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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滴雨 ...
池芸发着愣,前桌夏黎敲了敲她的课桌,她这才眨了眨眼清醒过来。
那些历历在目的日子,已然变成回忆。
初中那几年,是梦境是现实,她早就分不清了。
“喂,就这些吗,池芸?”
“你俩就发生这么点事,你就一直执着到现在?”
夏黎一手搭在池芸桌沿边,一手拿着罐可乐,咬着吸管,嘴角有些不可置信地撇了撇。
“没有……”
“不止这些。”
池芸抬眸又一瞬间低下,想了好久,终究还是不受控制地垂了垂嘴角。
就这些吗?
好像真的只是这些。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池芸。
二〇一六的那年春天,短暂又漫长。
短暂到一眨眼,他们的缘分就早已不见。
漫长到那个仲春夜,他们的故事或许已经开始了很久。
初三之后,两人的关系渐渐淡了起来。
刚开始,叶雨听还会和往常一样跑到她班级门口,找她聊一聊学习上的事情。
有时候,池芸还会莫名找出其他话题拖住他离开的脚步。
她的演技太拙劣,那些假装的不经意都刻意地展示在了脸上。
男孩只是笑笑,跟着话题回应。
从某天开始,她变得越来越依赖他。
一分一秒她都不愿浪费。
初三的学习越来越紧张,但毋庸置疑,叶雨听永远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第一名。
他永远是这么优秀。
后来,他再也没来找过池芸,连一个影子都没有见过。
叶雨听在女孩心中胡乱画上的寥寥几笔,她便自作主张将那几笔看成了“喜欢”二字。
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
可她不死心。
她失了魂似的跑到叶雨听班级门口,扒着门框朝里面望了又望。
要是被我发现,叶雨听,我再也不会理你了。
可当她叫住五班某位同学之后,得来的是轻飘飘的一句。
“叶雨听吗?他不来上学了。”
轰的一声,像是某个东西在她耳边炸开。
她呼吸一滞,全然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同学你知道…”
她顿住了,欲言又止。
她意识到,“为什么”这一句,本就是她不该说出的。
忽然间,她有点委屈。
为什么留下我一个人消失了。
自己又微微苦笑,反驳。
池芸,你真的很可笑。
明明知道他身边最不缺的就是爱,却还是无缘无故想得到一个可怜的原因。
他不会把你当成一个特殊。
你也没有资格成为特殊。
-
初三第一学期,池芸请了长假,在家备考托福准备申请高中。
她从不怕吃苦,准备考试也会给自己加强难度。
她觉得什么都不会弄垮自己。
只是在某天黄昏,看着太阳慢慢淹没在泛红的天边,忽然感到好累。
脑海中又不自觉浮现出他的脸。
日后的每一天,在每一页密密麻麻的复习笔记里,总会有一个不起眼的Y藏在其中。
那是她混沌之中唯一的力量。
直到那一刻她才意识到,原来片刻的幸福,是要用千万遍的痛苦来偿还的。
“他说,我们是熟悉的朋友。”
叶雨听。
我要出国了。
在每个挑灯夜读的夜晚,哪怕耳机里播放着听力试题,那个男孩还是会不请自来出现在她脑海中。
他的眼睛,是打开她心结的钥匙。
可她老是怪自己。
为什么。
她烦躁地扯下耳机。
在一次次的夜深人静,她经常会质问自己。
有必要吗?
有必要这么喜欢他吗?
