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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城堡的阴影在月光下被拉扯得细长而扭曲,如同某种古老生物匍匐在石墙上的脊骨。有求必应屋厚重的门扉在身后无声阖拢的瞬间,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也将方才那场带着硝烟味的、近乎撕咬般的吻封存在了这片幽暗里。空气凝滞,悬浮的蛇形灯球散发出冷冽的绿光,在卢修斯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颤动的暗影。他纹丝未动,灰蓝色的眼眸如同封冻的湖面,倒映着近在咫尺的埃莉诺——她急促的呼吸尚未平复,蜜金色发丝因刚才激烈的动作有几缕挣脱了束缚,凌乱地拂在她泛着红晕的脸颊旁,琥珀色的瞳孔深处,那点挑衅的火焰并未熄灭,反而在寂静中燃烧得更旺,带着一种近乎原始的、胜利者的光芒。

      时间仿佛被施了粘稠的咒语,缓慢地滴落。卢修斯没有后退,甚至没有调整他微微前倾的姿势,只是任由她的气息——温热的、带着温室草木的微腥和一种少女特有的甜香——拂过他的唇,如同最细微的电流在皮肤上窜过。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她因用力而显得更加饱满鲜润的唇瓣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方才撞击的力度和温度。然后,他的目光重新锁住她的眼睛,如同冰镐凿向坚岩。

      “抓住你?”他的声音终于响起,低沉得像地底深处滚动的闷雷,每一个音节都打磨得冰冷光滑,听不出丝毫被冒犯的怒意,反而是一种极致的、近乎危险的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结论。“埃莉诺·弗利,你似乎忘了……”他修长的手指毫无预兆地抬起,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银灰色的残影,精准地攫住了她小巧却线条倔强的下颌。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掌控感,指腹下的皮肤细腻温热。“从你五岁那年,在弗利庄园的迷宫里迷路,是我把你从那些会咬人的刺玫瑰丛里拎出来开始……”他微微俯身,拉近的距离让他的气息彻底笼罩了她,带着淡淡的、冷冽的松木与羊皮纸的味道,那是独属于他的、如同马尔福家族徽章般刻入骨髓的气息。“你就一直在我的掌心里。”

      他的话语如同无形的锁链,瞬间捆缚了埃莉诺的呼吸。童年那个夏日的记忆碎片猛地刺入脑海——阳光刺眼,带刺的藤蔓刮破了昂贵的小裙子,渗出血珠的刺痛,还有那个逆着光、金发耀眼、伸向她的、属于卢修斯·马尔福的手,带着与年龄不符的、令人安心的力量。她试图扭开头,挣脱他手指的钳制,但那看似随意的力量却纹丝不动。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真实的恼怒,那点胜利的光芒被一层薄冰覆盖。“放手,卢修斯。”她的声音刻意压低,试图模仿他的冰冷,尾音却泄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卢修斯置若罔闻。他的拇指指腹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亵渎的探究意味,在她光滑的下颌线上摩挲了一下,如同鉴赏一件失而复得的瓷器,确认其釉面下是否有新的裂痕。“西里斯·布莱克,”他再次吐出这个名字,这一次,声音里的冰层裂开一道缝隙,泄露出底下足以灼伤人的轻蔑,“他以为他递过来的火焰威士忌是什么?通向你的钥匙?”他的灰瞳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她所有精巧的伪装,“还是说,你享受这种……廉价的献媚?享受看那些男孩像嗅到花蜜的蠢蜂一样围着你打转,而你只需动动手指,就能让他们撞得头破血流?”

      埃莉诺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那点恼怒瞬间被点燃成更炽烈的火焰。她不再试图挣脱下颌的桎梏,反而猛地踮起脚尖,再次拉近两人之间本已危险的距离,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对!”她仰着脸,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近乎残忍的坦率,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幽绿灯光下亮得惊人,如同淬了毒的蜜糖,“我就是享受!享受看他们为我神魂颠倒,享受看他们为我争风吃醋,享受他们每一个愚蠢的眼神和笨拙的讨好都证明着我的价值!这有什么问题吗,马尔福少爷?这不正是你们纯血世界里最擅长的游戏?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攫取一切可攫取的!难道你,”她的唇角勾起一个冰冷而美丽的弧度,带着赤裸裸的挑衅,“就没有利用过任何人的‘献媚’?包括你那位‘朋友’纳西莎·布莱克小姐恰到好处的仰慕?”

