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无声（女尊）》玉宛零

24、第 24 章

　　初一声声控诉着，眼中尽是失望与愤恨。凤凌云眉头紧蹙，却并不解释，只说道：“聪慧如你，朕的良苦用心，你完全能明白。”

　　初一止不住地冷哼出声：“能明白是一回事，能否原谅却是另一回事。”

　　“这么说，你是不能原谅朕了？”凤凌云的眼睛也不由地微微眯起。

　　“敢问母皇，倘若儿臣杀了您的恩人与至亲，您又当如何？”

　　“你不已经动了朕的至亲了么？”凤凌云的一句话让初一顿时哑口无言。见初一脸色微变，凤凌云继续说道：“珏儿，这就是帝王家的事情，这就是一个君王需要做的舍得，有舍才有得。你谨记！”

　　“母皇，儿臣再问您一事。三皇姐的事情，您是不是也参与了？”

　　“是。”

　　只这一个字，初一顿时恍然大悟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儿臣佩服。”她们这四个姐妹其实都被她们的母皇算计了。

　　“珏儿，母皇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江山社稷，也是为了你呀。”

　　凤凌云偶尔的真情流露却只是让初一嗤之以鼻。“母皇，儿臣相信您是为了江山社稷不假，但若说也是为了儿臣，请恕儿臣难以相信。”

　　“你……”凤凌云的眉眼处顿时布满了疼痛之色，“不信也罢。”

　　初一又道：“母皇，儿臣还想再向您请教一个问题。”

　　“问吧。”凤凌云似乎在瞬间已经苍老了许多。

　　“关于淑君和九皇子的事情，你之前真的一无所知么？”

　　凤凌云愣住了，目光迷离，神思远飘。良久，她才如一个普通母亲般缓缓对这女儿说道：“当年，我一心只在你父亲身上，常青恨我，怡然恼我，他们的所作所为我全都知晓。我给惜儿起名一个惜字，便有怜惜之意。”

　　初一眼中痛恨再次乍现，“所以你就只是在心里责怪自己，任由他们胡作非为？！真正害死我爹的人，是你！”说罢，她便不顾君臣母女之礼，拂袖而去。

　　初一的话一字字敲打在凤凌云心上，看到女儿忿忿离开，忽的不停咳嗽了起来，吓得御书房外的影卫忧心忡忡，其中一人连忙唤来了太医令。

　　在这风云变幻莫测之际，宫中又突然传出消息，女帝病危。不多久，一代君王与世长辞。女帝驾崩，全民缟素，齐王和敬王也赶回京城奔丧。

　　面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三公九卿中还是有人率先提出了立新帝之事。

　　就在这个时候，初一拿出了凤凌云的遗诏。然而，当众人听到她宣读的遗诏时，全都惊愕住了，不是传位给平王，而是敬王！

　　“二皇姐，接旨吧。”初一笑吟吟地望着凤玮说道。

　　“四妹，你是不是弄错了？”凤玮的眼中满是错愕。

　　初一却云淡风轻地笑道：“二皇姐乃是嫡长女，理应即位。更何况，母皇遗诏在此，怎会有错？”

　　凤玮仍是一脸病容，几声咳嗽后更显憔悴，让人看得直心疼。“四妹，你跟我来，我有几句话要单独问你。”初一只是眨巴了两下眼睛，便随她走到角落边。

　　凤琀和众臣们只是讶异非常地看着她们姐妹，不知这又唱的是哪一出戏？

　　“四妹，你老实我，这是怎么回事？”

　　“二皇姐，不就是你所看到和听到的嘛，事情就是这样。”

　　“你不要跟我打马虎眼，我还不知道你么？”

　　初一讪讪笑道：“二皇姐，我跟你说实话吧。母皇给我的诏书只有一个印章，里面的内容是我自己写的。我需要二姐先在那个位子上小坐几日。”

　　凤玮摆出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看着她，“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二皇姐可曾记得我与你提过突厥人的动静？”

