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落魂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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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的露水浸透了楚清霜的靴履。
他站在落魂渊的边缘，指尖摩挲着那枚染了血的玉简。
昨夜沈寒舟将这枚传讯玉简放在他枕边时，他分明听见师尊衣袖间锁魂链碰撞的轻响——和前世诛魔台上，缠绕在他脚踝的那些锁链声音一模一样。
“师兄竟来得比晨露还早。”
赵无涯的声音像掺了蜜的毒酒。楚清霜没有回头，目光落在对方腰间晃动的青玉禁步上——那枚本该莹润无暇的玉佩，底部却有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纹。前世他就是在这里，被藏在玉坠中的噬魂钉打入灵脉。
山风忽然打了个旋，送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
“师弟的禁步有些歪了。”楚清霜抬手，指尖状似无意地擦过对方腰封。
青玉在他掌心翻转的刹那，裂纹中闪过一点寒芒——正是噬魂钉特有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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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烈日将岩壁晒得发烫。
楚清霜背靠阴影处的冷石，看着沈寒舟衣摆扫过地面。
玄色锦缎上银线绣的竹叶纹，在阳光下像极了寒穹峰终年不化的霜痕——那是他前世被囚禁时，每日透过窗棂数着的图案。
“血昙要开了！”
腰间玉佩突然发烫，烫得他心口一颤。
这枚沈寒舟亲手系上的护心镜，此刻的热度与重生那夜，师尊按在他天灵盖上的掌心温度如出一辙。
楚清霜数着岩缝里钻出的赤蚁：十七只。比前世少三只。
而本该从东南方袭来的食人藤，此刻正在他背后的阴影里悄然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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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蔓缠住赵无涯脚踝的瞬间，楚清霜的剑慢了半拍出鞘。
他听见自己血液奔涌的声音，也听见沈寒舟指节捏碎的脆响。
当剑光终于斩断藤蔓时，赵无涯袖中寒芒一闪——那枚噬魂钉擦过他腰侧，钉尖腐坏的甜腻味让他想起前世被污蔑“入魔”时，刑台上燃烧的蚀骨香。
温热的血浸透月白弟子服，在衣料上绽开一朵赤色山茶。
三百年前诛魔台上，他心口溅出的血也是这样染红了沈寒舟的雪衣。
“师兄救……我……”
颈椎碎裂的声响清脆得刺耳。沈寒舟五指扣在赵无涯天灵盖上，指甲缝里渗出的血丝，在阳光下像极了一条条细小的赤蛇。
楚清霜忽然想起，在自己死后第三年的忌日，曾透过游离的魂魄看见师尊这样掐碎过某个长老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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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云辇里，沈寒舟的灵力像春风般温暖。
楚清霜假装昏睡，睫毛在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师尊的指尖正摩挲着他腕间脉搏，那触感让他想起前世每个重伤的夜晚，枕边总会莫名出现的新鲜药香——原来这从来不是幻觉。
“我知道你醒着。”
沈寒舟的声音比平时低哑，带着些许灵力透支后的疲惫。楚清霜睁眼时，正好看见师尊袖口渗出的血珠滴在云辇地板上，绽开一朵小小的血花。
窗外，寒穹峰的黑塔刺破暮色。那里曾经囚禁过他三百年的魂魄，而现在……
楚清霜突然咬住沈寒舟染血的下唇，细细碾磨："师尊的心头血，果然是苦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落魂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