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后 我和主播HE了》杉下听雨

12、第 12 章

　　行业峰会的规模比林橙想象的要大。
　　宽敞明亮的会展中心里，汇聚了来自全国各地的行业精英、专家学者和优秀学生代表。
　　前沿的技术演示、精彩的案例分享、激烈的思想碰撞……一切都让林橙大开眼界，兴奋不已。
　　尹昭显然对这类场合更为熟悉，他穿着合身的休闲西装，身姿挺拔，气质清冷，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他并没有一直和林橙待在一起，偶尔会遇到相熟的教授或者业界人士，便会停下来简短交谈。
　　林橙看着他在人群中游刃有余、从容不迫的样子，心里那种“尹昭果然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的感觉又隐隐冒头。
　　但每当这时，尹昭似乎总能察觉到他的视线，会回头看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跟上，或者简单地介绍一句：“这是我同学，林橙。”
　　“同学”两个字，让林橙心里有点微妙的失落，但又觉得合情合理。
　　峰会间隙，林橙在一个关于“沉浸式互动叙事”的展台前流连忘返，亲自体验了一个基于AR的古城探索项目，玩得不亦乐乎。
　　等他心满意足地结束体验，一回头，发现尹昭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正安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喜欢这个？”尹昭问。
　　“嗯！”林橙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感觉和我们做的‘AR时空胶囊’有点像，但他们的技术更成熟，叙事手法也更高明！学到了好多！”
　　看着他因为热爱而闪闪发光的样子，尹昭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嗯，是不错。”
　　一整天的峰会下来，林橙收获颇丰，但也累得够呛。
　　回程的地铁上，他靠着车厢壁，几乎要睡着。尹昭站在他旁边，一只手拉着吊环，另一只手虚虚地护在他身侧，防止他因为车厢晃动而摔倒。
　　地铁穿梭在黑暗的隧道中，只有车厢内明亮的灯光和窗外偶尔闪过的广告牌。
　　安静的氛围里，白天被忽略的某些情绪开始悄然滋长。
　　林橙偷偷睁开一条缝，看着尹昭近在咫尺的、线条流畅的下颌线和那只护在他身侧的手，心里那种“关系奇怪”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他们现在……算什么呢？
　　线上是绑了灵魂链接的“CP”，线下是经常一起吃饭自习的“朋友”。
　　尹昭会记得他不喝苦咖啡，会替他挡游戏里的BOSS，会在人群里下意识地寻找他、保护他。
　　这些举动，早已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界限。
　　可是，尹昭从来没有明确表示过什么。
　　他会不会……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比较投缘的弟弟或者朋友？
　　万一尹昭不是同性恋呢？自己这样一头热地陷进去，岂不是自作多情？
　　各种念头在林橙脑海里打架，让他心烦意乱。
　　终于，在走出地铁站，朝着学校方向走的路上，林橙忍不住了。
　　晚风吹拂着他因为疲惫而有些发烫的脸颊，他停下脚步，鼓起勇气，看向身旁的尹昭。
　　“尹昭。”
　　“嗯？”尹昭也停下脚步，转头看他。
　　路灯昏黄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让他平日里冷硬的线条看起来温和了许多。
　　林橙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奔赴战场一样，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和试探：“我们……我们现在关系好奇怪啊？”
　　尹昭静静地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专注：“怎么奇怪了？”
　　他的平静反而让林橙更加慌乱。
　　他支支吾吾地，那些在脑海里盘旋的话几乎要冲口而出——“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但话到嘴边，巨大的恐惧和不确定感让他硬生生刹住了车。
　　他害怕听到否定的答案，害怕连现在这种亲密的关系都失去。
　　他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就是……感觉好像……超过了普通朋友……”
　　他说完，紧张地等待着尹昭的回应。是疑惑的反问？还是干脆的否认？
　　然而，他等来的，却是一段完全出乎他意料的、如同平静湖面投入巨石的告白。
　　尹昭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低沉，清晰，带着一种回忆般的悠远：“我喜欢你呢，还是高中晚自习时的事了。”
　　林橙猛地抬起头，瞳孔因为震惊而放大，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尹昭……喜欢他？高中？！
　　尹昭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夜晚，他继续说着，语气平静，却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林橙的心上：“心动停在那个你穿白衬衫的下午，很久了。”
