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思远道》酥糖咸

19、她是我女朋友

　　到了午饭时间，徐远道给韩青介绍了同行的医生护士，大家同坐一桌吃饭，对韩青充满好奇，其中也有些人早在医院晚宴那次就认识韩青。

　　“韩小姐不是小许医生朋友吗？你和徐医生…？”

　　突然的提问让韩青略显尴尬“我和徐医生…”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徐远道先答“她是我女朋友。”

　　听到这句话众人纷纷八卦吃惊围观，“哦！想起来了，那天韩小姐过敏还是徐医生发现的呢。莫非就是那天结下缘分。”

　　韩青不好意思解释更多，边扒拉饭边尴尬笑笑。徐远道却开口“我们从小就认识。”然后转头看饶有兴致地看韩青的反应。

　　“青梅竹马啊！徐医生藏的够深。”李医生更兴奋的调侃。

　　韩青脸通红，低着头拉拉徐远道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说更多。徐远道却牵起韩青的手，继续说“晚宴那天也是我和她再续前缘的开始，之前是我不好惹她生气了。”韩青听徐远道郑重向大家解释，也不好意思赔笑“让大家见笑了。”

　　饭后，徐远道带韩青回到临建的办公室收拾东西，才知道原来今天也是义诊的最后一天，下午看完最后的病人交接工作后，乾宁来支援团队也要返回了。"所以…"徐远道将听诊器挂在脖子上，低头整理病历，嘴角却微微上扬，"你是算准了今天是最后一天，特意来接我的？"

　　韩青坐在办公桌前空位，捧着徐远道刚给她倒的热茶，热气氤氲间，她看见他镜片后含笑的眼。 "少自作多情。"她低头吹了吹茶叶，"我只是顺路给你送东西。"

　　"嗯，顺路三个小时。"徐远道点点头，一本正经。韩青抬脚轻踢他的白大褂下摆："徐医生，你的患者还在等着呢。"

　　他笑着转身，却在走出两步后又折返，从抽屉里拿出几颗糖果。"那你在这乖乖工作自己玩会儿，等结束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韩青被他逗乐“好啦，我又不是小孩子。”韩青打开随身携带的电脑，成为作家的好处在于在哪都能码字。

　　傍晚收工时，李医生看着正在收拾器械的徐远道，故意大声叹气："唉，徐医生重色轻友啊，说好的庆功宴都不去了。"

　　护士长笑眯眯地帮腔："徐医生辛苦这么久，是该好好'放松放松'了。"

　　徐远道致歉，“这趟大家辛苦了，回乾宁我请客。”众人也不再调侃他，理解徐医生陪女朋友心切，催促他赶紧去找韩青。

　　回程的车上，韩青坐在副驾捧着徐远道塞回她的保温杯，里面的红糖姜茶正雾气氤氲。“冷了一天先喝点暖暖胃，回家还要些时间。”徐远道目视前方，手却精准调高了空调温度。

　　“你累了一天了，其实我开车也行。”韩青看着他忙了一天，脸上也透着一丝疲惫。但徐远道执意让韩青去副驾休息，看着她笑得温柔“我不累。”

　　韩青调低座位靠着，不时侧头偷偷用余光看他。徐远道开车时很专注，下颌线绷出好看的弧度，右耳后那颗小痣随着转弯时隐时现——和高中时给她讲题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偷看我？"他突然说。

　　"谁偷看你了！"韩青慌忙扭头，却听见低低的笑声。 “要看可以光明正大看。”徐远道继续逗她。

　　车载电台正在放《慢慢喜欢你》，韩青偏头看向窗外，嘴角挂着藏不住的笑意。

　　归途时间漫长，韩青原本只是闭目养神，但疲惫和暖意渐渐让她意识模糊。她隐约感觉到徐远道调低了电台音量，又伸手将她的座椅微微放倒，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车子驶入公寓楼下时，她仍沉在浅眠里，呼吸均匀而轻缓。徐远道熄了火，却没有立刻叫醒她。

　　他侧过头，静静地看着她。

　　车窗外暖黄的路灯照进来，在她身上投下一小片温暖的光亮，她的脸颊因暖气而微微泛红，发丝散在额前，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五年了。

　　此刻徐远道仍觉得像梦一样，她真的再次坐在他身边，安静地睡着，像从未离开过一样。他伸手，指尖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醒她。

　　韩青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正对上他未来得及收回的温柔目光。

　　"……到了？"她声音还带着睡意，有些含糊。
　　"嗯。"他收回手，嗓音低沉，"看你睡得熟，没舍得叫醒你。"

　　韩青揉了揉眼睛，望向窗外。雪已经停了，夜色静谧，只有路灯的光晕在积雪上泛着柔和的暖色。

　　"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徐远道解开安全带，"饿不饿？本来答应带你去吃好吃的，但现在这个点，餐馆估计都打烊了。"

　　韩青摇摇头："不饿。"顿了顿，肚子却传来一阵响，她有点不好意思，看向他："要不……回家煮碗面？"

　　徐远道微怔，随即笑了："好。"

　　韩青的厨房虽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徐远道站在灶台前，熟练地烧水、切葱、调汤底，动作行云流水。

　　韩青靠在门框上，默默看着他。

　　他的背影比记忆中更挺拔，肩膀宽了许多，白天的白大褂换成了深色毛衣，衬得脖颈线条干净利落。他做饭时很专注，眉宇间褪去了平日的冷峻，反而透出一种居家的温和。

　　"你……经常做饭？"她问。

　　徐远道头也没回："医院忙起来没时间，但休息日会自己做。"

　　水开了，蒸汽氤氲而上，模糊了他的轮廓。他下好面条，又淋上一点香油，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韩青忽然有些恍惚，这味道久违了。

　　徐远道将面端上桌，热气腾腾的汤面上浮着翠绿的葱花，煎得金黄的荷包蛋卧在中央，蛋心还是溏的，轻轻一戳就会流出浓稠的蛋黄。

　　"尝尝看。"他递给她筷子，"很久没做了，可能味道不如以前。"

　　韩青接过，低头喝了一口汤。

　　鲜香清甜，葱香混着淡淡的猪油香，和记忆里的味道分毫不差。

　　她忽然鼻子一酸。

　　"怎么样？"他问。

　　韩青低头搅了搅面条，声音闷闷的："……好吃。"

　　徐远道看着她，忽然轻声道："抱歉。"

　　"嗯？"

　　"本来答应带你去吃顿好的，结果只给你煮了碗面。"他笑了笑。

　　韩青摇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不，这碗面……胜过一切。"

　　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是我怀念的，曾经的味道。"

　　徐远道呼吸微滞。

　　灯光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盛着细碎的星光。

　　徐远道不由自主的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慢点吃，"他低声道，"不够的话，我再煮。"

　　窗外，雪又开始悄悄落下，无声地覆盖了城市的喧嚣。而屋内，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氤氲了两个人的五年时光。两颗终于不再逃避的心，在暖气中慢慢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