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诛心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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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霜睁开眼时，喉间还梗着诛魔剑的寒气。
“灵霄门楚清霜——上前拜师！”
唱名声刺破耳膜，他猛然低头，青玉茶盏里映出张陌生的年轻脸庞——没有锁魂链的勒痕，没有血垢，这是三百年前的他！
前世的记忆如毒蛇缠上心头。“光风霁月”的首席弟子，最后却被扣上“魔修同党”的罪名。而亲手将诛魔剑刺入他心口的……
“孽徒，当诛。”
沈寒舟说这话时，眼底凝着化不开的霜，无情又冷漠。
“楚公子？”道童小声催促。
“无事。” 楚清霜闭了闭眼，重活一世，什么师徒情分的，都是笑话。他故意踩错问心阶的步法，让阶上青光黯淡三分——这辈子，他只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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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上的沈寒舟正在饮茶。
白玉指尖摩挲着杯沿，那是师尊思考时的小动作。楚清霜记得清楚，前世此刻，这人连睫毛都不曾动过一下。
可当自己奉上拜师茶时，沈寒舟的指尖突然颤了颤。茶盏相接的瞬间，楚清霜分明看到——师尊腕间缠着的绷带渗出了血。
“茶凉了。”
沈寒舟突然开口，惊得楚清霜手一抖。滚茶泼在对方玉白的指节上，立刻烫出红痕。
全场死寂。
按规矩，这可是大不敬。楚清霜正要请罪，却见沈寒舟慢条斯理地舔去那滴茶水，喉结滚动：“无妨。”
楚清霜瞳孔骤缩。这个角度能看到师尊衣领下交错的伤痕，最新那道还凝着血痂。前世的今天，沈寒舟明明纤尘不染。
“仙尊！”玉衡长老拍案而起，“此子连问心阶都……”
“本座就喜欢笨的。楚清霜，即日起入寒穹峰，为关门弟子。”
沈寒舟一锤定音，却在拂袖时“失手”震碎了玉衡的茶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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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楚清霜在偏殿发现一个玄铁匣。
九转凝魂丹。
整整十二颗，正是前世他灵脉剧痛时求而不得的圣药。匣底压着张字条，笔锋凌厉如剑：
“别怕。”
寒意顺着脊背窜上来。这字迹他到死都认得——与前世判他死刑的诛魔令，一模一样。
窗外突然传来破空声。
楚清霜闪到帘后，只见沈寒舟踉跄落在庭院，左手掐诀逼出心口黑雾，右手却温柔地护着一株昙花——那是他前世最爱的花。
“再看一眼……”仙尊的声音沙哑得不成调，“就一眼。”
更骇人的是月光下那截断臂——正在缓慢重生。这是……上古禁术“血肉祭”的特征。
楚清霜死死咬住嘴唇。前世直到他死，师尊都未曾显露过分毫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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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楚清霜故意打翻了药匣。
“弟子愚钝，请师尊责罚。”他跪在碎瓷上，膝盖立刻见了红。
沈寒舟的气息骤然紊乱。玄色衣摆扫过地面，竟是直接半跪下来，用袖口一点点擦净他手上药汁。
“膝盖……”仙尊的指尖在距他伤处半寸悬停，“疼不疼？”
这语气太熟悉了。就像前世他每次受伤后，师尊藏在屏风后那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远处突然传来警钟。
沈寒舟瞬间恢复冷漠：“三日后秘境试炼，你跟着我。”转身时，楚清霜分明看到——师尊后心处的衣料，晕开一片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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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前夕，楚清霜做了个梦。
梦里沈寒舟抱着具尸体坐在血泊中，正用染血的手指在冰棺上刻字。那具尸体心口插着诛魔剑，赫然是前世的自己。
最诡异的是，师尊左腕系着根褪色红绳——正是他当年及冠时随手送的剑穗。
惊醒时，枕边多了枚玉简。
楚清霜输入灵力，浮现的竟是沈寒舟的笔迹：
“子时三刻，落魂渊见。”
落款处盖着寒穹峰主印，可那朱砂印泥……分明混着血。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诛心茶