　　白衬衫？下午？林橙的大脑一片混乱，他拼命在记忆里搜寻，却找不到任何与尹昭相关的片段。
　　“高中我们是校友，”尹昭看着他茫然的样子，耐心地解释，眼神里带着一种沉淀已久的温柔，“你那时候头发还是黑色，开朗乐观，像个小太阳。”
　　他顿了顿，说出了一个让林橙更加震惊的事实：“有次我被几个人堵在巷子里，是你路过，假装打电话报警把他们吓跑的。我们不在一个班，但是……”
　　尹昭的目光牢牢锁住林橙，仿佛要将他刻进灵魂深处：“我认识你就行了。”
　　巷子……吓跑……林橙隐约记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高三下学期某个放学后的傍晚，他确实碰巧帮过一个被围住的男生，但当时天色已暗，他根本没看清对方的长相，事后也很快就忘了。
　　那个男生……竟然是尹昭？！
　　“我知道你玩《星域》，”尹昭的声音将他从混乱的回忆中拉回，“所以我才去玩。”
　　林橙的呼吸骤然停滞。
　　所以……尹昭玩《星域》，根本不是什么巧合？是因为他？！
　　“你用‘橙子甜不甜’账号给我打赏时，”尹昭看着他，眼底终于漾开一丝清晰的笑意，带着点无奈和早已洞悉一切的温柔，“我就知道是你了。”
　　轰——！
　　所有的线索，所有的疑惑，在这一刻，全部串联了起来！
　　为什么尹昭总能精准地知道“不想上早八”的动向？为什么他那个“朋友”无所不知？为什么他对自己线上线下的反差如此包容？为什么他会说出“用我的钱打赏”这种话？为什么他会本能地保护他……
　　原来，从始至终，看不穿身份的，只有他一个人。
　　原来，这场看似巧合的相遇，这场线上线下的纠缠，早在他不知道的岁月里，就已经埋下了种子。
　　尹昭看着他震惊到失语、眼眶却慢慢泛红的样子，向前走近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近到林橙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
　　“林橙，”尹昭叫他的名字，声音低沉而郑重，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坦诚，和等待了太久太久的期待，“现在，你还觉得我们的关系奇怪吗？”
　　林橙张了张嘴，巨大的信息量和汹涌的情感冲击着他，让他喉咙哽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着尹昭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深沉而滚烫的情感。
　　不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原来他小心翼翼藏匿的喜欢，早就得到了更早、更久的回应。
　　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一种失而复得、梦想成真般的巨大喜悦和委屈。
　　“尹昭……”他带着浓重的哭腔，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哽咽得不成句子，“你……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尹昭伸出手，指腹轻柔地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怕吓到你。”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也怕……连远远看着你的机会都没有。”
　　林橙再也忍不住，猛地扑上前，紧紧抱住了尹昭。
　　什么线上线下的身份，什么别人的眼光，什么不确定的未来……在这一刻，全都变得不重要了。
　　他只知道，他喜欢的人，也喜欢了他很久很久。
　　尹昭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瞬，随即，那双原本有些无处安放的手，缓缓地、坚定地回抱住了他，将他紧紧地圈进怀里。
　　晚风吹过，带着初夏夜晚特有的温热和草木清香。
　　路灯将相拥的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笨蛋……”林橙把脸埋在尹昭的肩窝，闷闷地骂了一句，声音里却带着藏不住的哭腔和笑意。
　　尹昭低低地“嗯”了一声，收紧了手臂。
　　“我也是……”林橙的声音很小，带着羞赧，却无比清晰，“……喜欢你。”
　　夜空下，两颗漂泊已久的心，终于找到了属于彼此的轨道。
　　表白心迹后的日子，像是被浸在了蜜糖罐子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带着甜腻的气息。
　　林橙感觉自己像个突然中了头彩的幸运儿，走路都带着风，嘴角总是控制不住地上扬。
　　原来两情相悦是这种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而柔软。
　　当然，最大的变化来自于尹昭。
　　以前那个高冷、话少、情绪内敛的冰山学神，在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后，仿佛解开了某种封印。
　　深情专一依旧是底色，但那份藏在冰山下的、属于“不想上早八”的恶劣和骚气，开始明目张胆地浮出水面。
　　线上直播时，他依旧毒舌，但毒舌的对象几乎精准地锁定在了林橙一个人身上，语气里的亲昵和逗弄几乎要溢出屏幕。
　　“橙子，你这走位，是昨晚没睡醒，在梦游吗？”
　　“啧，又死了？没事，爸爸爱你。”
　　“感谢‘橙子甜不甜’老板的小火箭……老板今天怎么这么小气？零花钱被没收了？”
　　弹幕一片【？？？】和【早八哥你今天骚话格外多！】，以及【我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