      “纳西莎是布莱克。”卢修斯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但攫住她下颌的手指却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指关节微微泛白。“她的价值在于她的姓氏和她在棋盘上的位置。仅此而已。”他灰蓝色的眼眸深处,那点冰冷的审视如同探针,更深地刺入她的瞳孔,“但你不同,埃莉诺。你把自己放到了那些……货架上。和布莱克的调情,和奥布里在图书馆的‘偶遇’,甚至和那个赫奇帕奇魁地奇队长的‘友谊’……每一次微笑,每一次低语,都在明码标价。你以为我看不懂你的价签?”

      埃莉诺的呼吸窒住了。他竟如此赤裸地撕开了她精心编织的网,将她那些游走于暧昧边缘、为未来铺路的社交手段,直白地定性为“货架上的明码标价”。一股混合着被看穿的羞耻和被冒犯的愤怒猛地冲上头顶。她猛地发力,这次终于挣脱了他的手指,白皙的皮肤上留下几道浅红的印记。她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株在寒风中傲立的金色荆棘。

      “至少,”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努力维持着尖锐的锋芒,“我知道我的价值几何!而且我懂得如何让它升值!而不是像某些人,守着祖传的金库和姓氏,就以为能永远高高在上,对别人的手段指手画脚!”她微微喘息,胸膛起伏,眼中闪烁着倔强的水光,但那份傲慢丝毫未减,“你清高?那你告诉我,卢修斯·马尔福,当你代表马尔福家出席那些无聊的社交季晚宴,对那些你同样瞧不上的老家伙们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时,当你用你完美的礼仪和家世背景,不动声色地替你父亲达成一笔又一笔交易时,那又算什么?你的‘手段’就比我高贵?”

      沉默再次降临,比之前更加沉重。悬浮的蛇形灯球光芒似乎都黯淡了几分。卢修斯站在原地,没有立刻反驳。他灰蓝色的眼眸深沉如古井,倒映着她因愤怒而格外生动的脸庞,那上面有挑衅,有受伤,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近乎孩子气的委屈。时间在两人无声的对峙中流淌,只有彼此略显急促的呼吸在幽闭的空间里交织、碰撞。

      终于,他极其缓慢地抬起手,没有再去碰触她,而是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因刚才纠缠而微微敞开的银灰色衬衫领口,动作优雅而精准,仿佛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无声地强调着马尔福式的完美无瑕。

      “高贵?”他开口,声音恢复了那种惯常的、被冰水浸透的平稳,但细听之下,底下似乎涌动着某种更复杂、更难以言喻的东西,如同冰层下汹涌的暗流。“不,埃莉诺。这不是关于高贵或卑劣。”他整理好领口,手指抚平一丝并不存在的褶皱,目光重新落回她脸上,锐利依旧,却似乎多了一点……审视之外的、近乎探究的东西。“这是关于代价。”他向前迈了一步,步伐沉稳,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你玩弄他们的感情,把他们变成你棋盘上的卒子,这很聪明,符合弗利家的家训。但你想过没有,当你习惯了这种廉价的‘献媚’和唾手可得的‘征服’,当你习惯了用微笑和暧昧就能换取你想要的东西时……”他停在她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灰眸深处闪过一丝近乎悲悯的冷光,“你也在稀释你自己。你在让自己变得……和他们一样廉价。”

      他的话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埃莉诺最深处的不安。她精心构筑的、用无数追求者的迷恋和暧昧关系堆砌起来的自信堡垒,似乎被这句话撬动了一块基石。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在午夜梦回时偶尔浮上心头的空洞感——当西里斯热切的眼神投来时,当奥布里在图书馆为她推开厚重的橡木门时,当那些男孩们为她的小小恩惠而激动不已时——此刻被卢修斯无情地揭穿,暴露在幽冷的灯光下。她的脸色微微发白,嘴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琥珀色的眼眸里,愤怒的火焰被一种更深的、被刺痛后的脆弱所取代,尽管那脆弱只闪现了一瞬,就被更坚硬的傲慢外壳迅速覆盖。

      “廉价?”她冷笑一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旧高昂着头颅,像一只受伤却拒绝低头的天鹅,“总好过像你一样,把自己锁在马尔福的金丝笼里,连触碰真实的温度都不敢!你害怕什么,卢修斯?害怕像我一样‘廉价’,还是害怕……”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耗尽胸腔里最后一丝氧气,将那个最尖锐的指控抛出来,“你根本不敢承认,你需要我?就像我需要你一样?”

