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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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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警局会议室,各路警员正襟危坐,等待总队到来。
“不好意思,大家久等了。”总队姗姗来迟,朝大家敬礼。
警员们立刻起身,跟局长回礼。
最近的案件繁多且排查难度大,总队同样费了不少心力,熬过好几个大夜。
他用手指按了按山根,不废话,直接讲起沸沸扬扬的非法抑制剂案。
“很荣幸,这起涉及多个地区的案件能被我们警局抓到突破口,大家这段时间真的辛苦了。”总队用眼神向每一位警员致敬,看向白拓翕时,他停下来。
“当然,尤其是当时在事发现场的白副队,以及陆沉、夏萤,两位警员,处理得当,才让嫌疑人落网。”
总队说完,会议室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白拓翕轻轻地点头回应。陆沉和夏萤则激动不已,兴奋地朝总队以及其他警员表达感谢。
“嫌疑人的供词相信大家已经了解了,现在让白副队来讲述受害人以及当事人的一些证言。”
白拓翕走上前,理了理手中的材料,视线落到第一页“程锦年”三个字时,思绪不禁游动,想起几天前他们在医院的谈话。
“受害人程锦年,因身体原因,被嫌疑人欺骗,购买非法抑制剂。第二次交易时,发现端倪,产生争执后,被嫌疑人用绳索捆绑,胶带封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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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不是审问过了吗,晚上还来?”程锦年靠在病床上,双手抱臂,浑然不顾左手背正插针输液。
白拓翕把包脱下,坐在病床边,看向他:“首先,白天只是过问情况,不是审问。其次,我已经下班了。”
“下班不回家,白警官特意跑过来,想干嘛呢?”程锦年歪着脑袋说,语气带着别样的挑衅。
休息了一天后,程锦年的身体好转很多,易感期顺利度过去,两只眼睛跟小老虎似的,左转右动,活蹦乱跳。
除此之外,他还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味道。那是被临时标记后才会出现的,来自alpha的信息素的味道。
白拓翕吸了吸鼻子,alpha本能在疯狂告诉他,眼前的omega是属于他的。
“我不能来看你吗?”白拓翕说。
程锦年夸张地笑了两声,道:“我还是喜欢夏先生来看我。”
这个谎言不知道还要被嘲笑多久,白拓翕叹口气,解释:“当时有任务在身,我不能随便暴露身份。”
“借口。怎么后来跑了?你要是主动约我,说不定我还提早跟你讲抑制剂的事,不用等昨天发生那些莫名其妙的。”
程锦年越讲越烦。
目前,他的酒吧只能配合警方,暂时歇业几天。但发生过这样的情况,估计有很多客人害怕,不会再来了。
我的钱啊。程锦年沉痛地哀叹。
“都怪你!”程锦年把锅甩给白拓翕。
白拓翕无奈地笑了笑,摊摊手:“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以前哪样?”
“以前一样...”白拓翕停顿片刻,“傲。”最后一个“娇”字被吞进肚子里。
程锦年阴阳怪气道:“哪有你傲,平时跟同学也不联系,现在遇见老同学还装不认识。”
白拓翕真投降了,不敢再多说,迅速转移话题:“吃饭了吗?”
“不想吃。”
他眼睛往右一瞥,刚护士送来的盒饭还放在柜台上,一动没动。
“不吃怎么行。”白拓翕过去,把塑料袋拿走,打开饭盒,发现饭菜还不错,有鱼有肉,就是凉了。
“我去帮你加热。”
“不用,你直接扔了吧。”
整句话都被白拓翕自动过滤。不一会儿,他拿着温热的盒饭重新回来。加热过后的饭菜重新散发香味,勾着程锦年的鼻子痒痒的。
“吃吧。”白拓翕把盒饭放回柜台,见程锦年没动筷,问,“想我喂你?”
“滚。”程锦年骂了一句,主动拿起筷子,“把小桌板拿来。”他指了指床尾。
白拓翕应着要求,帮他把小桌板摆好,顺便将盒饭放上去。
程锦年总算开始吃晚饭,右手筷子,左手勺,明明吃得斯文,食物却消灭得很快。
白拓翕看他吃饭看入了神。
过去这么多年,吃饭还这样。白拓翕想着,嘴角上扬。
程锦年的外表也没发生多少变化,只是多了些成年人的特征,耳饰、烫发、细小的胡渣。
这些东西并没有影响白拓翕。在他的心里,程锦年永远是高中时的那个他。只要和他说话,白拓翕就如同穿越回过去,说话的语气、用词也跟着改变。
“你怎么开了一家酒吧?”白拓翕好奇地问。他还记得高中时,程锦年一杯醉的壮举。
程锦年把食物咽下去:“为了赚钱。”
“开酒吧比其他的工作更赚钱?”白拓翕不相信他的话。
程锦年“切”了一声:“不信就算了。”之后继续啃他的鸡翅。
大约十分钟后,食物被彻底消灭干净,程锦年打了一声饱嗝,靠在床边,发起饭晕。
他看向床尾的白拓翕,弓着背,低头看手机。身上那件单衣将宽厚的背部和肩膀完美勾勒出来,跟一座雕塑似的。
好几年不见,白拓翕变了好多。
他不知道警察还有隐藏信息素的能力,否则第一次见面,程锦年就能把白拓翕认出来。
妈的。
越想越气,越气越盯着看。
白拓翕注意到他的目光,和他对视,之后欠揍地说:“怎么,想我了?”
