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翼》施岄

3、第 3 章

　　开学考如约而至，老师的判卷速度很快，成绩两天就出了，布告栏上，只有总分和排名，许多学生围上去看自己的成绩，周奇锐拉着沈煜，找了半天，最后在倒数第二页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我去，1073名，超常发挥！”

　　沈煜嗤笑了一声，周奇锐还不服，“你笑什么？我看看你......”

　　“我操！”

　　周奇锐这一声格外的大，引得周围人都看过来，沈煜嫌丢人，轻踹了他一脚。

　　“沈煜！你什么时候学习这么好了？”周奇锐指着第四页，“496名，是人吗你？背着兄弟偷偷学习？我之前在B市你可跟我一样垃圾啊。”

　　周奇锐初二因为父母做生意才转来的桐城，之前小学和初一都是在B市，一直和沈煜是同学。

　　“还知道自己是垃圾。”

　　“去去去。”周奇锐像是找什么，往第一页走去。

　　沈煜跟上去，“找什么，第一页有你认识的？”

　　“我找许亦和季欣。”

　　“女生你这么上心。”

　　“女生怎么了，谁说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我初恋还是季欣帮我拿下的。”

　　许亦学习好，季欣也不算差，这次考了72名，周奇锐见许亦和季欣走来，打了打招呼。

　　沈煜没反应过来，面前走来一个女生，没来得及仔细看，就被周奇锐转过去。

　　“许亦，认识一下？”说完，周奇锐在他耳边小声说，“怎么样，近距离看是不是更漂亮？”

　　许亦刚和季欣一起过来的，不知道聊了什么，嘴上还带着笑，看向沈煜时笑没收住。

　　许亦眉眼弯弯，像月亮，两人对视上的瞬间好看的笑僵了一瞬，沈煜也难得的愣住。

　　看见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周奇锐眼神在两人之间游走，“哟，认识啊？”

　　许亦率先反应过来，“不认识，”

　　沈煜也收回目光，一言不发。

　　“我就说吧，都一个班的，迟早都要认识是吧。”

　　许亦象征性的笑了下，最后一眼也没看他。

　　“许亦。”

　　陈霖奕走过来，“恭喜，又是第一啊”

　　许亦点点头，以示感谢，“你不也是第二。”

　　陈霖奕笑了笑，“第二怎么了，跟你差的分远了，英语竞赛的事你听说了吗？”

　　“嗯。”

　　“你会去吗？”

　　许亦沉默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去，为什么不去？”

　　陈霖奕肉眼可见开心起来，“那我们放学一起讨论一下好吗？”

　　许亦不想多说，答应后客气了两句就叫季欣走了。

　　“那个陈霖奕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怎么老找你。”，季欣小声说。

　　陈霖奕戴眼镜，长相普通，但是为人温和，不惹事，学习成绩又好，老师一直都很喜欢他。

　　“可能吧。”许亦说。

　　“反正我是觉得他还可以，长的看的过去，有礼貌，成绩又好，比你之前碰上的那些歪瓜裂枣好太多了......”

　　话音未落，刚才离开的地方便传来一阵哄笑。

　　许多人围成一个圈，中心是唐琳岄，高二的，长相姣好，属于明艳挂的。

　　唐琳岄身旁站了几个女生，旁边还零星的围了几个看戏的人。

　　看得出来，唐琳岄在搭讪沈煜。

　　沈煜长了张吸桃花的脸，身高187，五官精致，一双眼睛虽是深情的桃花眼，可却冷的吓人，加上前天和郑鸣鹏打架的事，有些本来有好感的女生对他只敢远看不敢近距离接触，也就唐琳岄那样性格的人才敢去跟他说话。

　　其实沈煜抛开性格，单看脸，确实吸女生，虽然长的冷，但是这个年纪的女生喜欢的就是这种，嚣张，张狂，所以今天才会有女生来要他微信。

　　“你好，我是高二十三班的，能给个联系方式吗？”

　　沈煜看了他一眼，一点面子也不给留，“不能。”

　　“为什么？”

　　一般有人拒绝了就不会有下文，可唐琳岄不一样，好像非要有个回答一样。

　　“没微信，没手机。”

　　说完，没给唐琳岄回答的机会，转身离开，留下一片哄闹的人群。

　　回到教室，去上厕所的周奇锐火急火燎跑过来。

　　“沈煜！”

　　沈煜马上睡着了，被这一嗓子吵醒，语气不太好，“傻逼吗？我没死呢。”

　　周奇锐丝毫不在意这句谩骂，“沈煜！唐琳岄找你要微信了？”

　　沈煜还以为什么大事，一听这问题，烦的不行，“要不我给她回去推给你？”

　　“那倒不用，”周奇锐说，“唐琳岄之前跟郑鸣鹏谈过，我怕郑鸣鹏再来找你事。”

　　“不过你也应该不是那种会怕这种事的人。”

　　放学后，沈煜回家补了个觉，昨晚他打游戏没收住，今天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从六点半睡到八点，外面一片漆黑。