      最后几个字如同咒语,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带着孤注一掷的力量,也带着连她自己都心惊的赤裸。她知道自己触碰了某种禁忌,某种他们之间心照不宣却从未宣之于口的、如同地底暗河般汹涌的联系。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那片冰封的灰蓝色里捕捉到一丝裂痕,一丝动摇。

      卢修斯的瞳孔,在听到“需要”这个词时,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微小的石子。那瞬间的波动快得难以捕捉,却真实存在。他脸上惯有的那种大理石般的冷漠面具,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沉默地凝视着她,目光深沉得仿佛要将她吸进去。时间再次被拉长,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悬浮的蛇形灯球散发出幽绿的光芒,在他们之间投下变幻不定的阴影。

      “需要?”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近乎耳语,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仿佛每一个字都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形。“是的,埃莉诺。”他承认了,如此直白,反而让埃莉诺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我需要你的头脑,你的野心,你和我一样……永不满足的饥饿感。”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缓缓扫过她的眉眼,她的鼻梁,最后停留在她微启的、带着惊愕的唇上。“我需要你站在我身边,而不是在那些廉价的货架上招摇。”他微微倾身,距离再次被拉近到一个极其危险的程度,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发。“但‘需要’是毒药,埃莉诺。它会让人软弱,让人暴露弱点。”他的声音更低,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磁性,“而马尔福,从不允许自己软弱。”

      他的话语像裹着蜜糖的毒针,精准地刺入她最隐秘的渴望与恐惧。他承认了需要她,却又将这种需要等同于致命的弱点。埃莉诺感到一阵眩晕,理智在警告她后退,身体却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僵立在原地。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灰蓝色瞳孔里自己小小的倒影,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混合着冷冽松木和强大意志力的压迫感。

      就在她以为他会再次吻下来,或者说出更冷酷的话语时,卢修斯却毫无预兆地直起了身体。那瞬间的靠近所带来的灼热气息骤然抽离,留下冰冷的空虚。他后退一步,优雅地抚平了袖口上同样不存在的褶皱,脸上所有的情绪波动都已消失殆尽,重新覆上那层完美的、无懈可击的冷漠面具。

      “霍格莫德周,”他开口,声音恢复了公事公办的疏离,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话从未发生,“布莱克家的小子不会是你唯一的选择。考虑清楚,埃莉诺·弗利,你想从这场交易里得到什么,以及……”他灰蓝色的眼眸最后一次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包含了警告、审视,还有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被强行压抑的灼热。“你最终能承受的代价。”

      话音落下,他没有等待她的任何回应,转身走向那扇厚重的、覆盖着天鹅绒的门。墨绿色的长袍下摆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如同巨蛇游走时留下的痕迹。门无声地滑开,又在他身后无声地关闭,彻底吞没了他挺拔的身影,也隔绝了房间内最后一点属于他的、冷冽的气息。

      幽绿的蛇形灯光下,只剩下埃莉诺一人。她依旧僵立在原地,下颌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手指的力度和温度,唇上仿佛还烙印着之前那个莽撞的吻带来的微麻感。卢修斯最后的话语在她耳边嗡嗡作响——“需要是毒药”、“马尔福从不允许自己软弱”、“你想得到什么”、“你能承受的代价”。

      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冰冷的空虚感,如同潮水般从脚底蔓延上来,瞬间淹没了方才所有的愤怒、挑衅和被点破心思的羞恼。她精心维持的、在无数追求者中如鱼得水的骄傲表象,在他那冰冷的剖析和直白的“需要”面前,显得如此脆弱和……可笑。她引以为傲的“价值”,在他口中,竟成了可能被“稀释”的廉价品。而他承认的“需要”,却又被他自己打上了“软弱”和“毒药”的标签。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自己的唇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卢修斯的气息,冰冷又灼热。琥珀色的眼眸深处,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一种近乎迷茫的脆弱,尽管只是一闪而逝,随即被更深的、如同寒冰般的决心所覆盖。她环顾着这个只剩下幽绿光芒和冰冷寂静的空间,卢修斯最后的话语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在她的神经上。

