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愿意将格洛米借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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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为你放弃世界有何不可
高一开学，烈日比暑假更炽热甚至滚烫。许昭和林小满走进学校
林小满是许昭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家里是开饭店的，店面就在裴星爷爷书摊对面不远处。
从小，许昭父母吵架，她就跑到小满家饭店里。林小满总是默默给她端一碗酒酿圆子，多加一勺糖，然后蹲在一旁削土豆：“昭昭，难过的时候，就想想土豆，被切成丝还能炒出香味呢。”
许昭搅搅碗里的酒酿，还没完全化完的砂糖摩擦着碗底，她无聊的戳戳圆子又放进嘴里，听到小满的话又不免笑一声。
现在林小满正在许昭耳边叽叽喳喳，好像要说完半个暑假没讲完的话。但她突然停住了。
“看，裴星诶，认识吗？”
许昭嗯了一声。
“听说他初中因为处分还是啥的，被迫转学到父母那边了，教材不一样，读了两遍初二。高中刚转回来。”
“他看着不像会打架的人啊”许昭在心里偷偷想着。
分班考试结束，大家都站在校门旁的告示栏垫着脚找自己的名字。
第一张告示前站着的人异常少，许昭成绩不错，轻易的就能在高处找到自己的名字。自己名字上方，裴星的姓名也赫然在列。
“势均力敌？”
蝉鸣疲倦的叫了一声，一声…许昭和裴星在告示栏前对上视线，熟悉的视线。
裴星先伸出手，笑了一下，“你好，新同学。”
两只紧握的手好像要碰出不一样的火花。掌心相触的瞬间，许昭指尖微僵，裴星的手温热而干燥，带着某种让人心慌的力量。他们同时别开眼，“好、好巧。”
林小满在一旁眨眨眼，撞撞许昭肩膀，“哟，原来这么熟了，那我就不过多介绍啦。昭昭，我最好的发小，可以说是小时候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她幼儿园还总尿床的事……，” 许昭瞪她，林小满笑嘻嘻装没看见，凑到裴星跟前，“裴星，还记得我吗，我爷爷之前总说我俩小时候一起玩，但我上初中之后就没见过你了。以后咱就是同学啦，得互相照顾呀。” 裴星望着许昭，眉眼弯弯，“记得，新同学。”
——
“全体都有——立正！”
教官的吼声震得许昭耳膜发颤。九月的太阳毒辣辣地晒在头顶，今天是军训最后一天，大家异常躁热。
她眯着眼看向前排，林小满的迷彩服后背已经湿透，贴在身上显出深色痕迹。
右前方第三排，裴星站得笔直，后颈晒得通红。
“那个女生！眼睛乱瞟什么？”教官突然点名，“出列！”
许昭确定是在说自己后，不情不愿地往前跨了一步，正好看见裴星嘴角抽了抽。这家伙在偷笑？
“多站会儿！其他人，解散稍作休息！”
“活该！”林小满蹲在树阴里边啃冰棍，看着刚被教官放过，气鼓鼓走过来的许昭，“让你偷看裴星。”
“谁看他了？我是在数...”许昭赶紧辟谣，话没说完，一瓶冰水突然贴到她脸上。
裴星不知什么时候溜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几支藿香正气水：“教官让我给你的。”
许昭抬起头东张西望，接过水瓶，指尖碰到他手背上的晒伤：“骗谁呢，教官明明去...”
她突然噤声——裴星晃了晃，一把扶住树干。
“喂！”林小满跳起来，“你不会也要晕吧？”
裴星摇摇头，从口袋里摸出几颗糖，塑料包装哗啦作响：“…低血糖…”
糖的包装纸还没拆开，裴星就直挺挺地倒在了跑道上。
“裴星！”
许昭举着冰袋跑回来时，裴星已经醒了。校医正在唠叨：“低血糖还硬撑，你们这些男生......”
“给。”她把冰袋递过去。
裴星愣了一下才接过冰袋，冰水顺着他的手腕滴在迷彩服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痕。他的指尖还在微微发抖，却固执地撕开糖纸，把水果糖塞进嘴里。
“...谢谢。”他撑着地坐起来，靠着旁边的树，糖块在腮边鼓起一个小包。
许昭盯着他晒脱皮的后颈，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管防晒霜：“擦擦。”
“不用...”