　　他打算出去散步，顺便买点吃的。

　　天边是深蓝色的，远处只有一抹残红。

　　沈煜没往他家的方向走，鬼使神差的又绕到了那个地方。

　　店里的人依旧写作业，随手转着笔，扎了个利落的丸子头，电风扇吹的她耳边的发丝垂落，许亦几次把它挽到耳后都掉下来了，于是索性掏出了发卡，把头发别起来了。

　　见到沈煜，许亦也不惊奇了，也许是他就住在附近，和普通客人没什么区别。

　　这次来沈煜没买烟，拿了桶方便面，本来还想买啤酒的，但是想了想明天还要上学，拿了瓶汽水。

　　或许是这几天热的出奇，憋了好几天的天一瞬间打了雷，紫色闪电划过上空，雨便倾盆而下。

　　沈煜刚结完账走到门口，见状无奈折返。

　　“有雨伞吗？”

　　许亦有些为难，“卖完了，还没进货。”

　　沈煜点点头，“嗯。”

　　嗯是什么意思？

　　你走不走？

　　但是这么大雨也没有赶人的道理，许亦什么也没说，心里安慰着自己，就算是谁来碰上这种情况她也会留人的。

　　“要不......你待会？”

　　沈煜见她说话，笑了笑，隔着收银台，他弯腰靠近了点。

　　“怎么，这么大雨你要赶我走？”

　　许亦有点不知所措，但是面上毫无波澜，“没有。”

　　她第一次见他眼里有了点笑，平日里冷淡的眼有了情绪变的多情。

　　沈煜见她这样，有一种欺负了小姑娘的感觉，笑意淡了几分，随后直起身，语气散漫，“我去外面，不打扰你。”

　　说完，沈煜抬脚走到了外面的房檐下，摸了摸口袋，掏出了盒烟，再往里掏，没有摸到打火机。

　　他又换了个口袋，也没有。

　　沈煜“啧”了声，心里不由得烦躁起来。

　　正打算开瓶汽水喝，一只白皙的胳膊出现在视野里，手心里是打火机。

　　沈煜顺着看过去，许亦脸上没什么表情，和他对视。

　　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打在房檐和石阶上，水珠偶尔溅到两人小腿上，女孩的眼干净，透亮，带了点亮光。

　　“不卖我烟卖我打火机？”

　　“不是卖你的，这是我的。”许亦说道。

　　沈煜觉得奇怪，“你个小姑娘带什么打火机？”

　　“防身。”

　　沈煜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许亦没再重复，“你用不用，不用我拿走了。”

　　刚才心里的烦躁一扫而空，却还是接过打火机，点烟。

　　沈煜呼出一口烟，想起他没吃晚饭是来买吃的。

　　当下回不了家，附近的饭店也关门了。

　　许亦已经回店里写作业了。

　　沈煜叹了口气，回头问道，“许亦。”

　　许亦第一次听到他叫自己名字，语调随意两人就像是朋友一样，仿佛认识了很久。

　　“有开水没，麻烦了。”

　　许亦热了开水，她也没吃晚饭，也冲了泡面。

　　她收拾了作业，眼看沈煜打算去外面吃，回想了一下那天沈煜一个人蹲在外面面包的场景，还是搬了个椅子让他进来了。

　　吃过面，雨没有要停的趋势，沈煜叼着烟在外面开了把游戏，开了麦，对面的人好像是周奇锐和七班的一些人。

　　对面一众人脏话连篇，即使吓着大雨也显得格外吵闹，沈煜只是盯着屏幕什么也没说。

　　“诶沈煜，你在哪？怎么听着这么乱？”

　　“出来下雨了，没带伞，找了个店。”

　　“我去，沈少也有流落街头的一天，一会别碰上哪个好看的妹妹上去搭讪了......诶你别抢我人头。”

　　一群人没正形惯了，这话本来就是玩笑话，沈煜内心却涌上一股情绪，手滑了一下面无表情收下人头，对方立刻闭了嘴。

　　搭讪？

　　这个不算搭讪吧。

　　但是想起刚才他靠近，许亦表面维持冷静，却抓着衣角往后退的样子。

　　胆子真小。

　　沈煜想着，嘴角便扬起了不可察觉的弧度。

　　下课铃声响彻校园，大课间男生一窝蜂下去打球，女生则聚在一起聊八卦，许亦洗完手回来被告知要去董丽办公室。

　　她敲了两下门，陈霖奕已经在里面了，董丽见两个年级最高分心情都变好了不少。

　　“你们两个这次都考的不错，尤其是许亦，在之前的基础上又进步了不少，陈霖奕你也得加油，人家比你高了有二十分了。”

　　董丽扶了扶眼镜，将成绩单推到两人面前。

　　许亦，语文136，数学143，英语149，理综281

　　陈霖奕，语文127，数学139，英语145，理综283

　　“你们也看到了，许亦英语成绩是年级第一，陈霖奕是第三，还有一位……”

　　推门声响起，熟悉的声音传来，“董老师，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