。”极其普通的招呼，配着招牌的笑容,不二尽力压制想恶作剧的心情。

　　对方的神色微愣，跟着极快地掩饰了过去。探询的目光在不二的面孔上停留了一会之后，又不着痕迹地挪了开。

　　“我要去裕太的宿舍，一起走么？”

　　“啊，好啊。”不二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幸运，立刻就应了下来。

　　然后在不到几分钟之后，不二后悔了。

　　之前有过的和观月的见面，比赛或者街头球场甚至其他的地方，作为一直记仇的哥哥在周围人几乎无力的目光里持续着无视人的游戏，而观月也给出了意料之中的近乎抓狂的反应。

　　可是，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为什么就变得这么沉默啊。

　　那种沉默感令人非常不自在，不二很有冲动想跑回去随便抓个人问下再一个人去找裕太。

　　天才皱着眉，努力地想找一个可以短暂结束的话题来暖暖场。

　　“那个，观月君。”

　　对方对于天才难得地喊出了正确的名字并没有太大的回应。这使不二莫名地有些沮丧。

　　“什么事？”

　　“还有多久呢？呵呵。”

　　“嗯哼，快到了。”

　　他说话的同时，眼神指向视线可以看到的右前方。指示的牌子上正是不二记录下的楼号。离大楼的入口处也不过百米的距离。

　　在距离入口相当近的地方，观月伸手挡住了不二。来不及收步的力度使不二略微踉跄了一下。

　　“怎么了？”不二不解地询问。

　　“嗯哼，他们这栋楼的管理员查的很严，你小心一点。”

　　“啊，好。”虽然被这么告知了，不二的心里确实完全没有底。

　　电视上常有的男生为了混入女生宿舍而绞尽脑汁想着办法的事情……不二忽然觉得有些冷汗。也许从找不到宿舍的一开始，就应该放弃惊吓弟弟的目的，老老实实地打他的宿舍电话来让他接自己，或者实在不能进入的话，其实也不必勉强。

　　“打电话应该是没用的吧。”好像知道不二的想法似的，观月得出结论。有些斩钉截铁的样子，不二忽然就觉得连质问也不能了。

　　观月略略地推了推，不二的视线转回宿舍一楼的大厅。

　　楼梯是在正对着门口的地方。就在门口的旁边，管理室在那里紧挨着，从和门口成直角的窗户里面可以清晰地看到进出来往的人。

　　“我先进去，你自己看好时机。”观月这么叮嘱了之后，剩下不二一个人在原地，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不二看到他进了门口，步子越见缓慢，之后在管理室的窗口自然而然地停了下来，然后微微探着身子，似乎和管理员交谈了起来。观月略显纤细的身体堪堪挡住了一半窗户的视线，不二不认为自己现在冲过去就能够蒙混过关。

　　大概有五分钟左右。

　　管理员从管理室一边的侧门走了出来。观月转身背对着门口跟了过去。到走廊拐角快要不见的地方，反手朝不二的方向比了个OK的手势。

　　不二心里一跳，顾不得再犹豫上半分就直奔向楼梯。

　　裕太的宿舍在3楼的322室。不二定了定神，伸手敲门。

　　安静的房间里传来断续的声响，跟着门被刷地一下打开了。

　　不二裕太未睡醒的面孔上所带着的怒气在看到不二周助的当下立刻烟消云散地换上了震惊。

　　“老哥怎么是你？”好在话还不至于说不清，虽然弟弟确实是很想大叫的样子，但看来还是意识到了身处之地是宿舍而把所有的叫嚷都生生咽下了。

　　“哟，裕太。”不二轻松地打着招呼，从弟弟的身侧进入了房间。

　　比想象中要整洁许多的男生宿舍，四张床位的其中之三都整齐地叠着被子。剩下的床铺上，被子有明显的被大力掀起一角的痕迹。

　　“好不容易他们都回家里去了，就多睡了一会。”弟弟边解释着，身体慢慢地挪到床铺的地方，伸手尽力地把隆起的被子摊平。

　　“这样啊。”不二装作不在意地点点头。

　　“不过老哥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啊！楼下的那个欧巴桑可不是一般的厉害。”见不二仿佛很是不可思议的样子，弟弟稍稍地把话扯了开来。

　　“上次楼上有人想带朋友进来，之前听说了欧巴桑的厉害，所以还叫了好几个同学一起，想着人多可以混过去，结果还没到楼梯口就被认出来了。那家伙拼命地跑到楼上，欧巴桑也就追到楼上……”

　　不二“啊”了一下，有点咋舌的同时又在想，自己是不是算欠了观月一个很大的人情呢？

　　等观月也进入322室的时候，裕太脸上的表情几乎感动的想哭了。这让不二多少有些挫败感以及不爽。

　　“观月君还真是慢的可以啊。”说话的语气也就稍微有些尖刻起来。

　　“这么说不会是观月前辈帮了老哥进来的吧？”弟弟却第一时间找到了关键。不二想自己是不是多心了，为什么会觉得还有半句“不愧是观月前辈”之类的话硬生生地被截断了似的。

　　“嗯哼，没什么。”观月极快地带过一句。像是张望了一下，又迅速地朝着摆放电话机的地方走去。

　　宿舍的中间摆放着个人的书桌，将房间的空间做了类似隔开的处理感。整个房间因此变得规矩而不至于过于直白。

　　电话机搁在桌子拼合的地方，四张桌子的正中间。观月拎起了听筒，不二没有听到任何的提示音，也指示的灯也没有亮。

　　“哈哈，半夜的串线铃声很恐怖的啊，观月前辈。”裕太几乎是立刻乖乖地也走了过去，然后插好电话线。

　　不二豁然明白为何昨晚弟弟接电话是这么及时了——根本就是拔了线准备睡觉吧。

　　以及，为什么之前观月说打电话没用，确实对于拔了电话线并且手机坏掉的裕太来说，这是无可反驳的事实。

　　串线铃声的事情，裕太在家里是提过的。不二还略微有些印象。

　　好像是半夜经常会有莫名奇妙的电话，爬起来接了之后，完全没有应答的声音，但是又能够明显听到对方把电话挂断的咔嚓一声。本来还以为是同学或者朋友的恶作剧，结果问了之后发现别的宿舍也有这样的情况。

　　虽然是男孩子，虽然很快就对这件事情大而化之了……就算半夜再响起来被吵到也会翻身继续睡觉当作没听见。

　　如果没有人说了一句“这个真像恐怖片啊”……

　　……然后，就像是自欺欺人似地，最后被总结成了串线铃声——各个宿舍房间的电话也确实只是差几个数字而已。

　　当然，有手机的话就算没有宿舍的电话也没关系，关键在于目前不二裕太同学正巧手机坏了，正巧这天他亲爱的哥哥不二周助突然来访并且虽然混进了房间但确确实实在之前曾经生出过想打电话的念头。

　　“总之，快点去买部手机吧。”

　　“总之，快点去买部手机吧。”

　　同时脱口而出的一样的话，不二和观月的表情忽然都有些不自然起来。也许是为了调节下气氛，观月的手不自觉地攀上了额发，不二也努力地扩大着微笑的弧度。

　　“今天就去。”

　　“今天就去。”

　　呃……再一次地……

　　裕太的脸上是忽然不知道该摆上什么表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