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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二十九】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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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房间的眼睛都愕然地看着她。而几乎是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费雯就后悔了。
夺走一条生命,这是她能够做到的事吗?即使那个人是一个穷凶极恶之人,即使那个人害得哈利的父母和一整条街十几个麻瓜无辜殒命,可是她,费雯,在公序良俗的教育之下长大的优等生,从小到大连一张超速罚单都没有收到过的人,亲眼目睹过生命的消逝也曾经死过一次的人,真的可以在没有受到紧迫的生命威胁的时刻,清醒地去教唆他人夺走另一个人的生命吗?
可是,她所看到的回忆告诉她,如果真的让彼得回到了阿兹卡班,那样的结果不一定是她和整个魔法世界能够接受的。
“薇薇安!”卢平第一个出声,“你不是认真的?”
小天狼星上前一步,“理由?”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说些什么。或许现在并不是去掰扯细节的时刻,或许她应该说些什么,告诉小天狼星面前的这个男人还未死心,依然在继续参与伏地魔的阴谋。
甚至,为了快速达到目的,她应该提醒小天狼星与彼得之间本就存在的深仇大恨,提醒小天狼星在半年前,在他听到彼得逃狱之后,他是那样迫切地想要找到彼得、杀死彼得。
可是她的舌头仿佛被冻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小天狼星深深地凝望她,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彼得,又看了一眼哈利。
“不,我不会杀死他。”小天狼星说,皱着眉头忍受彼得的大声嚎哭,“不是今天,不是在你和哈利面前。”
费雯突然感觉到如释重负。
这个时候,一个人影从尖叫棚屋被打破的窗子里窜了进来。
沃尔登·麦克尼尔走进屋里,用阴沉的眼神打量屋子里的每个人。他的目光在费雯和哈利身上停留了一瞬,转向彼得,“彼得·佩迪鲁,你被以逃狱罪正式逮捕——”
“我是来自首的!”仿佛突然之间恢复了神智,彼得突然坐起身来大叫,“我只是想要见哈利一面,向他表达我的悔意……我绝没有动他一根汗毛!而我也绝不会抵抗逮捕……”
“……那么我们就必须看看你的诚意了。”麦克尼尔走过去,但发现自己并不需要做些什么来限制彼得的行动,他早已被小天狼星和卢平五花大绑。“走——”
“为什么是你出现在这里?”费雯突然问道,“你根本不是傲罗。你是行刑人,没有逮捕权力,不能移交犯人。”
“而你是?”麦克尼尔不耐烦地看向费雯,“我之前见过你吗?”
“我是谁不重要,麦克尼尔,”费雯走上前,没有和他对视——勉力抵抗摄神取念一个小时让她对和他人目光接触这件事有了心理阴影,“重要的是,我是对的。”
“而我也的确想要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小天狼星上前一步,挡住麦克尼尔对费雯投来的充满恶意的目光。
“……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我今晚受魔法部委派前来回访调查一头侥幸逃脱死刑的鹰马兽。固然,我没有逮捕权,但在特殊紧急情况下,魔法部的任何正式职员都可以进行紧急逮捕,”麦克尼尔把目光投向小天狼星,“更何况,我们还有最近风头正盛的傲罗顾问在这里,不是吗?
“报纸应该会乐疯了吧?含冤入狱的布莱克将逃狱的彼得绳之以法——哈哈,真像是一本洛哈特小说的蹩脚结局啊。”
“那太好了,”费雯轻飘飘地说,“正好你作为行刑人在这里……那么我们都不用等了,今天晚上,摄魂怪就可以对彼得执行死亡之吻,不是吗?”
