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拿铁》西柚咖啡

3、第 3 章

　　陈劲松的酒吧就开在旁边的新区，开车十来分钟就到了。

　　“这些不是我喝的，”看到怒气冲冲而来的言琪，苏阳吓得赶紧举起手，指指桌上的空酒杯：“桌上都是他喝的，我这是可乐。”

　　照片里的忧郁帅哥本人哪有半分颓废气质，一脸无辜地瞪大眼，还乖巧地举起手中酒杯：“还是无糖的，很健康。”

　　言琪：……好帅的人，好蠢的话。
　　“两个大男人，在这演什么狗血剧呢？无不无聊。”

　　酒吧老板自然是千杯不醉的，陈劲松此时正准备点上一根雪茄起范儿：
　　“你联系赵昔年没？”

　　“联系你个头，不是说不要打扰的嘛。”言琪一巴掌呼下他的打火机，斜眼看着俩人：“闲出p了？还是这位准已婚人士，一边喊着老婆一边记挂着初恋？”

　　“没有，没有，”苏阳解释道：“就是很多年没见了，突然碰到，又看她变了很多，想问候一下。”
　　一边还配合地拿下兄弟嘴边的雪茄，狗腿地对空气扇着风：“室内抽烟不好，有女士在更不好。”

　　陈劲松都给他气笑了：“那你自己联系她问问就好了，来我这唧唧歪歪什么呢？”

　　“她好像……不想和我有联系。”
　　回忆起今天短暂的碰面，对方避之不及的态度，苏阳有些难言的失落：“也没什么勉强寒暄的必要，没意思。”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陈老板怒其不争：“当年是她做事太绝，你还惦记她干嘛？”

　　言琪也在一边添油加醋：“对啊，还联系她干嘛，好在人家面前一口一个老婆地秀恩爱吗？”

　　“老婆？”一向迟钝的苏阳突然敏锐起来：“你们联系过了，她和你说了。”
　　……糟，刚答应的赵昔年不提见面的事儿。

　　“对，也是刚好碰到，她来我新店里光顾。”
　　“她最近，还好吗？”

　　“老样子呗，”言琪假装认真地看酒单，点了点挑了杯冰岛红茶，敷衍道：“还在省会工作，单身。”

　　陈劲松抓住机会阴阳怪气：“哟，咱们赵女神居然有单身的时候，难得空窗期啊。”

　　“少放屁了，赵昔年没谈过几个男朋友好不好。”
　　“对，就那一个，”陈老板臭着一张脸调酒：“就那个优秀到不行，非得劈腿咱们苏阳。结果呢，现在单身……被人甩了吧，活该。”

　　“你知道个屁，”言琪不能多说，只好烦躁地抓了抓蓬松的卷发。
　　一会儿想想又提醒道：“不过她工作好像有变动，年后还留在这儿，说不定还会碰上。”
　　她拿贴着小碎钻的指甲悄悄桌面，强调道：“万一又碰上了，你别再大惊小怪的，都快订婚的人了，收收心，守好男德。”

　　“年后还在？”陈老板挑了挑眉：“那咱们班级聚会要不要喊她一起？”
　　“看热闹不嫌事大？”言琪皱眉，朝苏阳抬了抬下巴：“反正他那宝贝未婚妻可是不嫌事大的。”

　　苏阳有点尴尬：“我没别的想法，小曼也不是胡闹的人。”
　　他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欠，当年那么恨她，现在还问她过得怎么样。

　　希望她过得好，自己喜欢过的人，总不应该太差；
　　又希望她过得不要太好，以免显得离开他是多么明智的决定。

　　“是啊，既然都回来了，一起聚聚呗，好歹都是同学一场。”
　　男人最懂男人，陈劲松看出自己兄弟那点想法，拱起火来：“苏阳都不在意那点过去了，她倒不至于耿耿于怀吧。”
　　见一面更好，有些人放在记忆里才美。见面了、幻灭了，也就真的能了断了。

　　言琪知道赵昔年不会答应，也就懒得再听他俩啰嗦，干脆当面发着信息：“年后同学聚会，这次人挺齐，一起来玩玩？”
　　一边打字，一边还念出来。

　　等了半天，对话框上一直是“正在输入……”，没有回应。
　　她正要摆明了赵昔年不会来的态度，，对面突然来了消息。
　　就一个字，不带表情，连标点都没有：“好”。

　　惊得她一时手滑，摔落了手机。
　　苏阳替她捡起，却看到界面上端那句聊天记录：“我碰到他了。”
　　发送时间就在今天上午。
　　然后是长时间的语音通话。

　　原来她也不是无动于衷。

　　他突然有了底气，干脆拿着手机点进她的黑漆漆的头像。
　　朋友圈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内容。只有封面上一把小小的桂花束，散落了一桌的点点金黄。