“少废话。”许昭直接拧开盖子，“你想明天晒成煮熟的虾吗？”
林小满在一旁憋笑，被许昭瞪了一眼：“笑什么？你也过来涂。”
树荫下，三个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裴星低着头，感受防晒霜在颈后化开的凉意，听见许昭小声嘀咕：
“傻子才会空腹站军姿。”
远处传来集合的哨声。裴星突然抓住许昭的手腕，往她掌心塞了颗薄荷糖，快步跑向队列，迷彩服后背还粘着几片碎树皮。
许昭站在原地，薄荷糖在阳光下泛着浅绿的光。林小满凑过来：“哟，定情信物？”
“有病？”许昭把糖塞进口袋，耳尖却悄悄红了。
傍晚汇报演出结束，大家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聊天，校领导忙着跟总教官“客套”。
集合哨响起时，许昭拧开水杯，发现里面飘着几片柠檬，水底沉着两颗没化完的冰糖。
“啧啧啧。”林小满凑过来，故意晃了晃自己的水杯，“哎呀，我的怎么没有呀～"
许昭啪地合上杯盖：“滚滚滚。”
操场上，各班已经围成一个大圈。教官站在中央，举着喇叭喊：“最后一项，联欢晚会！有没有人自愿表演？”
“裴星！裴星！”一群男生突然开始起哄，有人推搡着把裴星往前拱。
裴星摆着手往后躲，却被教官一把拽住：“就你了！”
裴星站在人群中央，目光扫过一旁闲置的吉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教官，”他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我想找个朋友上来伴奏。”
没等教官回应，底下已经炸开了锅。
“谁啊谁啊？”
“裴哥还有这手？”
裴星没理会起哄，视线穿过人群，直直落在许昭身上：“许昭，会弹吉他吗。”
不是问句。
全场瞬间安静。
许昭僵在原地，手里的水杯差点脱手。林小满猛地撞她肩膀：“卧槽卧槽！深藏不露啊你！”
“我……”许昭张了张嘴，可所有人的目光已经钉在她身上。教官直接走过来，一把将她拉起来：“来来来，大大方方的！别磨蹭！"
许昭撑着膝盖站起来，接过裴星递来的吉他，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抱着吉他坐在折叠椅上，指尖发僵。裴星蹲在她旁边，假装调整麦克风支架，声音压得极低：“《有何不可》，会吗？”
许昭点点头，开口“……你故意的？”
裴星没回答，带了一抹笑，把拨片塞进她手里，他的指尖擦过她的掌心。
许昭的手指像是有自己的记忆，轻轻拨动了琴弦。前奏响起，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同学们开始尖叫鼓掌。
林小满声音尖：“昭昭！这个角度超级好看！”
许昭低头按弦，心里已经成了乱麻，表面平静的要死。
“天空好想下雨”
裴星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比平时低沉，却莫名温柔，
“我好想住你隔壁……”
许昭的耳尖瞬间烧了起来。她低头盯着琴弦，假装没听见周围暧昧的起哄声。
他的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睫毛上 ，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像夏夜的风轻轻擦过耳际。
“如果场景里出现一架钢琴，我会唱歌给你听”
……
唱到“为你唱这首歌，没有什么风格”时，裴星忽然侧身，朝她靠近了一步。
许昭下意识抬头，正对上他的视线。
“它仅仅代表着，我想给你快乐”
裴星的声音沉稳，而许昭不自觉地跟着哼唱起来。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落在弦上，几乎被吉他声掩盖，但裴星听到了。
第二段副歌时，许昭的声音终于渐渐清晰起来：
“为你唱这首歌，没有什么风格”
她的嗓音清亮，和裴星的低音意外地契合。
直到最后一句“夏末秋凉里带一点温热，有换季的颜色。”许昭的手指依次滑过琴弦，两人的声音渐渐低下来，像是约定好的默契，然后起身，鞠躬。
琴弦余音未散，蝉鸣滋滋作响。
全场安静了一秒 ，然后爆发出震耳的掌声和起哄声。
许昭放下吉他就往林小满旁边跑，
裴星正看着她笑，眼底映着跳动的火光，比今晚的星星还亮。
晚会结束，许昭慌慌张张想走，却被裴星拦住。
“水杯。”他递来她的柠檬水，杯底又多了两颗新冰糖，“明天……”
“没有明天！”许昭抢过杯子，“军训结束了！”
裴星突然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糖纸在月光下泛着浅绿的光：“那，明天班级见喽。”
远处，林小满的喊声传来：“许昭！拍合照了！”
许昭一把抓过糖，转身就跑。夜风掠过耳际，她听见裴星在身后轻笑，还有那句淹没在嘈杂里带着笑意的声音：
“嚼糖的时候别把牙咬碎了，慢慢吃。”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我愿意将格洛米借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