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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绝世美人和邪教魔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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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思第二天醒来,就一直感觉大脑里有什么东西拿着锤子在猛敲,那感觉就像坐了一个小时云霄飞车然后头朝地着陆。她在床上哼哼唧唧半个小时,连只苍蝇都没有飞进来看她一眼,只有认命地爬了起来。自力更生,洗脸梳头。
刚把头梳好,门上有人敲了两下,阿龙走了进来,手里还端一碗热腾腾黑乎乎的东西。看到文思起来了,用询问的目光看她。
“我还好。”文思有气无力地说,“你那是醒酒汤吗?拜托端走吧,我现在喝不下任何液体了!”
阿龙只是笑,固执地把汤递到跟前。
文思还隐约记得昨天晚上自己如何发疯,多亏有阿龙来收拾残局。脸是已经丢尽了,还欠了他人情。她勉为其难地接了过来,闭着眼睛咕咕咚咚往肚子里倒。
阿青咚咚跑过来:“醒啦?下面有人找你写词……”
文思一口药喷了出来。
她接过阿龙递过来的帕子擦脸,问:“找我干吗?”
“你还记得你昨天晚上的一曲高歌吧?也不知道人家觉得那歌哪里好,想请你写下来。”阿青很是不屑。
“是谁啊?”
“对面烟雨阁的琴师。”
文思想了想,“对面是一家青楼啊!”
“不然你以为谁会想要这歌?”
文思啼笑皆非:“你别太侮辱人了。笑红尘可是笑傲江湖的插曲,东方不败这个异装癖的拿手曲目。当年十大金曲,乐坛老前辈的得意之作。”
“什么笑傲江湖?什么东方不败?你说的什么啊?”阿青古怪地瞪着她,“答应还是不答应?我可提醒你了,有可能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文思哦了一声,有点心动了。穿越人是不需要考虑知识产权这种问题的,而且她也不是那么有良知的人。
阿青又说:“人家出三百两银子。”
“带路!”文思脸上立刻开出一朵花来。
走下楼,发现大堂里居然挤满了人,许多姑娘面带桃花,两眼含羞,一副发春的模样往一处张望,甚至还有一些男人也眼露绿光望同一处望。文思觉得很好奇。
众人见她下来了,匆匆让出一条道来。前方尽头,一个雪白的衣衫的人施施然转过身来。
美女!
这是文思大脑里第一个反应。
金灿灿的一个大美女!肌肤白皙,瑶鼻檀口,目如朗星,头发就像洗发水广告里出来的。而且姿态优雅,如水上之鹤,说不出的清高出尘。
文思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直直盯着她看。走近了,还可以闻到美女身上散发的清幽芳香。
美人说话了:“多谢姑娘下来一见。”
文思瞬间从天堂跌了下来:“男的?”
美人一愣,脸上浮现一抹恼红,不高兴地反问:“不然你以为呢?”
似娇似嗔,连生气的模样都那么美。文思苦笑。一个大老爷们漂亮成这样,我们女人还怎么混啊?这里是言情吗?她没走错区吧?
她学着古人样子说:“这位公子天人之貌,按照人类的惯性思维,先入为主,自然容易误会是女子了。小女子在这里给您赔罪。”
阿青发出轻微的呕吐的声音。
那个美人大概也听不懂什么叫惯性思维,不过大体意思能理解,不生气了,还拱手回了一礼,说:“姑娘别这样,方才在下失礼了。”
他们俩这样你有礼我没礼下去,什么事都谈不成。文思干脆地跳到下一个话题:“小女姓文,公子贵姓?”
“原来是文姑娘。在下免贵姓衣,衣胜雪。”
听听!连名字都这么女气。真是天生一小受!
文思笑眯眯道:“不知道衣公子找小女什么事?”