　　凤玮颔首，初一便继续说道：“我的手下来报，说是突厥人大肆练兵，屯兵关外，看迹象应是对我朝有所图谋。”

　　“这跟谁即位又有何关系？”

　　“二皇姐，自从上次大败突厥人之后，边境一直相安无事。但突厥新汗初立，听说此人野心颇重，平时行事作风颇显霸道，城府很深。我一时间还摸不准她的意图，所以想请二皇姐先在朝坐镇几日，妹妹我好有对策来应付那些突厥人。”

　　凤玮不禁双眼含怒瞪着她，说道：“你是想让我先给你做几天挡箭牌吧？”

　　“二皇姐怎么这么说？”初一露出一脸无辜的憨笑，“我只是想让二皇姐也坐坐那个位子，待你坐烦了再让给妹妹好了。”

　　凤玮和她对视了片刻，说道：“你就不怕自己弄巧成拙？”其实凤玮更想说：“就因为突厥人的这个举动？”

　　“朝中上下几乎已经全是我的人了。”初一只在这一句，凤玮便服了。是的，她不仅仅是因为突厥人的举动，才做出这个决定。

　　“那就一个月吧。”凤玮叹道，“我就来做一回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帝王吧。一个月后，我就退位带着你姐夫远离京师，继续到江南去游玩。”

　　“好，二皇姐说一个月就一个月。”

　　接下来的日子宫里和朝廷里都很忙，一边要祭奠先帝，一边又要忙着新帝登基一事。倒是初一忙里偷闲，只在自己府中陪伴夫儿。

　　霍衍玉和徐晓奕来到平王府时，正见到初一正和霍晨月在花园里咬耳朵，不禁面面相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平王因未能即位而心灰意冷，或是平王完全沉溺于温柔乡中而丧失斗志了。

　　留下霍晨月和徐晓奕在花园里闲聊，初一便和霍衍玉进书房谈事去了。

　　“衍玉现在是礼部尚书吧？”初一笑眯眯地看着她，“怎么这会子有空来看我这失意之人了？”

　　“王爷不用跟卑职说笑。你的打算，卑职又不是不知？”

　　“衍玉啊，你还真是不苟言笑。”初一无奈地叹道，“我也不跟你开玩笑了，你说事吧。”

　　“王爷，衍玉只是心中有所不安。敬王即位后，很多事情都可能会有变数的。”

　　初一却不以为意：“若是别人，可能会有变数。只我这二皇姐，绝不可能。即使出现了变数，衍玉也该相信本王能有办法解决。衍玉，你可知如今这朝廷虽在我的掌控下，但不服我的人仍不在少数。叶家虽然现在嘴上不说，但如何能保证他们心服口服，日后不会惹出事端来？还有那个陆家，也是同样不可小觑。”

　　“王爷恕罪，卑职没有看清这些，更不该怀疑您的能力。”

　　“衍玉是在为我担忧，我又怎会怪罪于你？”初一突然拿出一块令牌在手里把玩着，“这是母皇的影卫令牌，她临终前把这交给我了，还告诉了我一些秘密。”凤凌云在临终前对她说的那些话，不断映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霍衍玉不禁面露几分惊喜之色，这才知道原来她这位主子手上又多了重要的筹码。只是……“衍玉只希望王爷不是在逃避。”初一听了她这句话，沉默了许久，久到霍衍玉以为她这几天都不会再有心情说笑了。忽然，她又听到这主子意味深长地说道：“衍玉，你不觉得做个只手遮天的王爷会更有趣么？”霍衍玉顿时心惊不已，只有垂首附和。

　　先帝凤凌云驾崩，嫡长女恭王凤玮即位，突厥人举兵进犯边关。时值这多事之秋，齐王凤琀和平王凤珏均请旨前往边关。翌日，新帝下旨封黎光为帅，凤琀和凤珏为将，命她们即刻带兵火速前往边关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