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风起青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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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愿顾参与的“新型基因编辑技术优化”项目，获得了学界最高级别的奖项提名。作为团队的核心骨干之一，他需要出席在海南举办的学术峰会并进行主题报告。
初朝暮本来有些犹豫，那种精英云集、充斥着专业术语的场合让她本能地感到疏离。但祁愿顾坚持：“你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朝暮。我想让你看到我的整个世界，不仅仅是书房的那一角。”
于是，她带着一丝好奇和隐约的不安，坐上了前往海南的飞机。
峰会设在面朝大海的酒店。碧海蓝天，棕榈摇曳，但空气里弥漫的却是紧绷的学术气息。初朝暮穿着祁愿顾为她挑选的香槟色及膝裙，挽着他的手臂走进会场。他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气质清冷卓然，一出现便吸引了诸多目光。那些目光里有欣赏，有钦佩，也有探究——更多的是落在他身边、明显与这个圈子格格不入的初朝暮身上。
祁愿顾察觉她的僵硬，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说：“别紧张，只是些穿着西装的科学怪人。”
他正准备带她去休息区，一个身影径直朝他们走来。
来人是一位年轻女性，约莫二十七八岁，穿着一身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身材高挑，妆容精致，一丝不苟。她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细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鹰隼，周身散发着一种“闲人勿近”的精英气场。
“祁博士。”她开口，声音清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她的目光直接掠过初朝暮，落在祁愿顾身上，嘴角勾起一个程式化的微笑，“组委会在找你，关于下午报告的顺序微调。另外，德特里克教授到了，他希望能在会前和你单独聊聊。”
“知道了，苏博士。我马上过去。”祁愿顾点了点头，态度是工作时的公事公办。他这才转向初朝暮，语气自然而然地柔和下来，“朝暮，这位是苏晚晴博士，我在MIT的学姐，现在是我们项目组的联席负责人。苏博士，这是我未婚妻，初朝暮。”
“未婚妻？”苏晚晴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陌生的词汇。她的目光这才第一次正式落在初朝暮脸上，那眼神没有任何温度，像是在评估一个实验样本，从她简单挽起的发髻，扫过她身上那件明显不属于高定系列的裙子，再到她脚上那双为了舒适而选的矮跟鞋。
“初小姐。”苏晚晴伸出手，指尖冰凉，与初朝暮一触即分，笑容疏离而客气，“没想到祁博士会带家属来。这种级别的峰会，通常不太……欢迎非专业人士旁观。”她的话语礼貌，但“家属”和“非专业人士”这两个词，被她用某种轻柔的语调强调得格外刺耳。
初朝暮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但她没有退缩，迎上对方审视的目光，微笑道：“苏博士你好。我只是来学习一下，不会打扰你们工作。”
“学习？”苏晚晴轻轻笑了一下，转向祁愿顾，语气带着一种熟稔的亲昵，“愿顾，我记得你以前最讨厌在这种场合分心。看来回国久了，习惯也改变了不少。”她说着，极其自然地从手中的文件夹里抽出一份论文稿，递到祁愿顾面前，“这是你之前要的那篇《非编码RNA在基因沉默中的角色》预印本，我帮你把关键数据标注出来了。德特里克教授那边，我陪你一起过去？”
她的话语、动作，都透露出一种与祁愿顾共享着一个高深莫测的、外人无法介入的专业世界的姿态。她站在那里，本身就像一座用知识和成就堆砌起来的堡垒，坚固而冰冷。
祁愿顾接过论文，道了声谢，却没有立刻跟她走。他看向初朝暮，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房卡：“我先去一下。你的行李应该送到房间了，是海景套房，阳台很漂亮，你可以先去休息，或者去酒店的私人沙滩走走，我忙完就来找你。”
他的安排细致周到，是在明确地告诉苏晚晴，也告诉周围所有竖着耳朵的人，初朝暮在这里，拥有最高优先级。
苏晚晴脸上的笑容淡了些，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微微闪烁。
初朝暮接过房卡，指尖触及他残留的体温，心里安定不少。“好，你去忙吧。”
看着祁愿顾和苏晚晴并肩离开的背影，两人用她完全听不懂的专业术语快速交流着，步伐一致，仿佛天生就属于同一个频率。初朝暮站在原地，海风穿过大堂，带来咸湿的气息，她却莫名感到一丝寒意。
苏晚晴离场前，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不再是之前的评估与漠视，而是带着一种极其隐晦的、仿佛看着闯入自己领地的、不合时宜的存在的……冷意。
初朝暮握紧了手中的房卡，金属的边缘硌在掌心。
她意识到，这个叫苏晚晴的女人，带来的威胁，可能远比一张美丽的面孔或显赫的家世要大得多。她挑战的，是她与祁愿顾之间，那七年空白之后，好不容易重新连接起来的世界。
风暴，似乎正在这片蔚蓝晴空之下，悄然酝酿。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风起青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