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后 我和主播HE了》杉下听雨

6、第 6 章

　　《星域》1v1擂台赛的胜利，并未让针对“不想上早八”的风波平息，反而像是往滚油里滴入了冷水，激起了更剧烈的反应。
　　“雷神之锤”的部分极端粉丝和一些看不惯“不想上早八”迅速崛起的水军，开始在各大游戏论坛、视频评论区以及直播平台的匿名版块带起节奏。
　　他们不再局限于质疑技术，转而进行人身攻击和恶意揣测。
　　“什么技术流？我看是开挂流吧？最后那波反杀根本不符合伤害计算公式！”
　　“毒舌人设艹过头了，现实里肯定是个没人要的loser，只能在网上找存在感。”
　　“那个榜一‘橙子甜不甜’怕不是个托儿吧？要么就是脑子不太清醒的富二代，哗众取宠。”
　　“听说‘不想上早八’不敢露脸是因为长得丑，怕吓跑粉丝。”
　　这些充满恶意的言论如同跗骨之蛆，虽然早八哥在直播时依旧表现得云淡风轻，甚至会用更犀利的毒舌反讽回去，但林橙作为铁杆粉丝，能感觉到那慵懒声音下隐藏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不能忍。
　　线上，那个在尹昭面前偶尔会怂、会紧张炸毛的林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战斗力爆表的“橙子甜不甜”。
　　他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竖起全身的毛，亮出爪子，誓死捍卫自己的“精神家园”和偶像。
　　他熬夜翻遍每一个抹黑的帖子，一条条地引用数据、贴出操作分析视频、逻辑清晰地反驳那些无稽之谈。
　　【说开挂的麻烦自己下个游戏，段位打到王者再来说话，最后反杀的伤害溢出正好证明了早八哥预判了对方的减伤技能结束瞬间，不懂就别瞎喷！】
　　【富二代？托儿？我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的生活费，我乐意支持我喜欢的主播，关你屁事！酸鸡跳脚！】
　　【露不露脸是主播的自由，靠声音和技术吃饭怎么了？比你这种只会躲在键盘后面喷粪的强一万倍！】
　　【说早八哥是loser的，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吧！】
　　他不仅自己怼，还组织直播间其他理智的粉丝一起举报恶意言论，在弹幕里刷屏正能量的话鼓励早八哥。
　　他那“榜一大哥”的身份和不要命般的维护姿态，甚至让一些路人都为之侧目，无形中带动了不少支持的声音。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持续了好几个晚上。林橙常常熬到凌晨两三点，眼睛熬得通红，第二天顶着更大的黑眼圈去上课、去和尹昭讨论项目。
　　尹昭显然注意到了他的异常。
　　在图书馆讨论时，看着林橙一边强打精神核对界面交互逻辑，一边忍不住捂着嘴偷偷打哈欠的样子，他破天荒地没有指出林橙犯的一个小错误，只是沉默地将那份有问题的部分自己默默修正了。
　　“如果太累，可以明天再继续。”在某次林橙差点脑袋磕到桌子上时，尹昭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不用不用！”林橙立刻惊醒，用力揉了揉脸，“我没事！就是昨晚……嗯，学习有点晚。”
　　他心虚地找了个借口。
　　尹昭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将平板电脑往他这边推了推：“这部分UI渲染的优先级，你再确认一下。”
　　“哦，好。”林橙赶紧集中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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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线下，小组项目“AR时空胶囊”终于进入了尾声。所有的内容素材、技术代码、界面设计全部整合完毕，形成了一个可以在手机上流畅运行的演示原型。
　　答辩当天，林橙紧张得手心冒汗。虽然他对项目内容烂熟于心，但一想到台下坐着的是以严格著称的楚涵教授，还有旁边气场迫人的尹昭，他就忍不住腿软。
　　“别紧张。”在等候区，尹昭忽然低声说了一句。
　　林橙惊讶地看向他。尹昭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目光平视着前方，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他的幻听。
　　但奇异地，这句简单的安慰，像是一颗定心丸，让林橙狂跳的心脏平复了不少。
　　轮到他们上场。
　　尹昭负责技术架构和核心算法的阐述，逻辑清晰，语言精准，引用的数据和模型让台下的楚涵教授都微微点头。
　　而林橙负责展示项目创意、内容策划和用户体验设计部分，他抛开紧张，将自己对S大人文历史的理解和对AR互动叙事的热爱融入讲解中，语言生动，充满激情，甚至还现场演示了在信号塔下用手机触发AR特效的流程，效果拔群。
　　两人一个冷静理性，一个热情感性，配合默契，相得益彰。
　　最终答辩结束，楚涵教授扶了扶眼镜，在评分表上写下了一个鲜红的“优”。
　　“项目完成度很高，技术实现扎实，内容策划有新意，用户体验考虑周到。尹昭，林橙，你们做得不错。”
