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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的初吻是十八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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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十月国庆,曦和也算是彻底缓冲过来了。按照原先的计划,入职了医院。
虽然只是实习医生,可是医院里人手不足,带着她的老师是有名的一位皮肤科专家,一切都步入正轨。
江雨凝偶尔约她吃饭逛街,日子也算充实。
到十月二十六,是江雨凝的生日。
曦和拒了江雨凝的晚饭局,傍晚下班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又在家附近吃了碗麻油馄饨才去会所找她。
她到得最晚,房间里已经坐了些男男女女,大部分都认识,有一两个生面孔。
见她推门进来,江雨凝在沙发上招手喊她:“曦曦。”
她含着笑走近坐下,柏希为她引荐身旁的女生:“曦和,这是我的女朋友,谢梵音。”
曦和声音温和的打招呼:“你好。”
“这是纪曦和,好朋友。”
那女生听见这名字眼睛一亮,声音扬起:“你就是纪曦和,久仰大名。”
曦和一头雾水,面上倒是一切如常,“哪里哪里。”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开始玩起游戏来,曦和是个游戏黑洞,几轮下来喝得膀胱胀痛。
她起身去上洗手间,刚回到包房门口又接到个越洋电话,索性接了电话坐到大厅去了。
包房里依旧觥筹交错。
谢梵音抬眼看了看那空着的位置,小声打趣贺逢尧:“小贺哥,这就是你的白月光啊,听千遍万遍终于今天得一见。”
贺逢尧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面色淡然,“什么白月光。”
她不是他的白月光。
是他心口的荆棘刺。
初扎下去的时候很疼,时间长了嵌在那儿又觉得无伤大雅了,但只要随意一点波澜,又扎得鲜血淋漓。
谢梵音笑得狡黠,“诶,别装了小贺哥。”
这群人谁不知道纪曦和这个名字,谁又不知道这名字在他心里的分量?
他不接话茬了,又是一杯酒饮尽。
桌上又是纸牌游戏,江雨凝一连赢了三把,看了看门口眼波微转,喊贺逢尧:“诶,你帮我看看曦曦怎么还没进来?这都好久了。”
贺逢尧表情有一瞬的停滞,又漫不经心开口:“这么大人难道还会走丢。”
江雨凝瞪他一眼,心里暗骂不争气的东西,“哎呀,帮我忙嘛,我要是起身了再坐下来就没这个手气了。”
他面上不快,还是站起身出了包间去找。
曦和正在大厅的沙发上和尚雅打电话。
尚雅是她在意大利时结识的朋友,有一个爆炸可爱的女儿,她回了国以后小姑娘隔三差五的就要视频,一开始还因为时差问题老是错过,后来那头也摸准了时间点,晚上八九点这会儿打过来正好。
她看着屏幕那头的小卷毛笑得柔和,声音都温柔很多:“我们园园长高了吗?”
那头粉嫩的小脸对着镜头笑,问她:“曦曦阿姨,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曦和不想看到小朋友难过的表情,说得很模糊:“不久我就会回去看园园的。”
贺逢尧在大厅环视一圈,缓步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她手机屏幕又收回目光,“雨凝在找你。”
曦和闻声抬头,就看见贺逢尧那面无表情的冷脸。
她点点头,“啊......哦,好。”然后和屏幕的小姑娘笑盈盈的道别。
她起身时,那人已经走远了好大一截。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包间去,桌上起哄她走得太久,要自罚三杯。
曦和把手机揣回兜里,大气挥手,“三杯就三杯。”俨然一副女中豪杰的样子。
最后一杯见底,众人掌声一片。
桌上不知道换了什么玩法,曦和听得云里雾里的,莫名其妙的又喝了好几杯酒。
等她抽到张三点,盛越川四处张望着:“曦和最小,谁是大王?”
“我我我。”江雨凝举手,“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
曦和眉头皱成川字,问:“啥意思?”
谢梵音解释:“你的牌最小,所以大王可以抽你回答问题或者喝酒。”
曦和头歪了歪,“真心话?”
“大概是这意思。”
她放了牌,笑得很坦然,“我目前没有过遗憾的事情。”
江雨凝眨着眼扫了一眼贺逢尧的脸色,后者面色不变,又赶忙打圆场:“好好好,发牌发牌。”
第二把牌是谢梵音抽到罚酒的牌,她一口气喝完了一杯,喊着:“小凝,发牌发牌。”
又是曦和拿最小的点。
盛越川问:“有大王吗?”
这把大王是谢梵音,她摊了牌看向纪曦和,笑得很得意,“初吻是什么时候?”
曦和顿了顿,最后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十八岁。”
桌上一阵哄声。
不知道是谁追问:“谁啊谁啊?”
曦和笑得明媚,语气轻轻地:“等你下次抽到大王我告诉你。”
游戏继续。
再后来的牌,曦和没再抽到过最小点。
酒过三巡,到十一点,曦和站起身来道别:“明天医院里还有事儿,我得先回了,你们好好玩儿。”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应:“好好好。”
“路上小心。”
“慢点啊。”
江雨凝送她出会所打车,问:“没喝多吧?”
曦和张望着路上的车辆,笑出声来:“这才哪到哪呢。”
江雨凝送纪曦和上车,才慢悠悠折返回包间里去。
音乐不知道被谁关掉了,也没人玩牌了,气氛有点沉默。
她笑盈盈的推门走进,“怎么了这是?”
谢梵音凑过来她耳边小声道:“刚才真心话问初吻,貌似初吻不是他。”说完,又笑起来,“还有刚才你问那个问题,我估计也气着了。”
江雨凝只疑惑了一瞬就反应过来,她坐下来,神色也凝重了一些。
她顿了片刻,抬眼去看贺逢尧黑着的脸,“阿尧,你要是还有那意思,现在就告诉她。”
片刻,贺逢尧才笑着开口:“我有什么意思?难道你们都觉得我要死要活的,眼巴巴等她回来?”
柏希在一旁嗤笑出声来:“不是?”
又是沉默。
江雨凝问他:“你还有几个七年耗得起?换句话说,你还想再等七年?”
“她一声不响的走,现在又一声不响的回来,从来不考虑任何人的感受。”
“我又为什么要等她?”
江雨凝反倒笑了,问他:“那你要她怎么样呢?敲锣打鼓的宣告吗?”
贺逢尧不接话了。
那段时间确实有一点点不愉快,他理解她没办法正常和他告别,但至少……她发个短信告诉他也行。
最后这场聚会悻悻散场。
深秋的冷风吹在身上凉得人打颤。
贺逢尧开着车在空旷的大道上奔驰,任由冷风吹进每一个毛孔。
他在回想她视频里粉白的小姑娘,回想她笑着说她没有遗憾,回想她说初吻在十八岁。
思绪飘远,又回想起那年她不告而别,然后失联。
他从江雨凝那里听到了她的消息,毫不犹豫动身飞往罗马,却又在她学校对面的路边止步不前。
罗马很少下雪,偏巧那天风雪绵绵。
他在雪地里不知道站了多久,来来往往各式各样的身影,唯独见不到那抹他熟悉的。
他始终没有上前一步,因为他不停在纠结,见到她了他又说什么呢?向她解释那点小事吗?又或者质问她为什么连招呼都不打就离开?
他又是谁呢,哪里有立场质问她。
直到天色渐晚,他转身离开订了当晚回程的机票。
当初她那么毅然决然的走了,现在又为什么回来?
一时间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