“昨夜在下在对面楼里听文姑娘凭酒高歌一曲,大为触动,满怀欣赏,特来向文姑娘讨要那首词的。还望文姑娘别介意在下的唐突。在下还特备薄礼……”说着把一个缎袋子推了过来。
每个美人都能这样唐突她一下,这人生才是美妙。
文思手一摆,道:“衣公子太客气了。能有您这样的知音,是文思三生有幸。只是这词不是文思所写,所以这礼我不能收,您还是收回去的好。”
阿青一听急了,刚张嘴抗议,脚上给文思重重踩了一下。
“衣公子,我现在就写给你吧。”
衣胜雪大概听到不用花钱了,非常高兴,于是笑了。古人说一笑倾城,文思是没见过,但是现在也大概了解那是怎样一种程度了,因为这位衣胜雪先生一笑,日月都失去光辉,电光在四周啪啦啪啦闪烁,众人纷纷抽气。如果你听得更仔细一点,还可以听到芳心沉沦的声音。
这样一个神仙哥哥跑到一家小妓院里弹琴干吗?A,躲避仇家;B,卧底;C,泡妞;D,为艺术献身?
文思边想边写,不一会儿就写完了,吹了一口气,递给衣胜雪。衣胜雪伸出他修长如玉般的手接过去,满眼钦佩地看了两遍,赞美道:“好词!真是好词!大有出世之风,潇洒脱俗,唯有经过大喜大悲,看破红尘之人才写得出来啊。”
衣先生赞个没完,仿佛认定这了写这词的人即使没失恋过十场,也起码给是个给男人抛弃得麻木的青楼女子。文思听他文纣纣说个不停,也不好意思去更正。衣胜雪那神情有点于我心有戚戚焉的感觉,大概以前感情失败过。真不知道他的对象是男是女……文思不厚道地想。
衣胜雪陶醉了一阵,这才看向文思,继续夸奖:“文姑娘写得一手好字啊。文某对四国书法大家小有研究,文姑娘这手字酷似东岷才女君悦然的手笔。”
又是君悦然。这个名字几乎都有点像“大宝”一样天天见。这一路上凡是经过人口聚集之处,就听人们在说她的八卦。当然绝大部分是坏话,类似她如何寡廉鲜耻,虚有其名云云。
全民一起诋毁一个女人,这个时代出了什么问题?
文思还未开口回应,人群中突然暴出一阵嗤笑,有人说:“衣公子,引错人了吧?谁不知道那君悦然是个婊子,她那一手字还不知道是不是她亲自写的呢。你这样说,不是在变着法子骂这位姑娘嘛?”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起来。
衣胜雪的脸色在那人说了第一句的时候就变了,桃花眼里满是凶煞,怪吓人的。
“君悦然风高节亮,现在世面上关于她的流言蜚语,乃是有人恶意造谣,诽谤诬蔑!就是你们这种人,道听途说,才让这流言传得这么广!”
文思笑,觉得这个衣胜雪看着柔柔弱弱的,还是有几分性子。
可是那几个男子却没被把衣胜雪当一回事,哈哈一阵大笑,“这位公子说笑呢?无风不起浪,她若没有做,又哪里来的谣言呢!”
衣胜雪脸色青白。文思惜香怜玉,心里一时豪情万千,开口帮他道:“无中亦可生有,有心便可造谣,积毁销骨这事如今又不是头一遭?我倒是奇了?一路走来,都是些男人在说三道四,难道男人婆妈是这东岷的特色?”
那汉子恼羞成怒:“你这婆娘,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了?”文思提高声音,“君悦然和我都是女人,我自然是要帮她说话。倒是你们,比三姑六婆还八卦,真是丢尽男人的脸!”
那个汉子被激怒了,大吼一声要过来抓文思。文思后退,脚不知踩着什么,身子猛地往后一仰。心里大叫一声:过火了!