　　高中的操场边种满了桂花树，他们曾躲在小树林里，搭着他的校服外套，第一次牵手，静静走了那么一小段路。
　　月光下一路芬芳，他们的手心都在微微出汗，却都不愿意放开。
　　他还记得疏影下她微红的脸颊，带着浅浅的笑，可爱又温柔。

　　回忆不过三秒，言琪就抢回手机：“干嘛？偷窥人隐私啊。”
　　“你把她微信给我，”苏阳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说完又后悔改口道：“算了，你把我微信给她，让她加我。”

　　“我一会儿拉她进咱们高中聚会群，你自己加她。”
　　她可不想夹在中间。

　　“不行，”苏阳一口气喝光了可乐：“总要轮到她主动一次。”
　　说完便转身离开。

　　帅哥留下的背影甚是潇洒，但在言琪眼里毫无震慑作用。
　　她“切”了一声，对着背影喊话：“我不干，你俩这青春剧场都谢幕十年了，现在让我喊安可，我闲得？”
　　转身又对着陈劲松挑眉：“陈老板，你自己看，这是谁想打扰谁？”

　　陈老板递来新调好的酒，变脸一般讨好笑着：“喝什么冰岛红茶，太俗气，配不上咱们言老板，来杯樱桃莫吉托，消消气。”

　　“如果他是单身，我不用他说，早安排上坦白局，说开了对两个人都好。”言琪浅尝一口，对新酒味道颇为满意，语气也有所缓和：“但现在苏阳都有家室了，还惦记着见赵昔年，这就不合适。”

　　“苏阳他这是有口气咽不下去。”陈劲松悄悄扒拉来她的手机，悄悄打开，震惊地发现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女强人，手机居然都不设置个锁屏密码……是时候给她上一课了。
　　陈老板假装贴心地找来消毒纸巾，帮她仔细地擦拭手机：“当初赵昔年话说得那么绝，换谁都受不了。事情是过去了，可心结到今天都没解开，解铃还须系铃人嘛。”

　　“是，分手是赵昔年提的没错，可她没有劈腿，都说了是误会，你们不愿意相信而已。”言琪不满地点了点桌子，尖尖的指甲发出锐利的敲击声：“而且，分手后她一直单身到今天。倒是苏阳，无缝衔接到现在的女朋友吧。”

　　“什么无缝衔接，是人家女孩不离不弃，”陈劲松忍不住为未来嫂子说话：“苏阳那段时间过得都不像人样了，都是小曼在一边照顾他。苏阳一开始什么难听的话没说过？就是骂不走她。她就是太在乎苏阳，才一直对赵昔年的事那么好奇的。”

　　“在乎，在乎就能趁虚而入，小三上位了？她上回自己说的吧，认识苏阳的时候就知道他有女朋友了，还是甘心等着他。”

　　“那也只能怪赵昔年给了她机会，”陈劲松也不满起来：“你跟她是朋友，自然觉得她好，这我不好说什么，但要我说，她可真不是东西。你知道她当时当面怎么说苏阳的吗？说他没出息、没用，配不上自己。好歹做了那么久的同学，还是初恋，但凡有点感情的，能说出这种话？”

　　“我知道的比你多，赵昔年也有苦衷……反正他俩事少掺和，过去了就算了。”言琪不耐烦地拨拨头发，不想聊下去。
　　“话说回来，这苏阳都要订婚了，你还在等什么啊？芹姐那么好的姑娘，还不赶紧娶回家啊?”

　　陈劲松按完发送键，悄悄放回手机，正要松一口气，听到这句又烦躁起来：“用不着你催，我自己心里有数。”

　　“我才懒得催你，”言琪喝完最后一口酒：“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男人啊，就是欠得慌。”
　　然后也学着苏阳那样潇洒转身。留下一个告辞的背影。
　　“傻叉总是成对出现的”，陈老板无奈摇头。

　　言琪回到车上，苦恼着怎么劝赵昔年别来聚会，一打开手机，就看到两人的聊天界面里明晃晃地挂着苏阳的微信名片。
　　“我靠，”看到酒吧瞬间关上的大门，她简直无语：“王八蛋。”
　　立马打字过去弥补：“陈劲松王八蛋那我手机发的，你别管啊。”

　　那边久久没有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