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栗色晴空与黑湖涟漪》尽叙

2、第 2 章

　　分院帽的低语

　　(1971年9月1日，霍格沃茨特快)

　　“呜——！”汽笛长鸣，喷吐着白色蒸汽的巨大红色列车停靠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轨道上，喧闹声简直要掀翻拱形的玻璃顶棚。十一岁的小巫师们挤挤攘攘，和担忧又骄傲的父母告别，推着沉重的行李寻找车厢。

　　阿蒂·菲尔德几乎是蹦跳着冲上火车的，栗色的卷发在脑后扎成一个高马尾，随着她的动作活泼地晃动着。

　　她崭新的黑色长袍上还带着清新的折叠痕迹，衬得她淡粉色的眼眸更加清亮。很快，她就在一个靠窗的位置找到了莉莉·伊万斯——像火焰一样明媚的红发姑娘，两人在站台上就一见如故。

　　“莉莉！这里！”阿蒂用力招手，挤过人群。

　　“阿蒂！”莉莉看到她也松了口气，帮她一起把沉重的皮箱推进座位底下。“梅林，人真多！”

　　“是啊是啊！”阿蒂兴奋地点头，目光好奇地扫过车厢里每一个新鲜面孔，“简直像……嗯，像挤满毛毛虫的卷心菜！”她胡乱比喻道，惹得莉莉噗嗤一笑。

　　安置好行李，阿蒂终于想起了什么，扒着车窗探出脑袋，在熙熙攘攘的人头中努力搜寻。
　　终于，在靠近车尾的一个安静角落，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西弗勒斯·斯内普已经换上了同样崭新的黑色袍子，却依然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孤零零地站着，身边是同样有些局促的莉莉的家人。莉莉也看到了，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

　　“莉莉，你先坐，我去叫西弗勒斯过来！”阿蒂说完，像条灵活的泥鳅一样滑下车厢，挤过喧闹的人群。

　　“嘿，西弗勒斯！”她站定在他面前，呼吸因为奔跑而微微急促
　　“莉莉在中间车厢靠窗的位置，很棒的座位！我们一起过去吧？”

　　西弗勒斯抬起眼皮，看到阿蒂那双在拥挤人群中依旧显得清澈坦然的粉色眼睛，以及她红扑扑的脸颊。
　　他沉默地点点头，提起自己那看起来颇为陈旧的箱子，跟在她身后。阿蒂边走边兴高采烈地说着她刚才看到的某个会变色的蟾蜍（疑似别人宠物），完全不在意西弗勒斯几乎没怎么回应。

　　车厢里很快就坐满了人。莉莉温和地和西弗勒斯交谈，分享着对霍格沃茨的想象。

　　阿蒂则被邻座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彼得·佩迪鲁——问东问西，他对自己能否被分进格兰芬多非常担忧。
　　阿蒂一边宽慰他“赫奇帕奇也很棒啊，听说厨房就在附近！”，一边注意到西弗勒斯偶尔看向窗外的侧脸，轮廓被逐渐后退的田野勾勒得更显瘦削。
　　她知道，他在紧张分院，虽然他嘴上不说。阿蒂在心里叹了口气：哦，可怜的西弗勒斯。

　　夜幕降临，黑湖在星光下泛着幽深的波光。新生们挤在小船上，惊叹于月光下巍峨城堡投下的巨大阴影。当他们终于站在灯火辉煌的礼堂，面对四个学院的长桌和好奇的数百张面孔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菲尔德，阿特米西亚！”

　　阿蒂深吸一口气，昂着头走上前，栗色的马尾随着她的脚步轻快地晃动着。分院帽落在她脑袋上，盖住了视线，只闻到一股陈旧呢子布的尘土味。

　　“嗯……”一个细微的声音直接在她脑中响起，“有意思，非常有意思……明亮的头脑，充满活力，相当聪明……勇气显而易见，对朋友和家人极度忠诚？嗯，忠诚得愿意挺身而出……求知欲也很强，哦，还有一点点古灵精怪……有点难选……不过，确定无疑了——‘格兰芬多！’”

　　右边长桌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阿蒂摘下帽子，开心地奔向红色和金色的海洋，莉莉也在那里，正用力地冲她挥手。坐下前，阿蒂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队伍后面。

　　正好轮到：“斯内普，西弗勒斯！”

　　礼堂似乎安静了一瞬。西弗勒斯步伐僵硬地走上前。分院帽刚碰到他油腻的黑发，几乎是瞬间就尖叫起来：“斯莱特林！”

　　绿银色的长桌掌声适度。西弗勒斯走向斯莱特林的队伍，脸色有些苍白，但背脊挺得笔直。坐下时，他的目光，精准地穿过晃动的人群，落在了格兰芬多长桌那个正被玛丽·麦克唐纳好奇问话的栗色脑袋上。

　　阿蒂也感应到了那道目光，抬头望去。隔着闪烁的烛火和人头，她看到西弗勒斯深潭般的黑眸正盯着这边，里面翻涌着她当时无法完全解读的情绪——是失落？是早知的疏离？还是别的什么？

　　她微微歪了歪头，对他露出了一个安抚性的笑容，那笑容像穿过礼堂高处彩色玻璃的一道微弱阳光，单纯又温暖。西弗勒斯飞快地移开了视线，面无表情地看向面前的镀金高脚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