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吴]不见白头 HE》一月泉

23、第 23 章

　　“哎呀！”在院子里和周瑜胡闹的孙策被不明飞行物击中。
　　他条件反射性地去接那物体，结果又大叫一声：“哎呀！”把那物体扔了出去，“烫死我了！”
　　周瑜反应敏捷，凌空跃起，撩起衣服下摆兜住了从空中掉落到孙策头上，又被他扔出去的可怜东西。
　　孙策的脑袋伸到周瑜身前，仔细观察兜在他衣服里的滚来滚去的还没有手掌大的小黑球：“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偷袭到我？”伸出一根手指，戳戳那个黑球，从黑球上落下一层黑灰，“怎么还那么脏啊。”
　　小黑球上又多了个更小的黑球，冲着孙策的方向：“啾！”声音清越，但可以明显地听出不高兴的意味。
　　周瑜将小黑球倒至石桌上，小黑球在桌子上蹦了几蹦，又发出“啾”的一声。周瑜也伸手拨弄了小黑球几下，小黑球立刻贴到周瑜手心上，亲热地撒着娇。
　　周瑜笑着说：“这小黑鸟倒挺好玩的，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小黑球听到这话立刻全身僵硬，跳离周瑜的手心，冲周瑜也“啾”了一下以示不满。
　　孙策给小黑球的表现逗乐了：“你看他不高兴了吧，你非要说他是鸟做什么？”
　　小黑球的注意力马上转到了孙策这里，乌黑发亮的眼眸露出期待的神色。
　　孙策摸摸小黑球：“人家分明是只小鸡么。”
　　小黑球毫不留情地照着孙策的手啄去。
　　孙策很聪明地躲开，笑着问它：“黑炭头，你生气什么？”
　　被称为“黑炭头”的小黑球呼扇着翅膀在桌子上蹦了好几下，爪子与桌子发出“啪嗒，啪嗒”响声，可就是飞不起来。
　　孙策毫不给面子地笑倒在地，周瑜也强忍着笑意，但他不停抖动的肩膀分明显示着他的忍笑功夫并不过关。
　　“黑炭头”连着发出好几声“啾啾啾”的叫声，也不管自己不会飞，就要往孙策身上扑棱过去。
　　周瑜笑着在“黑炭头”跌落地上之前接住了他，向他打趣道：“你竟然不喜欢‘黑炭头’这个名字，那你想叫什么？难不成叫小凤凰才能满足你？”
　　“黑炭头”安稳了，眼泪汪汪地望着周瑜，柔和地：“啾。”
　　周瑜一愣：“你还真要叫小凤凰？”
　　“啾。”
　　孙策不胡闹了，拿过小凤凰托至眼前：“难道他是一只乌凤？”
　　小凤凰摇摇头。
　　周瑜和孙策对视一眼，周瑜发问：“你是只凤凰？”
　　点头。
　　“你是只上界的凤凰？”
　　点头又摇头。
　　周瑜和孙策又对视了一眼，接着问道：“你以后打算跟我们在一起？”
　　点头。
　　“上界发生了什么事，搞得你都要跑到地府来了？”
　　小凤凰这下可来劲了，又是“啾啾啾”又是扑翅膀不时爪子还啪嗒两下，试图生动表现上界发生的事。
　　周瑜和孙策望着不停蹦跶的小凤凰，面面相觑，一滴冷汗滑落：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孙策一手把小凤凰按在桌上：“你不要再说了，我们在人兽沟通方面还存在一些问题，等我们以后能理解你了，你再说，好么？”
　　小凤凰沮丧地低下头，身上的毛也耷拉下来。
　　孙策接着说道：“你要跟我们在一起可以，但咱不兴你来什么这不吃那不栖的。地府就那么点东西，你不吃只能饿死。”
　　小凤凰直接倒在了桌子上。
　　周瑜笑道：“你要是在地府可以找到其他东西，我倒不反对你挑剔。”
　　小凤凰嘲讽地“啾”了一声。
　　孙策将小凤凰扶起来：“行了，黑炭头，要活就好好活，别要死不得活的，看着鬼难受。”
　　小凤凰立刻化身为斗鸡，对着孙策又蹦又叫，给平静的地府生活带来一丝生气。

