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思远道》酥糖咸

18、奔赴 再给我一次机会爱你

　　邢月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韩青沉寂多年的心湖，激起一圈圈涟漪。

　　深夜，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中不断回放重逢以来的画面——过敏晕倒后熟悉的怀抱，咖啡厅的欲言又止，他发烧时握住她手腕的温度，还有那句“等我回来”……

　　窗外，雪越下越大，簌簌地拍打着玻璃。韩青索性起身，赤脚走到窗前，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人生没有那么多五年可以浪费。”邢月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

　　韩青陷入沉思，自己这五年看似独立坚强，实则一直在逃避——逃避徐远道，逃避那不愿提起的曾经，甚至逃避自己的真心。如果自己早已放下他，就不会一直躲在溪市做着重复的梦，如果自己未来不想和他再有瓜葛，就不会在此刻纠结万分。想想这些错过的时光，她自嘲自身的胆小懦弱。

　　从来没有过的冲动，此刻她很想见他。只需要一点勇敢和行动。

　　天蒙蒙亮时，韩青已经站在厨房里，将邢月留下的汤圆重新加热，装进保温盒。她盯着咕嘟冒泡的水面，心跳快得不像话。“韩青，你疯了吗？”她小声骂自己，“开车三个小时就为了送汤圆？” 可手指却不受控制地拧紧了保温盒的盖子。

　　出门前，她给唐婉发了条消息：“我去趟汶南。”
　　唐婉秒回：“？？？你终于开窍了？！”
　　韩青没再回复，把手机扔进包里，发动了车子。

　　汶南县卫生所的大门口，昨夜的积雪被踩出凌乱的脚印。韩青裹紧围巾，抱着保温盒在门口犹豫，庭院临时搭建的大棚里人头攒动，远远就听见里面嘈杂的人声。

　　透过人群韩青一眼就看见了白大褂的徐远道。他正俯身给一个孩子看诊，镜片后的眉眼专注而温柔。

　　她突然有些怯场，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徐远道似有所感，抬头看向门口——
　　四目相对。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放下手中的听诊器，拨开人群向她走来。

　　“你……”徐远道站起身，嗓音沙哑，“你怎么来了？”

　　韩青耳根发烫，硬着头皮举起保温盒：“邢、邢姨让我给你送汤圆……”

　　话还没说完，徐远道却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韩青僵住了。

　　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心跳声透过胸膛传来，又快又重。

　　周围响起善意的哄笑，在场的医生护士无不震惊，从没想过这外露的一幕会发生在徐医生身上，更震惊的是徐医生这是抱得谁啊？

　　等着看病的阿姨调侃：“徐医生，这你女朋友啊？”

　　徐远道没回答，感受到怀中人的尴尬僵硬，他轻轻放开她看着韩青微红的脸，不知道是雪天的寒冷还是刚刚的举动吓到她，徐远道轻声说“抱歉。”把尴尬的韩青藏在身后，转头嘱咐她先去后院等他。

　　回到人群中徐远道接着看完了剩下的几个患者，李医生过来接替他完成收尾工作，“徐医生，剩下的我们来就可以，你快去忙你的事，别让人家久等了。”徐远道道谢离开，李医生感叹，徐远道平时沉默寡言，原来是行动派啊。

　　卫生所后院的石凳上，徐远道打开保温盒。韩青看着碗里颠簸了三个小时的汤圆，已经破了好几个卖相惨淡。

　　韩青挠挠头发，“这可不能怪我啊，路太远了又不好走......”

　　徐远道拿起勺子，舀起一颗还算完整的汤圆："没事，甜就行。"

　　韩青坐在他身边，看他边吃边小声嘟囔“其实……邢姨昨天跟我说了一些事。”

　　徐远道放下勺子，转头看着韩青。

　　韩青面对他突然的注视，不知所措的低头啃起指甲“你和秦医生......”还是没说出那句话，韩青转话说“秦医生是你导师的女儿啊。”

　　徐远道被她无脑的话逗乐，又正色拉住韩青正在啃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韩青，秦医生不是我女朋友。”

　　韩青被他正经又突然的举动愣住，随即装出镇定的表情“我知道啊。”

　　其实昨晚邢月就已经打电话给徐远道，告知了儿子韩青对他和秦医生的误会。徐远道仔细回想重逢以来韩青表现的逃避和躲闪，原来她逃避的不是分手后的尴尬，也总算明白这段时间韩青对他的态度和反应。

　　本来想着义诊结束后就回去找韩青解释清楚，没想到刚刚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看见韩青的一刻，他竟也送了口气，韩青的到来告诉他，她心里还有他。而此刻，徐远道竟有些感谢这个误会，让他看见韩青这可爱的一面。

　　徐远道忽然笑了故意逗她 "所以，你每次见我都在躲，是因为这个？"

　　"谁躲了！"韩青耳根发烫，"我只是......"
　　"只是什么？"

　　雪花又悄无声息飘落，落在韩青头发上融成细小的水珠。徐远道伸手想擦，却在半空停住，最终只是把她的围巾往头上拢了拢。

　　“韩青。"他声音很轻，"再给我一次机会爱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