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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宴会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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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点开微信二维码,屏幕中央跳出的头像让她呼吸一滞——那是只趴在草地上的边牧,耳朵耷拉着,舌头吐出来,眼神灵动得像揣了满肚子狡黠,和他此刻沉稳内敛的气质截然不符。
“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他举着手机,语气自然,“后续若有细节要沟通,或许直接找你更高效。”
谢赪玉盯着那只边牧,指尖在手机背面划了划。记忆里他从不碰这些毛茸茸的东西,总说宠物太麻烦,这只边牧是她养的,但是三年前出国这只边牧的主人就变成了砚秋柏。
她扫了码,添加好友的提示音轻响时,他低头点了通过,屏幕上的边牧对着她晃了晃脑袋。
“好了。”他收回手机,唇角弯了弯,“谢小姐的专业能力很让人赞叹,以后多交流。”
这话听起来是纯粹的职场寒暄,可他望着她的眼神,却像藏着钩子,让她心跳漏了半拍。
她和砚秋柏对视:“我会努力的。”
指尖悬在“备注”按钮上,最终还是收回了手,只剩砚秋柏自己的微信名——yqb。
她关掉聊天框,杯中的酒晃出细沫——原来失忆的人,连对宠物的态度都会悄悄改变。可这改变里,又偏偏藏着她熟悉的影子,像根细针,轻轻刺在心上。谢赪玉盯着屏幕上那只吐舌的边牧,忽然想起离开的前一天那个安静的夜晚。她坐在沙发上,声音轻得像飘落的雪:“秋柏,我们分开吧。”
他正往保温杯里倒温水的手顿了顿,没抬头,只是低声问:“想好了?”
“嗯。”她盯着地毯上的纹路,不敢看他的眼睛。
空气静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久到她以为他会生气,就到她以为他会拒绝,然后向电视剧里那样让她变成毫无自由的金丝雀。
却听见他把水杯轻轻放在茶几上,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好。”
砚秋柏忽然转头看向她,语气里带着点过来人的温和:“年轻时候有冲劲是好事,心里那点野心不用藏着。”他端起茶杯抿了口,氤氲的热气模糊了鬓角的白发,“敢想敢做,本来就是资本。你这个年纪,世界总归是更宽容些的。保持这份勇气,接着往前走,会更好的。”
末了像是怕话说重了,又补充道,“路很长,慢慢走。”
没有追问原因,没有挽留,甚至没有多余的一丝情绪流露,只在她起身拿行李箱时,默默帮她拉开了玄关的门。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三个字:“祝好。”
她仰头望着航站楼穹顶的玻璃,晨光刺得眼睛发酸。原来有些东西,不是删了联系人就能彻底清除的。
等谢赪玉到了B国安顿好之后,便动手整理行李。叠衣、归置,忙了小半天,只觉腰背酸胀得厉害,便往床上倒。她抬脚时没留神,将扔在床尾的包踢到了地上,一个正方形小盒子从包里滑出来,卡在床尾边缘,摇摇欲坠地悬着。
“这是什么?”
谢赪玉拾起来细看,盒子竟是用砚秋柏的名片折成的。通体是名片的黑色,唯有“砚秋柏”三个字烫着金,格外显眼。更巧的是,盒身里里外外,满是他的名字和那串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打开的刹那,晨光透过出租屋的玻璃照进来,蓝色的钻石躺在“砚秋柏”三个字上,像淬了片加勒比海的星空,蓝得剔透,绿得幽深,火彩在切割面上流转,晃得人睁不开眼。
她认得这颗钻石,昨天她在看手机的时候,推给她的新闻里有这一条。
“本月香港佳士得高级珠宝春拍落下帷幕,一对珍稀彩钻引发的热度仍在圈内蔓延。一位匿名亚洲买家历经数轮激烈竞价,最终以9800万美元天价,将15.2克拉天然鸽血红钻与16.7克拉艳彩蓝钻收入囊中。
这两颗钻石均属顶级品质,红钻色泽浓郁纯正,蓝钻净度达IF级。翻看全球钻石交易记录,如此高等级的红蓝彩钻成对拍卖,近二十年仅出现2次。”
她从未想过,那两颗珍贵稀有的钻石,买家竟是砚秋柏——而他,竟将其中一颗送到了自己手上。
与此同时,手机屏幕亮起,关注的公众号推送新闻——“今天,继拍卖落槌后,香港佳士得遵照买家意愿发布声明:这对彩钻正式命名为“Vezra”,用以传递对特定女士的深情。因买家全程匿名,这场饱含爱意的钻石交易,给珠宝圈留下诸多浪漫遐想,“Vezra”之名也随这对彩钻,成为佳士得拍卖史上又一神秘且浪漫的符号。”
Vezra,谢赪玉的英文名。
这是他无声递给谢赪玉的退路,天价钻石、专属命名,所有隐秘又张扬的安排,都在说——只要她想,随时能踩着“Vezra”的光,回到有他在的地方。
一旁的王涛凑过来看砚秋柏的微信,忍不住发出小声的感慨:“哦豁!没想到砚总私下是这种风格,这个边牧应该是他的儿子或者女儿。”
谢赪玉有些想笑,又听见王涛继续说:“快看看他的朋友圈。”
谢赪玉点开一看,几乎全是边牧
屏幕上滑过一条又一条动态,时间线拉得很长。最新一条是今早七点发的,边牧叼着牵引绳蹲在玄关,黑亮的眼睛盯着镜头,配文只有两个字:“催了。”
往上翻,有它在雪地里打滚的傻样,四脚朝天露出白肚皮,雪花粘在鼻尖上;有它趴在砚秋柏办公桌上的照片,爪子搭着文件,尾巴尖却悄悄勾住主人的手腕;甚至还有段短视频,边牧用嘴把掉在地上的钢笔推到砚秋柏脚边,被摸头时耳朵会舒服地往后撇。
王涛啧啧称奇:“砚总这朋友圈,比我家小区宠物群还勤。你看这张,边牧戴墨镜的,跟他本人似的,透着股聪明劲儿。”
谢赪玉指尖顿在一张旧图上——那是三年前她走的夏夜,边牧还小,蜷在砚秋柏腿上睡觉,他低头看着它,侧脸线条在暖黄灯光里柔和得不像话,配文是“捡到一只小流浪”。
砚秋柏神不知鬼不觉的端着酒杯回来,见两人对着手机出神,淡淡问:“看什么?”
王涛连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就觉得砚总家边牧特可爱!”
谢赪玉锁了屏,抬头时撞进砚秋柏带笑的眼。他没追问,只把热可可推给她,低声道:“它叫墨墨,我养三年了,是个乖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