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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梅雨晴时皆想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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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朝暮在某个整理旧物的午后,发现了祁愿顾书柜最里侧藏着的铁盒。
打开时,铁锈的腥气混着旧纸张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
里面没有她预想中的情书或照片,而是些更奇怪的物什:
半块褪成淡粉的草莓橡皮,边缘还留着清晰的齿痕——是她小学时被他气急咬断的那半块。
一叠用化学方程式演算纸写的“病历”,记录着他每次发烧时她的絮叨:「朝暮说额头比昨天烫」「她煮的粥里放了双倍糖」。
还有张被摩挲得发毛的车票,终点站是她在南方出差半年的城市,日期显示在她离开的第三十二天。
“解释一下?”她举着车票找到在阳台侍弄草莓苗的祁愿顾。
他指尖还沾着泥,看见票根时耳根微红:“那天你说阳台的风信子开了。”
“所以?”
“所以想去看看,”他低头修剪多余的枝叶,“你看见的花,和我看见的,是不是同一种颜色。”
暮色漫过窗台,新结的草莓在晚风里轻轻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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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愿顾出差的第二晚,初朝暮在衣柜深处发现他落下的旧衬衫。
鬼使神差地套上,却在低头时闻到领口残留的雪松气息——是他惯用的香水,却混着些微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视频通话接通时,他背景是酒店房间,眼下带着疲惫的青黑。
“又熬夜做数据?”她戳着屏幕上他泛胡茬的下巴。
镜头突然翻转,对准桌上一本摊开的《基因编辑伦理边界》,书页间夹着张便签,是她昨天随手画的加油小猫。
“带着监督员给的动力,”他声音带笑,“赶完最后两组就能回来收草莓。”
挂断后,初朝暮在衬衫口袋摸到张皱巴巴的糖纸。
糖纸背面有他钢笔写的小字:
「第七年,终于不必再偷藏她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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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来临前,他们决定粉刷书房。
撕下旧墙纸时,有片墙面露出斑驳的字迹。用铅笔写的,被新漆覆盖多次仍顽强透出轮廓:
「祁愿顾要长命百岁」
「初朝暮的草莓苗今天开花」
「哥,我们都很想你」
最新那行是刚添上的,墨迹还带着潮湿:
「朝暮与愿顾,今生共此时」
她举着滚刷回头,看见祁愿顾正将新怀表挂上窗棂。表链上坠着两枚糖纸折的星星,在穿堂风里轻轻相撞。
“要写新的愿望吗?”他递来铅笔,指尖沾着白色涂料。
初朝暮在旧字迹旁认真画下三个牵手的小人,最矮的那个手里举着颗巨大的草莓。
雨开始下了,怀表在渐密的雨声里走着匀净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