“是。”程锦年眨眨眼,“我想扇你。”
白拓翕没好气地叹息着,抬头发现挂瓶快空了,按下呼叫键,等护士换药。
“还要输液多久?”他问。
程锦年捏了捏脖子:“应该是今天最后一瓶。”
“明天能出院?”
“谁知道。医生说检查还没做完。”
“谁让你...”白拓翕想指责他傻,跟莫名其妙的人买抑制剂,但下午三个警员轮番问,已经让程锦年讲个够呛,他把这个事按下喉咙,改口,“谁让你不照顾好自己。”
“易感期紊乱天生的,我哪有办法。”
这种病容易使抑制剂失效,需要不断更换抑制剂的种类注射。这几年,国产的他都试差不多了,只能把期望寄托给国外的产品,这才误买非法的抑制剂。
虽听起来不好治,但实际上只要有alpha定期标记,紊乱的问题就可以得到解决。
白拓翕非常知道。做警察这几年,碰着过很多诸如此类的事件。但控制不住标记omega还是第一次。
“你的临时标记...”他欲言又止。
程锦年把视线转向面前的墙壁,果断地说:“不用在意。等它慢慢消除就好。”
白拓翕一怔。
“这次是意外。”程锦年定性,字里行间透露着不想和他有关联的意思。
“可你以后怎么办。”
程锦年迅速打断他的话:“我有办法,不需要你操心。”
这时,护士走进来。
这的确是今天最后一瓶。护士帮忙拔出针管,拿着空瓶离开。
程锦年按着创口贴,缓缓躺倒。
“我想睡一会儿,你回去吧。”
白拓翕坐在原地不动。
“回去吧,你盯着我还怎么睡啊。”程锦年理所当然地讲。
白拓翕叹口气,起身,拿着包朝门口走去。
“好好为人民服务。”
程锦年笑着冲他喊,之后闭上眼睛,仿佛直接坠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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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拓翕开完会,和下属警员交代最近的安排后,迅速换身衣服,下班,去医院。
这几天警局的事情太多,他没时间去看程锦年的情况,今天难得得空,想把内心的想法再好好跟程锦年说说。
关于标记。
可当他赶到医院,却发现床位空无一人,程锦年已经办理完出院手续。
于是他又急匆匆前往“安抚剂”酒吧。酒吧根本没开业,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门口还贴了一张告示,写“整改升级,一周后见。”
两次都没见到人,白拓翕万般无奈,拨通程锦年给他留的电话。
“喂,哪位。”
“锦年。”白拓翕喊他。
程锦年立刻听出来,俏皮地说:“原来是夏先生啊,舍得给我打电话啦?”
白拓翕不想扯皮:“你在哪?我想跟你见一面。”
电话那头明显一愣,之后传出程锦年的笑声:“太不巧了,我现在在家。”
“公寓?”白拓翕知道他在酒吧附近租了一间房。
“错了,再猜猜。”
白拓翕想了想:“云州?”
“Bingo!”程锦年学游戏人物的语调,“恭喜夏先生回答正确!”
白拓翕按了按太阳穴,深感难办:“你怎么回去了?”
"想回就回呗。"他单纯地说。
白拓翕还想多问几句,程锦年那边却传来嘈杂的声音。
“有什么事就等我去东南市再讲吧。”程锦年拉长尾调,“不跟你说了,我先去忙,拜拜!”最后挂断电话。
嘉禾路灯红酒绿。即使安抚剂酒吧歇业,也有别的酒吧亮着招牌,等待顾客。爱好品酒的人总会找到其他选择。
白拓翕回过头,又看了眼暂停营业的牌子。
临时标记还有一周就会消失,程锦年又会回归易感期紊乱的日子。
他说他有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白拓翕不安地想。
曾经,程锦年能接受夏先生,以后就能接受类似的吴先生,李先生。
他不希望程锦年身上沾染其他alpha的信息素。
他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