“……执行死亡之吻需要非常多的手续,更何况,这里是学校,摄魂怪不可能在可能被孩子们看到的地方执行死亡之吻。”
“这难道不是福吉部长的意思?”费雯说,“至少,这是预言家日报上刊登的他对大众做出的承诺。我想,要是你给他送一封信索要一份特殊许可书,他会同意的……不过,没想到你竟然如此遵守规章制度啊?我还以为你会十分热衷于砍掉谁的头呢。”
“Young lady,我不知道你是谁,”麦克尼尔恶狠狠地说,“但想要干预执法程序,你就完全越界了。布莱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过来搭把手,我们需要把他押回阿兹卡班。”
“我不能理解——”弗雷德站在医疗翼的病床的左边。
“——为什么每一次你出事情——”乔治站在病床的右边。
“你最好的朋友都不在你身边??”弗雷德和乔治十分生气地说道。
“梅林!”费雯不情不愿地啃着一块巨大的巧克力,“我还要说多少遍?我不是自愿被彼得·佩迪鲁绑架的!去年——也差不多!”
“别跟我提去年,女士!”弗雷德恶狠狠地剥着一个橘子。
“你很清楚你去年做了什么!”乔治拆开一个小蛋糕的包装盒。
距离彼得·佩迪鲁被正式逮捕过去了几个小时。小天狼星和麦克尼尔带着彼得,在乌泱一片的摄魂怪不远不近的跟随中离开了霍格莫德回到了魔法部,卢平则坚持费雯和哈利必须去一趟校医室。
在校医室,卢平向庞弗雷讲述事情经过的话恰好被一位来拿无梦酣睡剂的学生听到了,于是几个小时后,整个学校都知道了摄魂怪突然大幅撤离的原因。
费雯在一到达庞弗雷夫人的病房后就让人给弗雷德和乔治传消息,但是他们得到消息的速度赶不上八卦传播的速度,所以当他们急冲冲地来到医疗翼的时候,便发现他们不得不等那些闻讯赶来探望费雯和哈利的人离开。
弗雷德手里的橘子和乔治手里的小蛋糕当然都是来自那些学生的慰问品,这些慰问品几乎都是给哈利的,但哈利像是把它们当做烫手山芋一样,大半都堆到了费雯这边。
哈利就在费雯的隔壁床听着他们的对话。看他的样子,他似乎正在绞尽脑汁想出点什么来为费雯说话,但双胞胎的话又多又密,他总是找不到切入的话口(罗恩:算了吧哥们,你知道他们也就是闹着玩的)。
费雯听着好友们一边抱怨一边顺手往她嘴里塞吃的,沉默着一言不发。
“我受不了了。”费雯突然说道,把那她拼命努力也只吃了一半下去的巧克力甩到床头柜上。
“呃……”弗雷德和乔治的话头戛然而止,他们对视一眼,“你知道我们也只是开玩笑的,我们都很担心——”
“你们先出去一下。”费雯翻身下床。
弗雷德看上去有些话想说,但是费雯已经把他推了出去。乔治想说点什么,但是当他看到费雯的下一步动作是去拿她放在床边的衣服的时候,便挑了挑眉,帮费雯拉上帘子。费雯飞快地在帘子背后换下病号服,走出帘子,“走吧!”
“走?去哪里?”弗雷德打量她,“你本来应该在这里过夜的。”
“我不在乎,我待不下去了!”费雯一把捞过弗雷德和乔治的手臂,往病房外面走,无视哈利罗恩和赫敏惊诧的盯视,“我需要酒——而且不是黄油啤酒。”她低声说道,“既然你们喋喋不休地抱怨了那么久,不如干点实事——比如,想想我们怎么样才能溜出霍格沃茨,搞来一点威士忌?”
“哇哦!”弗雷德夸张地说道。
“看来你终于回到我们认识的那个薇薇安了。”乔治赞许地说道。
“你在这个学年里做了太久好学生了,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喝下复方汤剂在扮演你。”弗雷德说。
“而你现在的提议终于赎回了你在我们心中作为‘闹事家”的称号。”乔治严肃地说道。
“好了闭嘴,”费雯不耐烦地说道,“我们来制定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