可恐怕他真真切切站在自己面前时,还是会动一万次心。
忘记你好难,想起你也好难。
叶雨听,你在我的记忆里越来越模糊了。
-
十二月中旬,秋海罕见下了一场雪。
南方的小雪总是下得不尽人意,或许下一秒,抬手捧住的雪花便化成一滩冰水,透过指缝慢慢往下淌。
地面上没有电视里拍的那样积雪层层、细腻松软。
夜空中夹杂着的也没有《都柏林人》中“蚕食着这世界的荒芜。”那样静谧盛大。
只是白净的雪,轻轻柔柔,不生平庸也不显华贵。
临近圣诞,市里灯火通明。
人间纷扰,独留她一人守望。
隔着窗户,玻璃镀上一层薄薄的晶莹。
飘扬的雪花沉沦在偌大的城市。
茫茫人海,再无交集。
“可我始终相信到是藕断丝连,哪怕他是星海中的一颗星星,也是我唯一中的唯一。”
她默默写下,将自己所愿都寄托于纸笔之中。
叶雨听,来年我们一起看雪吧。
……
冬去春来,又是一轮新的万物复苏。
开春,空气还是微微透出寒气,小雪依旧。
一切出奇地顺利。
凌晨,在结束西雅图MISD的最后一轮线上面试后,池芸如释重负地瘫倒在椅背上,关掉电脑。
书房里安静得压抑。
她盯着落地窗,直到对面一户独栋别墅的灯光也渐渐熄灭,她才慢慢收回目光。
池宅位于秋海市富人区。
占地面积很大,举目望去,一座四方宽大的院子打理得很干净,没有一点枯枝落叶。围栏外几棵梧桐苍黑的枝条歪扭地伸过来。
一楼,擦得透明的落地窗坠入点点月光,折射出女孩一双疲惫却依旧温柔的双眸。
池芸打开台灯,从包里翻出日记本。
她鬼使神差地往前翻看着。
本子里的字迹哪怕是去年才写上去的,也显得陌生。
她太久没有写日记了。
2016年5月16日
今天在学校看到他了,好开心。
2016年5月17日
他又来找我了,居然忘记带饭卡了,好笨。
2016年5月18日
他说欠我个人情,怎么这么傻,只要是你,我都愿意。
2016年5月20日
他说在学校拍到了一朵很好看的花。
……
2016年8月3日
生日快乐,我终于有你的联系方式了。
她看到这里,怔了怔。
那个笑眼盈盈的男孩隐隐勾画在纸张上。
她记起来了。
那会是七月末,临近叶雨听的生日,那小子一点都不矜持,把他的微信号宣扬了个遍,要组织一群人来他的生日会上玩。
池芸自然而然被塞了张小纸条。
那天早晨的阳光异常刺眼,白晃晃地铺满了整个世界,像是对所有人宣告。
夏天来了。
“池芸!”
上午第二节课的大课间,叶雨听嬉皮笑脸地站在十一班门口,一手扒着门框,眼睛闪闪地在发光,直直地望着她。
光眷顾着他,爬上他的每一处发梢,染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过来,给你个好东西。”
他扬起眉毛,在她走进的时候,递出一张揉皱的纸条。
“一定要加啊!”
叶雨听甩下话,转身就跑了。
池芸低头看了眼,勉强看清那字迹。
叶雨听写字很急,每个笔画中的笔锋几乎快要划出纸张,但整体看上去却意外好看,有一种潦草的美感。
字如其人这一点,在他身上完全表现了出来。
随性张扬的字体勾勒出她唯一能够接近光的方式。
她紧紧握了握那张纸条,郑重又小心。
当天晚上,她展开纸条。
在微信搜索框里照着那串内容一个一个打出来。
很快,弹出一个名片。
一个她渴望了很久的联系方式。
一个她最喜欢人的微信。
快加啊,池芸。
你在犹豫什么?
只要轻轻一点,你和他的关系,就又近了一步。
可她还是默默退出页面。
她选择拖到了暑假。
二〇一六年,八月三日。
叶雨听的生日。
她再次搜索那个名片。
申请好友。
叶雨听很快通过了。
当她还在想一句恰当的开场白时,男孩率先发来一条消息。
yyt:池芸,你怎么才加!
yyt:我一直在等你。
她的指尖颤了颤,回复。
cy:对不起啊,忙的忘记了呀。
cy:生日快乐!大寿星。
时间过的好快啊,叶雨听。
yyt:池芸,明年我生日你一定要来!
