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我在追你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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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望刚要反驳，大厅里突然暗了下来。
聚光灯打向主席台，主持人用德语介绍着主讲人。当“严嵉”传出来时，裴望下意识地坐直了。
讲座出乎意料地有趣。
裴望拿出笔记本，笔尖悬了半天，却没写下一个字。
她的目光落在严嵉握着激光笔的手上——那双手骨节分明，指尖泛着淡淡的粉，在投影幕布上圈划重点时，动作利落又好看。
“望姐，你看啥呢？”韩子清凑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突然坏笑，“我就说你对他有意思吧。”
裴望回过神，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好好听，说不定以后用得上。”
严嵉站在讲台上，没用太多晦涩的法律条文，反而从几个经典案例入手，把跨境投资里的风险点讲得生动透彻。
偶尔抛出一两个冷笑话，引得台下阵阵轻笑。
裴望原本还在认真记笔记，听到他说 "某家生物科技公司试图用 AI 诊断数据申请专利，结果因为忽略了欧盟的隐私法规，最后不仅专利没拿到，还被罚了天价罚款" 时抬了抬头，发现严嵉的目光在她这边停留了半秒，唇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
他站在聚光灯下，语速不疾不徐，眼神明亮专注。
讲到关键处会微微前倾身体，像是在和你单独交谈。
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身上，在西装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倒比展柜里的艺术品更耐看。
裴望抿嘴低头笔在笔记本上飞快落笔，好啊严嵉，调侃起我来了。
裴望伸出食指轻轻摇了摇，然后把自己的笔记本递过去 —— 上面是她刚才速描的侧影，线条简洁却抓神，尤其是那双含笑的眼睛，像藏着星光。
韩子清刚要惊呼，就被赵晴格一把捂住嘴。
提问环节开始时，台下举起一片手臂。
裴望看着严嵉从容不迫地解答各种刁钻问题，突然觉得没必要凑这个热闹了。
反正，有的是时间单独聊。
严嵉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目光下意识扫向沙发区。
看到裴望正低头和赵晴格说着什么，手里转着一支笔，压根没看他，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
难道自己讲得不够精彩？自己的功力退步了？
直到走下讲台被一群人围住交换名片，他还在琢磨这件事。
好不容易摆脱人群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看见走廊尽头站着三个人。
裴望倚着墙，海蓝色的长裙在灯光下像一汪流动的海浪。
看见他过来，立刻站直了：“严律师刚才讲的很精彩，我们三个都受益匪浅。”
"谬赞了。" 严嵉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身后的韩子清和赵晴格身上，点头示意，"二位也来了。"
"严学长的讲座，再忙也得来捧场啊。" 赵晴格笑着说。
“我和严师哥是老相识了。”韩子清笑盈盈地插话，只是语气里带着点不情愿。
严嵉笑着应答：“既然是老相识，不如一起逛逛？这边的展览挺有意思的。
不等裴望和赵晴格说些什么，韩子清立刻摆手，“不了不了”，拉着赵晴格就往后退，“我和格格还有事，你们俩逛吧，好好聊。”说完，几乎是推着赵晴格跑了。
走廊里瞬间只剩下两人。
裴望看着那两个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他们好像很怕你。”
“可能是我气场太强。”严嵉一本正经地胡说。
他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这里太吵，要不要去旁边的展厅逛逛？"
两人并肩在展厅里慢慢逛着，墙上挂着帝国理工历年的科研成果海报。
严嵉看着一张关于生物医学工程的旧海报，突然开口：“听说你最近在做新的研发项目？”
裴望侧头看他：“严律师消息挺灵通。”
“毕竟在柏林的华人圈子就这么大，”严嵉转过头，灯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而且，我对wyyw的动向，一直很关注。”
这句话说得直白又暧昧，裴望却没接茬：“我知道一家餐馆德国菜做的很好吃，要不要去试试？”
包厢里，侍者刚离开，裴望就从包里拿出一份企划书，推到严嵉面前：“严律师不妨看看这个。”
严嵉挑眉，翻开封面。
越往后看，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在关键数据页停下，抬头时眼底带着惊讶：“这个项目的技术壁垒和市场前景，都远超预期，你应该不愁找不到合适的法律顾问”，他顿了顿，“为什么是我？”