      代价?她当然知道代价是什么。每一次对西里斯的微笑,每一次和奥布里在图书馆的“偶遇”,都伴随着风险,都可能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成为她履历上的污点,或者被对手攻击的软肋。但卢修斯说得对,更深的危险在于习惯——习惯了这种轻易获得的迷恋和影响力,习惯了将情感也当作可以精确计算的砝码。她会不会真的如他所言,在熟练的周旋中,不知不觉地磨损掉了自己灵魂中某些更珍贵、更不可替代的部分?那些足以让她在真正的权力角斗场上,区别于其他同样野心勃勃的纯血继承人的部分?

      而他对她“需要”的承认,像投入深潭的巨石,在她心底激起滔天巨浪的同时,也带来了冰冷的恐惧。那是卢修斯·马尔福亲口承认的弱点!一个她本可以握在手中、用以制衡他的把柄!可他却将这个“把柄”淬了毒,变成悬在她头顶的利剑——因为他绝不会允许这个弱点存在太久。要么,她强大到足以成为他无可替代的盟友,让他甘愿承受这“毒药”;要么,他会在她成为真正的威胁或累赘之前,亲手将她清除,如同拂去袍角一粒碍眼的尘埃。

      “稀释……”她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自嘲的颤抖。她走到覆盖着墨绿锦缎的长桌旁,指尖拂过冰凉光滑的缎面,如同抚过自己此刻同样冰冷的心绪。桌面上倒映着她模糊的轮廓,蜜金色的头发在幽绿光线下失去了往日的暖意,显得有些黯淡。

      不能这样下去。埃莉诺猛地攥紧了手指,指甲陷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瞬间驱散了那点迷茫。她需要改变策略。西里斯·布莱克的热切可以利用,但不能沉溺其中;奥布里家族的潜在价值值得投资,但不能付出太多真实的筹码。她必须让自己变得……更“昂贵”。昂贵到让卢修斯·马尔福无法轻易定义,昂贵到让他不得不正视她的价值,昂贵到让他那“马尔福式的傲慢”在她面前也必须有所收敛。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照亮了她的思绪。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鼻涕虫俱乐部。那个看似松散、实则汇聚了霍格沃茨各学院最具潜力学生的非正式团体。她一直是其中的一员,凭借弗利家的名望和自身的聪慧。但以往,她更多是作为点缀,一个被欣赏的“明日之星”,而非真正的核心。现在,她需要改变这一点。她需要利用这个平台,不动声色地建立属于自己的、更稳固的“势力”——不是依靠暧昧和调情,而是依靠真正的价值交换、信息网络和利益捆绑。让斯拉格霍恩教授看到她作为组织者、而非仅仅是参与者的价值;让那些同样野心勃勃的成员们意识到,与埃莉诺·弗利建立联系,比追求她的笑容更有意义。

      至于卢修斯……埃莉诺的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的、带着决绝意味的弧度。他想要一个强大的盟友?害怕“需要”变成弱点?很好。她会让他看到她的强大,强大到足以匹配他的野心,强大到让他无法忽视,更无法轻易定义。她会让他明白,她埃莉诺·弗利,绝不是他口中可以被“稀释”的廉价品,而是……毒药中最甘醇的那一滴,是唯有他卢修斯·马尔福才配品尝,也才敢品尝的致命诱惑。代价?她当然会付出代价。但最终要付出更大代价的,绝不会是她。

      幽绿的光芒在她琥珀色的瞳孔深处跳跃,映照出那重新凝聚的、更加坚硬冰冷的野心。她最后看了一眼卢修斯消失的那扇门,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向房间的另一端。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在她身后无声地拉开,窗外,霍格沃茨城堡沉睡在清冷的月光下,塔楼的尖顶直指深邃的夜空。一场新的游戏,已然在她心中悄然布局。而这一次,筹码不再是暧昧的微笑和廉价的献媚,而是更实质、也更危险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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