yyt:下不为例。
她的眼神变柔了,情不自禁弯起唇角,颊边漾出浅浅的梨涡。
明年一定。
……
月光逐渐变淡,在她眼中轻轻忽闪。
她过了好一会才寻回焦距。
眼前不是那年盛夏,是此年初春。
她毫无意义地点开微信里叶雨听的聊天框。
用户头像是系统默认的灰白小人,显示用户已注销。
哪怕做足了心理准备,但看到聊天框的一瞬间,心中还是难忍刺痛。
她忍不住在键盘上胡乱打字,删来删去,最后只留下四个字。
我好想你。
好想好想。
可不可以再见到你一次。
她抖着手,无意间触到发送键。
她猛然一惊,一时没反应过来。
愣了几秒后,看到的只有一行无情的系统提示。
对方无法接受消息。
就像你无法接收我对你的思念。
眼睛有些酸涩,不知是太久没睡过一个好觉。
她常常想在每个人面前独当一面,却在每个深夜又变成一个遇事就委屈的小女孩。
如果是一个人的话,她需要一颗强大且恒温的心脏与这个世界争斗。
-
池芸又发了会呆,半晌,房门被轻轻敲响。
不等女孩回应,来者就推门进来。
“有事么?”她冷冷道,关上手机。
房间仅有的亮光也熄灭了,周围顿时变得暗沉,空气似乎也凝固起来。
“考完试了啊。”
女人身披高定家居长裙,丝绸质地的裙尾拖到木地板上。
母女二人的眉眼极为相似,但池芸随了父亲的柔和,不像母亲那么英气。
她身上微微沁出丝丝雪莲香,飘逸的长发挽成盘发,有着一般人没有的高雅。
池芸没有回应,
江茵脸色有些难看,走上前摸了摸女儿的头。
这几年,母女二人的关系一直很僵。
江茵一直在用药物控制情绪,也很配合心理医生的治疗。
她知道自己亏欠了女儿太多太多。
她想过办法和池芸亲近,可数次尝试换来的是池芸淡淡的回应。
江茵知道不能怨女儿。
只怨自己太自我。
总有些事,是无法迈过去的一道坎。
“我出去一趟,你一个人在家好吗?”
“哪次不是我一个人?”池芸板着脸,温软的脸上少见地露出一丝冷漠。
江茵眼眶有些红:“我早点回来。”
池芸沉默着,直到女人在关门的瞬间,她突然回头叫住她。
“妈……”
“嗯?”江茵抬头,挤出一个微笑。
“你小心点。”池芸声音变小了一点。
江茵没回应,轻轻关上了门。
女孩突然有些心悸,捂着胸口慢慢坐到书房的沙发上。
窗外一直在下雪,薄薄一层铺在院中。
天边茫茫一片,混合着藏蓝色的天空,雪花被风卷进雪白的云堆,又徐徐飘扬。
她有些累了。
睡一会就好了。
-
池芸睡眠一直很浅,手机就放在枕边,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吓得她一激灵。
她揉着脑袋,半眯着眼睛接通,声音还夹杂着刚睡醒的朦胧。
外婆来电。
接通之后,电话对面传来吵闹声,随后是外婆的声音,鼻音很浓,像是哭过。
“芸芸你赶紧来医院,你妈妈出事了!”
她像是被闪电劈了两半,脑袋嗡嗡作响,瞳孔骤缩,张了张嘴巴,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快!”