“因为在我认识的人里，没人比你更懂金融和法律的交叉领域。”裴望收起玩笑的神色，指尖轻轻点着桌面，“这个项目要在欧盟落地，涉及的跨境法律问题非常复杂，找个既懂行又信得过的人，比什么都重要。”
她抬眼看向严嵉，目光坦诚又直接：“而且我听说，你这次来柏林，就是想扩展在德国的业务。这个项目对你来说，应该是块不错的敲门砖。”
严嵉合上企划书，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敲击：“你之前有专门的律师团队负责跨境事务，投资三十几亿的项目，就这么信我？”
裴望忽然笑了，身体微微前倾，腕间的珊瑚串向下滑落，露出纤细的手腕。
她看着严嵉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严律师没看出来吗？我在追你啊。”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
严嵉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咚、咚、咚地撞着胸腔，震得耳膜发疼。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听见敲门声。
“请进。”裴望扬声应道，语气自然得仿佛刚才那句直白的“追求”不过是随口谈及天气。
侍者推着餐车无声滑入包厢，锃亮的金属台面上托着个丝绒礼盒，暗红色的缎面在暖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
“裴女士，您预定的礼品。”
裴望接过礼盒推到严嵉面前，指尖在盒盖上轻轻敲了敲：“见面礼，算不上贵重。”
严嵉掀开盒盖的瞬间，鸽血红宝石突然在灯光下炸开一片璀璨。
细碎的钻石环绕着温润的红，像把揉碎的晚霞封进了金属底座，连空气里都仿佛漫开淡淡的光晕。
他抬眼看向对面的人，眼底浮着层浅淡的探究：“这是……算合作的诚意？”
“可以这么说。”裴望的指尖轻轻划过宝石边缘，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衬得那抹红愈发灼人。
她抬眸时，目光带着点不加掩饰的侵略性，“也可以说，是追求的诚意。”
严嵉的视线从胸针移到她脸上。
她笑得明艳，眼尾那抹艳色比宝石更烈，连鬓角碎发都像是被染上了霞光。
包厢里的空气似乎突然稠了些，连空调的冷风都吹不散那份隐隐的张力。
看着她眼里毫不躲闪的光芒，严嵉忽然低笑出声。
他拿起那枚胸针，指尖触到金属底座的冰凉，宝石的温润却透过指腹慢慢渗进来。
“合作的事，我需要三天时间考虑。”他摩挲着宝石边缘，声音里带着笑意，“毕竟涉及的条款太多，得和团队仔细过一遍。”
“当然。”裴望端起茶杯抿了口，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神色，只留下唇角弯起的弧度，“我从不逼别人做决定。”
严嵉合上礼盒，将它轻轻放在手边的桌角，金属搭扣发出一声轻响。
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支在桌面上，目光像被拉得很近的网，温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重量：“如果我答应合作，是不是就能……”
“就能有更多相处机会。”裴望没等他说完就截断话头，笑意不减。
“至于能不能更进一步——”她拖长了尾音，指尖在珊瑚手串上转了半圈，“就得看严律师的表现了。”
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沉了下来。
柏林的霓虹灯透过百叶窗的缝隙钻进来，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光影，忽明忽暗地落在严嵉手边的礼盒上。
回到公寓时，裴望将高跟鞋踢到玄关角落，海蓝色鞋跟在灯光下划出疲惫的弧光。
裴望对于社交向来是得心应手，可对着严嵉那张清隽得近乎禁欲的脸周旋整日，连骨髓缝里都浸透着演出来的倦怠。
浴室磨砂门漫出氤氲蒸汽，玫瑰泡沫在水面浮起又破灭。
裴望将下颌抵在浴桶边缘，指尖缠着红酒杯颈轻轻摇晃，酒液在水晶壁上挂出缠绵的水痕，被顶灯暖光染成琥珀色的叹息。
“真小气啊，这么久了都不肯让我见你..."她望着天花板晕开的光圈呢喃，尾音裹着水汽发颤罕见的露出脆弱与迷茫。
洗漱完的裴望将湿发随意撩到脑后，真丝睡袍领口松垮垮敞着，露出精致的锁骨。
笔记本屏幕的冷光在脸上切割出棱角，将那瞬即逝的脆弱遮得密不透风。
处理完最后一封工作邮件时，墙上挂钟的指针刚跳过十一点。
裴望抿了口冷透的黑咖啡，苦涩漫过舌尖时，微信消息正争先恐后地撞进屏幕。
格格："裴姐姐～你放心回国吧，这边有我和韩子清呢，万事放心??"
韩孔雀："小望望，放心飞！项目和严狐狸我都帮你盯紧，保证他耍不了花招！"
末了附带的Q版"严狐狸"画像，把严嵉画得耳尖带毛，正捧着法典装模作样，精准戳中了裴望的笑点。
裴望想了想，将这张图做成表情包存进手机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我在追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