　　建安十九年，曹操本着没有困难也要给孙权创造困难的原则，派庐江太守朱光屯兵于皖城，实行边种田边练兵的政策，同时派手下招降在鄱阳一带作乱的山越，准备在必要的时候在给孙权增加点麻烦。
　　吕蒙得知曹操开始走种田派的路线时，急忙至建业求见孙权，不想在府门外遇见了陆逊。
　　“伯言，你怎么来了？”吕蒙有些惊讶。
　　陆逊还是跟以前一样淡淡地说道：“会稽太守淳于式上表主公，说逊‘枉取民人，愁扰所在’，主公招逊前来问话。”
　　吕蒙感到有些不可置信：“你枉取民人，愁扰所在？”
　　“是。”
　　吕蒙乐了：“我可不相信，想必主公也不会相信。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陆逊提起眼皮看了吕蒙一眼：“你就一定要站在门口说话么？”
　　吕蒙连咳了几声，才拉起陆逊进府：“你知道曹操开始派人在皖城种田了么？”
　　陆逊跟着吕蒙，反问：“你知道最近吴郡、会稽、当阳有很多逃户么？”
　　吕蒙看了看陆逊：“所以你才做了‘枉取民人，愁扰所在’的事？”
　　陆逊避而不答：“你说曹操又有什么打算？”
　　“他还有什么打算，除了想打我们，就是想打刘备。”吕蒙锲而不舍地追问，“你到底做了什么？跟我说说，我好在主公面前帮你求情。”
　　陆逊嘴角略带些弧度牵扯出一丝冷意：“我做了什么主公都晓得，他要是选择不相信我，我没办法，你也不会有办法。”
　　吕蒙一时间不知该说他什么好，最后只能骂他一句：“臭脾气。”
　　两人一起来到孙权面前，行过礼后，吕蒙就忍不住问孙权：“将军，淳于式为什么要上表？”
　　孙权感到好笑：“这一路上他都没告诉你？”
　　吕蒙无奈地摇头。
　　孙权将一卷竹简扔给吕蒙：“你看，最近不是逃户甚多么，伯言就到处查户口，把那些人登记造册，强壮的拉去做部曲，体弱的拖去种田。结果淳于式就来抱怨了。”孙权转身问陆逊，“伯言，你说你要将他怎么办？”
　　陆逊一本正经地说：“此人是个好官。”
　　孙权觉得有意思：“他说你坏话，你还帮他说话？”
　　陆逊恭敬答道：“立场不同而已。他是想养民，而我则是要防范曹操趁机发动内乱。”
　　孙权不由对陆逊另眼相看，指着陆逊问吕蒙：“要是别人说你坏话，你还能不停夸他么？”
　　吕蒙忍笑答道：“不能。”
　　孙权摇头叹道：“这是怎样一种精神啊，这可是一般人达不到的境界啊……”
　　吕蒙还跟着点头：“将军说得极是。”
　　陆逊坐在那给两人的一唱一和搞得浑身难受，只好开口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子明还没有说他为什么事而来。”
　　吕蒙这才想起来意，说道：“曹操派人在皖城发展军屯。”
　　“所以？”
　　吕蒙想起孙权不知农务，耐心解释道：“皖城的田地肥沃，若是等曹操种的稻谷成熟，那将是不少军粮。要是让他不受干扰地收几年粮食，那我们就可以直接投降了。我们不但要打下皖城，还得趁早打下。”
　　陆逊附议：“现在后方的内乱可以交给我，但皖城一定要尽早拿下。”
　　“好。”

　　五月的大雨使江河水暴涨，闰月，孙权借助临时形成的河道沿江而上，进攻皖城。
　　皖城内，朱光据城坚守。
　　皖城外，孙权向众将询问计策。
　　鲁肃抛砖引玉：“我不擅军事，但我看他们攻城时多是垒土山，筑箭楼，建投石机，造冲车什么的，不知道是否可行？”
　　甘宁点头：“这在一般情况下是可行的。”
　　鲁肃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
　　“但是建造这些攻城器械需要时间，至少都要三五天，”吕蒙接道，“等我们攻城器械造好了，他们的援兵也到了，到那时，这皖城可打不下来了。而且我们是趁着雨水大的时候顺流而入，要是再过些时日，河道变浅，我们想回去就难了。”
　　孙权满怀期望地问吕蒙：“子明，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吕蒙摇头：“我哪有什么办法。只是我看着城池并不十分的高危，我们可以先包围它，四面同时进攻，让朱光一时应接不暇，然后让兴霸带一队人马直接登城，以兴霸的本事，不用多少时间此城必破。”
　　凌统插嘴道：“你就对这鸟人那么有信心？”
　　甘宁立刻准备反唇相讥，但被吕蒙拉住，然后听吕蒙说道：“我不是对他有信心，我是对你有信心。他登城的时候，你负责照应他，别让他被人一箭射死。”
　　凌统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我照应他？”
　　“怎么？你不行？”
　　“你不行”这句话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听都不是什么好话，也就很容易地激着凌统说道：“怎么可能？”说完后，凌统才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第一个反应就是转头去看甘宁的表情。
　　甘宁的表情很微妙很微妙，最终他冲凌统咧嘴一笑：“我的小命可都交到你手上了，你可要好好保管啊。”
　　凌统眼睛闭上再睁开，直视甘宁：“你要是担心你的小命的话，我可以立军令状。”
　　甘宁迎着凌统的目光：“你答应的事，我什么时候都不担心。”
　　孙权咳了一声，打断两人的对视：“准备攻城。”
　　孙权指挥众人先包围皖城，吕蒙在则阵前为甘宁擂鼓助威。
　　凌统拿了一把强弓，拎着几袋箭矢，跟着甘宁来到城下。
　　凌统忍不住问甘宁：“你都不披甲？”
　　甘宁冲凌统眨眨眼：“不用，不披甲爬得快一点。再说，不还有你替我掠阵么？”
　　凌统呆呆地看着甘宁手拿锁链，轻巧地扔上一块尙无人注意的墙头，在敌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双手攀链，双足在墙上轻蹬几下就跃上了城墙。甘宁还在手持铁链杀入敌群之前回头对凌统抛了个媚眼。凌统顿时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人哪要人掠阵啊！甘宁在夺过敌人一把刀后，又将铁链放了下来，凌统不敢耽误，领着其他人一个接一个攀上城墙。
　　孙权凌晨攻城，午时告破，擒朱光，俘虏万人回吴，而此时援兵张辽还在百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