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二楼包间特别适合讲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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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日子，裴星总能出现在许昭身边。体育课跑完步时他会绕到她身侧，递上瓶拧好盖的水；课间操解散，他的身影会从许昭身后晃到她跟前，问林小满借笔记顺道塞给她颗橘子糖；就连晚自习，她一抬头，也能对上他去接水从走廊投来的目光，像月光漫进窗。
许昭也总在裴星打篮球时寻找他的身影，然后偷偷放一盒草莓牛奶后回班。
林小满和许昭是同桌，她总半开玩笑地说：“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喽。”再顺手拿起许昭桌上的橘子糖。被许昭一个白眼瞪过去以后又悻悻开口，把糖放回去：“哎呀不就一颗糖嘛这么小气…”
许昭心里像揣了只不安分的雀，既盼着擦肩，又怕那目光烫了自己。直到某天，她抱着作业本往教师办公楼走，转角撞上抱着一摞建筑杂志的裴星。杂志散落一地，她慌忙去捡，指尖触到本画册，封面是泛黄的书摊木门，门里钢琴上的橘子糖、架子上的《夜航》《小王子》，桌子上摆着等凉的绿豆汤、柜台上撕了一半的便利贴…都被画得清清楚楚。
“这是……？” 许昭抬头。裴星耳尖泛红，“暑假画的，想…记录书摊的夏天。” 画册里，还有她坐在藤椅上吃糖的侧影，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发梢镀了金。
许昭喉咙发紧，“你画得…很像。”
裴星望着她，声音轻得像叹息：“因为画的是我眼里，最珍贵的风景。”
暮色漫进走廊时，许昭抱着画册往回走，风吹起书页，某张画纸飘动。
许昭笑出小虎牙，钢笔在《夜航》扉页写下 “愿做永远的夜航者”，裴星在一旁，悄悄把橘子糖堆成小塔。
原来那些她以为的巧合，都是他小心翼翼的奔赴。许昭捏着画纸，嘴角扬起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笑。
期中考试之后，重新排座位。晚自习前的大课间，许昭选得一靠窗位置坐下。傍晚的风裹挟着桂花香从半开的窗户钻进来，轻轻撩动她鬓角的碎发。她托着下巴望向远处操场，夕阳把跑道染成橘红色，几个男生还在打篮球，球鞋摩擦地面的声音隐约传来：
“这么巧啊。”
熟悉的声音让许昭猛地收回视线。裴星单手拎着书包站在过道里，另一只手正拉开她旁边的椅子。他今天穿了件浅蓝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许昭注意到他手腕上戴着一块手表，秒针走动时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啊...是挺巧的。”
许昭慌忙把散在桌上的笔收进笔袋，不小心碰掉了一本笔记。两人同时弯腰去捡，脑袋差点撞在一起。
正当气氛有些微妙时，一个篮球"砰"地砸在后门门框上。一个高个子男生风风火火地冲进来，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裴星！老班找你！”
男生三两步跨到他们桌前，目光在许昭和裴星之间转了个来回，突然咧嘴笑了，“看来这次换座位是抛弃兄弟…”
裴星轻咳一声，声音带着慌乱与怒气：
“程桉！”
他转向许昭，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他是我初中同学，说话比较…没大没小”
程桉自来熟地趴在许昭课桌上：
“久仰久仰！裴星手机里存的那个…”
“程桉！”裴星一把拽住他胳膊，“不是说老班找我吗？”
“啊对！”
程桉一拍脑门，又凑到许昭耳边压低声音，
“他抽屉里有个东西要给你，别告诉他是我说的。”
说完就被裴星拖出了教室。
许昭望着两人拉扯着远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我要是知道了，不是你说的还能是谁说的。”她一边嘟囔，一边将视线放在裴星桌上。
风吹动窗帘，掀起裴星桌上摊开的课本。她无意间瞥见扉页的纸条：“放学书摊见。”
天气秋凉，树叶泛黄。天黑的也越来越早，放学时间早了一小时。
铃声刚响，林小满就一把拽住许昭的手腕：
“快走！再晚我妈炖的玉米排骨汤该卖光了。”她书包拉链都没拉好，一本物理练习册差点滑出来。
“诶诶好好好慢点慢点！”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许昭踩着林小满的影子走，忽然开口：“待会儿...我想先去校门口的书摊。”
“书摊？”林小满猛地转身，发梢扫过许昭的脸颊，“裴星约你了？”她眨巴眨巴眼睛，亮得惊人，连鼻尖上的小雀斑都跟着雀跃起来。
许昭低头踢飞一颗小石子：
“就是...他课本上写了‘放学书摊见’。”
“哇哦，”林小满突然搂住许昭的脖子，两人差点撞上路边的银杏树，“那必须得去啊！不过...”
她眼珠一转，露出狡黠的笑容，“不如你叫上裴星一起来我家饭店吃饭呗？我妈昨天还说想见见传说中的年级第一呢。”
她们正经过校门口的奶茶店，玻璃窗映出她通红的脸颊。“我…我还没问过他...”
“现在问！”林小满从许昭书包侧袋掏出手机，动作快得像抢劫，“密码是你生日对吧？”
她熟练地解锁，许昭扑过去想抢手机，两人在梧桐树下闹成一团，落叶被踩得沙沙作响，远处书摊的暖黄灯光已经亮了。林小满突然正经起来，把手机塞回许昭手里：“哎呀，你自己发。就说...”
她捏着嗓子，模仿许昭的语气，“‘小满家餐馆的玉米排骨汤特别好喝，要一起来写作业吗？’”
许昭咬着下唇，不满地给小满背上来了一巴掌，手指在屏幕上悬停。对话框里竖线一跳一跳，她慢慢打字：【我和小满要去她家饭店...】
林小满突然凑过来，飞快地补上后半句：【二楼有包间特别适合讲题，你来吗？】然后抢在许昭删除前按了发送。
“林小满！”许昭急得直跺脚，却听见身后传来自行车刹车的声响。两人同时回头，看见裴星单脚撑地停在路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夕阳从他背后照过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
“好巧。”他说，目光落在许昭攥紧的手机上，“我刚好看到消息。”
林小满先撤一步，只留裴星许昭站在原地。
裴星看许昭在原地不说话，挠挠头：“你们先去，我回书摊放点东西就来。”
小满妈热情得很，舀汤时多舀起块肉，端面时多浇两勺卤，盛甜品时多放勺圆子，笑说：“小裴常来啊，昭昭打小就爱往这跑，你们仨凑一块，热闹！”
暖黄灯光里，旧书页沙沙响，酒酿圆子在嘴里发着甜，许昭望着裴星专注的侧脸，青春的风，终于把心事吹得愈发清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二楼包间特别适合讲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