她拽起外套踉踉跄跄跑出去,忙手忙脚拦下路边唯一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市中心医院,麻烦了。”
雪天路滑,司机开得很急,池芸紧紧抓着把手,脸上频频冒出冷汗。
半夜车流量不多,很快到了医院门口。
下了车,她赶紧朝医院门口跑去。
二月是流感高峰期,即使是三更半夜,医院里也人满为患。
池芸好不容易挤到柜台面前,却才想起来自己不知道关于江茵任何的病人信息。
“您好,请问你有看到过一位女士吗?就,就是也是这里的病人。”
“年龄大概在四十多岁左右……”
“芸芸!”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她也不顾小护士作出回应,便穿过人群跌跌撞撞跑过去,下肢忽然一软,倒在外婆怀里。
“妈妈呢。”池芸不想哭,可是闻着外婆身上熟悉的檀香味,还是鼻尖一酸。
外婆面相端庄文雅,哪怕脸上已爬满了不少皱纹,但眉眼间的隐隐还透露出这位女士年轻时的秀丽姣好。
她没有回答,领着池芸乘着电梯上了医院三楼。
那里是私家医生患者的病房区域,静得令人不安,周围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外婆推开家属休息室的门,两人坐在皮质沙发上,沉默着。外婆喃喃道,摸了摸池芸的后脑勺。
“先坐会儿,徐医生说还需要点时间才能见到你妈。”
徐医生是池家的私人医生,从池芸记事起,他就一直在负责池家人的身体健康。
外婆又一把搂过池芸的肩膀,很明显,老人在轻轻地发抖。
在池芸的记忆里,外婆在家里总是承担着安抚他人情绪的角色,无论在任何时刻,外婆往往是挡在家人面前最可靠的梁柱。
可面前的外婆早已不再像从前那样了。
不光是池芸,其实所有人都很害怕。
毕竟病房里躺着的,是外婆捧在心尖上的小女儿。
等待的过程近乎煎熬,房间里只有祖孙二人,滴答作响的指针不停转动,像个训练有素的催眠师不断拉下池芸的眼皮,困顿难熬。
指尖染上一阵焦灼,坐立难安又无所适从。
“池夫人。”忽地,门口传来敲门声,来者欠身,随后对上外婆惆怅的目光。
老人起身,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徐医生。”
徐医生年过四十,依旧黑发浓密,戴着金丝眼镜,熨得整洁的白大褂里穿着深色条纹衬衫,胸口的衣兜里插着一支银色钢笔,颇有一番中年人的独有魅力。
此刻他手中捏着一张白纸,神情有些不对劲。
“夫人她……”
他抿了抿唇,有些沉重地低下头,将手里的纸郑重地递给外婆,几个大字被池芸看得一清二楚。
——病危通知书。
她眼前一黑,站不稳了,不由自主掐了下自己。
“目前的状态还是很不乐观的,她的肺部进了不少脏水,我们用了呼吸机帮她撑开肺泡,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是关键期,如果她扛不过去的话……”
徐医生顿了顿,看了眼祖孙二人的反应,接着继续往下说。
“她因为长时间在水中缺氧,所以不排除脑损伤的可能,为了避免,我们会进行低温疗法,但根据夫人的状况来看,是有一定风险的。”
“目前留在ICU观察,如果度过危险期就会转到普通病房。”
“所以,请吧。”
他抬手示意那份通知书。
几乎是下一刻,外婆摇摇晃晃往徐医生那边倒去,满脸的不可置信浮现在她憔悴的面容,两痕老泪纵然落下。
“我的女儿啊……”
她撕心裂肺地叫着,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奔溃和仓惶。
池芸在旁边一动不动,脸色苍白。
此刻,心跳声越来越大,鼓点般敲打着她的太阳穴。
她什么都听不到了,随着一声尖锐,像是电流声滋滋作响,身体变得有些轻,周围的所有事物逐渐模糊,透过眼睛看到的,是亮得刺眼的光,使她认不清自己到底身处何地。
之后,在外婆白纸上签下字。
出了家属休息室,已经是夜里两点,医院走廊的尽头灯光闪烁,泛着冷漠的白光。
“回家休息吧芸芸。”
外婆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很小,只有她听得见。
“我妈到底怎么了。”池芸沉默了一会,抬头望向老人浑浊的双眸。
可能也是突然想起自己没有告诉外孙女整体到底的状况,所以说出口来,比刚才坦然了许多,似乎是慢慢接受了事实。
“她忘记吃药了,刚走到街上就突然跳河了……”