　　那一刻，巨大的喜悦和成就感淹没了林橙。
　　他激动地看向旁边的尹昭，尹昭也正好看向他，两人视线交汇，林橙清楚地看到，尹昭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认可”的情绪。
　　“谢谢教授！”两人异口同声。
　　走出答辩教室，林橙还沉浸在成功的兴奋中，走路都带着风。
　　“太好了！是优等！尹昭你听到没？楚教授说我们做得不错！”他忍不住对着尹昭絮叨，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灿烂笑容。
　　“嗯。”尹昭的反应依旧平淡，但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初夏的傍晚，微风拂面，带着栀子花的淡淡香气。
　　两人并肩走在回宿舍区的林荫道上，气氛是项目开始以来从未有过的轻松。
　　几个月的共同努力，从最初的陌生、尴尬、甚至带点相互审视，到后来的逐渐磨合、专业上的彼此认可，再到如今共同收获成功的果实……这段经历，无形中在两人之间架起了一座微妙的桥梁。
　　走到往常分手的岔路口，林橙停下脚步，心情很好地挥手：“那……项目结束了，我就先回去了？这次合作很愉快！”
　　他以为尹昭会像往常一样，点个头就直接离开。
　　然而，尹昭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的目光落在林橙因为兴奋而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上，停顿了几秒，然后，用他那特有的、清冷的声线，平静地开口。
　　“既然有这么多共同爱好，”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交个朋友？”
　　林橙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熬夜太多出现了幻听。
　　尹昭……那个冰山学神尹昭……主动提出……要和他交朋友？
　　共同爱好？是指……都看“不想上早八”的直播？还是都玩《星域》？或者……是指一起做项目？
　　巨大的信息量让林橙的大脑一时处理不过来，他张着嘴，愣愣地看着尹昭，半天没憋出一个字。
　　尹昭看着他这副呆滞的样子，也不催促，只是耐心地等着。
　　夕阳的余晖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暖色的光边，削弱了他身上那股惯有的冷感。
　　“啊？什么？哦哦哦……”林橙终于回过神，舌头像是打了结，“行……行啊……”
　　他回答得磕磕巴巴，脸上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
　　线上怼天怼地、一掷千金的“榜一大哥”气场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线下这个被学神突如其来的“友谊之手”搞得手足无措的林橙。
　　尹昭似乎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嗯。那，回头联系。”
　　说完，他这才转身，朝着自己宿舍的方向走去。
　　林橙还站在原地，看着尹昭的背影，感觉像是做了一场不真实的梦。
　　项目拿了优等。
　　尹昭主动提出和他做朋友。
　　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单独拎出来，都足以让他高兴半天。
　　现在竟然一起发生了？
　　他晕乎乎地回到宿舍，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傻笑了半天。
　　然后，他猛地坐起来，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看着那个一片空白的、属于尹昭的对话框。
　　之前，这个对话框里只有冷冰冰的项目文件传输和简短的会议通知。
　　现在……是不是可以发点别的了？
　　他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发了个表情包过去——一个胖乎乎的小橘子，咧着嘴傻笑，旁边写着“嗨！”。
　　发送成功。
　　他紧张地盯着屏幕。
　　几秒钟后，对话框顶端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很快，一个回复跳了出来。
　　同样是一个表情包。一个简笔画的、戴着眼镜的冷漠小猫，高冷地抬着爪子，回了两个字：“嗯哼。”
　　林橙看着那个和他本人气质迷之相似的表情包，先是愣住，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冰山学神，也会发表情包啊？
　　虽然依旧很高冷。
　　但好像……没那么难以接近了。
　　他抱着手机，倒在床上，滚了两圈，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一种混合着喜悦、轻松和莫名期待的复杂情绪。
　　线上，他依然是“不想上早八”最忠实的捍卫者“橙子甜不甜”。
　　线下，他和曾经觉得遥不可及的冰山学神尹昭，成了……“朋友”。
　　两条原本平行的世界线，似乎从这一刻起，真正开始了它们的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