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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我会祝福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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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的一秒,她大脑空白一片,仿佛呼吸都凝滞了。
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感受到赤裸的炽热。
她想确认一遍有没有听错,却又看见他双颊的红晕,抿了抿唇移开了视线,“喝多了吧?”
她心跳很快,快到她觉得手心都有轻微的跳动。
身侧的人默了几秒,站起身来,“我先回去,别吹太久的风。”
她没应,竖起耳朵听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她感受到脸颊上的滚烫,呼了好几口气调整,做了会儿心理建设,才起身回包间去。
进房间刚坐下,江雨凝娇嗔着瞪她:“去这么久。”
她笑着倒水喝,面不改色的撒谎:“科室的实习生有点问题不懂,我给人答疑呢。”
“阿尧不是去找你?怎么不见他人?”
曦和想起刚才那番话来,心跳又快了一拍,完全没思考江雨凝话里的他找她,“我不知道啊。”
江雨凝不说什么了,两人坐着闲聊了会儿,曦和亮了手机屏幕看时间不早了,准备回家。
环视一圈都没看见贺逢尧的身影,于是和柏希他们打了个招呼,提着包下楼去开车。
她心里彻底平静下来了。
开车在畅通无阻的大道上,她在回想刚才他说的话。
他是说认真的?
还是酒精上头了一时冲动?
她想了一路也想不明白,心口痒痒的,最后烦躁的揉乱了头发,决定放下这个问题。
第二天一早,她在购物网站上搜能送贺逢尧的礼物。
中午趁着休息时间挑了近一个小时,终于看到个合适的怀表。
她在地图上搜索品牌名字,开着车直奔专柜去买,又开着车赶着时间回来。
一直等到下午下班,都没有见到贺逢尧的身影。
她自我调节:他有公司的事要做,也有生活的事需要处理,他大概在忙。
她带着那只怀表回了公寓,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想着等有机会再送给他。
一连很多天,她都在等他来取那个礼物。
都没等到。
那天以后他没给她发过信息,她也不想赶着上去。
她有时想,他可能只是随口一说,已经不记得了吧。
每天都忙,时间慢慢流走,她居然也渐渐的忘记了这件事。
再记起那只还没送出去的表是一个月后。
五月中旬的一天傍晚,临下班前夏临州约她吃晚饭,她想起好久之前说请他吃饭赔罪来着,耽搁了这么久也没请成,于是很爽快的答应了。
两人约在一家苏菜餐厅,是夏临州选的地方,因为她说她平时下班都随便对付,不怎么出去吃饭,对餐厅什么的不了解。
于是他挑了这家,说这家的菜式不错,装潢很有中式美。
她没什么意见,下了班换了套浅杏色裙装赴约。
独栋的透明玻璃房,屋内摆件和餐桌是相得映彰的色系,屋外绿竹亭亭玉立,果真很美。
她落了座,看向玻璃外的一片绿,笑着感叹:“你太会挑地方了,真美。”
夏临州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脸上是一贯的笑容:“我还怕你不喜欢。”
她象征性喝了一口水,“很漂亮。”
又问:“你怎么发现这家店的?”
“和朋友来过一次。”
她点点头,拿起桌上的菜单递给他。“今天我请客,算是弥补豆浆。”
夏临州脸上有困惑,“什么豆浆?”
她笑起来,眼睛呈月牙状,问他:“不记得了?”
他也想起来了,会心一笑。“这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
两人点了六个菜,天气热到没胃口,到结束每个菜不过是擦伤皮毛。
到走的时候,她故意把包放在位置上,走到了结账的地方才说:“哎呀我包忘了,能不能帮我拿一下?”
趁夏临州折返去拿包的时间,她结了账站在一旁等他。
就是在这个时间遇见贺逢尧的。
也是看见他的那一瞬想起那只没送出去的表。
她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和几个长辈模样的人从包间里出来。
她还以为是他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定睛一看才看见贺母笑盈盈的脸。
几人也看见她了。
贺母先开口喊她:“曦曦啊,也在这儿吃饭呢。”
她笑得很乖巧,走近了些,打招呼:“程阿姨。”
“要走?还是刚来?”