池芸看了看面前仿佛一夜之间老了许多的外婆,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倒是老人看出她的犹豫,轻笑一声,张开双臂将她搂入怀中。
“没事的,这里有人看着,你就安心在家。”
之后,张师傅开车池接芸回家。
路上,天色渐渐明亮,清晨的斑驳在天边涂抹开来,荡漾着透蓝光的彩霞。
她漫无目的地打开手机,忽然发现外婆发来几条消息。
外婆:囡囡,你妈妈的状态还是不太好。
外婆:可能……要耽误你了。
她往下滑动,怔了一下,大拇指停留在这句话上。
没等她回话,微信提示又有了一条新消息。
外婆:出国的事,放一放。
像是有人猛然给了她当头一棒,本就发晕的头脑此刻愈发疼痛,酸涨的眼睛有些支撑不住了。
她想睡觉,可一闭上眼睛,泪水频频,不受控制地往下淌。
其实她还是很想出国留学的。
所去的城市也是她自己决定。
西雅图。
这座淅淅沥沥,常年潮湿温润的城市,在任何人看来,都不是池芸喜欢的地方。
她也怕自己到了那里,身体会受不住。
可是她很固执,任何她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实现。
和命运常年相斗,她早已习惯自己的破碎,也就不再畏惧。
真正向往的,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家里,藏匿自己酸涩的过去,哪怕浑身湿透。
西雅图不像加州的晚霞映出棕榈树的影子那样热烈,不像波士顿的街头隐秘着秋日的微风那样柔情。
她要靠自己证明,雨季早已成为过去式。
此时的西雅图,是否还在沐浴着冬季午后的暖阳,又是否在降雨时塞给人们一杯手冲咖啡。
而到头来,所有的向往不过是愚蠢的美梦。
天亮了,那触手可及的,也破灭不见。
面试官笑着对她说:“Your resilience is admirable--Keep believing in your potential!”仍旧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可是差一点,她就成功了啊……
一路上的沉默没有留下让人喘息的一丝机会,压抑至极。
许久,轿车终于停靠在私家停车位。
天边染上水蓝色的雾气,朦朦胧胧地洒下一片晨光。
“小姐,外祖母这边说让您放心……”
“我知道了。”
池芸推开正厅大门,在玄关处默默换鞋。
偌大的别墅中只有池芸一人,安静地只听到墙壁上时钟一分一秒地转动,透出木制古董特有的吱呀声,显得异常冷清。
清晨的日光彻底灌满了大厅,清一色冷色调的家具在冬日暖阳的抚摸下多了些安逸。
客厅墙边的壁炉上方父亲生前最爱的那幅梵高的《杏花》复刻品还高高挂着,淡雅清新的配色将白墙灰瓦的别墅衬得别有风情。
阳光拂过,画中粒粒饱满的花苞似乎欲将画纸顶破漫出新芽。
父亲说过,他喜欢这幅画,是因为它代表着新生和希望。
池芸倒在皮质沙发上,额前的刘海凌乱地贴在脸上,麻木地看向天花板那盏华丽贵气的水晶吊灯垂下条条。
她怀中抱着印有花绣图案的丝绸靠枕,食指控制不住地扣着枕头一角的线头。
她忽然有点想父亲。
那个在模糊记忆里时常出现的人。
她记得很深。
她刚刚记事,对所有触及的事物都很好奇,总是缠着父亲问问题。
某天,她从院子里捡来一朵掉在地上的杏花,急急忙忙跑过去要给父亲看。
“我们芸芸又发现好看的花朵啦?”
池父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踉跄着过来,一把抱起,放低了声,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爸爸,我为什么叫池芸?”
“不是池‘云’?”
“因为爸爸希望芸芸像芸草一样静默生长,自有芳华。”
“你的名字是池水里摇曳的香草,是爸爸妈妈最期待的风景和礼物。”
小时候,池芸听不懂,只是觉得自己的名字一定很好很好。
长大后,她才渐渐明白。
父亲给予她的爱与希望,是无可替代的。
可总有什么来弥补父亲的缺席。
一瞬间,是那双眼睛。
叶雨听的眼睛。
池芸一惊。
她对他的感情,自己一直不敢将其变成爱。
或许某天。
幸好你从未知道过。
从未知道过这些。
只有雨能代替我们的手指,把终生不能相见的人抚摸。
/李元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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