电光石火之间,一道白光从眼前一闪而过,文思感到肩上被人扶了一把,腰间一紧,身子一轻,转眼就被带着后退了七八步。
文思抬起头,阿龙有点讪讪地松开手。她冲他一笑:“谢谢你,阿龙。”
客栈里响起一片混乱。姑娘们在扯着嗓子尖叫,那衣胜雪此刻脸色也是真的白得胜雪了。
文思心惊胆战地望过去,刚才还想袭击她的那个男人正倒在地上,捂着鲜血淋漓的手惨叫着,身旁一个不明物体大概就是他被砍下来的手。一个月白衣衫的女子正站在他身前,用冰冷的声音说道:“今天只是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知道什么该碰不什么不该碰。”
言罢,手忽然一扬,一阵白烟飘散。阿龙急忙捂住文思的鼻子。一些来不及的人吸进了这烟雾,呜呜呀呀突然失了声。
文思吓得大叫:“阿青?”
“我没事。”阿青捂着鼻子哆嗦着跑过来,文思急忙将这孩子抱在怀里。
女子冲那些毒哑了的人冷笑:“说了不该说的话,就该做个哑巴!”
文思瞠目结舌。这女子心狠手辣,颇有邪教魔女或者□□大姐大的风范。
这时那个女子转过身来,让文思又吃了一惊。听声音那么冷酷,却长着一张俏丽的娃娃脸,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年纪也不大。
少女的目光落在文思身上,整个人定住,冷漠的神情瞬间解冻,眼睛里涌上泪水,满怀柔情。她踉跄几步,忽然扑了过来,一把抱住文思,哇地一声号啕大哭起来:
“师姐!你果真没死!我终于找到你了!”
文思愣住。
少女继续哭道:“我找了你好久,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突然起身,抓住文思的胳膊摇了摇,坚定道:“你放心,有我在,决不再让别人欺负你了。我发誓一定杀了那赵家兄弟给你泄愤!你要他们怎么死?杀千刀?钉木桩?饿死?淹死?百种蠹虫噬咬?还是砍了他们的手脚丢茅坑里?”
这都什么和什么呀?
文思给她摇得头晕,忙道:“姑娘!你停停!你认错人了!”
少年停了下来,错愕地看她:“师姐,你怎么了?你不认得我了?我是明月啊!”
文思温和道:“我不是你师姐,我叫文思,我无亲无故。姑娘,你看清楚了。”
“不可能!”明月喃喃,“你明明就是……”
“姑娘,我真的不是……”
明月二话不说,一把抓起文思的胳膊,撩起她右手的袖子来。苍白的皮肤上没有半点瑕疵。
明月松手放开了文思,一脸失落:“没有痣……你不是她……你……只是有点像她……”
文思很抱歉地看着她,“姑娘,很抱歉。”
少女继续说:“也是,她比你漂亮多了……你这看着没吃饱饭的样子……”
这里的人说话都那么直接吗?
明月大失所望,不再看文思,转身离开客栈,丢下一屋子缺胳膊的和说不出话的人。她跳上一匹马,扬尘而去。
文思这才彻底回过神来,看着一屋子痛苦哀号的人,脊背发凉。好在阿青阿龙和那衣胜雪都平安无事。阿青平日那么拽,但到底是个孩子,见了这场面也吓得面无血色,说不出话来。
衣胜雪过来说:“文姑娘,那女子这样一闹,恐怕对你们不好。为避免被迁怒,你们还是快离开吧。”
“那你呢?”文思立刻问。
衣胜雪一笑:“我到底是男人,不用担心。若是有缘,将来自会重逢。”
他的笑容可真是美啊,文思有点不舍,“衣公子,他日重逢,我再写些其他词给你。”
阿龙已经收拾了行李拿下楼来,文思冲衣胜雪点点头,拉着阿青上了马车。
阿龙为她们放下帘子,忽然停了片刻,头微微侧向一方。但是很快的,他扬起鞭子一抽,马儿撒开蹄子奔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