“我们刚吃完呢,准备要走了。”
夏临州就是此时回来的。
他并不知道是怎样的状况,只站在不远处等着她聊完。
聊了几句家常话,曦和先提出道别,转身看到夏临州走了过去。
他把包递给她,问:“亲戚吗?”
她把包背在右肩,笑容淡淡的,“算是吧,我结过账了,走吧。”
两人出了餐厅,在停车处分别。
她开车在大道上,犹豫着要不要发信息给贺逢尧,说一下礼物的事情。
又怕他只是随口一说,根本不记得这件事,她还巴巴的上赶着去找人家,于是最后决定算了。
等下次有机会吧。
她彻底把这件事丢在脑后,两点一线的上班下班。
这天,科室里的黄主任来找她,说有个医学会议,准备带着她和林医生一起去。
她只问了时间就连声答应。
地点在几百公里以外的长兴,由于时间太紧,几人都买了下午的同一航班机票。
曦和下了班草草回去收拾了行李,打车赶到机场是七点几分。
刚把行李从出租车后备箱拿出来,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提着行李走到一旁,才接了电话:“喂?”
那头的背景声音嘈杂,江雨凝喊她:“喂?曦曦,来金沙玩啊。”
曦和的视线盯着远处天空飞行的航班,“来不了,我在机场呢。”
“机场?去机场干嘛?你要去哪?”
她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见那头不知道是谁的喊声:“去哪?你的罚酒还没喝......”
她竖着耳朵又听了会儿,那头声音嘈杂,江雨凝始终没再说话。她径直挂了电话把手机放进帆布包里,推着箱子进了航站楼。
托运行李、值机,等安检完坐着等登机她才从帆布包里拿出手机准备发个信息告诉其他同行的人,打开一看,锁屏界面显示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她还以为是主任或者林琳打的,没想到全是贺逢尧。
她带着满脸疑惑回拨过去,接通了那头的人带着焦急和些许质问语气问她:“你又要去哪?”
曦和脑子空白了几秒,才问:“什么?”
听筒里他的声音和风夹在一起,有点悠远:“上次你走是七年,这次你又要走多久?”
她反应过来,眼睛眨了眨,“大概三四天吧。”
那头安静了几秒钟,听筒里只有风吹过的沙沙声。
她联想到他语塞的样子,低声笑起来。
然后她听见那头用一如平常的语气说:“那挂了。”
挂了电话,她还是觉得好笑。
翻出他的对话框给他发信息:“有急事要找我?”
贺逢尧开车返回,看见她的信息是在从电梯出来的时候。
他实在觉得回什么都是落下风,干脆不回了。
反正她是走三四天,又不是三四年。
等推门进包间,才坐下盛越川就故意问他:“怎么?追曦和去了?”
他坐下喝了大半杯水,冷着脸否认:“追什么?我公司有事。”
柏希笑得直不起腰来,“你比公主新买的包都能装。”
谢梵音在旁边笑着打他。
等笑过了,盛越川语重心长的开口:“你真的喜欢,那就大胆点,直接冲上去表白不就得了。”
贺逢尧晃着酒杯,盯着杯里的冰块淡淡回他一句:“你懂什么。”
上次他冲了,想着酒壮怂人胆于是一口气好几杯酒灌下去,好不容易借着劲说出口,她却只当他是喝醉了。
或许算是变相的拒绝吧。
七年了,她不喜欢他了的话也很正常。
盛越川嘴角扯了扯,点头,“确实我不懂。”
他是真的不懂,就这点事儿,有什么好纠结的?
爱就在一起,不爱就拜拜。
两句话不就清楚了?
到时候要是被别人捷足先登了,看他到时候上哪儿哭去。
江雨凝凑过来,一脸认真的问:“要是别人早你一步下手,怎么办?”
贺逢尧沉默了一瞬,然后扯了扯嘴角,“这样就说明她喜欢那个人,我会祝福。”
江雨凝抿着唇竖起大拇指,“我们贺哥真是有格局。”
他不接话,想起来在医院遇见她和那个男的贴在一起,上次在新月锦一起吃饭还给她拿包,一副甜蜜蜜的样子。
如果对方先下手了,他怎么办?
就这样算了?还是再冲一次?
他脑子里的思绪像红线绕成一团。
也没心思再玩了,找借口说公司有事要处理,独自开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