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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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俊英为容静知掖了被角,捋了她额前的碎发,他原以为七宝儿无论如何都会幸福,可白家还是没能瞒天过海.为什么爱一个人会那么辛苦,原来人的一生,还是有逼不得已无可奈何这一说,终究有一些东西是求不来,盼不到的.他想到了自己,想到那个人.
“阿展,” 白俊英看着正在上妆的人.
展棋望着镜子里头的人,笑了开来,丹凤眉眼开出一朵朱红,如春日海棠摇曳旖旎.他又移回目光, “呀,花了.”
白俊英上前,扯了块白丝帛,沾了水,轻轻地擦拭那朵海棠,那盛开的花又仿佛收了花瓣,隐约透着娇媚.两人就这样望着对方,沾了朱墨的眉笔搁在案桌上头,慢慢渗出一滴红,那红包成泪滴子的形态,落了下来.
白俊英看着那半开的海棠,俯身,微微张开唇,贴牢,那海棠竟然也和那眉笔一样,渗出了红泪.
许久, 白俊英看着那朵又盛展开的海棠,得意轻笑.
展棋纵容地望着他,伸出手,用拇指抚过白俊英唇上残落的红,轻声道, “今天晚上我唱你喜欢的 ‘蟹美人.’”
“搭台唱戏咯.” 粤剧馆的师傅们陆陆续续地喊开了,小工们在馆子门口手里派着戏单子,嘴上也不停, “今晚是展先生的 ‘蟹美人’, 保管精彩,欢迎捧场.”
小言子猫在后台,双手牢牢抓着幕布,偏头朝孙志远问去, “师兄,我们什么时候能和 ‘展先生’一般登台亮相,高朋满座?”
孙志远摸着师弟的头,缓缓开口, “师弟,先生说你是有天分的,只是不够勤力.”
小言子瘪瘪嘴, “我就怕挨先生的尺子,好痛的.”
孙志远轻抚过小言子的背,开口问, “早上先生抽得伤上药了吗?”
小言子嬉皮笑脸, “够不着,等师兄给我上呢.师兄,吃饼.” 他递过糖葱饼, 饼皮早就软了,不酥亦不脆.
孙志远接过那张饼,轻轻撕开,将大的那半递给了师弟,拍拍他的头, “勤力点,唔要辜负你的天分.”
容静知在白俊英身旁坐下, 便有三三两两的当兵的上前来敬礼, “长官好.”
白俊英皱眉颌首.
“三哥,你真威风.”
“早知道今天就不穿这身出来了,真麻烦.”
容静知揶揄, “莫不是展先生喜欢你穿军装的样子?”
白俊英刷的红了脸,开口讨饶, “七宝儿,吃糖,这桂花糖好吃,新鲜桂花制的,又香又糯又甜.”
长萧声起,琵琶音落,蟹美人登场了.
容静知看着台上的展棋,她并不是第一次看他唱蟹美人,可今天的展棋那样入戏,双眸蒙着水光,挑眉娇嗔,捻指翻花,一举手,一投足,魅得人只能屏息凝神.容静知晓得,今晚的展棋根本不在乎这满座的人,他只唱给一个人听,她身边的白俊英.
容静知偏头看了眼白俊英,三哥的眼一瞬不瞬,牢牢望着台上的蟹美人.
末了,那蟹美人望着白俊英,双眼又生生开出两朵海棠,颓然躺倒在舞台上.
容静知看着展棋面孔上的两行胭脂泪, 便想到了那对胭脂扣,那泪仿佛要诉尽千般相思,只盼与一人相依; 那泪缓缓淌进她的心里头.
容静知坐在案头,执起笔,
胭脂扣
誓言幻作烟云字费尽千般心思
情象火灼般热怎烧一生一世延续不容易
情象水向东逝去痴心枉倾注愿那天未曾遇
只盼相依那管见尽遗憾世事
渐老芳华爱火未减人面变异
祈望不再辜负我痴心的关注
人被爱留住问哪天会重遇
容静知看着那几行字,词非词,诗非诗.她放下笔,揉着眉心,轻嘲一声,抬头看着窗外的月光,今夜满月.她想到白俊英和和展棋,原来,还是有人能够人月两团圆的.
白俊英在为展棋卸妆,一层粉白褪去,玉面露出, 拂过清隽的眉,惑人的眼,挺直的鼻,再到仍沾着的胭脂的唇.
“美人,” 白俊英轻捏展棋的下巴,佯装轻佻地开口道, “给爷我笑一个.”
展棋轻蹙了下眉,凑近奉上胭脂唇.
白俊英怔了一下, 便发狂似地紧紧箍住展棋,狠狠咬着那胭脂唇,倾诉这长久以来的相思.
末了,他盯着那滴出了血的胭脂唇,落了泪,舔去血珠子,他问, “阿展,我们该怎么办?”
展棋不语,只是牢牢抱着白俊英.
金辰站在旅馆窗口,望着南区军营的大门,抓紧了窗框.恨声念了个名字, “白奇英.”
白俊英踱着步子,走进军区.
“站住.” 白奇英从暗处走出.
“大哥.” 白俊英听那一声呵斥,步子一顿.
“上哪里去了? 又去捧那个戏子了?”
白俊英看着白奇英脸上那道疤又狰狞开来,紧紧捏着拳头,不出声.
白奇英借着月光,眯着眼,在看到白俊英嘴角的一抹红之后,突然射出两道寒光,太阳穴突突跳着.
“给我回房思过去.” 白奇英沉声命令.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