　　林橙被怼得面红耳赤，在弹幕里气呼呼地反驳：【你才梦游！你才小气！】换来的是尹昭一声压低了的、带着磁性的轻笑，酥得他差点握不住鼠标。
　　线下，尹昭的“骚操作”更是层出不穷。
　　两人一起在图书馆自习，林橙正对着一篇晦涩的论文苦大仇深，尹昭会突然凑近，手指点在他正在看的段落上，一本正经地讲解：“这里的数据模型，可以用蒙特卡洛方法优化……”
　　他的气息喷洒在林橙的耳廓，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气音。
　　林橙的注意力瞬间就从论文飞到了近在咫尺的俊脸上，心跳失序，脸颊发烫，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讲完，尹昭还会若无其事地退开，看着他红透的耳根，挑眉问：“听懂了吗？”
　　林橙：“……啊？哦……懂、懂了……”才怪！
　　吃饭的时候更是变本加厉。尹昭会无比自然地把他餐盘里不喜欢的菜夹走，然后把自己盘子里他喜欢的肉夹给他。
　　当林橙不好意思地想拒绝时，尹昭就会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说：“男朋友的特权。”
　　“男朋友”三个字，像带着电流，每次都把林橙电得外焦里嫩，晕乎乎地就接受了“投喂”。
　　最让林橙招架不住的，是尹昭在某些时刻突如其来的直球和……动手动脚。
　　比如现在。
　　晚上，林橙在宿舍和尹昭视频——这是尹昭提出的新“要求”，美其名曰“监督学习”，实则就是变着法地想看他。
　　林橙刚开始还很不好意思，总是把摄像头对着天花板或者墙壁，被尹昭以“看不到人就没有监督效果”为由驳回后，才磨磨蹭蹭地把摄像头对准了自己。
　　他正对着电脑修改一个视频剪辑作业，神情专注。
　　尹昭那边似乎也在忙，只能听到键盘敲击的声音，两人各忙各的，偶尔抬头看屏幕里的对方一眼，气氛安静而温馨。
　　直到林橙遇到一个技术问题，皱着眉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个转场效果怎么调都不对劲……”
　　屏幕那头的尹昭停下了敲键盘的动作，看了过来：“哪里不对？我看看。”
　　林橙便把屏幕共享了过去，指着时间线跟他解释。
　　尹昭看了一会儿，忽然说：“你靠近点，我看不清细节。”
　　林橙不疑有他，乖乖地把脸凑近了摄像头。
　　就在他整张脸几乎要占据整个屏幕时，尹昭那边突然没了声音。
　　林橙疑惑地眨了眨眼：“尹昭？”
　　然后，他就听到尹昭那边传来一声极轻的、带着明显笑意的气音。
　　紧接着，尹昭那张俊脸也猛地凑近了摄像头，深邃的眼睛透过屏幕，仿佛直接看到了林橙心底。
　　他的嘴角勾着一个坏心眼的弧度，声音压低，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害羞什么？嗯？”
　　林橙：“！！！”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凑近屏幕的样子有多傻！而尹昭分明就是故意的！
　　“谁、谁害羞了！”林橙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往后一缩，脸颊瞬间爆红，手忙脚乱地就想关掉共享。
　　“别关。”尹昭阻止了他，声音里的笑意更浓了，“问题还没解决。”
　　解决个屁！你根本就是在逗我玩！林橙在心里咆哮，脸上烫得能煎鸡蛋。
　　“你……你好好说话！”他色厉内荏地瞪了屏幕里的尹昭一眼。
　　尹昭从善如流地往后靠了靠，恢复了那副人模狗样的清冷样子，只是眼底的笑意依旧藏不住：“好，好好说话。你这个转场，关键帧没设对，我标记给你看。”
　　他重新开始讲解技术问题，语气专业，条理清晰。
　　但林橙的心已经彻底乱了。
　　他看着屏幕里尹昭那张认真的脸，脑子里却全是刚才他凑近时，那双带着戏谑和宠溺的眼睛，还有那句“害羞什么？嗯？”。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
　　线上骚，线下也骚！还骚得如此自然，如此理直气壮！
　　偏偏……他还就吃这一套。
　　视频结束后，林橙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滚来滚去，脸上热度迟迟不退。
　　他拿起手机，点开和尹昭的对话框，愤愤地打字：
　　【你以后不许那样！】
　　。【句号】：【哪样？】
　　【就是……就是突然凑那么近！还那种语气说话！】
　　。【句号】：【哪种语气？（疑惑.jpg）】
　　林橙看着那个装傻的表情包，气得牙痒痒。
　　【你明知故问！】
　　。【句号】：【哦。是说‘害羞什么？嗯？’这样？】
　　林橙：“……” 救命！
　　他没回复，直接把手机塞到了枕头底下，假装自己不存在。
　　过了一会儿，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他挣扎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偷偷摸出来看。
　　。【句号】：【知道了。下次提前申请。】
　　林橙：“？？？”
　　申请什么？！申请骚吗？！
　　他还没来得及回复，尹昭的下一条消息又来了。
　　。【句号】：【申请靠近林橙同学，并进行不超过三秒的近距离观察。理由：男朋友名分确认，需行使合法特权。】
　　林橙看着这条消息，先是目瞪口呆，随后整张脸“轰”的一下，红了个彻底。
　　他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哀嚎。
　　尹昭！
　　你这个……闷骚！明骚！各种骚！
　　可是……心底那不断冒泡的、甜得发腻的喜悦，却骗不了人。
　　他好像……彻底栽了。
　　栽在这个线上毒舌犀利、线下深情专一、实则骚得没边玩得花的大骗子手里了。
　　而且……好像还挺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